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参透了吗?原来这之中真的内有乾坤,关于云家的秘密,那会是什么呢?
“不,我尝试了诸多方法,却仍不知这秘密到底是什么,照此说来,姐姐您似乎也没有解开这帕中之谜?“
望着我手中的丝帕,欣昭仪也是一筹莫展。
“罢了,终究会有办法的,许是机缘未到,等时机到了,这谜底自然会浮出水面,你我也无需操之过急,有些事顺其自然便好。”
不想欣昭仪再为此事而烦恼,她今日说了这么多,必定耗费了不少精力,实不应再伤神。况且我坚信我们怎么可能会被这一方丝帕难住。
说那些话,也不只是劝慰欣昭仪,也算是在劝慰我自己。
“好了,姐姐,今日叨扰了许久,妹妹也该告辞了。”欣昭仪起身告辞,我这才发现,先前进屋时她脸上的那抹焦虑已经不见了,现在她的脸上轻松了许多。
看来,她早就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有些话藏太久了憋在心里无人诉说也确是一件痛苦之事。
所幸,如今,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欣儿,”许是因为她第一次听到我这么叫她,她的反应有些小激烈。
“欣儿,以后有什么事别放在心里,多和姐姐说。”
虽贵为昭仪,可她的生活却没有那尊贵的头衔那般光鲜亮丽。
欣昭仪感动的连点点头,后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邀云宫,向她的欣荣殿走去。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背影,我居然恍惚有种感觉,仿佛她就要离我远去。
第四十六章 云汐带来的消息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
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昨夜西风骤骤,对月独酌思怀,虽然遭到了霏烟的强烈抗议,但最后还是拜倒在了我口若悬河之下。
但是才沾了一点儿酒,就微微醺倒。哎,不得已而慨之,这古时的女子酒量真是小,后来一想到腹中的骨肉,也不敢多饮。
之后便倚栏卧听风和影,直至今日斜阳照阑干方才苏醒。越来越嗜睡了,也难怪,望着那日益隆起的肚子,而今已然六个月了。
看尽朝起朝落,转眼之间,已是深秋。
虽是万木凋零的季节,但在我眼中却也是另有一番景致。
花开花落终有时,一朵花的凋落是为了另一朵花的盛开,它们所追寻的不是永远的绽放,而是花开灿烂,花谢绚丽。
随着腹中生命的成长,我似乎也变得多愁善感,常常感叹世间之物。望着园中景致,不自禁的又开始了感悟。
这些日子,一直懒于走动,只是每天闲坐在院中,拿着丝帕发呆。
自从上次欣昭仪诉之于我这丝帕之中的乾坤,我对它便更是好奇,天天拿着它苦心钻研,左翻右看,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事与愿违,纵使我与霏烟如何尝试,却仍是没有线索。
所以,现在时时将丝帕带在身边,一有空闲,便继续琢磨,希望哪天真的能勘破个中奥妙。
正在翻看丝帕,小翠上前小声禀报。
“快点请他进来。”一听到她的话,我整个人都为之振奋。他该是带了好消息来的吧。
心中暗自揣测,等待着云汐的到来。一边也撤下了所有下人,当然除了霏烟。
云汐本想行君臣之礼,立即被我阻拦,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顾着这些,我有些着急。
“大哥,你今日前来,可是那事有了眉目?”时不我待,我已无耐心绕弯子,便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上次收到你给我的信,我便开始了调查。但半个月过去都杳无音讯,谁知皇天不负苦心人,正欲放弃之时,宫中有人传来消息,说曾经见过玉荷。”从云汐的表情中我也看出此次调查果真是困难之极。
“什么时候?”我兴奋紧张的提高了嗓音。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她看到玉荷偷偷去见了一个人,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见过。”
又是两个月前,那如此说来,那个人便是最后一个看见玉荷的人。她偷偷见得人是谁?我强烈的感觉到她失踪前见得那个人与她的消失有绝对的关联。
“她去见了谁?”答案终将揭晓,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宝贵人。”云汐简单利落的告诉了我。
什么,宝贵人?怎么可能是她,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是她。
“据提供线索之人所说,那日她看到玉荷鬼鬼祟祟的,便跟上去,她看到玉荷悄悄的去了一偏僻的宫殿,她尾随而上,便看到宝贵人也在那。但她没敢多呆,怕被撞见,但那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玉荷了。”云汐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我。
“大哥,你怎么看?”我相信云汐的心中定也是有了结论。
“若此事与欣昭仪无关,但这玉荷却是她的人没错。照此看来这玉荷怕是被人收买,想来个一箭双雕,既能害了你,又能嫁祸欣昭仪。而今你安然无事,而你和欣昭仪不仅没事,还姐妹相认。那人怕东窗事发所以应该会有所行动,而玉荷怕也已经被杀人灭口了。”云汐将心中所想全盘说出。
“而小红也是被她们买通的,她们不知从何得知我又要调查此事,于是便毒死了小红,好来个死无对证?”顺着云汐的话,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想来这玉荷也该是最近才被杀,之前应该是被囚禁起来了才对,毕竟皇宫里,若是死了人,必定不可能藏尸两个月而不被人发现。”
句句在理的分析,却让我整个人毛骨悚然。
“那这么说来,宝贵人有重大的嫌疑,还是说她就是那谋害我之人?”我问出了藏在我内心的疑问。
云汐没有立即答复我,而是想了片刻,“虽没有确切证据,但宝贵人与此事也定脱不了干系。”云汐到底是云汐,说话做事总是谋定而后动,不会鲁莽行事。
我略有所思,“初儿,你打算怎么做?”云汐担忧的望着我,我知道他是怕我意气用事,像上次那样冲动。
“你放心,现在的云初早已不是之前的云初,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不会有任何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一个多月前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时因为一时气愤,单凭一面之词,冲动的差点杀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幸而韩湛及时出现,才避免我酿成大错。
这次我学乖了,“初儿,我担心这宝贵人怕也是被人利用,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啊。”
云汐不知为何说出这样的担心,“大哥,此话怎讲?”
“你想,害人总需有动机,那宝贵人的动机是什么?”
云汐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想了半晌,宝贵人与我同为后妃,虽说名分头衔有高低,可是皇上对她也是不薄,难道就因为这点,因为皇上对我独宠,所以她妒忌?
可是这也太牵强,毕竟后宫佳丽无数,若每个人都这样想,那我不是该如坐针毡,惶惶不得终日。
可除此之外,我果真想不到任何像样的理由。看来该真的如云汐所说。
“看来,这其中还是另有玄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片刻之后,我慎重的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云汐,而云汐也是十分赞同。
“大哥,此事我希望你能替妹妹保密,不要告诉皇上,我不想他再替我担心,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知道云汐与韩湛的关系,我不得已出声恳求他。
“如此也行,但你要记住,遇事不要硬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找我商量。”让云汐替我保密也算有些困难,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还嘱咐了我几句。
为了让他安心,我连连点头答应他。
让霏烟替我送走云汐,院中只留下独自思考的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会和宝贵人扯上关系,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冲突,她又何须与我过不去呢。
越想越觉得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了,还是等有时间去一趟宝华宫,亲自与她聊一番较为妥切。
“娘娘,娘娘不好了。”刚定下心神,便被小翠的大呼小叫给吓到。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我有些不悦。
“欣昭仪她,她突发旧疾,就快不行了。”顺了口气,小翠说出这样一句惊人的话。
“什么?”我快速坐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见我懵着没回神,还是霏烟推了推我,“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废话,当然是去欣荣殿啦。”来不及多说,便让霏烟搀着我就走。
第四十七章 香消玉殒
坐在轿撵之上,我心急如焚,此时真恨不得自己有双翅膀,能立即飞到欣荣殿。
到底是怎么回事?旧疾复发?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复发呢?难受是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心中有好多问题,却无人能回答我。
胡思乱想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六神无主。
“娘娘,欣荣殿到了。”一听到下人禀报,就急着要下轿,还未等撵停稳,便急急的下了轿撵,快步向里屋走去。
一如既往,这欣荣殿安静冷清的出奇,“皇上呢?怎么没有人去禀告皇上?”责难那些仅有的宫女,这样的关键时刻,想必欣儿最想的定是皇上能陪在她的身边。
“启禀娘娘,皇上此刻正在宝贵人那儿,奴婢们不敢去打扰。”一宫女胆怯的说。
“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打搅不打搅。你传本宫口谕,前去宝贵人处请皇上过来,有什么事有本宫担着。”
欣儿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居然不闻不问,现在还在宝贵人那儿享乐,想着欣儿此时正与病痛作斗争,我这心就十分难受。
总算到了欣儿的床前,她正闭目休息着,面色惨白,眉头蹙紧,双手紧紧握着拳,似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
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边,泪水不禁淌下,而欣儿似乎感应到了,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见是我,满目欣喜。
“姐姐,你来了。”气虚无力的话,如同此刻的欣昭仪。
“恩。”我强忍着悲伤,强颜欢笑。抬头见她的眼神热切的注视着门口,知道她是在等韩湛,不想她如此担心,于是便出声劝慰,“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请皇上了,他马上就会到的。”
听我如是说,她安心的点了点头。但眼神还是会不经意的游走于门边。
“欣儿,你觉得如何,怎么会突发旧疾,又为何连个诊治的太医都没有?”从一进屋我就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现在才察觉到原来是少了太医,一个生病的娘娘为何不请太医呢?
刚想吩咐下人去请太医,欣昭仪却伸手阻拦:“不用了,姐姐。”
“欣儿,你别胡闹,如今这样,你不请太医,旧疾怎能痊愈。”嗔怪她这样不小心照顾自己,这样不在意自己,不注意身体。
被我这么一说,她沉默了,仿佛在思考什么,我以为她是在反省。忽然,她勉强坐起,握着我的手,低声说道:“姐姐,我不是旧疾复发,而是中毒。我不想太招摇,旧疾复发只是我对外的借口。”
“什么,中毒?”我大声一叫,这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怎么会中毒,你告诉姐姐,是谁下的毒,是谁要害你?”欣儿一向与世无争,是谁要害她,是谁?
谁料,欣儿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她似乎也不在乎。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握着。“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哪怕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人动你一分。”
她说着让我听不懂的话,我吓得不轻,我以为她病入膏肓,已经神志不清了,谁知她毫不理睬我,只是重复着说着这些话。
渐渐的,欣昭仪愈发的虚弱,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溃不成句了。
突然,“噗”,冷不防的,一口鲜血喷在了我白色的外衣上,那样刺目惹眼,当即刺痛我的双眼,因为那血是从欣儿口中吐出。
“欣儿,欣儿,你不要吓我。”我开始害怕,害怕她要离开我了。“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我冲着站在外面得那些下人一顿乱喊,我不管欣儿是不是中毒,只要有太医在,无论如何,都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欣儿嘴边不断溢出的鲜血,我的心在揪紧。可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不甘心,我拿丝帕将那些鲜血抹净,好像抹净了,欣儿就会没事。
可是,没有我想象的奇迹出现,不一会儿,丝帕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可欣儿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姐姐,姐姐。”欣昭仪的手在空中乱挥舞,口中不停的喊着。
我马上抓住她的手,告诉她千万不能放弃,要好好的活着,就当是为了腹中骨肉,为了皇上,为了我。
可是,她似乎听不到我说的话了,只剩下眼珠在提溜的转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