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后懿旨,让皇上立刻起驾回宫。”顺儿从旁边进来,弯下腰来,恭敬地说道。
“那就回宫吧,爱妃的脚也伤着了,速传御医到禧辰宫侯着。”他低声说着,满含怜惜。
“哦,各位爱妃也辛苦了,今日统统重赏,顺儿,回去把前些天涅逻国进贡的含烟纱给各位娘娘送去。”
他满含怜惜的目光又洒向了众妃,众妃连忙跪下谢起恩来,已经没人去提那只兔子了,就似乎大家是出来游玩了一回,昨儿晚上的荒唐根本没有存在过。
华丽的马车,明黄的帷帐,软和的靠垫,柔软的锦被,暖融融的手炉,云雪裳自然非常荣幸地和皇帝同乘这辆代表了无限尊荣的马车。
这里,真的就是天堂啊。云雪裳迅速地从他的怀里滚下来,钻进了被子里,抱着暖手炉,打着冷战,警惕地看着安阳煜。
马车很宽敞,安阳煜瞟了她一眼,便坐到了一边,拿起了书看了起来,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马车里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
他不说话,云雪裳自然不会去招惹他,一双膝盖在手炉的温暖下,已经渐渐有了知觉,那种麻木的刺痛开始缓解。
马车轮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障碍,往上跳了一下,云雪裳的牙齿也跟着打了一下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倒吸了口凉气,皱起了脸捧住了下巴。
安阳煜放下了书,皱着眉看向了她,坐车也能坐到咬到自己的女人,倒是头一回见着。
“云雪裳,做笔交易。”他掸了掸袖子,低低地说道。
“臣妾不敢。”云雪裳瞟了他一眼,尽量让语气恭敬温驯一些,不要让心里的怒火现在爆发出来。
“这天下你有什么是不敢的?当年私放重犯的事,你忘了么?”安阳煜冷笑了一声,俯过身来,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逼视着她的眼睛。
☆、33。按得太舒服了(33)
云雪裳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世间,居然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当年她爹云楠溪执掌刑部,京城里出了一件轰动的大案子,吏部尚书被人暗杀在府中,杀人的却是他的小妾彩瑛。
这彩瑛是京中最大的妓楼明月笑的姑娘,帮过云雪裳好多回。她本有一个相好的情
郎,就在那几日便会被赎出妓楼从良,可是吏部尚书瞧中了她,当即就把她买了下来,收了小妾。
她进府的第四晚,尚书便被杀了,彩瑛是在现场被抓到的,当时她满手是血,被吓得神智不清,只知道大哭,一审便被判了杀人之罪。云雪裳知道他无辜,于是偷了她爹侍卫的令牌,装成了女看守的模样,在刑部大牢放了一把火,搅得一团乱,然后把人悄悄给放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这事?”云雪裳挤出怯生生的笑容,这事除了彩瑛,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哼。”安阳煜冷笑着,曲起手指来,在云雪裳的额头上轻轻地敲着:“那年你才十三岁,你为何要放那囚犯?还有,你想不想知道的三个钱庄现在怎么样了?你放在庙里的金子又去了哪里?”
云雪裳的心顿时全凉了,他把自己的底全握住了,不用说,这些东西肯定是落进了他的手中,他分明就是想控制住自己。此时,他那双眼睛怎么看,云雪裳都觉得是双狐狸眼睛,分明写着“狡猾”两个碗大的字!
“只要你听话,朕不仅把这些都还给你,还会再给你一大笔银子。”
安阳煜收了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居然一掀锦被,也钻了进来,手往她腰上一揽,便把她抱进了怀里,她柔软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贴着他躺着,眼睛却轻闭了起来。
她正怕得浑身绷紧时,他魑魅一般的声音钻进耳中。
“告诉朕,太子送你的那个东西在哪里?”
太子送给自己东西?云雪裳楞了一下,太子倒是送了好些东西给自己,贵重的,新巧的,好玩的,漂亮的……几大箱子,他想要什么?
“告诉朕。”
他的手指滑了上来,在她的唇上轻抚着,就当云雪裳的身子都僵得开始疼痛的时候,然他的手却往她的背上去了,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摩着,云雪裳只觉得身子一阵通畅,他还是按摩高手呢!
可是,很快她就觉得不舒服了,死狐狸怎么会让她舒服?他按的穴位到底是什么穴啊?又麻又痒的感觉从他按过的地方四散传播开来,小腹里也开始滚烫起来。她吞了一口口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问:“太子送的东西全在我后院搁着,皇上想要,尽管抬来。”
安阳煜满意地笑了起来,陪她玩了两天,要的便是她心甘情愿,要的便是她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这狡猾的小东西,第一天就敢在太后前面装睡,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34。我让你不老实(34)
他埋下头来,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低地说道:“爱妃,找了你一晚上,朕都乏了,快给朕捶捶肩膀。”
他的呼吸温热而绵长,声音略有些嘶哑,懒洋洋地晃荡进了云雪裳的耳朵,她有些不自然起来,臭狐狸此刻已经完全占了上风,把她弄得手足无措,为何又不提太子的东西了?他的手还在她的身上紧紧箍着,似乎抱着的是一团面团儿,云雪裳只感觉一阵气闷,却并没有之前几次的不适感。
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仰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
“皇上还没说太子的东西是什么!”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朕要什么?”他浅浅地笑,热热的呼吸直往她的脸上拂。
云雪裳突然就恼火了起来,他这是猫捉老鼠呢?天天如此折腾,非得把自己折腾得夜不能寐他才开心么?
“别摸了!”她没好气地说着,用力把他的大手从衣裳里面地拉了出来,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放肆!”他沉下脸色来,又伸手过去了,这一回倒好,就这样瞪着云雪裳,一下又一下地掐她的脸。
云雪裳的脸红得像一把揉蔫的玫瑰花瓣儿,快要滴出水来了!
但是,她凭什么就得这样任他欺负?凭什么就得像他手掌中的一只小老鼠一般让他戏弄?他不过是……她想了那面具男人的话,对,他就是废物!朝中的事他管不了分毫,只能在后宫欺负女人,尤其是她这种毫无来头,只能任人宰割的女人,他算什么好汉?
想着,她突然低下了头,飞快地钻进了他的怀里,伸出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面,好吧,你摸我,我也要摸你!
她的手那么冰,他的体温那样滚烫……
安阳煜呆住了,低下头,怔怔地看着她,她气鼓鼓地咬着牙,手在他身上放肆,左边几下,左边几下,毫无章法,脸上还一模恶狠狠的模样,不像是在摸他,倒像是拧一团猪肉,然后等着张开嘴去吃一般。
那么,她的牙是不是尖尖的那种?他突然就想,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抬她的下巴,掐开她的嘴看牙。
“啊……”她愤怒地尖叫起来。
她的脸如此之红,眼睛瞪得如此之圆,好可爱,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向来在人前温柔无比的云雪裳,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露出了真面目……他挺了挺胸膛,她的小手摸
上来很舒服,这倒是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感觉,被……女人摸。
“再用力些。”他戏谑着说道,眼眸里泛着几丝狡黠的光。
云雪裳瞪了他一眼,伸手往他的xiong前用力地拧了一把。
“啊,你这个女人”
安阳煜低吼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把她的手用力地钳住,狠狠地瞪着她。
☆、35。活生生把他揪紫了(35)
云雪裳连忙敛了那凶猛的神色,作出怯怯的样子来,坐起来,捧着心,小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从未摸过男子,力道掌握不好,请皇上恕罪。”
没摸过别的男子?摸过她才会是死路一条!安阳煜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扯出来,拉开了龙袍一看,好啊,居然把一双“龙*ru”给揪紫了!她倒真敢下手啊!也不怕自己一怒之下掐死她!
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云雪裳,而云雪裳依然瞪着眼睛拌成无辜的样子来,双手抬起来,捧着脸,小声说道:
“皇上……您把臣妾打入冷宫吧,你把臣妾丢下马车去吧。”
安阳煜咬了咬牙,这是在逼自己么?倒真是小看了她,她这是在向自己宣战呢,她是在说回宫后她不会好好听自己话么?
“我又没有个功臣的爹,又不会那邀宠的招式,当然讨不了皇上的喜欢,皇上还是早早把我打发走吧。”
云雪裳嘟起嘴,翘起兰花指来,那说话的神态……分明是前日在太后宫里见过的惜美人的样子,在她之前,他倒真是狠狠宠了惜美人一段时间。不过,也不过是七日,便把那女人抛到了脑后,再没去看过一眼。他眯了眯眼睛,盯着云雪裳的俏脸,看来她对宫中之事已是了如指掌了。
是,他小看了她,她并非是普通的精明女子,她能在十三岁独闯大牢,私放重犯,能在几年之内开出三家钱庄,自己这些手段还不能完全让她臣服。
“云雪裳!”他眯了眯眼睛,不怒反笑了起来,身子重新歪下去,把被子裹紧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低声说:“快点过来,给朕锤背。”
不打了不杀了也不打入冷宫了?云雪裳失望极了,他怎么突然就这么大度了?
自然,他不是大度,他那有着狐狸一般狡猾光芒的眼睛让日后的云雪裳真后悔这时候没有纵身跳下马车,而是和他一起回到了“魔窟”!
见他不愿意再追究,云雪裳只好凑过去,在他的胳膊上轻捶着。
马车轮子吱嘎吱嘎地往前行着,外面的人只看着那马车晃来晃去,自然是以为车中战况正胜,因此,都稍稍离那马车远了一点,后面那些嫔妃坐的马车里面,对云雪裳的诅咒多得早就能装满十马车了。
沈璃尘策马行在马车后面,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马车。刚才安阳煜那声低吼是什么意思?她惹到他了么?会不会有事?
正想着,马车却停了下来,赶车的顺儿快步跑过来,大声说道:“晋王爷,皇上有旨,要在前面的渝镇用午膳。”
沈璃尘轻皱了下眉,太后的懿旨是即刻回宫,可是他是皇帝,他要吃顿饭,你总不能说不让他吃。
“请公公回禀皇上,臣即刻去安排。”
“皇上还说,只请晋王爷一起便服前往,众嫔妃依然依旨回宫。”顺儿又笑着说道。
☆、36。咬耳朵(36)
沈璃尘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微一点头,抬手,轻一挥,便有一名侍卫立刻扬鞭往前面奔去了。
云雪裳听到马儿嘶鸣的声音,靠过去掀起了一点窗帘,看着那扬起一路雪花的飞骑轻声问道,沈璃尘的目光正投向这扇小窗,二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相接,沈璃尘的唇又微微上扬,向云雪裳笑着点了点头。
“无事朝女人笑,非jian即盗!”云雪裳回他一记冷眼,她此时对皇室的男人反感到了极点,不仅对他那张迷死人的脸不感任何兴趣,反而小声骂了一句。
她声音不大,却让安阳煜受用极了,难得,有女人对沈璃尘那张让他讨厌到极点的脸不感兴趣!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把把云雪裳拉进了怀里,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小声说道:“爱妃,今儿朕陪你玩什么好呢?”
“皇上,您难道就不要做一点点正事?”
玩?又想什么鬼主意折腾人吧?云雪裳侧过脸来,捂着被他咬痛的耳朵看他。这耳朵昨儿晚上在风雪里冻坏了,此刻红红肿肿的,开始生起冻疮来,皇帝的女人生冻疮,传出去,他不会觉得丢脸么?
安阳煜不置可否地一笑,正事?那王朝中,他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去与不去又有何关系?他也侧过脸来,掀起了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两边都是平原,一望无际,金色的阳光,泼洒在皑皑白雪上面,在那雪白上面活泼地跳跃着,映进他的眼睛里,像两颗闪亮的星。
马车又开始吱嘎地往前行去了,一面走,那景色一面倒退,窗帘放下来,隔住了外面的灿烂,马车里的光线又淡了下来。
“云雪裳,我要你陪我疯玩一个月。”他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倾了倾,去抚平盖着腿的锦被,他长长的发从两边的肩膀滑下去,遮住了他的脸,让云雪裳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这一个月,你自己想尽办法保住你自己的命,一个月之后,若你能活着,我让你提任何要求。”
他的手还在那片柔软的锦被上面流连着,似乎那是某位美人身上的肌肤,让他舍不得挪开,他的声音又像那糯糯的米粥,若说的,不是这般残忍的事,是极好听的声音,就像马车外面的那把阳光,极能温暖人的心。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她和他的呼唤一深一浅,一快一慢,交织在一起,没有先前那些暧mei的动作了,她突然觉得,他和她不过就是两尾鱼,渴望活下去的两尾鱼,正拼命地呼吸,想要从这寒冬里寻找到能够发芽的希望。
“那个东西,我也等着你自己来给我。”
他终于收回来手,回过头来,眼睛里的星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云雪裳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一种王者的绝对的威严;一种他不自称朕,却也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