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家人的嘴脸已经彻底暴露出来了,那就没必要再跟她们讲情面。既然都是小辈之间的争吵,母亲去了岂不是跌份。
开玩笑,这个草棚是她爹和几个哥哥合力搭建的,凭什么让出来。
“哪里来的野猪叫唤啊!”傅瑶走出来故意好奇的东张西望,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就是不看傅权山那家人。“正好晚饭没有吃的,把这只野猪杀了吃。”
“你说谁是野猪?”傅微如气吼吼的问,中气十足。
看来她们家也是有点积蓄,要不然这一路颠簸下来还有这么大的力气骂人。
“谁搭腔说的就是谁。”傅瑶也不示弱,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被她们压倒。
“害人精,想我一个堂堂千金小姐,如今落得身无分文,都是你们这一大家害的…你们一家都是害人精……”
傅微如,二叔傅权山的大女儿,长相艳丽,可谓是他们一家的掌上明珠,为人不仅嚣张跋扈,更是二叔一家寄予众望将要嫁给上流世家公子为家里争光的人选。
为此,对跟上流社会经常接触的傅瑶一家很是巴结。
现在,大家都落魄了,她也就没必要再讨好他们了。
“大姐,快别说了……”同为胞妹的傅微莲很是意外大姐居然会如此失礼的辱骂大伯母一家,于是赶紧用手拉扯了一下傅微如的胳膊,眼睛求助般的望向了她爹傅权山。
身形高大却消瘦的傅权山,虽然年纪才三十五岁不到,但长年纵横烟花之地,吃喝嫖赌样样精,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非常的糟糕,双眼无神,脸色泛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伤了身子。如今家产被没收,他花天酒地的好日子破灭了,他怎么能不恨呢!所以,对于自己的大女儿辱骂哥哥一家的事,表示深深的赞同和解气。
“莲儿,你这个死丫头,你大姐又没有说错,你干嘛不让她说,如今咱们家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还不都是他们一大家子害的吗?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就知道胳膊肘朝外拐偏帮外人……想找打是不是?”
同样让人意外的还有二叔家的这个二婶林氏,以前在她们面前可一直是伏低做小的,现在……
这副泼妇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傅微莲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低垂着脑袋不敢再发一言。
旁边二叔的小儿子傅盛旺也是一脸愤恨的瞪着她们。
傅瑶看着眼前这一家人,不知是不是该庆幸终于认清了这些人的嘴脸。除了傅微莲刚才出言阻止过以外,其余的皆是以仇恨的目光看着她们。估计在这群人的心里,把抄家的怨恨全都发泄到她爹的身上去了,所以才会如此这般。
想到这里,傅瑶心里真是为自家父亲这么多年来的付出感到不值和心痛。
因为只有这一个弟弟,所以傅权泽一发迹就把在穷山沟种地的二弟一家接到了身边,不仅为他置了家产,还帮他谋了个官做。
谁想到……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看来还真是。
傅瑶正想讥讽几句,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亲爱的堂妹啊!”
傅微如转头一看,见是傅瑞,这才稍微收敛了下,傅瑞虽然是她堂哥,但他长的好看,更别提笑起来了,那真是让人神魂颠倒。所以在他面前,傅微如还是想保留一点淑女形象的。甜甜的喊了声,“二哥。”
傅瑞嗯了一声,绕着她转了一圈,颇为关心的说:“咦,头发长起来了,怪不得你现在敢出来了,不过以后还是当心点,别到处喷粪,万一又让人把头发剪了可怎么办?你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这话一出,傅微如整个人如被人打了一拳,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怨恨。
☆、【004】极品亲人
两个月前,京中有名的世家徐家老夫人过六十大寿,傅家一家人都被邀请了,当时傅微如一家正好在傅瑶家里做客,听说后央求王氏带她一起去。
傅微如今年刚好13岁了,差不多到了说亲的年纪。她想的也很好,那么大的场面,肯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前去道贺,到时候说不准她就能遇到一个。傅微如对自己的长相是很有自信的,相信以她的魅力一定可以让人上门求亲。
傅瑶一向不喜欢这个堂姐,到了后也没管她,谁知道不久后就出事了。
原来傅微如还真的遇到了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公子,据说是某位世家的嫡子。这下她可高兴坏了,不顾男女不能同处的大防,偷偷离开女宾处就去勾搭那位贵公子。
谁想到这人也是个好色的,不一会儿两人就眉来眼去了。
可事情就坏在了这里,这个贵公子是订过亲的,定亲的对象还是他表妹。表妹彪悍,在他身边都安置了眼线,见到这个情景还不去禀报。
所以……这边还没勾搭上,那边小表妹就带着人杀过来了。
一来二话不说就叫奴婢按住了傅微如,拿起剪刀就刷刷刷剪光了她的头发。
因为听说她是傅尚书的侄女这才没有划花她的脸。
此后,这桩丑闻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傅微如也因此急匆匆的滚回了她爹的任职地。
现在,这件事被傅瑞毫不留情的再次说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气愤。
“老二,你怎么说话的,她可是你妹妹。”林氏见女儿受委屈,站出来指责傅瑞。
傅瑞可不是别人想说就能说的,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简单的说就是有点中二,他可不管什么君子不跟女子吵架之类的戒训,惹急了他,揍你一顿都是可能的。
“妹妹?我只有两个妹妹,一个嫁人了,还有一个才九岁,我可没有这样的秃头怪妹妹。”
这话说的就更难听了。
对面的一家人气的忘了反驳。
傅瑶看向傅微如,忍不住咧开了嘴。
这傅微如可不是秃头怪吗?
当初那个小表妹可是把她的头发剪的光光的,就算是长了两个月,也才只有三厘米左右。根根直立的,不知道是不是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居然有的地方光秃秃的。
可不就是秃头怪吗?
“哈哈哈……”王氏怀里的三个小孩子可不会憋着,大笑出了声。
傅微如更加生气了,不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怪,本来刚被抄家的时候她一直是用布包着头的,可是在流放途中又累又饿,也没有需要她显露姿色的王孙公子,所以她就没去管自己的头发了。
哪知道居然被傅瑞给逮着了机会骂她。
傅微如直想找个地方钻,连忙拉起衣服就往头上遮,口里还不忘诅咒,“你们这群害人精,不会有好下场的……”
傅瑶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词汇量多一点好吗?除了害人精能不能想个别的词?”
“都是你们家害得,要不是你们,我会去徐家吗?要不是你们,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傅瑶懒得跟她辩解了,有种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推给别人,好像自己是最无辜的。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死乞白赖的要跟着她们一起去的,是谁不要脸的凑到男人堆里的?
居然还有脸怪别人。
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饭都没有吃的了,还在这吵什么?”
众人转身,只见傅权泽迎面走过来,不知道将刚才的话听了多少去。
介于这位大哥以前比较严厉,傅权山本能的瑟缩了下脑袋,但一想现在他已经不是尚书了,根本就没必要怕他了。
这样想着也就立刻挺直了腰杆。
“呜呜,我们辛辛苦苦奋斗了一辈子的积蓄,全没有了……”林氏才不管那么多,继续像泼妇一样的干嚎着。
“这个草棚就给你们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们要东西,自己顾自己吧!”傅权泽说着,叫王氏她们从草棚里出来,看也没看傅权山一眼,带着家人往更远处走了。
既然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又何必留恋呢?
“呸,别让我们再看到你们……”林氏朝着地下吐了口唾沫。然后笑嘻嘻的对着丈夫说:“总算把他们赶走了,我还生怕他们知道咱们家有好东西呢!”
这林氏也是有个精明脑子,而且不要脸,王氏想的是在簪子里凿个空心藏银票,可那毕竟空间有限藏不了多少。
这个林氏就绝了,她藏的地方又保险,又宽敞。她想着就算人家搜身也不可能搜她的下、体,索性将银票藏到了身下。
果然,一路行来很安全,就是有股异味。
不过特殊时刻,这个方法却是保住了他们的命,要不是靠这些钱,他们会这么顺利的过来?还买通了铁甲卫的甲士让他们帮忙采买东西。
要是没有吃的东西,这里光秃秃的,不出几天他们全家就得饿死。
“这里离铁甲卫最近,等下你跟儿子去拿东西。”
林氏心里一阵疼痛,这些甲士心可真黑,一点吃食和日用品居然要了她一百两银票,要知道这一百两在京都可以买几百斤蔬菜了。
都是那一家人害的,想到这里林氏又朝傅瑶他们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005】万事开头难
再说傅权泽带着家人跌跌撞撞的往更深处走了一段路,实在累的走不动了才停下。
“我看就在这里安家吧!这里附近有个水塘,周围也是一马平川的,有野兽的话一眼就看到了。”
傅权泽吩咐大家,他刚才已经把附近都看了个遍,觉着这里地方最好。有水,以后开垦就不会缺水了,周围没有遮挡物,有危险也能很快知道。
傅瑞突然从兜里拿出几个鸟蛋对小孩子说:“今晚可以加餐了。”虽然艰苦,但他嬉笑的性格一点没变,他女儿傅莎莎立刻跑过去撒娇,“爹爹,我要吃蛋。”
“好,晚上爹把这几个蛋煮了给你们吃。”
众人都很惊喜,鸟蛋虽然很小,但在这贫瘠的荒地里也算是好东西了,尤其是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可接下来就愁了,怎么煮熟呢?
眼下他们什么都没有,更别说火折子了。
傅瑶倒是知道钻木取火,可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青年,用的都是打火机,最差的也是火柴,什么时候为这个最原始的物品发愁过。
再说,钻木取火,木在哪?
哦,杨树倒是很多,可怎么砍下来?
看来穿越大神也不是那么厉害的,连这么起码的事情都没教。
“我去卫所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集市,怎么也要先把今晚过过去,你们几个多拔点草,等我回来盖个茅草屋。”
作为一家之主,傅权泽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他也知道要在这住下去缺的东西实在太多,现在只有慢慢来了。被褥是一定要买的,要不然这家子晚上可不得冻死。
“爹,我跟你一块去吧?”傅琇不放心他爹一个人走那么远。
“嗯。”
父子俩走后王氏带领剩下的人开始拔草,这里除了杂草和杨树外一无所有,好在拔草很简单,除了几个小不点之外都加入了。方氏和关氏虽然都是温婉娴雅的少妇,但经过这么些天的苦难早已改变了很多,不过对婆婆的孝顺一点没变,体贴的让王氏带着孩子们。
拔草虽然没有技术含量,但对于这些动辄要人伺候的小姐少爷们来说真的是个苦力活,尤其是这草一人来高,不用点力气就拔不出来。没过多久傅瑶就觉得自己的双手火辣辣的,看了看,全部通红了。
“五娘,你歇会儿,别那么急。”王氏心疼的说。
“娘,我挺好,听人说,多劳作劳作,对身体好着呢,我这多动动,也少生病。”傅瑶笑着说道。
她说的是心里话,可不想再生病了,不仅自己遭罪,还拖累全家,上次生病,可不就是那样?
闺阁中的小姐,本来活动就少,更容易生病,她想着多锻炼锻炼,提高免疫力。别的帮不上忙,但是不能拖后腿。
等草拔的差不多的时候傅权泽和傅琇回来了,他们弄了两床旧的被褥和一些干粮,另外也带回了火折子。
至少今晚是不成问题了。
“这是从军户那里买来的,今晚先将就着。这里只有月初和月末有集市,明天刚好月初,你去集市上把该买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
傅权泽把剩下的钱交给王氏。
王氏看着手上还不到五十两银子,叹了口气,“现在钱也不多了。”
来时她藏了五百两银票,路上就用了四百五十两。
“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现在最主要的是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傅权泽安慰妻子。
傅瑶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是内疚,在路上的时候就是因为她生了一场大病,父母为了给她治疗花了大笔的钱贿赂官差,还要请医问药……
这样下来他们的钱就没剩多少了。
“好臭,”傅莎莎闻着被子上的味道,小鼻子拧成一团。
“没事,等下娘把被子隔开就闻不到了,”关氏哄着女儿。
“没办法,这里没有地方买,只能买别人不要的,好在这里的人都不坏,没有漫天要价。”傅权泽颇为无奈的说。
“莎莎别担心,明天奶奶就去买新的被子,今晚先将就着好不好?”王氏也哄着小孙女。
“嗯,”傅莎莎鼻子里发出声音,转而扑到母亲怀里。
“好了,先把住的地方盖起来吧!”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再加上傅权泽和王氏也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所以盖茅草房倒也不是难事。
傅权泽跟几个儿子合力拉断了一颗杨树,然后把枝干分开一根根嵌到地底下做成地基,再用荒草打成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