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裳伸出手来,轶江月瞟了一眼她那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解不下来,长肉里了。”
“你放屁,快弄下来。”
云雪裳急了,谁愿意长着蜘蛛丝在手上啊?
“小猫,你和我私奔吧!”
轶江月拉住了她的手,眼睛突然就闪亮如星辰,那如刀细细雕塑出来的脸在瞬间充满了光辉,云雪裳只觉得意识有些迷糊,渐渐的,轶江月的脸越放越大……飞快的,他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铁公鸡,你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云雪裳醒过神来,抬手就用力往唇上揉着,连啐了好几口,才气急败坏地问道。
“五万金,那宫中有何趣,你跟我走,我带你四处玩去。”
轶江月往前俯着身,唇角扬着,继续诱*惑着她:
“我带你去秀山,去海山,哪里好玩,我们去哪里。”
“你疯了。”
云雪裳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微微侧过脸,不再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不知道又藏了什么妖法魔怪,她一看他,就觉得有些迷糊。
“铁公鸡,说吧,你又想做什么坏事?你为什么总把我往沈璃尘那里塞。”
“有吗?他出得起价钱,我愿意做他的生意而已。”
轶江月抓起了她的筷子,夹起菜就吃起来,这厮,之前不是嫌弃自己的么?今儿突然这么亲热,一定有鬼!
云雪裳继续往门边挪着,还是不要和这铁公鸡呆在一起的好,不晓得等下又把自己捉了卖到哪里去赚银子。
“五万金,坐下,我们谈笔生意。”
就当她的手快抓到门把的时候,轶江月不慌不忙地开了口。
“你有什么正当生意?”
云雪裳狐疑地问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给我一样东西。”
轶江月扭过头来,展颜一笑,云雪裳当即就想大叫一声:妖孽啊!
这厮哪里像个三十岁的男人?细雨从大敞的窗中飘进来,落在他披散的乌黑之上,如同缀上一颗颗细细的晶莹之钻,那乌发雪肤,色若春晓的模样,妖孽来形容,都不够!
沈璃尘是优雅的,这人是妖孽的,安阳煜是阳刚的,三个美男……她咽了咽口水,若可以一女三夫,也是不错的……别总说男人好
色,女人打心底里也是爱美男的!
扑……
一颗花生米准确地弹在了她的额头上,直打得紧皱起了秀眉。
“坐下。”
轶江月用筷子指了指她先前坐的位置,云雪裳犹豫了半天,挪过来坐下,快速说道:
“你快说,什么秘密!别耍花招啊,我这外面可站的都是顶顶高的高手。”
话虽这样说,不过也是虚张声势罢了,外面莫说四人,便是四十人也是困不住这刀削面铁公鸡的。
轶江月夹起一颗花生米来,云雪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白了她一眼,把花生米抛高,再张嘴接住,颇有兴致地重复了几回,才懒洋洋地说道:
“沈璃尘要死了,你救是不救?”
“怎么会。”
云雪裳看向了窗外,听到沈璃尘的名字,还有些揪心,那日在山寨,他的气色并不好,总是咳嗽。
“宣氏,世代为安阳家效力,是为家奴,为保证忠心,每一代宣家继承人都会领到一颗衷心丸……你知道是什么吧。”
轶江月缓缓地说着,目光一直未从她的脸上挪开,仔细地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毒药?”
云雪裳惊讶地反问道。
“你不蠢。”
轶江月点头,低笑起来,等云雪裳懊恼地蹙起了眉才继续说道:
“这药,最忌心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每隔三年就必须服一回解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上一代宣家王开始,就没有用过这药丸,这次沈璃尘毒发,我才明白,那毒早就随着每一代的血脉传承,直接到了宣家子孙的血液之中,沈璃尘处事,一向淡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此回他是逃不了这一劫了,他对你动了情,又日思夜想,必死无疑。”
轶江月说着,将酒壶丢开,对着外面大声说道:
“小二,再来两壶酒。”
过了好半天,外面才有人匆匆推门进来,正是店小二,笑眯眯地放下了两壶酒,云雪裳往外一看,哪里还有侍卫的影子。
“别看了,都在隔壁睡觉。”
轶江月似笑非笑地盯住了她的眸子,慢吞吞地说道:
“你的魅力还挺大,不仅迷住了天下第一美男,还把我的情人也给迷走了。”
“谁啊?”
云雪裳下意识地反问道。
“那个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啊,我喜欢他很久了,所以我巴不得把你塞给沈璃尘去。”
轶江月的身子又往前倾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雪裳顿时如被雷击中一样,嘴张得老大,轶江月和安阳煜倒真是认识了有很久了,他们一起做过几回赏金猎人。呆了好半天,她才涨红了脸跳起来,骂道:
“死断袖,让雷霹死你吧!”
“回来。”
轶江月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把她怀里一扣,似是无意间地,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放开她,低声说道:
“也不怎么样嘛,他为什么喜欢和你夜夜欢好呢,还不如和我在一起快活才对。”
“滚!”
云雪裳只想拿个锅盖拍死这妖孽才好!
“你不想救老情人吗?我把解药给你,你把他还给我
,如何?”
轶江月伸出手来,白皙而修长的手中,一只碧绿剔透的小瓷瓶熠熠生辉。
“铁公鸡,你这辈子再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云雪裳猛地推开了他,拔腿就往外跑去,轶江月并未追,站在窗口,一直看着她狂奔出老远老远,才慢慢垂下了眼眸。
及腰的发,在风中被拂得乱舞,他拥有极少见的浓密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般阖着,在晶莹的皮肤上投下一弧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红唇紧抿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捉弄她,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可是此刻,她厌恶跑开的表情,却又让他的心重重地往下跌了跌。
二十三年了,他孤身在外二十三年,一步步走到今天,从不知一个悔字,此时,他却想说:悔!
悔不当初!
悔不应该送她入宫!
悔,不应该一次次放纵。
“主人,已经查明白了,回宫的女子确实是崔梦,还带了一个四岁的小儿,云雪裳正是撞见了安阳帝和崔梦卿卿我我,心里不痛快才跑出宫的。不过,崔梦并未安阳帝纳入宫中,安阳帝已经在东城为她赐了府第,让她出宫居住。”
有名男子推门走进来,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轶江月慢慢转过身来,低低地,说了一个字:
“杀。”
来人楞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杀谁?”
轶江月挥袖,一枚玉片丢下来,清脆地一声响,碎成了粉末。
来人怔住,久久,不敢置信,可是抬眸,轶江月的神情却冰冷如雪,他只好弓腰退去。
云雪裳一口气跑出老远,才想起侍卫们和马都还在酒楼里,此时雨又开始下了,她站在一家铺子的屋檐下面,听着雨声滴滴答答的,脑中一片乱。
沈璃尘真的会死么?
轶江月真的喜欢安阳煜么?不过,他喜欢也是他的事,就是听上去……她又打了个冷战,抬手,又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嘴唇。
难怪他总把自己送沈璃尘那里去,难怪他总想办法折腾自己,原来他是喜欢安阳煜。
“嫂嫂。”
轩辕辰风的声音响起来,她抬头一看,轩辕辰风从马上跳下来,笑眯眯地大步走过来,大声说道:
“我听说嫂嫂出来找我看戏去,在府里等了好一会儿,你也未来,所以出来找找你。”
☆、144。这辈子我不放手【144】
“哦,看戏。”
云雪裳接过了他递来的伞,深吸了一口气,去他大爷的什么美男之梦,还不如和这呆子在一起来得简单快活。
“呆子,最近看到中意的女子没?”
一路走着,她偏过脸,笑着问道。
“倒是有媒人提了几门亲,觉得没甚趣味,嫂嫂这样有趣的女子太少了,至少不怕凶一下你就会哭。”
轩辕辰风大大咧咧地说道跖。
“你才有趣,敢情我是用来欺负的啊。”
云雪裳没好气地说道,轩辕辰风又笑起来。
找了个茶馆,里面正在演一出新戏《喜娘传》,二人寻了最好的位置坐下来,叫了茶水瓜子,一面嗑,一面看戏。
“呆子,我问你,沈璃尘最近是不是病了?”
云雪裳看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放不下,凑过去,小声问道。
“不知道,反正宣家的男儿没有多少长命的,沈璃尘惨一点,还没有子嗣。”
轩辕辰风说到这里,突然一拍脑袋,提高了嗓门:
“不行,我还是得早点讨老婆生儿子,否则哪天我死了,可就没人拜祭我了。”
“去你的。”
云雪裳心往下沉了沉,轶江月的话,到底能信几分?安阳煜会不会知道内情?安阳皇族真可恶,喂人吃毒药,难怪老王不得好死,也算是恶有恶报。
“晚上去你府上住吧。”
好半天,云雪裳才闷闷地说道。
“啊,这不好吧。”
轩辕辰风连忙说道:
“三哥会杀了我的。”
“小气鬼,我偏要去住。”
云雪裳没好气地掐了他一下,拉着他就往外走,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没几句听上去让人舒服的,为什么女人一定要三从四德?依她说,生孩子这回事都应该让男人去做。
二人果真去了轩辕辰风的府中。
轩辕辰风叫人陪她打了一会儿麻将,又胡扯了好一些闲话,才为她收拾了一间清静干净的房间,只让府中的婢女们守在门外,其余男子一律不许靠近。他府中多是男子,他侍妾都没有一名,不是因为不喜欢女人,而是怕麻烦,他最怕女人在耳边吵吵叨叨。
夜渐深了,云雪裳在榻上翻来碾去的,好不容易迷糊了起来,突然觉得身边的位置往下沉了沉,接着,一双手就揽了上来。
“谁啊!”
云雪裳吓了一跳,接着,安阳煜咬牙切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不归宿。”
“我还敢私奔呢。”
云雪裳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
“你出来干吗,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都要私奔了,我还能让你清静?”
安阳煜恼火起来,轩辕辰风这里大多是男子,她在这里住个什么劲儿?
“我问你,下午见了什么人?”
“轶江月,你另一个老情人。”
“胡扯,什么老情人!”
安阳煜的眸子里沉过一抹幽幽凉色,语气却有些粗鲁。
“他说他喜欢你,深爱你。”
云雪裳一面说,一面只觉得身上鼓起无数鸡皮疙瘩,背上凉嗖嗖的。
“放屁。”
安阳煜拧起了眉,多事之秋,轶江月总能出现,这些年来,轶江月似乎真的一直就在他左右相伴着,从未远离。
“还说他要给你生儿子……”
云雪裳干脆胡扯了起来,安阳煜的脸色越来越黑了,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满口胡言,老实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沈璃尘病得很重,你说,你们安阳家,是不是一直让宣家人吃那什么忠心丸?”
云雪裳也不开玩笑了,坐起来,认真地问道:
“这是伤天害理的事!你有没有解药,给他送去。”
“你干吗这么关心他?”
安阳煜吃起味来,坐起来,托起她的下颌,不悦地说道。
云雪裳一把扒开了他的手,冷冷嗤笑起来:
“安狐狸,你能让旧情人给你洗脚,我就不能关心沈璃尘?我还没让沈璃尘给我洗脚呢。”
“我那是因为……她给我解毒……”
安阳煜猛地就口吃了起来,云雪裳见他尴尬,那气又堵到胸间了,恨恨地躺下去,一脚踹向了他的腿上:
“出去!”
“你敢踹我,我是皇上。”
安阳煜被这一脚踹得到了榻边上,他一翻身,就把她扣在了身下,拉长了脸。
“我还是皇后呢,我是两国之后,比你官大。”
云雪裳倒不客气,这话刺得安阳煜咬牙切齿。
“好你个尖牙利齿的小野猫,不
惩治一下,你不知道痛痒!”
他说着,低头就往她的唇上咬去了。
“唔……”
安阳煜居然是真咬,对着她嫩嫩的下唇,用力,她便尖叫了起来,尖叫未完,他已经飞快地用舌钻进了她的唇中,吻起她来。
好半天,二人才分开来,云雪裳烧红了脸,揉了揉被他咬痛的唇瓣,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明儿不许再出宫了。”
他揽住了她的腰,心里对她渴望得要命,可是又担心她腹中已经有了孩儿,昨晚上已经放纵过了,现在就不敢再造次,只能强忍着,看看这几天她的月事会不会来。
她没回答,好半天,突然又冒出了一句:
“喂,如果你真和轶江月在一起,是你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
凉嗖嗖,一阵冷风从耳畔吹过,安阳煜黑着脸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瞪着她满是兴奋的双眼,不用猜也知道她此刻脑子里在胡想些什么。
“安狐狸,你要不要去试试?”
她眨了眨眼睛,促狭地说道。
“云雪裳,你找死!”
安阳煜恼了,翻身,压于她身上,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妞,时刻来挑拔他的底线,居然想着让他和那个男人……他铁青着脸,却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对她居然毫无办法了!
之前,喜欢用欢爱来让她求饶,可是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