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琴玥眼神一收,似有心事:“但愿君心似我心。”
君心?谁的心?昭宁听着像她皇帝哥哥的,凤媛以为是说给身后的云飞,云飞也以为是皇帝。
而外面的曲继宗等人听到内里凤媛似乎与人对话,想到方才昭宁和云飞跟着红雪而去,许卓然笑道:“曲兄,婊子无情,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较真?”
王赫也劝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曲兄年少风流,还怕女人少?”
曲继宗却不依不饶,他向前一步,就要闯进屋子,却被红雪拦下。曲继宗道:“凤媛!”
门却一下子开了。曲继宗愣了一下,不知是否该前行。里面凤媛道:“进来吧。”
曲继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许卓然与王赫自然当仁不让,也跟着走进了屋子。
甜甜的味道传来,花香?脂粉香?还是女人香?许卓然不知。他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似沐浴在香气中,醺然欲醉。
虽然刚才他毫不客气地骂了凤媛,可是,台上的惊鸿一瞥还是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从小到大,原只以为只有姐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最有气质的,今日见了“凤媛”,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
原来世上真有那么一个女人。
可是,进去之后,众人皆见珠帘轻垂,映在帘子上的剪影,是一位女子低垂着头,一架琴横在身前。除了凤媛,屋里哪还有其他人?三人一愣,曲继宗急忙问:“凤媛,他们人呢?”
“什么人?”凤媛回过头来,轻声道:“这屋里就我一个啊。”
“呃?”曲继宗登时愣住,许卓然上前道:“跟她废话做什么,过去看看不就得了?”他说着,大步走了过去,就要掀开帘子。
“这位公子,”就在许卓然掀起帘子一角之时,凤媛发话了,“不知您有一百两银子没有?”
“呃?一百两银子?”许卓然愣住,“要银子干嘛?”
凤媛笑着道:“这位公子恐怕还不知道凤仪楼的规矩吧?凤媛虽然是风尘女子,可也并非任人欺凌的对象。若要见我,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至少要收一百两银子。我不想见你,所以只好收银子了。”
“哼,笑话!我许卓然想见的女人,还没有见不到的。”许卓然一声冷笑。
凤媛又笑道:“其实按照规矩,收你二百两也不为过。刚才被你一掀幔帐看到半张侧脸,还让众多看客看到我的容貌,没找你算账已经算不错了。我这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想看我,先交一百两银子。若是不交,曲公子会为我做主的。”
若是屋内还有其他男人,那曲继宗会质问;但若是凤媛没有偷偷见其他男人,曲继宗自然是偏向凤媛的。当下他挡在许卓然的前面:“许兄,抱歉了,凤媛今天不想见你。”
“曲兄,貌似是你说,今天不跟我抢的。”许卓然不让。
“许兄,你也听见了,凤媛今天不想见客。若非如此,你先交一百两银子,我就放你进去。交了银子,我自然不和你抢。”曲继宗一脸轻松。
“你!”许卓然今日来凤仪楼是为了抓琴玥的,并没有带多少银子出门,他也惹不起曲家的人,想想,终于收手:“好,曲兄,我给你给面子。你的女人,我不争了。”说完,缓缓退了回去。
“凤媛……”曲继宗挡下许卓然,又回头看看了她。
“曲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凤媛叹气一声,低下头去,“你先走吧,我很累。”
而曲继宗当真就很听话地退了出去:“那凤媛,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还把许卓然和王赫两人带了出去,掩上房门。
等三人走远,琴玥三人才从屋后的隔间绕了出来。云飞一作揖:“感谢相助。”
凤媛看着他微微一笑。琴玥道:“改日再来拜访。”说罢,也不致谢,转身就走。
昭宁昏昏糊糊和琴玥云飞出了凤仪楼,昭宁看着走在前面的琴玥,有些疑惑地问:“皇嫂,你认识她?”
琴玥摇摇头:“不认识。”
“啊?”昭宁很是惊异。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琴玥压低声音道。
“那为什么?”昭宁更是疑惑了。这位凤媛姑娘可不像是那种会管闲事的主。…………………四十一、明月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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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琴玥摇摇头,“我那时走到凤仪楼正门,看见有许家的人在转悠,我就只好绕到后门,从后院跳了进去,没想到正巧碰见凤媛。她一看到我,就用非常尊敬的目光对我。还帮我联系你们,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猜她是把我错认为另一个人了。不过,当时我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了,于是只好装作那个人,幸好没有穿帮。”
“这样,好么?”昭宁有些疑惑。
“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也真是有意思,如果我面露恭谨或谢意,她就一脸犹疑;而反之,我越是随便,越是无所谓,她也就越会帮忙。”琴玥淡淡道。
“可是……”昭宁表示自己的忧虑。
“堂堂凤仪楼花魁,果然有些来头。我总觉得这位凤媛姑娘,似乎藏着些什么。”琴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看到你没有受伤,我还是很开心。”昭宁拉了拉琴玥的手臂,琴玥忽然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状。
昭宁连忙拉起她的手臂一看,白色的袖子上透出淡淡的血迹,昭宁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姓许的干的么?”
琴玥道:“不是他又是谁?不过这次还好,只是划破了皮,血流的不多。”
站在一边的云飞沉不住气了:“许卓然欺人太甚!娘娘要有什么事……”
“住口!”琴玥一声断喝,一双眼睛里射出凛冽的寒芒,“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你在看笑话是么?看我这次又被他许卓然打的如何惨是么?”
云飞被她一喝,讪讪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而昭宁却看不下去了,上前帮云飞说话:“皇嫂,云四哥是一片好心……”
“昭宁!”琴玥一脸怒气地看着她,“我不需要他们云家的帮助,一点也不需要!”说罢,也不理昭宁,转身就走。
昭宁从没见过琴玥这样可怕的表情,她看看琴玥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看云飞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一脸疑惑。想了想,对云飞道:“云四哥,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找你玩!”说罢,蹦蹦跳跳追上琴玥。
角落里,一道黑影密切关注着这三人的动静。琴玥走后,她迅速回身,几个起落,跳进了凤仪楼。
“怎样?”凤媛正百无聊赖地挑着灯芯,随口问道。
“主子,她果然是宫里的人。那位凌姑娘似乎还与云公子有什么过节,属下听到他们的争执了。不过站得有些远,听不大清楚她们说些什么。”说话人正是红雪。
“哦。”凤媛淡淡地答,手依然不停地拨动着灯芯。
“主子,她可信么?那位可并没有直接指派人与我们会面啊。”红雪有些犹疑。
“她的信物,是不会错的。她的腰牌,也是宫里的没有错。她的气度,她进了凤仪楼却绝不惊慌的态度,也绝不是装出来的。”她哪里知道琴玥身为女人,进了妓院却不惊慌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妓院。
“那位跟我说过,近期会有人与我们接触,估计就是她。不过,我也不是很放心,看看再说。若是真的有事,她还会再来的。”凤媛漫不经心地答,灯花忽然一爆,她笑道:“是个好兆头。”
然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微风吹过,珠帘轻摇,又是一个明月夜。
“皇嫂,等等我!”昭宁很艰难地跑上去,才勉强追上琴玥的脚步。
月光下,琴玥的表情非常可怕,昭宁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皇嫂……”
琴玥却忽然顿住脚步,昭宁不明所以,也跟着她停了下来。琴玥低垂着头,额前刘海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皇嫂……”昭宁从没见过琴玥这般失态。就连面对许卓然的刀枪她都能泰然处之,为什么对温吞谦和的云飞却如此厌恶?
“对不起。”许久,琴玥忽然道歉,可头依然垂着,不知表情如何。
“云四哥他是个好人,今天的事多亏了他帮忙。”昭宁为云飞辩解。
“我知道,”琴玥缓缓地答,“可是,我没有办法不恨他。”
“为什么?”昭宁很是疑惑,“他怎么得罪你了?”
“为什么?”琴玥忽然一声冷笑,她猛地抬起头来,犀利的眸光寒冷刺骨,可表情却那么悲伤:“因为云天扬的反间计,我们凌家举家上下,三百余口,满门抄斩!三百余口,三百余口啊!那年我才六岁,母亲握着我的手,让我一辈子记得,凌家的仇人姓云!如果不是他们云家,如果不是他们云家……”
琴玥脸上忽然滑过一道泪水,晶亮如珠:“我知道云飞没有错,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忘记这段深仇,真的没有办法……”她说着,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口中依然喃喃道:“谁都没有错。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一语未了,泪如雨下。
远远的,柳影之下,云飞静静看着琴玥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想去相助,却不知该如何所为。
他抬起头来看天,漫天星光。国仇家恨,生离死别,她一个弱女子,被逼到风口浪尖,该怎么走剩下的路?
云飞艰难咽下一口水,缓缓凝眸。她是如此得讨厌云家,而她在自己心中却像一段挥之不去的印痕,想忘也是枉然。
情根深种,无法排遣,唯有一叹!
明月清风,是否能真的普照大地?
也许,世间从来没有一样,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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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人间炼狱
云四哥的魅力果然无穷啊!还是仇人间的感情戏比较纠结呢?放心,他的戏份很足,姐妹们请耐心~
下面出场的将是另一位重量级男主邪魅的三皇子~~将要解释他为何由五好青年变成邪魅风流的“坏”男人。精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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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琴玥和昭宁进宫。琴玥先回坤宁宫收拾衣装,寒霜等人看到她眼睛红肿,一脸疲态,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琴玥也没有过多解释,换好皇后妆容,再去慈宁宫拜会太后。
太后近来病势渐沉,躺在塌上,琴玥按礼制问询了一番,语气殷切,似乎关心满满。病榻上的太后看着琴玥红肿着眼睛,还只道是因为皇帝不宠幸于她,深宫寂寞而泣,反倒安慰了她许久。聊了一阵,太医侯在宫外,琴玥不敢多待,告辞出门。
出了慈宁宫,琴玥径直回坤宁宫。晟国的皇宫,似乎只有这一段她走得很熟。一路上的太监宫女看到琴玥还是会跪下高呼“娘娘千岁千千岁”,只是那语气里的怠慢,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身后的太监宫女们又是一阵跪拜之声:“拜见三殿下!”
琴玥浑身一颤:天啊!这么快就再次相遇了!
昨天宇文护大闹后宫,先从品级较低的美人、昭仪开始搜起。宇文朗虽然还没有后宫佳丽三千的地步,然而好几十位是跑不了的。每位娘娘处,又至少有二三十号伺候的人,排除太监之外,还有十数名宫女。琴玥那晚穿的装束,是最普通的,搜查起来很是费事。一天的功夫,宇文护只走完了大半个后宫,柔妃、丽妃等几位品级较高的娘娘的院子还没搜到,自然,坤宁宫也没有惊动。
宇文护下了早朝,本来照例是要去天香楼喝小酒的,可他还是带着一队人在后宫里搜索起来。经过慈宁宫,总不好过门而不入,只好先去给太后请安。
“娘娘,我们怎么办?”寒霜小声问。整座皇宫,恐怕知道宇文护要找的“美人”就是当今皇后琴玥的事,也就只有她寒霜了。
“镇定,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迅速走开。”琴玥回复了心神,下了指令。仪态依然端庄,而脚下却健步如飞。主子奴婢脚步飞快,一道烟便走了。
这边宇文护也注意到方才的环佩叮当,可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他有些疑惑地问身边人:“刚才过去的娘娘是哪个宫里的?”
旁边一人回道:“回三殿下,刚才过去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宇文护眯起眼睛,他想起了皇后嫁过来的第一天在太庙之前跪拜了许久,虽不张扬,却执拗不已。后宫里尔虞我诈,这位皇后却全然置身事外,既不争夺帝王宠,又不打压新晋嫔妃,行事低调,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人。可是,看她刚刚走过的背影,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