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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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策- 第1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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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此之前的2年多时间内,蔺慕勋一直坚持这一原则。

比如在2053年的中央财政预算审议工作中,蔺慕勋就以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身份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即将装备研发与采购费用的比重由32%提高到40%,以确保正在进行的几个装备项目能够获得足够的资金。当时,蔺慕勋只提出了一个理由,即这些装备采购项目关系到了共和国军事工业、资源产业、制造业、运输业等众多行业的大约150万名工人的切身利益,如果不对预算案进行调整,至少会导致20万工人失业,以及大约35万工人的收入降低。正是如此,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审议阶段,400多名代表联名支持,要求国务院与国防部调整国防预算的分配方式。到了第二年,蔺慕勋直接提出以增加国防预算的方式来增加装备采购费用,确保更多的工人能够获得工作机会。

总而言之,蔺慕勋首先考虑的是支持他的选民,而不是政府,甚至不是国家。

实际上,如果每一个代表都这么做,就不会与国家利益发生冲突。

从理论上讲,国家的主体就是民众,而民众的主体就是拥有选举权的公民,也就是所谓的选民,所以保护选民的利益,实际上就是保护国家的利益。从根本上讲,这也正是民主政治体制的基础,是民主制度的根本所在。

换个角度看,蔺慕勋这样的政治家,正是政治改革的产物。

正是当年王元庆推行政治改革时所说的话,政治改革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属于人民的归还给人民,让人民获得当家作主的权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家主人。

体现这句话真实含义的,正是人民选举的代表能够站在人民的立场上说话,而不是站在国家的高度上说话,更不是替政府思考问题。

一定要为蔺慕勋这样的代表给出一个定义的话,那他们的出现,才真正证明了政治改革的成效。可以说,只有当这些由全国民众选举出来的代表能够为民众的冷暖、为民众的悲喜考虑,并且利用手里的权力为民众争取利益的时候,王元庆终其一生推行的政治改革才算收到了成果。

当然,这种进步,或者说这种蜕变并不是一下到来的,而是渐渐到来的。

事实上,早在蔺慕勋之前就有很多代表做过类似的事情,不然在此之前的20年间,共和国也不会出台那么多与民众生息有关的法律,并且让那么多的法律得到落实,让民众的利益得到保障。

也就是说,蔺慕勋等人只是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说直接一点,那就是在关系到国家根本利益的大事上,作为民众选举出来的代表敢于质疑元首府与国务院的决策,敢于让元首府与国务院出来担责,也敢于为此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这绝对不是一小步,而是一大步。

正是如此,蔺慕勋才如此重视这次的事情,要求裴承毅给出一个能让他、以及让众多代表满意的答案。

同样的,裴承毅也正是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如此郑重。

只不过,在这场博弈中,手握大权的国家领导人自然拥有主动权。

第83章 最后席位

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都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在2041年的中东战争期间认识的,当时蔺慕勋将裴承毅引见给了伊朗总统内贾德与最高精神领袖哈什,但是在此之前20多年的南海战争期间,两人就认识了,当时蔺慕勋跟随蔺彦博去老挝商谈投资的事情,而裴承毅则以项铤辉助手的身份参与了战争的指挥工作。当然,那次见面都没有给两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毕竟当时的蔺慕勋与裴承毅都还是小角色,上不了台面。

真要从个人关系上讲,蔺慕勋与裴承毅走得并不近。

首先从蔺慕勋的立场出发,做为在商场混了几十年的老商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对一个想在政界干出点名堂的人来说,不管是在掌权之后、还是在掌权之前,都得与利益集团划清界线,至少得在公众面前做到这一点。正是如此,蔺慕勋很少主动联系裴承毅,基本上是有事才登三宝殿。换个角度,站在裴承毅的立场上,情况也一样。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因为蔺慕勋当选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而把他与商人区分开来,也就是说,在绝大部分人眼里,蔺慕勋仍然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但是在没有可能取得更大的商业成就的情况下,又不想过早过上退休生活,从政就成为了蔺慕勋唯一的选择。因为在政府与军队中都没有根基,所以蔺慕勋不可能像裴承毅那样,把目标锁定为共和国国家领导人,只能通过竞选代表这条路来获得政治话语权。如此一来,不管蔺慕勋是否把政治前途看得很重,裴承毅都不可能与他走得太近,以免使他失去其他代表的支持与信任。

在蔺慕勋翻看战争计划的时候,裴承毅想起了当年在德黑兰许的愿。

几年下来,两人都没有空闲时间,总在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忙碌奔波。

此时也不例外。

裴承毅刚刚回忆起往事,蔺慕勋就合上了纸质文件。显然,他看得很快,因此没有详细阅读。

“与我预料的差不多。”蔺慕勋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拿起香烟。”看不懂,一点都看不懂。别看我在商场混了几十年,对工业生产、物资采购、装备研发也算一知半解,可是对你们军队的东西我就是搞不明白,有必要搞那么复杂吗?”

“复杂?”裴承毅注意到了蔺慕勋弹烟灰的小动作。

在当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之前,蔺慕勋一直抽雪茄,而且抽的都是古巴雪茄。用蔺慕勋的话来说,他也尝试着戒烟,可是越戒抽得越厉害,到最后干脆就不戒了。当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之后,为了顺应潮流,蔺慕勋戒掉了雪茄,改抽国产香烟。当然,是专门国家领导人特制的香烟,用一种香精取代了尼古丁,基本上对身体无害,只是那股烟草的味道仍然让人觉得无法忍受。

蔺慕勋点了点头,又弹了弹烟灰。看样子,他还是不太习惯抽香烟,也许,在私下场合里,他仍然喜欢抽雪茄吧。

“这次我亲自看过,很多技术性的东西都删减掉了……”

“老裴,我说的不是这个。”

裴承毅微微皱了下眉头,意识到他开始想得太直接了,蔺慕勋只是在找话题。

“烧烤晚宴之后,我见过几个主要代表,交换了意见。”蔺慕勋动作麻利的灭掉了才抽几口的香烟,双手叉在胸前,说道,“大家的态度都一样,理解并且支持政府的决策,只是我们都认为,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裴承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蔺慕勋的意思。

“当然,这份战争计划已经说服了我,也能说服其他代表。”蔺慕勋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文件,目光转向了裴承毅,说道,“我俩不是外人,所以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一份战争计划只是摆在台面上的要求,对我们来说,更想知道的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投资能不能得到保证。”

虽然蔺慕勋说得很隐晦,但是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

作为商人,他自然要考虑投资的安全性。更加重要的是,蔺慕勋此时说的不是金钱上的投资,而是政治上的投资。

站在蔺慕勋的立场上,他要是支持这份计划,即将引发战争的时间推迟好几年,那么他支持的就不是颜靖宇,而是裴承毅。如此一来,在做出决断之前,蔺慕勋必须搞清楚两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一是裴承毅会不会在两年后竞选国家元首,二是裴承毅会不会兑现现在的承诺。

实际上,这是一个问题,而不是两个问题。

准确的说,就是裴承毅会不会在几年之后兑现承诺,亲手引发战争。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裴承毅就得在两年之后竞选国家元首,而且得胜出。当然,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后面的就没有必要谈了。

问题是,在这个问题上,裴承毅也非常犹豫。

前面提到过,按照共和国现行政治体制,加上颜靖宇推行的第二轮政治改革,即便裴承毅成为了国家二号领导人,也不等于能够在2057年的换届选举中成为国家元首,至少没有绝对把握。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进步,而且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进步。就算裴承毅的个人利益因此受到威胁,只要他还是一个把国家利益放在首要位置上的军人,他就得接受新的游戏规则。从某种意义上讲,颜靖宇能在2052年邀请裴承毅搭档,并且得到了九成以上的代表支持,就是因为很多人相信,裴承毅是一个不以个人利益为重的政治家,一个值得信赖的政治家。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裴承毅在2057年的换届选举中胜出的可能性几乎为百分之百,但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在此之前,他绝对不能表达出任何志在必得的野心,更不能够让外界认为,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国家头号领导人。

当然,这就是个面子问题。

重要的是,在共和国,面子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正是如此,面对如此重要的问题,裴承毅犹豫了,而且犹豫了很久。

万幸的是,蔺慕勋知道裴承毅在顾虑什么,因此表现得非常有耐心。

“不管怎么说,我不希望接下来的谈话传入第三个人耳朵里面。”裴承毅打破沉默,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首先我得说明,建议元首把战争延迟几年,不是为了与元首争夺功劳,而是我们面临的实际困难。众所周知,在我离开军队,进入国防部的那一天,军功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而且我也不再需要军功。你是干实业起家的,应该知道我国的基本情况。虽然从六年前开始,我们就在为战争做准备,逐年增加国防开支,将国家慢慢带入战争轨道,但是这么大个国家,真要为战争做好准备,六年时间太短了。以世界大战的标准衡量,准备时间至少得十年,哪怕考虑到现实情况,特别是科学技术带来的进步,也需要八年。在为战争做规划的时候,我们就明确了这一点,这几年也正是按照当初的计划,从基础工业与公共设施着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准备工作。实不相瞒,我们考虑过加快战争准备工作,并且这么做过,而直接结果就是经济形势迅速恶化,迫使我们在财政预算、特别是占大头的国防开支上更多的考虑国家总体经济状况,而不是一味以战争为目的,不然这几年的国防开支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波动了。”

在裴承毅说话的时候,蔺慕勋从西装里面掏出了一支封装好的雪茄。

“也许有人认为,我在借机压制元首。当然,这肯定大错特错了。”见到蔺慕勋直接咬掉了雪茄头,很不斯文的点上了雪茄,裴承毅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在关系国家与民族利益的大事面前,我与元首的观点完全一致,即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个人得失为次,不然元首也不会答应我的提议,主动出面说服你们。当然,到底能不能达到目的,现在还不好说。虽然从总体局势上看,我们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只要我们仍然在空天领域占据优势,美国当局就不会贸然引发战争。但是随着局势发展,当我们的优势变得足够明显,使美国当局认识到,继续拖下去只会更加没有胜算的时候,战争就会爆发。也就是说,能否拖到2057年之后,我也没有把握。”

蔺慕勋笑了笑,抽了两口雪茄,神色显得平静多了。

“关键问题不是在什么时候打,而是在什么时候打对我们最有利。”裴承毅知道蔺慕勋绝对不是那种能够忽悠的人,“当初,我们制订了一个宏伟的战争目标,在做具体的准备工作时才发现,我们的很多基础条件都不具备、或者不完善。拿我军在这几年里的现代化建设来说,因为前期目标太大,导致规模过于庞大,所以很多换装工作到现在都没启动,更别说到位了。别的不说,光是天军与空军合并,就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负担。金钱还是小事,关键是进度快不起来,需要更多的时间。共和国军队的换装工作,我想不需要做太多解释,你是军事委员会主席,而且可以通过三坚集团、以及控股的其他军火企业掌握相关情况。作为战争准备的理论依据,我们在几年前就搭建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开放式超级计算机群,并且连续好几年都通过秘密开支来增强该计算机群的运算能力。实不相瞒,模拟分析一直没有停止过,到现在都在进行,而每份模拟分析的结果都被用在了战争计划上,并且由此来决定我军的现代化建设工程。”

“模拟分析的现实依据是什么?”蔺慕勋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

“各方面的情报。”裴承毅回答得更加直接,因为他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根本没有必要跟蔺慕勋打哈哈。要知道,蔺慕勋所在的蔺氏家族能够在2016年回国,就与军情局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们所进行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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