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蛇状的银指环是她重生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瞒着六娘出府找人打制的,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收集到的蛇毒,那微张的蛇口下储着的便是她特制的毒液,那微翘的蛇尾是机关,只要她将那蛇尾轻轻往下一按,那储在蛇口下的毒液便会从蛇口处那细如针尖的小孔射出,细如雨丝,不会受人察觉。
而那毒液里的毒素很轻,不会致人死亡,只会让人身体上受折磨痛苦而已,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制毒素如此轻微的毒液,因为这一世她不打算再做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女,这只指环的存在,她只是为了防身之用,她倒没有想到在左相府一次也没有用过的毒到这羿王府不到一天竟就有了用武之地,若是再有如此聒噪之人不请自来,她或许该考虑制些让人出不了声的毒。
“阿暖姑娘。”屋里有司季夏淡淡的声音传出,“进来吃早饭吧。”
寂药的小厅里,司季夏正将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一碗桂花莲子粥,还有一小碟糕饼,依旧如昨夜一样,粥与糕饼皆是一人份,便是筷子与勺子都只是一副一只,看来他是已经吃过或者不想与冬暖故共桌而餐。
他脸上的表情平平静静的,就好像方才院里发生的事情不曾存在过一般,见着冬暖故进屋来也不问她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又做了什么,只是看着她捧起那碗桂花莲子粥时转身走出了屋子。
冬暖故舀着粥头也未抬,丝毫没有向司季夏解释什么的意思。
她没有看到背对着她走出屋的司季夏眼底有点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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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世毒妃》:有我在,所以,别怕。
《溺宠至尊狂妃》:她的温柔,只对于他,他的冷澈,只有她能融化。
030、桂花香
温热的桂花莲子粥弥出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配着那小盘糕点,冬暖故很快将这顿早饭吃完了,她在站起身将碗筷收回食盒里时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裳,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她昨日未得洗澡,她觉得身子很是不舒爽。
冬暖故在小楼后边找着司季夏时他正在一老井边打水,只见他用单手摇着辘轳,动作很慢,他的手臂一直在微微打着颤,能明显地看出他摇得颇为吃力,眼见那沉重的木桶已经露出井口时,他突然松开手,与此同时飞快地抬起脚踩住那辘轳摇把,而后弓身去提木桶。
因为他一只脚踩着辘轳摇把,将身子弓得低低的去提水桶,一条腿又立在地上,他身上的斗篷被他掀到了背上,使得能清楚地看到斗篷下他的身子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也使得他那一条立在地上作为支撑的腿看起来细瘦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冬暖故站的离司季夏有点远,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屋了,司季夏在提起木桶直起腰时发现了她,他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冷,随之将木桶放下,抬手将掀到背上的斗篷扯了过来挡住他的身子,这才又重新提起木桶,往一旁的独立小屋走去。
冬暖故回屋提来食盒再次拐到这小后院时,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冷风吹过而发出的轻微飒飒声。
这是寂药两层小楼后的小后院,一间独立小屋,屋顶有烟囱,想来是厨房,屋外墙角屋檐下整齐地码着已经劈好了的柴禾,一把柴刀贴着墙根而放,屋子旁的有一口青石老井,有一只葫芦瓢搭在井口沿边上,地上有些湿漉,是方才司季夏打水洒出的水迹,老井往后一些是用竹篙搭成的晾衣架,上边搭挂着两件短襟粗布衣裳,衣裳还湿湿润润的,看得出洗完不算太久,冬暖故看着衣裳架子上那洗的已经发白的粗布衣,眼神暗了暗,他是起得太早还是一夜未睡?否则他如既何浇了花草又煮了羹粥还洗了衣裳?
冬暖故慢慢将自己置身于这小后院中,感受着这与小楼前边院子一样浓郁青翠的绿意,枝枝草草叶叶皆繁盛得好似春夏里生长的一般,尤其是老井旁的那一株榕树,枝繁叶茂得犹如大伞盖,若非有人有打理花草植物的本事,这座院子绝不会在深秋时节还有这样的绿色。
冬暖故昂头看着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满目的深深浅浅的绿色让她觉得很是宁静,不由浅浅一笑,没看得出来他还有这样的本事,这里的夏日,该是很清凉的吧。
冬暖故看了光影斑驳的榕树伞盖片刻后这才提着食盒慢慢朝那间独立小屋走去。
那是一间厨房,打扫得很是干净的厨房,灶台上与地上都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主人家该是时常打扫,灶台上此刻放着一口大锅,锅上盖着木盖子,灶膛里有柴禾燃着,似乎在烧着什么东西。
此刻,司季夏正半跪在灶台前,正往灶膛里添柴,他肩上的斗篷被他解开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没有了斗篷的遮挡,他身子的残缺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空荡荡的右边袖管被他打了个结,想来是为了方便干活的缘故,灶膛里的火光很亮,映照得他那只打了结并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而摇晃的袖管与他整个人相较极为不协调,却也映得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些微的暖色。
冬暖故平静的目光又一次黯了黯,从昨日到现在,她第一次想,他为何没有右臂?
灶膛里的柴禾燃得旺了,司季夏站起身,转身似要去拿什么东西,忽见到不知何时正站在门边盯着他瞧的冬暖故,下意识地第一反应是抬手抓上他那只打了结的右边袖管,动作飞快地想要将那个结解开。
只是他的动作很急,似乎很在意冬暖故看到他这般模样,火光映照中,他眉心紧蹙,眼睑微垂下的眸子里布着寒意,也布着一抹难掩的痛苦之色。
他还没能解开那个被他越扯越紧的结,只见他将眉心拧得更紧,抓起那只袖管垂下头就要用嘴去咬开——
然他的手刚扯着那只打着结的袖管欲凑到他嘴边时,一只纤细白净的手伸进了他的视线里,抓住了那只袖子。
司季夏的身子猛地一抖,抬眸,冬暖故正站在他跟前,朝他微微一笑,而后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用双手帮他慢慢解开了那个结。
司季夏没有拒绝,只是别开了头,不看她也不看她手中自己那只满是褶皱的干瘪袖子。
他的左手,紧紧握成拳,轻轻发颤。
她不是在方才看到他打水时已经转身走了?见了他如此丑陋的模样,她该是伤心绝望得后悔嫁给他后悔昨日在喜堂上写下那四个字才是,为何还会再到这后院来?为何还敢靠近他?
没有谁愿与一个残废过一辈子,她当也亦然。
司季夏的左手握得紧紧的,待冬暖故帮他解开了袖子上打着的结时,他冷冷淡淡地道了声谢谢,拿起他搭在一旁凳子上的斗篷作势就要离开,冬暖故却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子,迫使司季夏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她。
只见冬暖故用手指指灶台上盖着木盖子的大锅,司季夏稍稍松了左手的拳头,语气似乎永不会起波澜地淡淡道:“烧着水,阿暖姑娘昨日劳顿,当是需要泡个热水澡。”
冬暖故目光紧紧锁在司季夏的眼眸上,似要从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司季夏则是将他的右边袖管从她手中抽出,边往外走边道:“阿暖姑娘稍待,稍后我将水提到你屋里去。”
出了厨房的司季夏将斗篷重新披到肩上,他系肩带的动作很急却也很快,紧拧的眉心渐舒,好似有了这领斗篷他才能安心一般。
司季夏从前边小楼最左边的小屋里拖出来一只可容一人坐在里边的大木桶,将它拖进了冬暖故的屋里,而后开始为她从后边厨房提水来。
他只有一只胳膊,做所有事情都是不便的,可他却丝毫没有让冬暖故帮忙的意思,是以冬暖故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就算行动再如何不便也不张口让她搭把手,看着他肩上那斗篷再如何碍事他都没有将它解下的意思,看着他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看着他的脚步愈来愈缓慢。
他来来回回共走了十一趟,先是提冷水再提热水,当他第十二趟提来热水时,他的动作已让冬暖故看出了极度明显的吃力,只见他的脸色煞白煞白,呼吸急促,便是连脚步都是虚晃踉跄的。
冬暖故知是他的身体负荷到了极限,这才站起身上前欲提过他手里的木桶,谁知她的手还未碰到木桶的提把便被司季夏用力一抬手中的木桶将她甩开。
桶里的热水洒了大半,泼到了司季夏的手上也泼到了冬暖故的手上,冬暖故定在了那儿,司季夏则是看着她怔了怔,随之快步走上前将桶里的水倒进浴桶里,转身看也未看她一眼便大步走出了屋子。
他并未走回厨房,而是回了他昨夜休息的旁屋,才跨进门槛便反手关上了门,“砰”的一声将背重重靠在门背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白,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正在沁出。
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就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手臂。
031、早去回(加更)
冬暖故除了喜欢与毒有关的事与物外,她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安安静静地泡个热水澡,就如同现下这般,她坐在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解下随意绾起的长发,任墨黑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上。
热水氤氲出的水气有些朦胧,冬暖故抬手轻轻摸了摸木桶边沿,还有些粗糙感,再看木桶的色泽,很是新亮,看得出这是刚刚做好还未有人使用过的。
冬暖故背靠着木桶往水里滑下一分,温暖的水立刻漫到她的下巴,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
新的木桶,特意给她准备的?
他不愿碰她不愿与她同房甚至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几句,却给她准备了妆奁准备了早饭甚至连泡澡用的木桶都准备了新的,司季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澡冬暖故泡得有些久,直到水温渐凉,她才起身出来擦了身子穿上干净的衣裳,六娘有给她准备颜色喜气的衣裳,然她还是选了一身素蓝色的衣裙,转身去找干棉巾来擦头发,发现床头矮柜旁竟多出了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搭挂着两条干净的棉巾,冬暖故走上前扯过其中一条,是新的,还能隐隐闻到桂花的清香,想来并未有人使用过,是以冬暖故放心地用它来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冬暖故边擦着头发边打开了门,她跨出门槛时看到司季夏正从小楼最右边的屋子出来,左肩上挎了一只竹篓,司季夏自然是看到了她,却并未多看她一眼而只是不冷不热道:“阿暖姑娘先坐坐,我稍后再把水提出来。”
司季夏说完,提起放在门边的装满水的木桶走下了小楼前廊,走到方才那四名家丁踩折了的一片青绿间,将手里的木桶和肩上的竹篓放了下来,随后只见他蹲下身,从竹篓里取出了一把尖头小产、一把小筢子、一把剪刀还有一长根细麻绳,开始伸手去扶起那被踩折了的一株冬茶梅,看着那被踩坏了的枝叶,他眉心微蹙,眼里有些心疼。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为那歪倒在地的植物剪除被踩坏了的部分,那温柔的眼神好似他在对待的不是植物而是亲人一般。
冬暖故对植物并无多少研究,她本不会对司季夏此刻所做的事情感兴趣,然她看着司季夏那温柔的眼神及动作明显比看着她时有要专注无数倍,使得她梳了擦干的头发后慢慢朝他走去,蹲在他身旁看他将那些株植物扶好,重新在土里种好,再给它们浇上些水,实在站不起来的他则用细麻绳把它们轻轻拴到旁边没遭踩踏的其他植物上。
对于冬暖故的靠近,司季夏并不排斥,他只是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后往旁稍稍挪了挪,拉开了与冬暖故之间的距离,冬暖故并不在意,像是没有发觉他有意拉开与她的距离般,只是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看。
他只有一只手,做起这些事情来虽有条不紊似乎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事情般,然他的动作却是有些缓慢的,譬如他要扶正那些株植物便只能用脚去拨土,又或则他要拿水瓢时只能用脚稳住那些植物,他的身子绷得很紧,以致他伸出脚的姿势有些别扭,他肩上的斗篷垂在地上,依旧遮着他的整个身子。
当司季夏第四次用脚去拨土时,冬暖故伸出手替他扶住了他正用手扶着的那株矮小的茶梅,她扶住那株茶梅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司季夏的手背,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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