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忽然收起笑容,只问道:“四哥,我只问你,你有看到凌姐姐没有?”
果然是她的事情!宇文潇瞳孔一缩,忽然又笑道:“真好笑,她住在你那里,你都不知道,怎么来问我?”
昭宁点头道:“我知道了。今天多有得罪,告辞。
”说罢,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出门,云飞和寒霜满脸忧色,回了礼,也跟着昭宁走了。
宇文潇满脸诧异,当昭宁三人迅速离开了以后,他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昭宁一大早来找他,是为了她的事,可是却问他看见她没有。难道说……她不见了?
哼哼,真好笑,她在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宇文潇冷哼一声,重新回到寝室。
曲婉怡还躺在床上。看到宇文潇进来。她支起身子。坐在床上。昨晚地缠绵显然给了她太多地柔情。她看着宇文潇。眼睛里满是爱慕。
看到宇文潇一脸若有所思。神不守舍地走到床边。曲婉怡笑问:“郡主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宇文潇一面摸着她光滑地手背。一面出神道:“没事。没事。”
曲婉怡从他眼中地迟疑看出了一点紧张。又问:“如果真地有事。你就先去吧。”
宇文潇忽然一下脸上聚集着怒气。英俊地面容也略微带着一点狰狞:“这算什么?人不见了就来找我!哼。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见了就不见了。最好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曲婉怡看见宇文潇发怒。有些吃惊。随即开始安慰道:“别生气了。一些小事而已。不值得。”
“说得好!确实不值得!”宇文潇点点头,然后一下子倒在床上,口气生硬的道,“我累了!我想继续休息!”说罢,也不理曲婉怡,胡乱的扯开了衣服,一掀被子,倒头就睡。
曲婉怡微微一愣。她自然是听得出来,宇文潇是为了一个人的失踪而生气。至于是谁,能让他这么生气呢?难道是……那个女人?
曲婉怡心里一紧,不过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宇文潇,忽然又有点释怀。是啊,就算他还爱你又怎么样?现在的王妃是我,而且留下他身体的也是我。至于你,虽然我很佩服你的魅力,但是,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想到这里,曲婉怡心下宽慰了不少,连忙吩咐下人,不得吵闹,自己将宇文潇的衣服褪尽,也盖过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 逍遥王府外。
昭宁抢先跳上了马车,等云飞和寒霜上来,指挥着车夫一路风驰电骋。宇文潇说他没有看见琴玥,也就是说她不在这里,那么她到底会去哪儿?总而言之,先回驸马府,再作讨论。
然而回去了也没有任何消息,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话。昭宁忍不住再问问寒霜,琴玥在上京是否还认识其他人。寒霜想了很久,忽然脑中闪现出一个词:“对了!龙凤山庄!”
“龙凤山庄?”昭宁和云飞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寒霜解释道:“一年前,金帐汗国四王之乱还没发生之时,玥儿在草原解救了一个被马贼劫持的晟国公子闻朗,那人曾经和我们一起住在万骥盟半个月,后来忽然消失了。他的家臣曾经带着一箱子金银珠宝去拜谢玥儿,并且告诉玥儿,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上京城北郊的龙凤山庄去找他帮忙。”
寒霜见他俩
兀自去翻找琴玥的包袱,其中有一个包袱装的是宇文T'物。等她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下,就连云飞和昭宁都被震住了:
鸡蛋大小的珍珠,色泽莹白而光鲜。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晶莹透亮,有如浩瀚的月华。还有猫儿眼、金刚钻等等其他,不可甚数。别的不说,就只是这些,连昭宁都没有看过。
昭宁看的直乍舌:“天哪!怎么可能有这种人?这个闻家,也太过有钱了!随意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寒霜一脸忧色:“正是这样呢!玥儿根本不想收,可是他们硬要给,也只得作罢。
除了这些宝物之外,还有其他的金银绸缎之类的,玥儿都分给其他人了。”说着,拿出一枚玉牌来:“这个就是闻公子给的玉牌,说是有事,可以去九龙山的龙凤山庄找他。”
昭宁接过玉牌,看了看,一头雾水的问云飞:“晟国有个姓‘闻’的大家族么?”
云飞皱着眉头摇头道:“没有听过。——不过这个龙凤山庄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建庄似乎是在五年前,虽然表面上是个不问世事的员外所有,但是总觉得里面水很深的……”
昭宁道:“就算琴姐姐认识这个什么闻公子,也不可能会去那里啊。晚上城门怎么可能会开?”
“不!”云飞忽然摇摇头,眼睛里爆发出精光来,“我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报告说,昨晚京城里一家专供皇家使用的供应站在三更左右被人敲开,那人手里拿的是宫里的牌子,而且品级还不低。”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想起来了。”昭宁大悟似的道,“我们去四哥那里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昨晚有人连夜出城。牌子用的是‘如朕亲临’!”
“‘如朕亲临’!难道是……”寒霜大惊,“这下糟了!要是玥儿真的是被皇上抓去了,事情可就难说了……”
昭宁大惊道:“怎么可能?你说,那个龙凤山庄……是皇帝哥哥的?那闻朗……闻朗,宇文朗,难不成他们是同一个人?”
云飞道:“多猜无益。不管怎么说,这个龙凤山庄,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是一定要去闯一闯的。”
两人点点头,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 琴玥很费了一些力气才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顶上重重粉色的幔帐,脑袋混沌如初开的天地;即使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后脑勺还是酸胀不已。四肢酸软,身体不听使唤。
琴玥支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口中满是酒的辛辣味,不禁皱了皱眉。她缓缓转了转头,打量一下周边的环境。看得出这是个十分雅致的房间,墙上挂的大幅的山水,是出自名家手笔。茜纱窗下,阳光和清风缓缓流淌进屋子,一架古琴静静横着。旁边的青铜香炉袅袅的升起了轻烟,颇具古意。桌椅是黄花梨的,桌上的盆栽长势良好。不过奇怪了,这并不是驸马府,也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间屋子,这里是哪里?
琴玥一惊之下,立即看看周身的衣服是否完好,等看到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的时候,才长出一口气。
她努力用早已混沌的头脑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晚饭以后,她和寒霜分开,独自一人回了屋子。而后辗转反侧,决定干脆出门散心。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后来看到一处小酒馆,进去,然后遇到了许久不见的闻朗。两人喝酒聊天,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闻朗,昨天最后的记忆是和他一起喝酒,那也就是说,这里是闻朗的家?
刚这样想着,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宇文朗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到琴玥坐在床上,笑道:“你醒了?”
五十九、我的皇后
琴玥点点头,问道:“这里是你家?”
宇文朗把托盘放到桌上,笑道:“是啊,这里就是龙凤山庄。昨晚你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只好把你带回家。”
琴玥记起了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宇文朗走过来,把手撑在床沿上,上半身前倾,脸靠近琴玥的脸,笑得暧昧不明道:“不客气。若非如此,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和你这么近的接触。你知道么?你是我一路抱回来的。”
琴玥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看得见宇文朗语气和动作里的暧昧,她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一点,语气里还是几位客气的:“谢谢你。麻烦你这么久,我看我也……”
“急什么?”宇文朗忽然笑着走远,飘到桌前,倒了一碗茶,然后又端给琴玥:“这是醒酒茶,喝一点吧。”
看着宇文朗笑眯眯端来的茶,琴玥本能的觉察出一抹危险。然而又不敢不接,随即笑道:“不用了,我现在已经酒醒了。”
宇文朗却不听她的话,一把将茶碗塞在她的手里:“那怎么行?多少也得喝点儿。要知道,除了我爹和我娘以外,你可是我第一个端茶送水的人。”
琴玥只得接了,可是却不喝茶,看着宇文朗坐到床边,她有些躲闪。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两个人不说话,又靠的如此近,怎么看怎么都透出一抹浓郁的味道。窗户开着,窗帘微微的飘荡。琴玥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你不是有妻子么?怎么不给她端茶呢?”
宇文朗笑道:“她?她还不配!”皇后李诗云就不必说了,本来她顶着“晟国第一美女”的名头,而且又是表亲,身份高贵,宇文朗倒着实看重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她实在是太任性了一点,又善妒,一看到他和别的妃子在一起,就不高兴。时间一长,新鲜劲头一过,宇文朗就不太喜欢了。茹妃和柔妃他最喜欢,也是因为她们的善解人意。但是正是因为善解人意,只有她们端茶倒水的份,哪有宇文朗亲自伺候之的道理?至于其他的妃子,不过偶尔临幸之,就是怕言官御史参自己专幸几人,不利于皇室开枝散叶,更谈不上什么自己给人倒水的道理。至于那个废后嘛……
宇文朗眼里闪过一道光,眼神一瞟,落到琴玥的身上。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废后联系到一起,虽然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在他的感觉中重合了……
宇文朗地眼神给了琴玥相当大地压力。
她觉得很诧异。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闻朗会用这种目光来看我?难不成。他知道我是女地?
有些不自信地看看身上地衣物。确定完全没有被动过。她才出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宇文朗似笑非笑地脸。有些心虚。忽然又听见宇文朗笑道:“怎么不喝啊?”
琴玥惶然地点头。拿起茶碗就往嘴里倒。咕噜噜地喝了下去。喝得太急。呛到了。轻轻咳了一下。宇文朗居然掏出手帕。一面细细帮琴玥擦去了脸上地水渍。一面温柔地嗔道:“你啊。那时不是说。喝茶要看心境地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喝。这样一口喝下去。不就是饮驴饮骡了么?”
琴玥地脸被他地手帕一抹。立即出现一个红印;而后离开。又回复雪白。她自己倒是被宇文朗地动作吓地心惊肉跳。连连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完。抢过手帕。自己胡乱地抹了一把。
宇文朗也不计较。笑着拿过茶碗。随手放在床头柜上。而后又向里坐了一点。琴玥也一步步向床里迫近。不久就靠到了墙。宇文朗也不再紧逼。就这么坐在床上。
宇文朗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琴玥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的是怎么从这里离开:“有么?我没有这样的感觉……”
宇文朗忽然伸出手来,拉着琴玥的手。琴玥吓了一跳,立刻想要挣脱,但是却没有挣脱开。只听见宇文朗喃喃道:“真的很像……你很像我的第一任妻子,尤其是你拒绝我的时候。”
琴玥漫不经心的道:“是么?”再一努力,终于挣脱开他的手:“时间不早了,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宇文朗又凑了上来,但是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我一直都不知道
了这么多的苦。是吧,我的,不,曾经是我的,皇
“轰!”当空一个惊雷,瞬间把琴玥劈得呆在当地。吃惊,或者是义愤,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感觉头很痛,眼前都是小星星,耳畔嗡嗡作响。忽然间,她的脸庞闪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一下子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宇文朗的胳膊,声音沙哑的问:“难道说,你是……”
宇文朗有些沉痛的点点头:“不错!我就是宇文朗。”
琴玥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软软靠在墙上,眼神空洞。
宇文朗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到了,早在草原上的时候,我就对你……然后昨天晚上,你对我说起四弟当年遇袭的细节,又说你认识昭宁,我就开始怀疑起你的身份。听萨如拉说,你是四年前在上京遭受大难,才离开晟国的;你和皇帝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你的一家都死在皇帝的手上。你姓凌,你还有一架琴,叫‘凤曌’。我去坊间找寻的时候,人家告诉我,这是曌国凌家的传世秘宝。昨天晚上,我把你抱回来以后,让侍女们检查你的身体,之后又替你穿好。然后……”宇文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