而且这个身上有伤的小姑娘看起来,好像还是个雏儿。
三名男子蓬乱的头发几乎都挡住了他们的眼睛,融雪只能瞧见他们喉头猛动,似正在狠狠咽着唾沫,她还瞧见他们饥渴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因为他们舔唇的动作,融雪瞧见了他们肮脏的牙。
融雪只觉胃里翻涌,想作呕。
可她的身子,却在渐渐发烫。
她当然知道雅慧给她吃的药丸是什么,她不是闺阁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师兄跟她说过的事情很多。
比如青楼是什么样的。
比如青楼里最常备的是什么。
比如女子吃了媚药后的反应会是什么。
身体愈来愈热,热得融雪将身子扭动得更加厉害。
雅慧没有走,只是将太师椅往后拉了些,坐了下来。
她要坐在这儿看,看她恨的人怎么在这些肮脏的男人身下挣扎!
这些该死的杂碎,胆敢欺到她雅慧郡主的头上来,就该死!
还有那白水镇的人,她也要让爹爹将他们全都杀光!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雅慧抬手摸向自己歪塌的鼻子,眼底翻滚着浓浓的恨意。
“呵呵……美人儿美人儿,身子扭得这么厉害,是在招呼我们快些?”
“不着急啊,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蚀骨的美妙滋味。”
三名肮脏的男子说着垂涎欲滴的话,也不在意雅慧以及还有其他牢吏及婢子在场,边说着话边迅速地脱下身上那脏污不堪的衣裳,露出他们同样脏污不堪的身体,令人作呕的身子。
雅慧皱起了眉,满是厌恶的神情,抬手掩住了鼻。
尽管离得石床有些远,雅慧还是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恶臭,从那三名男子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恶臭。
可雅慧厌恶的神情中尽是满意,越是恶臭,她就越是满意,越是看得开心。
三名男子可谓是毫不犹豫地将下身的裤子也脱下了,站在雅慧身后的两名婢子别开了头,不愿再看。
雅慧还是睁着眼定定看着,她似乎完全没有羞耻心。
只见三名男子没有急着扑上融雪那挣扎着也颤抖着的身子,只是一人伸手去解她身上的亵衣,一人伸手去拉她下身的亵裤,一人则是趴在床头边,伸出舌头就要去舔她的脸!
“唔——唔——!”融雪用力摇着头,身体用力地挣扎着,瞳眸大睁。
有泪从她的眼角滑下。
雅慧在笑,满腔得意的笑。
就在男子的手已经拉开了融雪系在颈后的亵衣系带、另一名男子抓上融雪的裤头就要将其往下扯、第三名男子的舌头只差一分就要舔到融雪的脸颊时——
那千钧一发之际,本是永不可能起风的地牢忽然卷起了一阵狂厉的风,刮灭了数盏灯,直劈向石床方向!
就在这地牢中所有人连眼睑都还未眨上一眨的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那就要碰到融雪的三名肮脏男子不约而同一声嘶喊,融雪只觉眼前一片血水飞溅,那滚烫的血洒到她的脸上身上,比她的体温还要灼烫。
只见只差一分就要舔到她脸颊的舌头竟是齐根跟什么利物削断了!就正正好掉落在融雪的耳边!
还有那就要剥下她身上亵衣亵裤的手,也是被利物齐腕削断!
血水喷溅!几乎将融雪的身子染红!
融雪惊骇地睁大双眼。
三名男子的嘶喊声响彻整间地牢。
厉风忽然而起,也在削刮出这一大片血色时忽然而止。
雅慧霍然站起身,神色是同融雪一般的惊骇,然惊骇的又岂止是她一人而已。
只不过出声的只有她一人,“什么人!?”
“呵……”地牢里的灯又熄了好几盏,在这一声轻轻的笑声中,地牢里亮着的灯只剩下了一盏,地牢归于阴暗。
这是男子轻轻的笑声。
男子笑得云淡风轻,却让这地牢里的每一个人都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恐惧蔓延至全身!
“自然是……”男子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将郡主送去和世子相聚的人。”
雅慧惊得瞪大了眼,面上明明已有恐惧之色,却还是嚣张跋扈地喝道:“笑话!这是陨王府!死的只会是别人,永远不可能是本郡主!”
爹爹说,他们陨王府有神佛保佑!哥哥的死只是意外,爹爹自会将杀害哥哥的人碎尸万段!
“呵呵呵……”男子又笑出了声,地牢里现下很是阴暗,根本就瞧不清有来人,甚至让人辨不出这笑声从何处传来!
牢吏已经亮出了自己手上的刀,可双手却是颤抖不已。
“那就让我看看,郡主究竟是不是有金刚不坏之身,是不是真的不会死。”
男子的话音才落,又是一阵狂厉的风在地牢里卷起,然这一次,这风不是卷向石床方向,而是卷向雅慧周身!卷向她周身的所有人!
这风,不仅仅只是风而已。
因为这地牢,永远不会有风。
这风,是剑风。
因剑而起的风,能杀人的风。
雅慧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她感觉得到。
其实,根本就不用她感觉,她只需要看,便可以了。
因为,她周身那前一瞬还是站着的所有人,这一瞬全都倒下了!
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呼吸!
他们,都死了!
雅慧在看到眼前忽然间就蔓延开这么一片又一片的血水时,她忽然抱着自己的肚腹躬下了身——
“呕——”
雅慧忽然吐了起来。
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恐惧。
恐惧到了极点,让她忍不住想吐。
男子轻轻的笑声还在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方才那正要冒犯融雪的三名男子,也死了,不知何时就这么突然的死了,死在了石床边上,一人没有了舌头,两人没有了双手。
那根舌头,那断下来了两双手,就在石床上。
血水浸了融雪满身。
融雪瞪大的眼似乎不会眨动,心跳快得仿佛要蹦出喉咙。
在听到男子声音的那一瞬,她连呼吸,都忘了。
忽然间,地牢里不止有男子的轻笑声,还有了轻轻的脚步声,正往雅慧身边这唯一一盏灯的方向走来,还有着男子仿佛事不关己的无所谓声音。
“郡主是想怎么死?卖青楼充军妓?还是削肉剔骨挖眼剁手脚?”
雅慧郡主还是在呕吐,她吐出了胃里的东西,现在吐出的只有酸水。
她似乎连直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其实郡主不用和我说什么神佛保佑,这种一听就是骗小娃娃的话,只有你们陨王府这么愚蠢的人才会相信,我要是现在就收你的命,神佛来了也无用,郡主信不信?”
“还有就是,我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郡主不用想着我是一个不杀女人的好男人。”
男子的话音落下时,他已经走进了灯火照亮的范围。
融雪努力睁着眼,努力让自己不眨眼,努力让自己能在这昏暗的火光中看清来人。
在瞧见来人时,融雪眼眶里忽然涌出了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因为她见到的,是一张平凡又陌生的脸孔。
可她知道,这张平凡的脸孔,其实并不陌生。
一点也不陌生。
------题外话------
其实,叔是一个光明的人,只是……写到阴暗的东西会兴奋而已,哈哈~
叔是个好人啊~哦呵呵呵~
下一章阿季和阿暖应该会出现了的
103、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
楼远不知道自己换成了怎样的一张脸,因为他没有照过镜子,因为他没有时间再去照镜子。
他连身上被血与汗脏污了的衣袍都没有换,便是那本是包裹在脸上的绷带,还是走出桃林别院的路上拆脱的。
只因他知,白拂的话绝不是玩笑。
若说他没有悲天悯人的心,那白拂就更没有。
白拂从不会说假话,但凡他说出的话,都是真的。
他说他不喜小乞丐,那就一定是不喜。
白拂对于自己不喜的人,初时不喜,日后也不会喜,不管对方日后再做过什么,他对对方的感觉都不会改观。
白拂本就不心慈,对于自己不喜的人,就更不会心慈。
别人的死活,从来就不管他的事。
就像别人的死活,从来也不关他楼远的事一样。
所以白拂说小乞丐去了陨王府,那小乞丐就一定去了陨王府。
陨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一个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地方,可这样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起都不齿的地方,却是一个能要小乞丐的命的地方。
白拂将她弄到这样的地方来,无疑是不想给她活路!
楼远冷眼看着抱着肚腹不断呕吐着的雅慧,而后微微动动握剑的右手,不见他有任何大动作,却听得雅慧一声惨叫,整个人朝前扑倒在了她呕吐出来的污秽物上!
只见她的双脚脚腕上,不知何时开出了两道血口子,口子深深,血流汩汩!
可楼远手中的剑还是向下垂着,剑刃上不见丁点的血。
不是他没有抬起过手中的剑,不是他的剑刃没有削到过雅慧的双脚脚腕,而是他的动作太快,快到雅慧脚腕上的血还未流出,他的剑就已经收了回来。
雅慧跌倒在她呕出的污秽物中,顿时又大呕了起来,双腿痉挛不已。
楼远却是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了石床边,抬脚踢开倒在石床旁的尸体,飞快地用剑割断绑缚着融雪手脚的带刺麻绳,看着融雪那被勒出数到血痕的手腕及被拔了指甲的右手与被扎了银针的左手,楼远眸中的杀意在陡然之间变得浓烈,如白日里苍穹上忽然聚起的乌云,随时都能刮起狂风暴雨。
楼远根本就不敢去动融雪的双手,他只飞快地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到了融雪身上。
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甚至,没有去看融雪的脸。
像是他不敢似的。
可是他不说话,不代表融雪不说话。
融雪非但说话了,还笑了,且还缓缓抬起了满是血的右手往楼远的脸颊凑,却又在将将要碰到楼远的脸颊时顿住了动作,只是笑道:“爷你没事,太好了。”
楼远身子猛地一颤,有些僵硬地微微转过头直面着面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却又笑得开心的融雪,只听她还在笑道:“嘿嘿,我还以为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的,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爷,见到好好的爷,真好。”
楼远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笑靥如花的融雪,眸光颤动得厉害。
融雪轻微地动动右手,很是小心翼翼地问楼远道:“爷,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
融雪的话音才落,楼远便将他的脸靠到了融雪那满是血污的手心里。
真实又温暖的温度让融雪不知忽然间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忽地坐起身用右臂紧紧搂住了楼远,笑得开心地问道:“那再让我抱抱爷哦!?”
“嘶——疼死了!”融雪这一蹦坐起身,左手也正要来抱住楼远,不小心碰到那还扎在她左手五指指甲里的银针,疼得她浑身一颤,令她不由将楼远搂得更紧。
融雪也感觉得到楼远的身子因她这一声痛呼而抖了一抖,随之是抬起手要拿过她的左手来看,然融雪将他搂得紧紧的,将脸凑在他颈窝里让他无法转头,于是融雪赶在他拿住她的左手前用牙咬住那一根根银针,飞快地将那些根银针从她的指甲里拔了出来!
银针拔出,融雪的身子早已疼得颤抖不已。
可她没有再昏过去,她怕自己昏过去后就再看不到眼前的人了。
现在的这个温度,多真实,她喜欢,很喜欢!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怕失去。
“你疯了!?”这是楼远这番见到融雪说的第一句,却是语气不善,紧蹙眉心颇为恼怒的模样,只见楼远死死盯着融雪的左手,想握又不敢握,恼怒却又心疼着急。
融雪却吃吃地笑了,“没疯啊,见到爷好好的,高兴而已。”
融雪笑吟吟地说完话,就使劲地在楼远颈窝里蹭着脸,与此同时还用身子在楼远身上使劲蹭,咬牙切齿地苦恼又虚弱无力道:“爷,那该死的王八郡主给我下媚药,我难受,浑身难受。”
楼远这才倏地醒神,想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用他方才脱下的外袍将融雪紧紧裹住,继而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了怀里来,抱着她走到摊在地上似乎已经疼晕过去了的雅慧身旁,沉声问融雪道:“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先说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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