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夜一翻眼睛:“没有。”
冷君邪的面色不大好看,瞪着宋昭夜不语。
宋昭夜一脸无辜道:“孤带着人顺着密道一直追到城外,没看见人影,孤已经吩咐手下去追了。”他在寒冰谷每天睡不上三个时辰,该死的是,姬如意连顿饱饭都舍不得给他吃,要他辟谷绝食,还逼着他饿着肚子修炼寒冰功,这不是要人小命吗?更可气的是,他千里迢迢赶回来,气都没喘匀就被冷君邪派出去追什么乱党,总之,他撂挑子了,他不干了。
宋清瞳心中好笑,道:“皇叔,去朕那里,朕吩咐御厨房做几样皇叔喜(。。…提供下载)欢的菜。”她正好要问他些事情。
宋昭夜的眼睛眯起来,他很有原则的,绝对不会为一顿饭出卖自己的终身幸福,干笑一声道:“瞳瞳,你若是想让孤娶那个什么公主,最好免谈,孤对女人不敢兴趣!”
宋清瞳的眉毛挑起来,心中好笑,现在就是他想娶也娶不到了,戏谑道:“皇叔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对男人感兴趣?”
宋昭夜闻言暴汗,轻咳一声说:“呵呵,孤只对瞳瞳感兴趣。”说完,唇边漾好看的弧度,抬臂去搂宋清瞳,宋清瞳早有准备,闪身避开,动作稍显笨重,穿戴着衮服冠冕实在是行动不便。
就这样众人走进内廷,上官潋月回到景德宫,宋昭夜随宋清瞳前往永安宫,冷君邪面容沉肃走在二人后面,到宫门口,冷君邪目光一闪,道:“瞳儿,我去看看楚相有什么吩咐。”
宋清瞳颌首,进来以后一直没看见楚天墨,他亲手镇压林况谋反,心情一定很沉重,方才董飞提到林况身负重伤,楚天墨亲自带他前去御医院。
冷君邪立在永安宫门外,眼见宋清瞳和宋昭夜走进寝宫,转身向内廷深处走去,他看得出,宋清瞳对云瑾似乎有些情谊,可是云瑾是离宫宫主雪如来,而且几次三番谋害她,瞳儿就是被他害死的,他绝不会轻饶他,也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面容愈加残忍,大步向清和宫走去。
太阳渐渐西移,此时胶州城里正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大道上走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元雍身穿大红喜服端坐在高头骏马之上,身后是八人抬的喜轿,百姓们夹道欢呼。
元雍的脸上挂着笑,然而眼中却不见一丝笑意,他在海边从清早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这是其次,重点是,他迎娶的不是心目中的那个她,幸好娶亲不是真的。
迎亲队伍在海务司官邸前停下,元雍翻身下马,侍儿撩开轿帘,祥运公主走下喜轿,人群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祥运公主身上穿着大红喜服,虽然隔着喜帕也知道,这里是海务司,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想来别是一番滋味吧。
喜娘上前搀扶着祥运公主,跟随元雍走进海务司,祥运公主等人被丫鬟引向里院用膳。
元雍在海务司长官的陪同下在花厅用膳,刚吃了两口,一名侍卫进来禀告:“启禀大人,收到飞鸽传书,皇上昭告天下,今日离宫乱党在京城发动宫变,被皇帝以雷霆之势镇压,并且生擒离宫宫主雪如来!”
元雍闻听手不由一抖,筷子脱手落地,海务司长官微微一愣,就见元雍已经站起身,疾步走向花厅门口。
“元大人?”
元雍猛然醒悟,知道自己失态,停住步子,转身朝海务司长官一拱手:“离宫为祸,本官不放心皇上,所以决定即刻启程赶往京城,告辞!”
☆、第九十章 成为内侍
转过天一大早,宋清瞳收到一条爆炸性消息,辽国新任可汗萧煜请求同北秦和亲,已启程现在北秦边境等候答复。
对于辽国这位新任可汗,宋清瞳有过耳闻,此人的生母是一名宫女,怀上龙子后,被宠妃污蔑与侍卫私通,前可汗昏庸竟不记得曾临幸过她,好在可汗身边的近侍不糊涂,买通行刑的侍卫留下宫女一条性命,宫女被逐出皇宫后一直漂泊在外,只是不知,萧狄死后,辽国是怎么找到这位皇子的。
金銮殿上,宋清瞳龙袍冕旒端坐在御座上,将辽帝和亲的请求讲了一遍,不出所料,大殿上的群臣几乎一致表示,同辽国和亲对于北秦是一件好事,宋清瞳颌首,嫁过去的女子固然可怜,但若是以一个人的幸福换取边境一方百姓的安宁,她还是完全赞成。是不是成为皇帝以后,她的心越来越狠了?
命大臣拟旨,并即刻以飞鸽传书送达北境边城,又吩咐东方亮负责遴选和亲人选。
忙完这些后,宋清瞳的目光扫过大殿上恭立的群臣,立在前排的有楚天墨,冷君邪,东方瑞,六部尚书,御林军统领,都察院御史等,没看见宋昭夜的影子,宋清瞳眉头蹙起来,昨天她千叮咛万嘱咐,今日早朝务必到,吩咐太监:“去请皇叔。”然后,命福全宣旨。
福全立在玉阶之上,展开手中御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丞相林况,兵部侍郎魏源,都尉徐浦、杜习勾结离宫乱党于凤元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发动宫变,投敌卖国其罪当诛,三日后在菜市口处斩,另抄没罪臣家产,九族之内三代不得为官。楚天墨犯下失察之罪,免去太保一职罚俸三年,钦此——”
大殿上一片肃静,福全宣读完,又从袖子里抽出一道圣旨,展开继续宣读:“现已查实,都察院御史朱栗被离宫栽赃陷害,含冤入狱,即刻释放并且官复原职,赐千年人参,灵芝燕窝,特命其在家休养一个月。纪府少奶奶林向晚是离宫打入北秦的奸细,身负两条人命,已画影图形全国通缉,纪相如特此平冤,纪府男子凡有官职者皆官复原职。”
“太保楚天墨,都统董飞平叛有功,楚天墨官复原职,继续担任丞相一职,赐封镇国公,任命董飞为太保,护国将军冷君邪救驾有功,封为忠勇侯,皆赐白银千两,锦缎百匹,另外此次平乱有功的将士,在三日内将名单呈报上来,一并封赏。”
楚天墨,董飞,冷君邪早已跪在殿心接旨谢恩。
宋清瞳的视线一直没离开玉阶下高大威严的身影,对于楚天墨的赏罚可以说不疼不痒,相当于没罚,她虽然已经认定楚天墨,但若是赐给他后宫的封号,必然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而且现在离宫之乱刚刚平息,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容忽视的严峻事实,如果自己真的无药可医,她绝不能在自己走了之后,给楚天墨留下难堪的局面,所以,此事不急于一时。
这时候,太监引着宋昭夜走上大殿,宋昭夜毫无形象地打着呵欠,众臣皆拿眼角瞄着他,宋昭夜不以为意,闲庭信步般来到玉阶下,朝御座上拱了拱手,颇显慵懒的声音说:“皇上,找孤来何事?”
宋清瞳垂帘看一眼宋昭夜,懒洋洋地立在大殿上,毫不怀疑,他不但早饭没吃,估计连脸的都没洗,昨天她同他闲聊,出于好奇问起他在府中男扮女装之事,哪知得到的答案差点跌掉下巴。
宋昭夜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唉!往事如烟,彼时孤年少轻狂常常出入兰苑妓馆,皇兄将姓楚的派到孤王府中,教孤王礼仪学问。孤王命仆从扮作孤,孤装扮成陪读的婢子,楚天墨过来上课,见孤得貌美如花,便动了色心,每每在课上以言语戏之,孤不胜其烦,于是在雨后清夏之夜,月上柳梢之时,约他出来如实相告,哪料他恼羞成怒,从此之后,姓楚的事事挤兑孤,欲置孤于死地。”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宋昭夜说得痛快,可宋清瞳听起来却心中添堵,楚天墨居然对扮作女子的宋昭夜动了春心,想想都觉得荒唐,哪天闲下来时,她得好好问问他。
“皇叔,你率擎天军救驾有功,朕要封赏你。”宋清瞳和颜悦色说道。
宋昭夜闻听一皱眉毛,宋清瞳生恐他说出什么不经的话来,朝福全一抬手,福全又从袖子里又掏出一道圣旨,展开来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宋长使救驾有功,恢复熙王封号,搬出后宫回熙王府居住,另封为应天府府尹,即刻上任。钦此——”
朝堂上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宋昭夜的眉头拧成一团,他才不要做应天府府尹呢!正要抗旨,宋清瞳瞪起眼睛紧紧盯着宋昭夜,宋昭夜迫于威势不情不愿弯腰接旨,心中盘算,他就不去上任宋清瞳还能绑他去?
宋清瞳封宋昭夜为应天府府尹也是无奈之举,应天府尹放在现代相当于北京市市长,她把他当做国家接班人来培养,希望他上点道,万一自己不幸嘎嘣了,北秦也不至于陷入一片混乱。
朝堂上恢复平静,宋清瞳正要退朝,侍卫跑上来禀告:“禀皇上,元大人迎亲归来,现在殿外候见。”
宋清瞳愣住了,不光是宋清瞳,大殿上文武群臣都窃窃私语,这也太快了吧?
“宣——”
元雍身穿喜服独自一人走上金銮殿,走到玉阶下停住脚步,弯腰行礼:“皇上,臣听闻离宫作乱,担心皇上安危,所以连夜赶回京城。”
宋清瞳怔愣之中点了点头,看不出元雍这小子还挺忠心,看了看他的身后空空荡荡,眯起眼睛问:“元爱卿有心了,祥运公主呢?”他若是敢告诉她把公主扔在路上,她绝不轻饶他!
元雍微微一笑,回道:“公主已被臣安顿在使馆里。”说完眼光闪烁,昨晚他在公主面前提到离宫发动宫变,楚天墨带兵平乱,可是尚未结束就去了御医院。他说得一点没错,至于公主在心里是怎么发挥的他就不管了,反正他说完之后,没用他开口,祥运公主就要求连夜赶路。
宋清瞳舒出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落地,朝班最末走出来一名大臣,此人穿着六品文官服,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略有些胖,走起路来好像一只企鹅,宋清瞳觉得此人恍惚有些面熟但叫不出名字,大臣走到元雍身旁站定,禀道:“皇上,臣元之焕乃元雍的堂叔,臣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为了高丽和北秦两国的长治久安,必须将自己知道的如实禀明皇上”
宋清瞳垂眸看着元之焕,听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痛,眉头不由蹙起来,道:“请讲——”
元之焕暗暗瞟一眼元雍,道:“皇上,元雍幼时很淘气,一次爬墙时不慎伤了根本,虽然治疗多年却一直不见起色,所以元雍不能娶公主。”
宋清瞳彻底呆住了,伤了根本?目光看向元雍,只见元雍的嘴唇抖了抖,指着元之焕的鼻子怒喝道:“元之焕!你娶了个大字不识的民女做老婆,如今看见本官娶到了金枝玉叶,心里不平衡,生出嫉妒之心!”
朝堂上爆发出哄笑声,元雍转过头跪伏在地,道:“皇上,臣冤枉,臣早年的确落下病根,但是臣走南闯北已经治愈了,请皇上不要听信元之焕胡言。”
宋清瞳颇感头疼,明天就要举行大婚,此时元雍若是出状况,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可是,既然他已承认他是有这个毛病的,趁现在还可以挽回,她绝不能马虎行事,否则影响到北秦同高丽之间的关系,这事可就闹大了。
想到这里,宋清瞳的脸上温和含笑,道:“元爱卿,朕不是不信爱卿,可是,此事关系到高丽公主的终身幸福,不能草率,来人,将元大人带下去验看。”
元雍嘴唇抖了抖,脸上是隐忍着羞恼的表情,宋清瞳深感抱歉,想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吧,上来两名太监将元雍带下金銮殿,朝堂上安静到极低,好一会儿,太监和元雍归来。
太监小心翼翼禀道:“方才奴才和太医试了各种方法刺激,可是元大人那里就是没有反应……”太监说着低下头。
宋清瞳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朝堂上发出嗤笑声,元雍挎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悲哀道:“皇上,臣没想欺瞒皇上,臣方才只是一时紧张,求皇上再派人验看。”
元雍说着,额角渗出汗珠,心里暗骂太监,回去以后非得好好清洗不可!这个死太监整个一变态,摸着自己那里,手就像沾上了一样,他怀疑他是故意在占自己便宜,方才他动用全身功力才没让那里起反应。
宋清瞳的眉头皱起来,公主是肯定不能许配给元雍了,可是,这让她怎么向高丽公主和高丽国交待?心中烦躁,抬手拍了一下御座扶手,目光看向殿里的大臣,宋昭夜吓得脸都变色了,她要是敢把公主指给自己,他不介意不告而别跑回去练寒冰功。
这时,一位大臣走出朝班,绷着脸道:“皇上,元雍犯下欺君之罪,而且患有无能之症,若是留在朝中有损朝臣威仪,臣以为应该削职为民,压入天牢。”
宋清瞳看他一眼,是工部侍中徐琦,又有几名大臣走出朝列附议。宋清瞳只觉得脑瓜仁生疼,平心而论她是很欣赏元雍的,可是,看他生得高大潇洒,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得了那种病呢?
元雍跪伏在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