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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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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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有回来的迹象,我便从他书架上拿下几本书翻看。《论语》、《老子》、《诗经》。看这几本和其他书封皮的差别,就知道它们也是Jam经
  常翻看的书籍。我咧嘴笑笑——看来他是真上心了。就这么翻着翻着,不知不觉日已西沉,我揉揉发酸的眼正准备打道回府,便看见Jam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
  脸疲惫地踏进了书房。唉,我又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摆摆手,反问起我:“怎么了?”
  没啥,想找你玩。这话我能说出口么。于是我也摇了摇头。
  他累极一般开口:“我去查了点资料,有点累,恐怕陪不了你了。”我点点头,叮嘱他好好休息,就出了门。
  夕阳把人的影子照得长长的,耳边是归家的人愉快的声音。我拖着脚步慢慢走在夕阳里,回想回到长安后的日子,忽然有点虚度光阴的感觉。不知何时,心中的
  好多想法被这似水的流年一点点磨去,悄无声息。现在的日子很好,我知道。所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是,我似乎忘了点什么,比如,忘了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
  么样的人,想要去做一些什么样的事,要追求一个什么样的理想。想着想着,不禁十分惆怅,脚步有点迟缓起来。
  快到安仁坊的时候,有个人突然从背后拉了我一把,因为想心事想得太入神一时没注意,差点摔倒在后面人的怀里——诶,怎么肉肉的——抬眼一看,跳舞的美女。
  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难道她是跟我杠上了,怎么老能碰到?不知是不是夕阳打到脸上比较朦胧的关系,一片柔光下她的眼神没有前两次见到的犀利,反而有点浅浅的笑意在眼底。
  “呃,你好。”
  美女笑而不语。
  “……有什么事么?”微笑微笑微笑。
  继续笑而不语。
  “O__O”
  “你是澹、台、明、灭?”美女的中文比较生硬,名字说得我看着都很辛苦。
  澹台明灭?谁会起这么坑爹的山寨名字?心理素质肯定异于常人!我不住地在心里YY,却发现美女一脸肯定地盯住我。在她执着地目光下,我不住地在心里嘀咕:“澹台明灭,澹台、明灭……”
  宾果!灵光乍闪间,本姑娘抓住了飞瞬即逝的正确答案——澹台明灭,是程二小姐当年行走大漠时用的假名之一。嗯嗯,我真是聪明。
  但果然是排行第二的缘故么,怎么就想了如此坑爹的一个名字。叫王二丫李三娘又不会死。
  腹诽归腹诽,现在似乎是故人找上门,怎么也得打起精神招待。我昂首挺胸,重新挂上和善微笑,点头说:“是我。不知……”我不确定本尊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女生,所以拖长尾调希望对方能接过话茬。
  “不认识,一个朋友让我找你,给你。”说着递过一个东西,是一个海棠形荷叶纹银杯。
  我瞅了瞅杯子——其实我更愿意叫它碗——没有任何印象。我便没接。只是看她。
  她稍稍有点着急:“他送的。宋问。”
  宋问这个名字倒是很有印象,虽然记不起来他与程子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本尊对他的名字记忆深刻,真的就是刻到心里一样。可是,他让人给我捎个杯子干什么?
  我疑惑地接过,问:“宋问让你带的?”她点点头。
  “他说了为什么了吗?”
  听到这句,美女一半诧异一半怀疑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打鼓。盯了好一会儿,估计没瞅出什么东西,她收回犀利的眼神,摇了摇头。
  我“哦”了一声,向她道谢后要走。她突然来了一句:“宋问说,不久来京城,找你。”
  我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情况够乱了,还要来一个他知我我不知他的旧友?!老天你玩我咩!我僵硬地扯着嘴角笑笑,急匆匆地行了个礼就快速穿过了坊门回家。

第十六章 景全非,人,依旧在
更新时间2011…8…17 16:09:06  字数:2243

 手里拎着个碗回到家,丫头说饭厅已经摆好饭了,我便直接往饭厅走去。本来以为是子缄下班早了,没想到一进门就发现某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俏丽身影。悲催的是,花花出门一趟后,本小野狗本来强大的存在气场居然被她直接忽视成了零。虽然我脚步不轻,但人家还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我一看便明白了,又有人会从这里先于我嫁出去。
  我背起双手,zhuangBility地咳嗽了一声——没听见。再咳嗽一声——还是没听见。我正决定要以“强力”的动作找回在她眼里我的存在感时,林涧风从我身后悄无声息地闪出来,而几乎与此同时,花花的眼睛看向了这边。
  我发誓,林涧风从我身边走过时看向我的眼神真的全是得意。
  林、涧、风……花花你重色轻友我不介意,这是人之常情,但你可不可以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因为林涧风而终于发现我的存在的花美女“呀”了一声,立刻走过来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拉我坐到一张小案跟前,看样子是要和我同一张案吃饭了。虽然很不争气,但花花的这个举动彻底击毁了我心里小小的郁闷,我开始哈皮地听她讲这次出门的见闻。
  正式吃饭的时候,子缄也回来了。看到饭菜已经上案,他也懒得换衣服,坐下来便开始吃。无意间子缄发现我随手放在席上的杯子,便好奇地要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并疑惑地问我哪来的。我彼时听花花讲她和林涧风之间的八卦听得正嗨,就随口答了一句“朋友送的”。
  等花想容讲完这一段,我才发现听了我的回答后一直没出声的子缄正皱着眉头研究那个银杯,于是奇怪地问他“咋了”。他举着杯子,看向我简短地答道:“没猜错的话,这是前朝宫廷里的东西。”花花刚喝到嘴里的汤一下子全喷了出来,我吃惊瞪大眼睛,不住地猜想:“这个宋问到底是何背景,居然有这种东西?”
  想了想,子缄又自我安慰道:“当年战乱,有东西从宫里流出来再正常不过。但是二姐你还是收好吧。要真喜欢想用,叫人再做一个跟这个一样漂亮的就好。”
  我觉得有道理,就让牛管家拿去库房收好。吃完饭,子缄放下碗便欲回房间。我想了想,叫住他。
  “?”
  “你最近没事吧?”
  “?”
  “呃……”
  “二姐有话就直说吧,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对二姐你生气的。”子缄撒娇地说着,还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摇啊摇,要是有尾巴估计都能翘起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身边的人好像又换了不少?”
  听了这话他松开抓住我的双手,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我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他摇摇头,有些小无奈地说:“我不是成年了么,就想着该找个媳妇安定下来,所以各种社交场合出席得多了点,没想到出了这种传闻。”
  听到不是像以前的那种发泄,我的心里安定不少。想起之前他醉生梦死的日子,我还心有余悸。如果这时我知道他其实已经去过江西看过李沐雪,猜出他其实已经放下了的话,也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我和弘毅只是朋友。”他突兀地来了一句。我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弘毅是谁,就点了点头。
  子缄抱住我,头靠到我的肩膀上:“放心吧,我没事。而且,我会尽快找到中意的人,这样子,外面就不会对我们家孩子的亲事议论得这么凶了。”
  我的眼眶一热,这个孩子到这时还是想着他的哥哥姐姐。我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说:“我知道的。不要太委屈自己。”
  回到房里,花想容感叹:“子缄这个弟弟做得也够本了。”说完还动手掐我一下,“你的命怎么这么好。”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听得我止不住想叹息。尤其想到跳舞的美女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宋问,想到程子语的一生,真是让人无法释怀的沉重啊。
  意识到自己的话勾引出了近期的烦心事,花想容忙改口用戏谑地声音调戏我道:“这位美丽的娘子,要不要和爷一起洗个澡啊。”
  我忍不住翻起的大白眼,花想容看得哈哈大笑,笑声还引来不熟悉我俩相处习惯的丫头,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洗完澡共同躺到一张床上的时候,我抱着一个用毛线打成的乌龟抱枕问花花:“什么时候结婚?”
  “你能别这么直接不?”
  “你能别红到脖子根么?”
  “程子语!”
  “在。”
  “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我一下子没撑稳,直接压到乌龟上:“花花,要是我说了什么你这么说我也就算了,天知道我就问了你个婚期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又该帮你买嫁妆了?原来那些都还在库房,你打算用不?”
  花想容有点为难:“不用的话太浪费了,用了我又怕他介意。唉。”
  我使劲揉揉乌龟脑袋上的绿帽子,左思右想说:“要不还是算了,林涧风看起来不太像会不介意的人。”
  她也同意,可是上一次置备的嫁妆的确丰盛,就这么不要了说不定会被雷劈,就算拿出去变卖也会损失不少价钱。花花虽然怕林涧风生气,心里却也舍不下那些东西。
  我倒觉得不管怎么样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是最重要的,为了消除花花的犹豫,我跟她商量:“要不,你把那些嫁妆卖给我,你重新置办一批?”
  花想容听了有些心动:“真的?”但随即觉得这么有点坑我的意思,还是摇摇头,“算了”。
  我扑到她身上,使劲挠她痒痒:“不要犹豫啦,我真的很想要你的那些东西啊,你就卖给我吧货家,千万不要拒绝我这个小娘子啊,拒绝生意是要得罪祖师爷的,答应嘛答应嘛。”
  花想容被我挠得呵呵只笑,只好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兴致勃勃地商量婚期、日程、嫁衣、现场布置、新房布置等等,越聊越开心的我们不仅没有觉得疲惫,甚至直到第一丝阳光照到屋里时,我们才发觉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躺在榻上闭上眼睛的一刻,想起昨晚我问她最后是什么促使她决定接受林涧风,她的回答是:
  “我第一次遇见他,我三岁,他五岁;再一次遇见时,我十八岁,他二十岁。回到相遇的地点,我发现当初的一切已经全部改变了,城市、街道、店铺、行人。但是我和他依然可以面对面站在当初的地方。景全非,人,依旧在。”

第十七章 春闱与嫁衣
更新时间2011…8…18 15:29:12  字数:2779

 听着窗外随着荷叶的清香飘进来的时而叽叽喳喳时而婉转清丽的鸟鸣,我打了个呵欠。自从那天反省自己太虚度光阴后,我把房间重新收拾布置了一遍,去除一切能让我起淫邪玩乐之心的物事,决心好好修身养性,充实脑瓜。
  这不,我这会儿就是捧着一本《论语》小声地背着,只不过背着背着就睡着了而已……
  这几天家里灰常安静,灰常灰常安静。子缄因为春闱的事忙得根本不沾家,花想容和林涧风你侬我侬在进行着婚前大Shopping——那些嫁妆最终还是林涧风强硬地自己全买下来,然后一次性全部送完出去。因为这件事,我和花花好几天一说到这件事的表情都是这个(⊙_⊙)
  更囧的是,连一向恨不得时刻跟在我身边监督我的言行的方婶都因为忙着给家里的闺女说亲,而好几天木有理我。
  春天,果然是个寂寞而风骚的季节啊。
  其实,更寂寞更风骚的是揣着黄金屋的理想做着颜如玉的美梦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参加考试的贡士们。长安因为他们的到来许多地方热闹了不少——比如平昌坊,听说有人是抱着对花花的无比倾慕来到这里希望能见她一面,却在得知花花早已脱离风尘后因为太过伤心而在人前失态,搞得林帅哥知道了闹心不已;比如各达官贵人家里,贡生们不仅是来考试,也是来走人情,考前诸位士子们对朝中大员各种结交各种投文章各种求赏识,而像子缄这种不是高官但素有才名的官员也吸引了不少士子,所以他除了忙考试准备外还要忙应酬累得吐血;又比如《君子》,毕竟人多八卦也多,何况都是才子佳人,大家懂的……
  再加上在国子监学习期满考试合格举送到尚书省参加常科考试的举人们,在这万物欣欣向荣的春日里,偌大的长安城百花齐放,济济一堂,十分热闹。
  于是这么一来,我只剩下云衣好去——毕竟连Jam都同样已经很久木有回家了,我猜想他可能是趁各地应试的学子们齐聚京城时和投缘的人交流切磋。只可惜,托情侣衫的福,陆胥和王总管根本没空理我。
  所以——我还是背书吧。
  在这期间,我听说了一个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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