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一样!伏家只当你是棋子,就算你死了伏家也不会有多大反应……但是乙弗婵不一样!她是乙弗侯的亲女儿,我要是敢那么做,乙弗侯是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就算你死了伏家也不会有多大反应’?夕颜心中一个冷笑——甄蝶云就是甄蝶云,想事情永远只能想到最简单的一面!棋子的死活当然无所谓,但正因为是棋子,才更不会轻易放弃棋子死掉所带来的机会,他们会将事态最大化!!伏家上次没有追查到底那是因为她没有出事,这事扩大不了,这个女人却以为是伏家不重视的缘故……这般愚昧,当初她竟视为劲敌?
夕颜道:“也是。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甄蝶云立即紧张追问:“什么办法?”
夕颜扫视甄蝶云一眼,淡淡道:“明的办法不行,暗的总可以吧。”
“暗的?”
“听说有种慢性毒药可以让人死得查不出原因……”
☆、第四十五章 塔底
甄蝶云立时脸色一变:“草头环!?”
夕颜不语。
“可、可是……”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自己决定。”
“可是我拿不到草头环啊……你能帮我吗?”
夕颜一脸讶异:“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帮你?”
“怎么与你无关?你不是还和三王子在一起吗?要是乙弗婵知道了她会放过你吗?她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到时候不只是你,三王子也会受牵连!不如……”甄蝶云小心看着夕颜的面色,继续游说:“不如我们联手!你弄到药,事情我来做……”
夕颜挑眉看向甄蝶云。
甄蝶云立即保证:“我发誓这事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算以后我们再斗我也绝不会牵扯出这件事,否则……否则我将永绝子嗣、不得好死!”
“好吧……这事儿我就帮你……”
才正说着,一个脚步声传了来,两个人同时噤声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从廊道转了出来。看到这个男人甄蝶云反应极快,突然就脸色一变对夕颜尖声嚷道:“这事儿我们没完!你等着瞧——”
果然那男人眉头一皱低喝一声:“蝶云!”
甄蝶云立即装出一付这才看见来人的样子,害怕道:“三王子,我……”
贺术砥皱着眉:“去!”
甄蝶云不敢再说其他,低着头往廊道走去,经过夕颜的时候,眼角偷偷一眼。
贺术砥这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夕颜,眼中颇有兴味:虽是一身素服内袍外加烟青色绒面滚毛大氅的清淡打扮,发髻也是最简单的样式,静立在雪地中却是别有一番不食烟火的气质与味道……
贺术砥缓步走来,戏谑笑语:“哪里来的雪精?”
夕颜冷哼:“你这算是赞美?”
“当然。”贺术砥一手抚上夕颜鬓发,轻轻正了正髻上一支素钗。“这容貌若称第二便绝无人敢称第一……稍早叫你为何不来?”
夕颜拿开贺术砥大手:“人多眼杂,低调些好。”
贺术砥嘿一笑,偏又去搂住夕颜纤腰:“该不是厌了我吧?”
夕颜见挣不过,索性也不挣了:“我便是厌了又如何?”
贺术砥谑笑:“这么快就厌了?咱们可还有很多动作没有温习呐……”
“贺术砥!”
“呵……现在听来顺耳多了。”
“……”
“怎么不说话了?”
“听说你要娶乙弗婵。”
“哟……吃醋了?”
夕颜讥讽笑道:“不,只是恭喜你好命。”
贺术砥眉一挑:“你不会觉得我连那个女人都收拾不了吧?”
夕颜莞尔:“你觉得她比我好收拾?”
“你?如果乙弗能跟宣于相比,为何父王单单只忌讳宣于?你也一样,是我见过最不好收拾的女人……但我喜欢挑战,尤其是女人。”贺术砥手臂一紧,就让夕颜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另一手就摸上夕颜翘臀。
夕颜略略皱眉:“你一定要表现得像个没见过女人的急色鬼一样吗?”
贺术砥闻言,忽的笑开。
夕颜更是皱眉:“你小声一点儿,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再说现在祭祀还没结束吧?你一个人溜出外殿来也不怕人怀疑吗?”
“怕什么?老四他们在陪着父王与主持说话,我负责此次的护卫,自然要四处巡察……你既端着架子不肯来见我,那只有我纡尊降贵假借公务徇私来找你了,这不是想你了吗?”贺术砥嘿嘿笑,“有人守着,没人敢靠近的,你放心。”
“那是怎样?你想在这家庙里淫 辱弟媳吗?”
“我说宝贝……”贺术砥对着夕颜冷淡不悦的脸邪笑,“你这话可就是赤 裸裸的勾引了。”
“你当真是不要脸,贺术砥。”
“嘿嘿……过奖!”语毕一把抱起夕颜。
夕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放开我!这里是——”
“你觉得你什么时候的拒绝管用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待会儿用……”贺术砥大步朝对角儿的寺塔群走去,夕颜正不明就里,贺术砥已抱着她绕到那座最大的寺塔的背面。白雪半掩中隐隐一截阶梯朝着地下,贺术砥抱着她直接走下去,在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的时候已一脚踢开了铁门,发出了刺耳一响。紧接着他们就到了那塔的下面。
奇怪的是那塔内竟有光线,夕颜仔细一看,却是四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分放在四根立柱上。塔身隐见气孔,塔内桌椅板凳、生活用具齐全,右面一张床榻,对面书架上的书籍不少,书架前的书桌上竟还有铺着的纸张……整个空间看来不小,且十分洁净。
“这是?”夕颜十分诧异,“给人住的吗?”
贺术砥放下夕颜,回身将那铁门反锁:“不仅是给人住的,而且还是给一位大人物住的……猜猜是谁?”
夕颜心里一个咯噔,猛地回头盯住贺术砥:“谁?”
贺术砥笑眯眯看着夕颜紧张的眼睛,轻轻道:“宣于重。”
夕颜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贺术砥忙搂住她腰,夕颜白着脸盯住贺术砥眼睛:“我不信!”
贺术砥再一笑,揽着夕颜走到书架前,从中看似随意的抽出一本书来,然后递给夕颜。
夕颜犹豫的接过,见是一本普通的法华经,于是翻开。翻了几页,一个东西从中滑落。夕颜心里再一个咯噔,下意识就蹲身捡起。当只是看着手中那个纸鹤,夕颜的泪就下来了——母亲的纸鹤,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会折。无意识的放了法华经在书桌,就颤抖着双手将那已发黄的纸鹤小心的拆开来。
宣于重刚劲的字体立时跃然纸上:吾妻蔚楠,吾女颜儿……
眼泪立时汹涌而出,模糊的泪眼看不清那字,夕颜将那纸紧紧贴在心口!
贺术砥上前,将那哭泣声和颤抖的娇躯都搂进怀里,轻拍安慰。
夕颜已经记不得眼前之人是谁,在此刻,任何的温暖都是她迫切需要的!所以她抱紧了贺术砥的腰,在那宽厚的胸膛上放声的哭泣!
“嘿,我说宝贝,咱们这可是偷偷进来的,你这么个哭法儿,引来了人可不怨我啊……”贺术砥却在戏谑。
☆、第四十六章 没有线索的线索
夕颜根本听不见别的,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里是宣于重曾经被关押拘禁的地方……她的父亲曾经孤苦伶仃的被关在这里!直到唇舌被一团温暖堵住,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被贺术砥抱到了床榻,而这个男人正在一面吻她一面解她的衣服!
不!不能在这个时候!不能在这里——
夕颜奋力的挣扎!
却挣不过贺术砥的力气:“现在明白了吧?你要真相,只有我能带你一步步接近真相,伏家做不到。而我会白白带你来这里吗?”这个女人简直视自己的父亲是神,来这种地方于她就像朝圣!早知道她会这样拼命反抗,他就是要在这里这样做,他就是要在这里剥夺她的骄傲和尊严,选取她最脆弱的地方!她必须对他臣服!!
当贺术砥进入她的身体,夕颜终于崩溃:“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哭泣并没有动摇贺术砥冷酷的心,反而更是激烈的蹂躏:“求我吗?没用!你这种女人根本不会真心的求人……”张嘴含住那张哽咽的唇,毫不客气的直闯入内掠夺,感觉到夕颜那因屈辱和愤怒而生的颤抖,立即便让他体内的欲望如滚水沸腾!
不留余力的在那看似纤细的娇躯上狂冲暴驰,亦不理会夕颜那哀哀的恳求声,贺术砥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的忘我释放,就是在这家庙的塔底……
痛苦与屈辱夹杂着快感不断冲击着夕颜的身体,这种复杂的感觉却如巨浪将她推上了从未有过的高峰……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对周遭的感知竟也变得不那么清晰……唯一清晰的是身体的感觉,是这个男人带来的如破坏力一般的巨大冲击……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销魂的呻吟声又刺激了彼此的感觉,两具交缠的身体都是汗流浃背,却是动作更激烈了!
久久之后,当两个人慢慢恢复清醒的时候,各自心里都有些微微的吃惊。吃惊于这种投入,吃惊于这种疯狂……一时间,气氛竟是微妙。
但是夕颜很快想起了宣于重,立即就推开贺术砥,在一堆衣物中翻找着先前那张纸。好容易看见一角,夕颜一喜正要抓起,却被贺术砥长手一勾抄在手中。夕颜一急,忙攀住贺术砥臂膀:“给我!”未觉自己已赤身裸 体扑在贺术砥身上。
贺术砥顺势另一手搂住夕颜纤腰,眼中竟是温柔的笑意:“想要的话,就吻我。”
夕颜一愣,呆住。
贺术砥依旧笑笑的,对夕颜轻轻挑眉:“怎么?太久没主动吻我,忘了?”
怎么……有种混乱了时间的感觉?犹记得当初他也是这样温柔的笑,也是这样常常故意的捉弄她……那是他们的情趣……
呆愣中已迎接了他低下来的唇。可是,却没有心跳的感觉……
贺术砥察觉了她的平淡,于是冷笑着放开了她,顺手亦将那纸丢给了她。夕颜如获至宝的紧紧拽在手里,却没有注意到贺术砥扫向她的森冷目光。
…………
……
据贺术砥告诉她的,宣于重在被处死之前,曾经在这家庙的塔底被秘密关了一段时间,但是原因,却没有人知道。而宣于重的那封信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就是一封思念妻女的留书而已。
然后不死心的她又求贺术砥带她去了那塔底两次,却再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宣于重的东西。只是留在那里的书籍、笔墨、茶杯、以及生活用具,都是宣于重以前惯常喜欢用的……她还记得。
却是有一个疑问:宣于重身份高贵,便是囚犯也该有这些待遇,但是,会特意选取囚犯喜欢的提供吗?虽然宣于重在整个少年和青年时期都和贺术敦遥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与旧友反目的贺术敦遥还会念及旧情吗?若当真念及旧情,又怎么会那么狠的灭了宣于一门万余口人 ?'…'
难道真的如传说般:蔚楠还活着,仍被关在深宫某个秘密的地方做贺术敦遥的禁脔?而这一切都是蔚楠的央求,求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能让她的丈夫多活一些时候,求他能让宣于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生活得舒适?那么,她又是付出了什么来换取的这一切呢?就如自己现在这般吗?
十三曾说她会活得比蔚楠更辛苦……那是不是便代表着伏家其实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蔚楠——她的母亲真的还活着吗?
每一次与贺术砥的见面都是在床上结束,她很怕会再怀上他的孩子,但是幸好。也许是上次琉璃湖那种极端情况下的流产造成了身体的伤害,也可能是上天终于对她还是有丝怜悯……不管他们如何频繁、如何疯狂,她都没有受孕。
这让夕颜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久,却是传来甄蝶云有孕的消息。就在贺术砥与乙弗婵新婚的期间。
这让乙弗婵大为光火、深觉丢面,便是有贺术砥护着甄蝶云,她也常常跑去甄蝶云的住处找麻烦。后来差一点儿害得甄蝶云小产,这一次终于惹火了贺术砥,一顿好打之下,乙弗婵这才知道自己‘乙弗’的姓氏在贺术砥的眼里根本就不够看。从此是安分了许多,但惯坏了的天之骄女又岂是这么容易就改过性子的,便常是趁贺术砥不在的时候欺压甄蝶云。虽不敢再动甄蝶云,但是打骂甄蝶云的婢女、羞辱甄蝶云的亲族还是不会手软的。终于甄蝶云受不了了,暗中找夕颜要‘草头环’。
有了太医姜涣,夕颜要拿到手并不困难。而且还特意让姜涣又加了几味药入内,好让毒性发作起来的时候更不容易被怀疑。
于是不久之后,开始听说乙弗婵的状况不太好,不仅小病连连,又还夜里发癔症四处乱走,更还青天白日的就出现幻觉,常常在府内大叫大嚷的说甄蝶云腹中的孩子是妖孽,克她!
贺术砥受不了她疯妇一般,干脆命人将之关在房中称好好养病。
哪知这一下却更是刺激了乙弗婵的神经,情况迅速变得愈加恶劣。
贺术砥却不管不顾,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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