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雪落竹子林问及,将军顺应新皇旨意,抢占此山,在军事上到底有什么重要意义,为什么要这么做时,柏寒才有些无奈,叹口气道,“柏寒既然已经归顺新皇,自然与旧皇部属划清界线,新皇令我抢山,实是担心高鹏不服,起兵哗变,若是雁荡、云雾两山失守,高鹏便可率军直杀梳城,梳城一破,再挥军北上,不久就能杀到首阳城去。新皇让人扼住此处,高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就能为新皇取得时间,调派护城候、护旗候的大军前来,压制高鹏,迫使他归顺。”
雪落竹子林道,“若是大军已至,高鹏仍然不服呢?”
柏寒道,“据说武相国与附马都服了新皇,他若不服,唯有叛国。高鹏虽然与我不和,但耿直忠君,对先皇忠心耿耿,并非叛国通奸的小人,我相信,当他明了盐国大势之后,也会与我一样,投靠新皇的。”
雪落竹子林长叹道,“当今新皇,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何却能使将军你这样名闻天下的硬汉归顺于她,愿闻其详。”
柏寒苦笑,“哎呀,雪落小弟,这事不好谈呀!你不知道,这个新皇可不是一般人,她爹是盐国三大杀手组织的幕后人物,手里掌控着无以数计的绝顶杀手,这是人尽皆知的,我就不说了,她自己却比她爹还要厉害,小小年纪,身怀九道真气,三大杀手组织中的绝顶高手们,除了她爹,就只听她一个人的。此人行事干净利索,以果然而著名于外,温柔如水,刚烈如火,笑则倾国倾城,怒则风云顿变,胸中能容天下事,手段能治天下人,据说她在首阳城外跳舞唱歌,曾经令城内之人全部出动,几乎掏空了整个首阳城,令先皇辰南如坐针毡,三日三夜没有安宁下来。”
雪落竹子林微微“哦”了一声,“新皇有如此人气,难怪能够在转眼之间令盐国易主,如此看来,他日若有缘去首阳城一游,在下倒也要冒着天大的胆子,非要前去求见,拜访拜访她不可了!”
柏寒突然附过身来,压低声音道,“恕我直言,你若见了她,肯定连你自家的姓名都忘记得干干净净。”
雪落竹子林惊讶道,“有这样的事?”
柏寒道,“你若不信,只须移驾前往,亲自一见,必然不虚此行,不是我笑话你,就怕雪落小弟你进了首阳城,也无缘见到她。”
雪落竹子林道,“那可未必。小弟医术也还说得过去,正可以入皇谋一御医之职,也说不定呢。”
柏寒正欲答话,忽见有一部将急步而来,于帐下大声禀报道,“报告大将军,外面有八位清秀求见。”
柏寒吃了一惊,“不是四个么,难道又来人了?”急忙站起,冲着雪落竹子林抱了抱拳,“雪落小弟,你且留坐,我去迎人。”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轻盈的脚响,柏寒在前,迎进八位小女孩来,个个天姿绝世,清香扑鼻,如同八朵小花开在帐中。
一看主帅位上居然有人坐着,其中一个小女孩立刻问道,“敢问柏将军,这个公子是谁?为何与你同坐在一起?”
柏寒吃了一惊,连忙开脱道,“这……这是我多年未见的一位好朋友。”
那个小女孩看了雪落竹子林一眼,神色一正,“衣着朴素,却又容光焕发,脚穿布鞋,必不是出远门的,与柏将军相交,能稳坐将军之位而无丝毫惧色,见了我们也毫不在意,依我看,他就是一个不屑与我们这种为尘世俗务忙来忙去的相提并论的隐士吧?”
柏寒连忙就着话题道,“正是,但他是我的朋友。”
那个小美女走近前来,“你的朋友当然是贵客了,不过我有两件事想请教他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柏寒只得道,“当然可以,只是……”
那个小美女道,“此事极其重要。”说了这一句,便不再理会柏寒,紧盯着雪落竹子林道,“我叫小月,是皇帝座前十二清秀之一,现在有一件事要请教你,请公子坦然相告。我问你,你是否看到过有两只黑色的麒麟进入山中?”
雪落竹子林温和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的前面道,“看到过。”
小月道,“他往哪里去了?”
雪落竹子林道,“进入了深山之中,受伤欲死,正在舍下医治。”
小月急道,“有请公子带路,这人是我们盐国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皇帝有令,一定要活捉,活捉不了也得一刀杀了,永除后患,我们一路找来,正是为了这人。”
雪落竹子林忍不住放出一阵朗朗笑来,“小姑娘,我看你们将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吧?”
小月道,“不严重,一点都不,如果你知道他是谁,就会明白我们奉皇命追到这里的苦心了。”
雪落竹子林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他不过是洪国皇帝平青而已。”
小月吃了一惊,“你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还帮他治病?”
雪落竹子林道,“在你看来,也许他是个该死之人,但用我的眼光来看却不一样,他在我的眼中,只是一个气奄息息、只余一线生机的废人,我本医生,治病救人乃是行内医德,岂有不救之理?”
小月道,“你救则救了,反正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雪落竹子林道,“就怕你带不走他。”
小月脸色微微一变,杀气顿起,“公子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阻碍我们执行皇令么?”
雪落竹子林哈哈大笑,“量你几个小小丫头,能值得我亲自出面阻止么,我只想告诉你,现在就算不带你们去,你们也必然抓不住他。这其中原因有几条,第一条,他逃进山中的时候,坐着的是黑麒麟,据我所知,这种黑麒麟是所有麒麟之中的王者,速度最快,因此你们追了几天才追到此处,你再去追,他仍然会坐着黑麒麟逃走,你们仍然追不到;第二条,你们太小看平青了,此人的本领不在新皇孙萌之下,他能够从无语问苍天手下逃得一命,如今已经恢复体力,难道还怕了你们几个小丫头吗?”
八位清秀一听,脸色齐变。
原来这八人,恰恰是孙萌分两拨派出的小青小兰小翠小英和小月小星小辰小梦八人,前者负责劝服柏寒,后者负责追查平青,结果后者查到了梳成,正遇前者,说及此事,因此八人合于一处,一齐追上山来。
雪落竹子林这一席话,表明就算她们八个全部追来也没有用了,她们当然要感到震惊了。
小青大声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雪落竹子林道,“是平青亲口跟我说起的,我当然知道了。”
小兰道,“他为师尊所伤,不死都难,你刚才还说遇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气奄息息、只余一线生机的废人,他从师尊那里逃走不到五天,来到你这里充其量也就三天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别说是你,就是天界神仙下凡也未必就能帮他恢复了体力,你刚才这番话,分明是在自圆其说,为他打掩护。”
雪落竹子林又笑,“我乃盐国人,他是洪国人,隔着万里海疆,素昧平生,日后亦不相见,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他打掩护吗?在下不妨坦然相告,我只是将他救回去,是他自己体内有两道真气在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发挥着神奇作用,将一身的筋脉修复好了,而我能做的,仅仅只是喂了半碗姜汤而已。”
八位清秀大惊,小英道,“我们快去找他!”伸手来抓雪落竹子林。
抓是抓住了,但也仅仅只是抓住,雪落竹子林运气一沉,小英使尽全力也休想带去分毫。
另外七位清秀看出不对,呼啦一声响,将他围在了核心。
雪落竹子林感到每人身上都含着一股子极其强烈的杀手,蓄势待发,不由淡然笑了一声,“我说你们几位小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没错,你们的本领,比起一般人来,确实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可是想拿住我,只怕还差了些火候。”
八位清秀心中大震,正欲联手制服雪落竹子林,帐外又有个禀报,“报告柏铁将军,高展带人上山来了,非欲见将军,我等拦他不住……”
柏寒怒了,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等奉皇令守山,焉有拦不住之理,快去与我挡在山下,谁敢闯山,格杀不论!”
那个将领为难道,“可是,武相国的女儿也在,武相国至今仍然是当朝国相,而且高展带来的,全是高将军旗下有名战将,共有一百多人,山外还有一支大军,属下实在得罪不起,受他们迫挟,已经放上山了!”
柏寒怒不可遏,大骂道,“混蛋,似你这等,他们要攻山,也让他们攻上来了!惹得老子火起,一刀杀了你,以正军威!”大声喝令道,“众将随我出营,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高展有什么能耐!”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大笑,“柏叔叔,小侄已至,你就不必出迎了。”
柏寒暗惊,心说来得也太快了吧。
一会儿,一位年轻夫妻出现在帐外,身后跟着数十大将,个个全副武装。
柏寒见到打头的正是高鹏之子高展和当朝武相国女儿武星月,立刻放下架子,缓和了脸色。
想当初,这个武星月也是名闻盐国的辣女,百官见她,无不避让三分,若不是后来出了孙萌,还没有哪家官家女儿敢与她争锋呢。
第418章 迷魂之谜
第418章 迷魂之谜
双方见面后,高展夫妻立刻恭恭敬敬地向柏寒行了一礼,高展道,“请恕我刚才小侄冒昧,实有不得已的隐衷。”
柏寒慌忙冲他们还了一礼,“不必客气,柏寒只是遵行皇令,占据此山,并无他意。”
高展亦道,“柏叔叔放心,小侄此来拜山,并非他事……”说到此处,看了看帐中诸人,讶然道,“我说柏叔叔怎么拒管于山下呢,敢情是八位清秀到了,又有新令?”
八位清秀之中的小英冷冷道,“你办你的事,我们办我们的事,各不相干。”
高展看了看雪落竹子林,“此人面生,柏叔叔,小侄可否请教,他又是何人 ?'…'”
柏寒道,“他只是本地一山间隐士。”
高展话中带刺地道,“柏叔叔这里真是真是龙潭虎穴,藏龙卧虎呀,连山间隐士都成了座上嘉定,小侄来得晚,倒是无处着落了。”
柏寒脸上微微一变,想要发怒,想了想又忍了下来,“贤侄拜山,不知有何贵干?在下事忙,恕不久陪。”
高展道,“柏叔叔,可否借一步说话。”
柏寒没好气地道,“明话当讲在亮处,你爹与我俱为将军,岂可大白天鬼鬼祟祟,令人以为我等有见不得人的事,你有什么事,只管直言便是了。”
高展脸色红了红,看了看八位清秀,清清嗓子,“那好吧,小侄当面说了。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先皇辰南逃避在外,新皇孙萌继位为皇,令家父犯难,定远候之位,原是先皇辰鼎所封,柏叔叔与我爹本是同时受封,对天发誓捍卫皇权,但如今皇权易位之后,柏叔叔却已归顺新皇,并且抢占此山,以防我龙虎关大军哗变,为了此事,家父日夜不安,意欲效仿柏叔叔,又恐属下部将不服,不效仿柏叔叔吧,孤军驻守龙虎关,又会被新皇视为叛逆,日后必然受诛,进退两难,故此修书一封,请柏叔叔观阅,观阅之后,柏叔叔若是觉得家父当服新皇,便服新皇。”
说到这里,恭恭敬敬地从怀中掏出一卷书册,又恭恭敬敬地递上。
柏寒心里说,你服便不服,不服便不服,与我何干,却如何送书册与我观阅,简直莫名其妙!
有心不看,又觉得对方已经给足了面子,于心不安;看吧,还不知道书中说了什么,万一全是些劝说他一起对抗新皇的话,一个弄不好,日后就会被孙萌猜忌,招来横祸,因此进退两难。
高展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柏叔叔,你但看无妨,信函之中决非有半句叛逆之言,如果有,小侄愿意就在此处引颈自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柏寒轻叹一声,接过信来,“好吧,我就看看高将军的信函。”
高展又道,“临走之时家父有吩咐,此信只宜柏叔叔一个人看,只有柏叔叔先行看过,觉得可以示人,方可给其他人看。”
柏寒一楞,想到信已接了,不好再退,只得退到一边,撕开信封,抽出信函来看,只见上面写道,“柏寒贤弟敬识:你我,皆先皇鼎封之人,誓言生死,共捍皇权。而今,皇权旁落,帝位虚空,孙萌以外姓之身强代之,实为盐国之不幸,护城、护旗二候,皆有负先皇所托,贼心背向,唯贤弟与兄,尚有忠心可表,如与兄同志,可暗通消息,里应外合,肃静逆党,共佐先皇夺回帝位,届时荣华富贵,人极人臣,亦能搏取千古芳名,若不,孙萌善变,日后必受其诛。先皇已在我处,弟可速派亲信前来联络,谨之。”
落款写着:高将军雄,至盼柏寒回音。
本来,这只是一封普通的劝谏信,除了用词有些辣,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异常可言。
可是柏寒在读这封信的时候,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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