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疑问,师娘居然面上没有丝毫难过的表情。
“豆儿,我是自愿的。”
师娘说的平静,可是我依旧觉得心酸。
“王子,我想和豆儿,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完颜烈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还是转身出去了。
师娘依旧慈爱的看着我,然后缓缓地说:
“豆儿,你知道吗?你师傅很早就知道我同三郎的事情。只是有一次三郎上凤凰山找我后,你师傅同我讲了一番话,让我怀疑,三郎并不爱我,也许从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我。
而我之所以会跟着他下山,住进宰相府,也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没想到,果然是这样。所以我决定帮你师傅完成他的心愿。”
我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师娘看着我不解的神情,竟然笑了。
“许久以来,三郎总是让我帮他向你师傅索要无由大师圆寂前给你师傅的宝物。而你师傅也一直在追查宰相的身份。
三郎曾是我最美好的梦,我沉醉于其中,是我自己一直不愿醒来。而对你师傅,我欠他太多了,也许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为他做一件事情。
回匈奴是我最终的心愿,因为我的孩子,还在那里。”
我的世界顿时轰塌了,师娘心中最美好的爱情,居然是利用,而师傅这样任由师娘随三郎下山,难道就没有利用的成分吗?
“豆儿,我怀疑,多年以来三郎就与完颜洪泰又联系,我甚至怀疑…。。”
师娘说完这句话,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
“我甚至怀疑,当初我被劫去草原,他根本就是知道的。所以我要回匈奴去,我想在我临死前,完颜洪泰也许会告诉我真相的。
然后我找机会把真相告诉你。”
师娘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原来在匈奴那些生不如死的岁月里,温暖师娘的美好爱情,居然是欺骗和利用,我终于知道,师娘为什么自从住进宰相府,就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哀真的莫大于心死。
师傅利用她,她可以解释成自己去报恩,可是对于三郎,她的心是真的痛了。因为她是真的爱他呀。
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你,他绝对不会舍得利用你。起码我就是这样的人。
师娘的悲剧,也许从她生下来就被灌上的那个莫名的身份开始就注定了。
现在,连我最敬重的师傅居然也要去利用他。师傅对师娘的爱,难道还抵不上自己多年追查的一个真相?
我气得浑身哆嗦,眼泪一颗颗的滑落面颊。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晓月真的是在很用心的写,每日期待大家的留言,哪怕是批评。。。。。
白衣女子
一个女子;从芊芊年华走向生命枯萎;一个莫名的身份;注定了她悲剧的一生。可到最后;依然不知道谁是那个幕后悲剧的缔造者?
比起三郎的欺骗;师傅的利用;恐怕这才是师娘最大的悲哀。
我若是她;将会怎样?
此刻的我,就连假想也会觉得心痛。。
我派了随行的侍女去服侍师娘。昨晚的一番长谈;打消了我要阻止师娘去草原的想法。师娘是自愿的,草原上有她未了的心事。
截止到现在,季家的谜团,让我也很感兴趣。如果宰相真的在多年前就和匈奴有联系,我相信决不是私事这么简单。而季杏林三番五次的上奏折,欲与匈奴开战,会不会是另有所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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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路,完颜烈果然命人加快了行程的速度。我不止一次的撩起车帘向来时的车道望去,可是除了马车留下的痕迹,和耳旁飞过的秋风残叶,满目所见,皆是空空如也。
心情也莫名的失落起来。
出了五鹿城,前面看到的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和成片的白桦林,一条小河贯穿其间。
车队已经马不停蹄的行驶了一个上午,完颜烈吩咐下去,再此处休整。
我走下马车,向远处望去,几头耕牛在草地上啃着青草,放牛的小童躺在厚厚的落叶上晒太阳。
倒是一副别样的景致。
可是很快,远处便出现了,更美的景色。
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丫环,走入我的视线。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呀;光是一个芊芊的背影,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在满目金黄的秋色中,说不出的清丽脱俗。身旁一个翠色衣衫的小丫环好像正在向牧童问路。
问了许久,到最后,却见那小牧童连连摇头。
那女子拉着小丫环的手,慢慢地转过身,向我和秋芬这里走来。在与我们几步之遥时,却被侍卫挡住了去路。
从我这里看去,那女子面容秀美绝俗,秋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而她的神色却是冷冷的,让人感觉,只可远观,莫可逼视。
衣着简单朴素,不似深闺女子的打扮。
她周身散发的这种气息,让我似曾熟悉。
“公主!”秋风在我耳边唤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
“公主,你觉不觉得这个白衣女子长得像一个人?”
就在我再次仔细打量那个女子时,秋芬却在旁边一语点醒了我。
“公主,我觉得她长得有些像太子的侧妃娘娘。”
我突然感觉心头一震,再仔细看向那女子,果然她的眉眼与季盛芳有七分相像。
可是又很是不同。
季盛芳的气质是秀雅柔弱的,而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是独立的,坚强的,而她周身散发出的寒凉之气,竟与一个人是那样的相似。
是何子衿。
那小丫环对着侍卫说道:“几位大哥,麻烦和您打听个地方,问完之后,我们马上就走。”
“快说!此处,不是你们可以久留的地方,问完之后,速速离去。”
“我们想问一下,想去京城的云南王别苑怎么走?”
我的心头一紧,仿佛顷刻间,连呼吸都不能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心底酸涩的无比难受。内心的最深处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从来不知道,我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敏感。
这个貌似季盛芳女子,是要去找何子衿的别苑,那么他们一定是认识的了?
那么,是不是何子衿与季盛芳的过往,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可不可以理解为,何子衿初时与季盛芳最简单的接触,也是因为她长得与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几分相像呢?
我转过头,看着来时的车道,此刻依然是空空如也,还是看不见一个人。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虽然一切都是猜想,可是心底依然酸涩,这种心疼的感觉是什么?我说不清楚,可是真的好难受。
于是我吩咐秋芬:“让她们近前说话。”
作者题外话:小豆豆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很真实,七情六欲都有,所以也会嫉妒,也会矫情,更会小性。。。
其实,晓月写的慢,但不是懒,而是想把这个文写得好一点。晓月第一次写文,不是高产作家,但是晓月一定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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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们,晓月虽然慢,但是每天坚持更新,给点鼓励吧。。。。
身陷急流
侍卫让开路,白衣女子与她身旁的小丫环缓步向我这里走来。迎面一股淡淡的馨香随着秋风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在我看她的同时,她也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异。
“你们要去云南王别苑?”
“是的,小姐如果知道,还请与我们指一下路,小女感激不尽。”
身旁的秋芬刚要讲话,随即被我摆手拦下。
可那女子旁边的小丫头却着急的说:“是呀,我与姑娘千里迢迢赶到云南,却听说王爷被陵国的万岁爷留在了京城,我们又一路从云南走到了这,想问问这云南王的别苑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还要走多久呀?”
我仔细捉摸这个小丫环口中的那句,陵国的万岁爷。暗自猜测,难道他们不是陵国的子民?
“你们不是陵国人?”
那白衣女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丫环,有些无奈得道:“天色不早了,小姐若是知道,还请相告。我们也好早些赶路。”
“前面过了五鹿城就是京城了,姑娘千里迢迢从云南来到京城,难道找王爷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女子冷漠的神情突然闪现出一丝期盼:“哦,这么说,再走上几天,就可以到京城了。”
“是的。”
“到了京城,一直往东走,云南王的别苑就在京城的东郊。”
那白衣女子与他的丫环相视一笑,小丫环雀跃道:“小姐,终于快到了,终于可以见到王爷了。”
我身旁的秋芬小声嘟囔着:“王爷素来孤傲的很,就算你们这样找去,也未必会见你们。”
“王爷当然会见我们的,想当年,我们还在云南王府住过整整一年呢。王爷对我家姑娘好得很,若是王爷此刻知道我家姑娘来了,一定会派人来接我们的。”
那白衣女子,用手拉了拉小丫环的衣袖,然后对我说道:“我们找王爷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谢谢小姐为我们指路,告辞了。”
我眼见这两个人上了马车,驶向前方。
此刻,她们离京城越来越近,而我却越走越远。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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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离前面的樊郡还有很远的路程,可是天空却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没过多久,车道上便泥泞一片,我们的速度也不得不放慢了下来。
完颜烈还是与国师在前面的马车里。此时我身上系着披风,可是仍觉得瑟瑟发抖。
华丽的车辇内其实很舒适,无异于就是一个小房间。暖塌上有厚实的锦被,身后是松软的靠垫。四周垂着各色的流苏。一张梨木桌子上,摆着几本书籍和茶点。角落有两个香炉点着让人凝神静心的檀香。
我用锦被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可是仍挡不住阵阵寒意。
“公主!”是秋芬在轻唤我。
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觉她用手拂上我的额头,惊呼道:“公主,你在发烧。”
我含糊的答应着,却越发混沌。
沉沉的昏睡中,被一阵突来的颠簸惊醒。秋芬撩起车帘,外面漆黑一片,仍旧在下着大雨。
外面传来吵嚷声:“快,马匹受惊了,快拦住,公主在里面。
秋芬急得哭起来:“公主…。”
我费劲的撩开车帘,却看见有弓箭正向我们这里射来。
这次负责护送我的侍卫,都是百里挑一,身披软甲,刀枪不入的精锐。而完颜烈手下的匈奴武士,更是威猛无比。
可是此刻,弓箭之猛却已经撂倒了好几个侍从。
比这更心惊的是,我所在的这驾车辇,拉车的几匹马儿受了惊吓,正疯了一般向前面的冲去。
渐渐的呼喊声逐渐远去,一阵天崩地裂的摇晃,我再向外一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我的马车已经驶入了一方急流之中,河水已经淹没了车轮,正在一点点的下沉。
此时此刻,再也不能有丝毫犹豫。
“秋芬,试着打开车门。”
秋芬早已经吓得哭起来,听了我的话,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车门打开。
“我们跳下去。”
冰冷的河水,锥心刺骨。旋涡中我被动地随波逐流,无助地挣扎着,一片白茫茫的水光中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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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亮光,想要睁眼,却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感觉有一双手,好像正在解去我的衣衫。
一眼认出我
我使尽全力睁开眼睛,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眼前的这个人,穿着长长的外氅,头上戴着一个硕大的斗笠,斗笠上系着青纱,根本看不见容貌。
朦胧的夜色中,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身形,修长的手指;感觉到他冰冷的指尖。此时,这双手正解去我的披风。
我冷得浑身打颤,牙齿也不由自主地轻嗑起来。我用手推他,可是却丝毫不能阻止他继续的动作。
很快,我的外衫就已经被褪下,他的手毫不犹豫,果断地伸向我的领口,解开扣子,一件一件的除去我的衣衫。
最后只剩下贴身的衣服,他把我抱起来,放在了一堆稻草上。原来面前早已生起了一堆火。
他把自己的外氅解下来,一丝不苟的盖在我的身上。然后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半跪在我的身前,轻轻地擦去我脸上的水渍。
“不要害怕,你在发烧,不能穿着湿衣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很平静,淡然得好像一切不过是最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我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个破庙之类的地方吧?
“忍一忍吧,等天亮了带你去找大夫。”
借着火光,我细细打量他,想猜测他青纱之下的那张脸。可是他却起身,走到了火堆的另一面。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马车中的惊险,然后我和秋芬跳入水中。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这个人救了我?
于是问他:“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
“嗯?”
我感觉这个人好像不是很愿意同我讲话。本想深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