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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也就好在她没有显赫的家事,所以自己不必太多考虑利益纷争,比之在其他妃子前面总要舒服很多。柔妃只有一个弟弟,早有恶名,宇文朗也是清楚的。为了柔妃,很多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什么大动静,这个小舅子,他是一定要保全的。
柔妃一如既往的贤惠,让满身疲惫的宇文朗顿感松快。他疲乏地一挥手,手扬到半空便垂下去了:“爱妃请起。朕信任爱妃,这晨露宫就不必搜了。”
柔妃伺候宇文朗在树荫下落座,又贴心地放上一块垫子:“皇上,既然您下令彻查后宫,臣妾之处必然也该仔细搜查才是。”
宇文朗一脸疲惫,此刻摸着柔妃的手,有些欣慰地道:“还是爱妃深得朕心,其他宫里的……诶,不提也罢。”
一番搜查,自然是无功而返。柔妃此刻却递上一碗茶:“皇上,喝口水再走吧。看把你累的。”
宇文朗点点头,仰着脖子一口给喝了。他确实很渴,一大早带着一帮太监宫女搜查,脚不沾地,连休息一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何况,还在其他地方受了气。环顾整座宫殿,只有柔妃的晨露宫,才是他永远舒心的所在。
想到此处,宇文朗抄手,一把挽过柔妃的纤腰,嘴凑到她耳边道:“今晚,朕在这里休息吧。”
柔妃娇羞一笑,推开宇文朗的手臂道:“雪妹妹大病初愈,肚子里还有小皇子,皇上应该多去陪陪她才是。”
“今天朕为了她的事,都累趴下了,今晚实在不想再过去了。听话,收拾好了,朕过来休息。”
“谢皇上。”说到这份上,再推拒就显得矫情了。柔妃的度把握得很好。
宇文朗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柔妃率领一帮太监宫女欢送宇文朗。
等宇文朗走后,柔妃坐了下来,贴身丫鬟蜂儿递了一块桂花糕,柔妃接了,小口得咬着。蜂儿凑上来,小声道:“胡嫔与张太医早先有接触。”
“张太医?”柔妃眉头一皱,“胡嫔的动作也太快了些!”
蜂儿问:“怎么办?胡嫔可是娘娘的人。”
柔妃柳眉一竖:“还能如何?最好的自然是祸水东引,如果实在不行……只好弃卒保车了!”
蜂儿点点头:“明白!”
柔妃道:“雪妃怀有龙种,胡嫔在这种时候出手,真是愚蠢!以后胡嫔的事,要盯紧些,别把本宫拖下水。”
蜂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娘娘,据说这位张太医,近期只出诊过一次,而那病人嘛……您猜!”
蜂儿悄声道出了一个名字,柔妃先是一愣,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下,有趣了!”
搜查了一天,什么线索也没有。宇文朗不甘心,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混账!”眼看着夜幕深沉,宇文朗忍不住骂了一声。
王公公靠近宇文朗,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宇文朗闻言,大怒道:“什么?”一行人心急火燎地往杏林苑走去。
杏林苑,是晟国御医办公之处。王公公方才告诉宇文朗,杏林苑死了一位张太医,据说是自刎,一道毙命。可是,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拜见皇上!”杏林苑自从出了命案,早就被封锁了。内里的大内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有仵作上前验尸。看到宇文朗进来,所有人都肃立而拜。宇文朗摆摆手:“平身。”
“谢皇上。”
宇文朗也不多言,径直走到尸体前。仵作随侍而立,宇文朗掀开裹尸布,看着张太医没有血色的脸,脖子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衣服上、桌椅上,墙上,血花四溅。宇文朗皱皱眉,问仵作:“怎么看?”
仵作恭敬地道:“回皇上,是谋杀。”
“为何?”宇文朗问。
“自杀的人,刀锋过处,一般都会有犹豫痕。而伤口上去没有,从起到落,一气呵成,很明显,是有人斩的。从伤口来判断凶手的高度,凶手应该不高,或许比张太医还要矮。尸体上一处伤口也没有,那个凶手恐怕是个高手。尸体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这里应该就是杀人现场。”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宇文朗剑眉一拧。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的出现情况来看,张太医应该是在今天傍晚酉时被害的。”仵作补充道。
宇文朗道:“好,彻查!但凡酉时出现在杏林苑的人,一概关入天牢,从严审问!”
“遵命!”一屋子大内侍卫领命。
“皇上……”王公公忽然凑过来,“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据说这位张太医,近期只出诊过一次,而那病人……”
二十九、我还有你们
女主和宇文朗的第一次正面冲突!以后强硬的手段会慢慢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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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朗怎么也没想到,他第二次来到坤宁宫,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坤宁宫大门紧闭,门口的穿堂过道干净而冷清。坤宁宫只有在王公公领皇命册封妃子的时候,才会热闹一点,往常,都是这个样子。
王公公驾轻就熟地道:“皇上,让奴才来叫门吧!”
宇文朗剑眉一拧,沉声道:“不必!”他回头对着身后一班太监宫女道:“你们叫门!”
身后的太监宫女领命,大声道:“皇上驾到——”
十几位太监宫女的声音还是挺壮观的,不久,坤宁宫里便有反应了。一阵锁头响动,一位瘦弱的太监将宫门大开,灯火通明。内里听到一声平静的喊声:“臣妾迎接来迟,还请恕罪。皇上万岁万万岁。”
宇文朗一点也不想走近坤宁宫半步,只在门口向里望。背着光,宇文朗只见一位大服女子率领三位宫人缓缓拜倒,低头,看不清皇后的样貌。不过,见她剑一般跪在地上的身影,想也不用想,除了皇后还有谁?
“皇上深夜前来,所谓何事?”语气平淡,没有惊讶或是欣喜,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一丝推拒。宇文朗皱皱眉,他真是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冷漠、傲然、不屈,像个顶天立地,又不把天下放在眼里的男人。
“皇后是否见过张太医?”沉默了半天,宇文朗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大年初一早上,张太医领皇命,来给臣妾治病。”琴玥回答得异常平静。
“哼,那就好。”宇文朗像是确认了什么,回头道,“来人啊,把皇后还有坤宁宫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天牢!”
命令下了,却没有人动。那人可是皇后!就算帝后不合,那也是皇后!
“混账!你们连朕的话都不听了么!把皇后还有坤宁宫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天牢!”宇文朗暴怒。
下人们面面相觑,倒是皇后垂着头,却问:“不知臣妾所犯何罪?”
“哼!”宇文朗冷哼一声,“好,朕要以理服人!今早,雪妃中毒了,一直给她配药的张太医被发现死在杏林苑。而张太医半个月来治过的病人,只有皇后你一个!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琴玥回答地异常干脆,“敢问皇上,臣妾与雪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无冤无仇?”宇文朗冷笑道,“好一个无冤无仇!雪妃已经封妃,又怀了龙种,若是诞下皇儿,只怕你后位不稳!”
“皇上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琴玥居然肯定了他的话,缓了缓又道,“臣妾想问皇上一句,为何不喜欢臣妾?”
“呃?”宇文朗没想到琴玥在这个时候居然问出了这种问题,一时间语塞。
琴玥却缓缓代他答:“因为臣妾姓‘琴’,是曌国人,是曌国皇帝的女儿,皇上的仇人。臣妾说的可对?”
宇文朗不答,不过看他一脸沉默的样子,显然是同意这个说法。
琴玥又问:“既然皇上不喜欢臣妾,又为何不废了臣妾?”
宇文朗不答,眸子闪亮,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跪着的女人。
“因为臣妾是曌国的公主,大婚是太后所定,可对?”琴玥又自问自答。
宇文朗依然没有回答,琴玥进一步又道:“臣妾自打要和亲的那一天起便知道,皇上永远不会喜欢臣妾,因为曌国公主的身份;但是又不能废了臣妾,也是因为曌国公主的身份。除非臣妾犯了大错,或是瞾晟两国爆发大仗,否则,皇后之位,必然稳如泰山。”
“哼,你倒是明白!”宇文朗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臣妾根本没有理由要去害雪妃。而且,那位张太医给臣妾治病的那次,也是臣妾第一次与他见面,有起居注为证。且治病之时,昭宁郡主也在坤宁宫。皇上若是不信,问问郡主便知。”
一番话答得滴水不漏,宇文朗脸色一阵白一阵黄,还好天黑看不清楚。他不甘心这么快就断了线索,只好用手指着她道:“可是,可是……”却可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后宫之事,臣妾一贯秉公处理,哪件事不是随着皇上的心意办的?皇上,臣妾只求做个逍遥皇后,不求皇上宠幸。还请皇上成全!”说罢,便磕头。
“你!——”宇文朗被强势的话逼退了两步。
话虽说得婉转,实际上也就是透露一个意思:你当你的皇帝,想宠谁就宠谁,我不管;我只求做我的挂名皇后,你也别来管我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宇文朗岂会听不懂?脸色白了白,干脆一甩袖子,走人!
“恭送皇上。”后面皇后的声音传来,依然平淡如斯。
“娘娘,这样真的好么?”寒霜扶起琴玥,有些担忧的问。
“有什么不好?”琴玥笑笑,“把话敞开了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赤霞也上前,有些担心。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琴玥平静地道,“我这么一说,彻底断绝了今后和皇帝的种种可能,一辈子只能做个挂名皇后。”
小德子埋怨道:“娘娘知道,还这样说。”
“因为我绝对不会把自己,交给那样一个人。”琴玥虽然笑着,语气却是坚定如斯。
“但是……”翠屏还是有些疑惑。
“别担心了,反正,咱们今后的逍遥日子,就有保证了。”琴玥拍拍她们的肩膀,“今天不是我的十七岁生日么?上元节呢,你看,天边的那轮圆月多美!可别为了一个外人,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娘娘……”
“我还有你们,这就够了。”琴玥笑笑,语气中透露出一抹温情。
“嗯!”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三十、她不想见你
二月二,龙抬头。这样一个日子,又恰逢宇文朗的生日,倒是挺切合的。
春天一来,选秀女的事宜也被提上日程。秀女的初选是从上一年的秋末开始,各州各县将待选秀女的名帖、生辰八字、写真等等先收集起来,进行一次初选。初选合格的秀女,于第二年春齐聚上京,先由京兆尹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再送交内务府,由皇帝皇后和几位妃子再做斟酌。
自然,在这其中,也少不了猫腻。秀女的样貌当然很重要,而家事、关系显然在倾轧的后宫更为看重。至于才学……女子无才便是德,会吟首诗,弹支曲子自然很好。不会,也无甚关系。
内务府渐渐把名帖和秀女真容像送了上来。按照惯例自然是要先由宫里老实晓事的老宫女先挑选一遍,而后,再由皇后和其他后妃把把关,最后送达皇帝那里的,几乎就是定人了。
自从上元节与皇帝摊牌之后,宇文朗倒是再也没有找过琴玥,当然也没有来烦她。琴玥的日子依然过得悠闲惬意,一旦宇文朗宠幸哪位妃子,有所封赏,或是后宫中又出现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琴玥便亲力亲为,还算得上秉公处理,后宫人人心服。
这次的秀女,与往年倒是有所不同,原因有二。其一,除了给宇文朗充实后宫之外,还负责宇文护、宇文潇的王妃之选。其二,吐蕃进贡的几位美人,只怕不日间就要送到。
“恭祝皇上体态安康,大晟国国泰民安!”柔妃丽妃并排称颂,庆祝宇文朗的十八岁生辰。雪妃顶着大肚子,就不好跪下了,当下只是让下人送上礼物,在自己的坐上欠身行礼。
这一段时间,宇文朗大多去往晨露宫,偶尔也去看看雪妃,丽妃的丽泽宫却是没有去一次的。丽妃心里清楚,他还在不满上回搜宫之时自己的表现。又存着将柔妃、雪妃比下去的心,所以生日礼物送得格外丰厚。而宇文朗扫了一眼三人的礼物,丽妃的是一尊玉佛,雪妃是北国特有之物,柔妃……柔妃却是捧了一件披风。丽妃心里笑:这种东西,亏她送得出来!宫里不是人人都有么!
“爱妃,这是……”显然,宇文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