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华胥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是来找自己的?
想到华胥前一段时间和荆雅媛的亲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不过他能主动来找自己,她可以原谅。
丛敏上前,在华胥手臂上轻拍了一下。
华胥转过脸,看到丛敏,微愣。
“这是什么表情?不愿看到我么?”丛敏视线一转,看到华胥手上捏的报纸,“你过来……不会是为了荆雅媛吧?”
这样想着,丛敏肚子里就开始鼓气。
什么跟什么嘛!害她白高兴一场。
“她……在哪里?”华胥开口。
丛敏瞪大眼,他这是说话了吗?还是为了荆雅媛?
丛敏心里好不是滋味。
可是有什么办法么?如果荆雅媛真的能治好华胥的病,华筝和阿姨也是挺高兴的吧!
否则她们为什么要隐瞒荆雅媛的存在呢!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难道你让我帮你看着的么?”
丛敏想,按道理应该在警局吧?那个被绑架的案子不是还没有头绪么?
华胥一把抓住她的手,便不放开,面色急切。
“你做什么呀!放开我!”丛敏挣扎。
“你一定知道。”
“你当我是神仙啊!我只是个记者。好吧好吧!我带你去找,行了吧?”
丛敏可不想这样一直被他抓着,只得敷衍。
华筝正当和詹艋琛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丛敏的电话。
拿出手机一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华筝的头皮就发紧。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丛昊天的妹妹,詹艋琛会不会有所想法?
“我去接个电话。”华筝说。
“不用这么见外。就在这里接。”詹艋琛说。
“哦……”华筝站起身,又坐下。
她不得不接听。
“华筝,你在哪里啊?”
急匆匆的语气,华筝奇怪:“我在吃饭,怎么了?”
“华胥……华胥居然跑到我公司里来了,他要找荆雅媛!”
“什么?”华筝愣住。
怎么会这样的?哥哥为什么这么急地找荆雅媛?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去。”
华筝挂断电话。
“怎么了?”詹艋琛问。
“詹艋琛,是不是你把荆雅媛怎么样了?为什么我哥四处找她?”华筝质问。
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去等待答案,而是站起身就离开。
华筝站在路边拦车,詹艋琛走过去:“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华筝拒绝。
“坐我的车过去可以省时间。”
他的豪华座驾在面前停驶,宽厚的车头气势汹汹。
华筝犹豫着,在詹艋琛亲自打开车门后的压迫视线下,上了车。
丛敏就带着华胥在大街上转悠,慢慢悠悠的。
华胥走在前面,四处张望着。
丛敏瞪着那背影,气呼呼的,如果哪一天你也会这么操心我就好了。
“华胥,你这么急干什么?说不定荆雅媛明天就出现了。”丛敏想打消华胥继续寻找人的念头。
而华胥完全不将她的话听进去。
丛敏撇嘴。
阿姨不是说你好多了么?为什么还是不愿和人交流?不会是他只有在看到荆雅媛的时候才有反应吧?!
丛敏很不想接受这个可能。
“哎呀!我的脚扭了,走不动了。”丛敏佯装痛苦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龇牙咧嘴,去瞄华胥的反应。
华胥的脚步停了下来,丛敏一喜,再接再厉地继续演戏。
“呜呜……怎么会这么痛?会不会断了?”丛敏呜呼。
华胥转过身,走向她,看着丛敏半天,就是不说话。
丛敏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快僵硬成树了,也演不下去了。
站起身:“你还真是让我心寒啊!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
丛敏完全忘了是自己霸王硬上弓,贼喊捉贼。
华胥似乎不愿提及这个话题,将脸转过去。
“丛敏,在这里做什么?”丛昊天从书店出来,就看到了丛敏。
自然也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华胥。
“华胥,他要找荆雅媛,跑到公司被我碰到。然后非要拉着我帮他找。这我哪知道在哪里啊!”丛敏说。
丛昊天看向华胥,然后朝他走近两步,视线一向的凛凛。
“没有那个女人你就好不了了?作为一个男人,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丛昊天说。
华胥看着他,神色并不好。
“那万一她死了呢?你这辈子就这样了?那第一个看不起你的人应该就是你最在乎的人了。”
“你……胡说!”华胥冷冷地说出几个字。
生硬度就像从嘴里弹跳出来似的。
丛昊天微微意外,解铃还需系铃人,效果果真不错。
“就算我说得不对,你应该自己去找,而不是拉着别人。这才叫诚心实意。对吧?”丛昊天说。
华胥不说话,嘴唇却抿得紧紧的,却没有再反驳。
“哥!”华筝从车上下来,立刻朝华胥奔去。
只是在想,总编怎么在这里?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这里靠近东方时刊。
很可能是因为丛敏在这里。离上次车祸在医院看到昏迷的他,到现在都多久没有看到他了?
他还好么?车祸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华筝都不敢仔细去打量,生怕身后的詹艋琛有所误会,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的……
她按捺住心脏不正常的跳动频率,走上前。
走近华胥,不去看丛昊天一眼。
“哥,你怎么跑出来了?阿姨知道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出门么?”
丛昊天看着华筝,随后就是站在车边的詹艋琛。
并未上前,伫立在那里。
詹艋琛拿起手机,拨通:“先留着那个女人……”
吩咐后,就将电话挂断。
丛敏看到詹艋琛,然后又看向她哥,不由很不爽地撇撇嘴。
怎么这么巧,华筝居然和詹艋琛在一起,要不然的和华筝就能和她哥碰上了。
现在可好,詹艋琛不远不近地站在,就像华筝的强大后盾一样,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是强大的威胁。
跟这样气势强硬如铁又不可侵犯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压力肯定大的啊!
还不如选她哥!
“走吧!”丛昊天经过丛敏身边时,撂下两个字。
丛敏看了看华筝和华胥,‘哦’了声,就跟着丛昊天离开了。
离开后,丛敏问:“哥,你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什么事?”丛昊天反问。
“你还想着华筝么?还想她回到你身边么?”丛敏问。
“不想。”丛昊天冷硬地说。
丛敏望着他的侧脸,想着,真的不要紧么?
那为什么刚才还只是华筝的声音出现,他的眼色为什么会有所变化?
虽然很微妙。
还是说,他还走在遗忘的路途上?
也是了,她哥从来没有爱过,好不容易动了心却是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偏偏是华筝呢……
正文 二百三十二章 :你觉得你输了
丛昊天的转身离开,让华筝的思绪微微恍惚了一下。
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她的出神。
来电显示是阿姨,她立刻接听。
阿姨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华筝,华胥不见了,我只是出去买了一个菜,回来就看不到他的人了。”
“没事没事,阿姨,哥哥和我在一起呢,我立刻带她回去。”
华筝挂掉电话,看着似乎并没有打算回去的华胥说:“哥,我们回家吧!阿姨正在家里等我们呢,再不回去,她要担心的。”
华胥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一直捏着的报纸,给了华筝。
虽没开口,意思却已明显,他要找荆雅媛。
“哥为什么觉得她走了呢?是谁告诉你的?我觉得她明天一定会到我们家去的。”
而显然华胥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依旧不愿意离开。
这时詹艋琛靠近,问:“怎么了?”
华筝看了他一眼,说:“我哥找不到荆雅媛,他不愿意回去。”
“这不是什么难事,打个电话过去,不就知道是不是安全了?”詹艋琛提议。
华筝恍然,对呀,打个电话过去不就可以知道他安不安全了吗?
真是一急,脑子都糊涂了。
她立刻找到荆雅媛的手机号码,然后拨打了过去。
而在那边荆雅媛正在她的出租屋里面,瑟瑟发抖。
在十几分钟前,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而威胁到她生命的人,就在眼前。
詹艋琛的首席秘书,陈冲。
命悬一悬的时刻,不知道他接到谁的电话。
猜测下应该是詹艋琛,不会是旁人,旁人命令不了他。
“还不接听电话。”陈冲冷冷地对她使了下眼色。
荆雅媛拿过一旁的手机,上面来电显示是华筝。
她就想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想立刻接听。
“该怎么说话,要想好了。”陈冲插进一句威胁的话。
他不用看,仿佛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荆雅媛明了加权衡,眼下她唯一有机会的出路,就是配合,否则必死无疑。
“荆雅媛,你在哪里呀?”华筝问。
“我……我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有什么事吗?”荆雅媛说。
“哦,没什么。我哥他在四处的找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现在他听到你的声音也应该放心了。”华筝开着扩音器。
听到荆雅媛的声音,华胥便紧紧地盯着手机。
“你告诉他,明天我就去找他。”
挂完电话之后,陈冲冷冷地说:“你倒知道给自己找活路。”
“我说过我并没有想害任何人,我和华胥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帮他,也请你们相信我。”荆雅媛可怜兮兮的说。
“是不是真的单纯,不是由你来说的。”陈冲说。“现在给你两条路,一个是死,还有一个就是医治好华筝的哥哥,然后就放你走。”
“我本来就是打算你治好他的病之后离开的,是你们不相信我。”荆雅媛说。
“选择一个。”陈冲并不愿意听她的自作主张,他要听到准确的答案。
再次让她选择。
“当然是选择医治好华筝的哥哥。”荆雅媛说。
“如果医治不好,你还是得死。”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荆雅媛不甘愿道。
“命,可以自己决定。”
安抚了华胥,送他回家之后,又对阿姨安慰了几句。
一切安定之后,华筝才坐着詹艋琛的车子离开。
华筝一直为着这个家努力,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内心,其实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这样的疲惫无人可以诉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减轻那份压抑的沉重。
生病的哥哥和阿姨一样,没有任何有用的反抗能力,如果受到胁迫,只有接受。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不在的时候,总是会害怕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
有时候接到阿姨的电话,她就会多想,以致胆战心惊,想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她多么希望哥哥赶快恢复。
她怕自己如果哪一天有心而无力,应付不过来,而发生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到时候该怎么办?
就像那时候,阿姨一个人晕倒在厨房间。
如果不是她及时回去,就算阿姨能及时清醒过来,那是多么的让人心如刀割。
那样的触目惊心,他根本就忘不掉。
现在又加上哥哥时不时的‘失踪’,她真的好担心……
华筝对着窗外如此不断的发呆。
“华胥,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离康复也不会太久。”坐在一旁的詹艋琛开口。
华筝没想到他会开口说这个话题。
转过脸有些微愣地看着他,这是在安慰我吗?不过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说的也是事实。
哥哥已经好多了,确实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健康的。
她每天期盼的就是那样的一天,那是怎么样充满希望,幸福的一天呢?
“是的,这都是荆雅媛的功劳。说实在话,我是非常感激她的,如果不是她,哥哥可能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任何事不闻不问,事不关己,没有反应。长久到我有点记不清了,从哥哥得了自闭症开始,我就一直牵挂着他和阿姨,不管是在做什么事。所以说,为了他们,我可以做任何牺牲……”
“包括做我的女人?”
“对……不过我显然不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挑了你,肯定是输的连渣都不剩了。”华筝说。
“你觉得你输了?”詹艋琛问。
“难不成没有吗?显而易见的事啊!”华筝说。
她明明不愿意嫁给他,开始的交易,那种被迫的不情不愿,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初心。
詹艋琛没有说话。
在没有有得有失的基础上保持赢家的态度,那才叫真正的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