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向晚轻声念着,果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向柔这才刚死,便让她入住未央宫,向晚发狂似的狂笑起来,笑声哑然而止,向晚声如鬼魅的传入慕行云的耳中,“比起未央宫,我更想让你给我和我的儿子陪葬!”
慕行云还未理解过她的意思,要害便中了一刀,急忙推开向晚,伸手捂着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
“向晚,你这个恶妇,在此关了十年,既还不知悔改。”慕行云一改刚才那般温柔神情,神色更是暴戾,就差没上前掐死向晚。
“快,快传太医!”一边的太监赶紧喊道。
却听向晚再次放声大笑,太监赶紧护在慕行云面前,生怕他又发疯似的扑上来。
“这匕首淬了毒,天下无药可解。”这地牢之中,蛇虫鼠蚁随处可见,她想要毒药,更是易如反掌。
“给,给朕杀了这毒妇。”慕行云只是一声令下,守在外面的侍卫便冲了进来。
向晚只要他们二人死,虽不能连同太后的命一并取了,但她做鬼也不放过太后,如今可去与同儿子在一起了。
向晚伸手将孩子抱入怀里,这些年里她都不曾好好抱过自己这个儿子,只忘死后能跟儿子永远在一起。
侍卫手中的剑,如雨般刺在她的身上,她却不觉得疼,只是却觉得,或许只有死,才是解脱。
☆、第5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Ⅰ
狂风扑打在向晚脸上,只觉冷得难受,而那风如针子般,扎着她的脸极不舒服。
她死了,这是地狱的感觉吧,她应该变为厉鬼,去取了太后的命才是。
“姑娘,快,快跳车啊!”身后响起一声惊锐的惊叫,她的声音中带着恐慌。
向晚惊觉有些不对劲,既已死了,怎会觉得风刮得脸生疼。
猛然惊眼,见她此时正坐在一辆马车内,马儿似受了惊般,正四处疯跑着;向晚脑中闪过,十岁那年,母亲寿辰,她上庵堂拜见母亲,却不想下山之时,半路之上马却受了惊,马车撞上了一前方石壁,她也被甩飞了出去。
也因此受了重伤,在府内足足躺了一月有余;错过是太后的寿宴,使得向柔在寿辰上大出风头,虽后来她也得到太后的赏识,却不如向柔。
而在她出嫁之后,也便没了娘家的支撑,使得向柔一而再的使坏。
向晚只觉好生奇怪,她明明已经死了,怎又会突然回到这十岁那年的场景。
伸手掐了自个儿的大腿一下,发现这并非是梦,而死人是不会疼得。
一下也顾不得多想,见前方杂草较多,加之这冬日,几上才下过一块大雪,那地上还铺着些许白雪,若是跳下去,也伤不着哪儿。
这么一想,她便站了起来,扶着车身一步步的往门边挪去,最后扶住那门边的时,这才看准了时机,一跃便跳了下次。
以保证自个受伤程度最底的方式,跳下马车。
摔落在地时,虽手心传来刺痛,倒也不觉得身上摔疼。
便赶紧站地起来,此时那马已脱僵而出,那马车一下便撞上了石壁,车身一下撞得四分五裂,只省下一推残木。可想而知自己若在那上面,难保不会丢了性命。
丫鬟婢子们赶忙跑了上来,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姑娘,可受伤了?”关切的声音响起,抬眼望去。
那女子穿着一身丫鬟服,却也长得清秀,柳眉弯弯甚是讨喜,身材虽有些肥胖的模样,但也只能说是丰满些许,脸上因刚之事还有些担扰之色。
“冬青,我没事。”在那一跳时,她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那便是她是死了,但老天垂顾她,又使她重新活过。
既然老天让她重新活过,那她必要让前世那些事情,不再发生。
前世姨娘与向柔害她如此,今生她必不让他们得逞。
冬青见姑娘身上突然有种不寻常的冷意也觉奇怪,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便随后也只觉得是姑娘刚刚受了惊吓,想必也还没恍过神来,才会有此寒意。
“姑娘,你手受伤了,赶紧回去包扎伤口吧。”一边赶到的夏嬷嬷一见向晚手上受伤,便赶紧拉着她打算先带回去。
今天这事办砸了,还不晓得二姨娘会如何收拾他们。
向晚并未理会夏嬷嬷的话,抽出自个儿的手,径直走向那已撞得四分五裂的马车边上。
这马车原先还好好的,怎会到这崖边的便发起了狂,马夫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前世因她胆小并未跳下马车,使得她受了重伤,让那些想害她之人得逞。
蹲在那儿细细的观察着马车残肢,找了许久也未发现马车有被人动过手脚,可为何这马车是撞上这石壁才会变成如此模样,定不是这车身上有问题。
☆、第6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Ⅱ
这问题,看来是出在这僵绳上。
她便去拉那僵绳来看,刚走了两步,夏嬷嬷便拉着向晚,“姑娘,您手上有伤,还是赶紧回去吧,若这手上的伤留下疤痕,可便难看了。”
夏嬷嬷似乎要将向晚拉回去才甘心,这使得向晚越发怀疑,是有人想害她。
而这害怕的,现如今能想到的,也便只是二姨娘。
二姨娘虽一向面上假意讨好她,可这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便就二姨娘心中清楚。
“嬷嬷,你是姑娘,还是我是姑娘?”向晚站直身子,抬眼望着夏嬷嬷,眼留透着一股冷意,却有些惨人之感,夏嬷嬷连连后退两步,便不再敢多说一句。
冬青跟在向晚的身边,虽不明姑娘在找何物,但今日这马突然失控,她就算再笨,也会知道这其中,定有人做了手脚想害手脚。
向晚在那僵绳上看了一会儿,果然那僵绳上有被割过的痕迹,果然如她所想一般。
拿着那僵绳站了起来,看着身后一丫鬟婆子,而后想了想,那马是往这边跑的,想必已经摔下这崖底了,只不知这崖底到底有多深,向晚走至崖边望向崖底,见并非深不见底,还可看到从上摔下的马,倒在草丛中。
“冬青,随我下去。”
“姑娘,姑娘,你这是要做何啊。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这荒山野岭的,若是遇上什么匪徒,老奴该当如何向候爷交待啊。”夏嬷嬷一听向晚要下去,便知大事不好。
没完成二姨娘交待的事也便罢了,若让大姑娘知道些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么多人在此,莫不成连姑娘我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吗?”向晚厉声道。
她若是不凶些,夏嬷嬷定是不会让她下去查看那马,而让他们这些人下去,指不准这些人,是二姨娘派来的人,到时想从马上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这可便就难上加难。
若想凭这一根僵绳,便让爹爹为她查出是何人想害她,那无非只是痴人说梦。
她只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才好跟爹爹说今日之事。
“你们几个,还不跟着大姑娘。”夏嬷嬷知晓,她劝说再多,姑娘今日也定不会听她的,也只好陪着她闹。
心想她也闹不出何花样来,也只好陪着她下去看看,有何好看。
“嬷嬷,你年纪大了,就不必跟着我们下去吧,有冬青和他们几人便行。”夏嬷嬷一直盯着她,实在难受;回府之后,她定要想法子将身边这群丫鬟婆子,都换成她可信任之人。
而这要换的,夏嬷嬷自然是首个换走。
这夏嬷嬷成日盯着她,使得她都不得安生,到时若是让这夏嬷嬷听了墙角,她想办些事可便难了。
“姑娘,这路不好走,你也便别下次了,没被马车弄伤,到时若是从这儿摔下去,候爷怪罪下来,也只会说你不懂事,姑娘还是莫要下去了。”夏嬷嬷好意的劝着。
向晚自是不听,便小心的由冬青扶着下去,这虽说有些陡,走起来却也不是那般的难行,有些突出来的石子,倒也像是梯子一般,行走起来也便方便了很多。
☆、第7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Ⅲ
待走到下方的时候,向晚便命冬青找摔下的马,向晚又厉声让那些跟她下来的仆人也帮着一起找。
“姑娘,找着了,在这儿!”冬青是向晚母亲派来给她的丫鬟,比身晚年长几岁也已加笄,对向晚更是忠心耿耿,这些向晚自是清楚。
前生就算冬青为救她,死在了向柔的手中,如今重活一次,她必会护她周全。
向晚走近,一眼便望着那马的脖下三分处有个血口子,血口上方还留着些许的红布。
那马显然已没了气息,脖下这儿是至命伤之外,这从高处摔下也便将它摔得断了气。
向晚伸手去拔那红布,无奈人小无力,拔了几下都没弄出来。
“你,过来!”向晚起身,叫了一个男仆进来。
这男仆平日是不能进姑娘的院子的,现忽听姑娘唤他,便赶紧走了进去。
“姑娘!”
“看到这马血口上的红布了吧!”男仆赶紧点头。
“拔出来。”男仆一听,便赶紧动手,稍一用力便拔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逞到向晚的名字。
“手往哪儿伸手!给我吧。”冬青见这下人如此不懂事,赶紧站到向晚面前,从那下人手中接过,用帕子包着交到向晚的手中。
“姑娘,你看这……”冬青也觉得此事不简单,必定是有人想对姑娘不利,却又不想姑娘的命,便暗中派人下手。
“找辆车来,将这马给拉回候府。”向晚用冬青的帕子,包着那飞刀拿在手中。
有了这两样东西,以及这死马,她自有法子让爹爹派人好好查查此事。
向晚拿着飞刀仔细瞧了会儿,刀柄上却无任何记号,竟是瞧不出端倪来,向晚眸光不觉沉了沉,更加确定此事定是有人背后指使策划的。
二姨娘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此事若说与她无关,她倒还真不信。
“回吧!”此时在这山野之中待得太久,也并非是个办法,现只有先行回府。
这个时辰爹爹自是在府中,那就直奔书房了。
候府南霄院内,二姨娘正靠在软塌了,手中拿着鹅绒扇,轻轻晃着。
二姨娘身穿红色月华锦衫,下着同色轻罗百合裙,梳金丝八宝攒珠髻,微闭着双眼,躺在那儿。
“嬷嬷,可有消息回来?”二姨娘轻起朱唇,听音声似心情大好。
“姨奶奶,还没那,这事成得了,姨奶奶好生休息,一会儿有消息传来,老奴便进来与您说。”易嬷嬷轻轻应了声,只是这个时辰了,还未有消息回来,着实让人好生奇怪。
“嗯!”二姨娘轻应了声,易嬷嬷这才退了出去。
“姨娘!”易嬷嬷这才出去,一个也便**岁的姑娘走了进去,二姨娘这才从塌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又跑来了?”二姨娘宠溺的望了她一眼,嘴上虽这般说,还是拉过向柔的手,让她坐在自已身边,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个手心捂暖。
向柔身着一袭粉色撒花软烟罗裙,进屋后身边婢女便将她雪白大氅取了下来,抱着大氅退到一边。
“姨娘,女儿这不是想你了吗!”向柔往二姨娘身上靠了靠,“还是娘身上的味道好闻。”
☆、第8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Ⅳ
“又胡说了吧,莫让人听着了,若传到你爹那儿,可不好。”庶出只能管自己的母亲为姨娘,是绝不能叫娘。
这若是让人听到,自是有一顿罚可赏了。
“在姨娘的院中,有何关系;哪个不要的命的若是敢出去告密,到时有他们的好果吃。”向柔声音与眼中都发了狠,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吓人。
“你这般模样可不能让你爹爹瞧见了,莫要将在你爹心中的形容给毁了才是。”二姨娘处处小心,就算此时在自个儿院中,也是万般小心。
“女儿知道。”向柔想起自个来此的目的,又道,“姨娘,可有消息了?”
“刚问过易嬷嬷了,还未听到消息,想必还有等会儿。”二姨娘何尝不急,可再急也无法子,她又不可出府出查看,若是出府到时也只会让人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怎么还没消息。”向柔可是等了好久才过来问的,可如今还未有消息,向晚若今日下山,此时也该回府了。
而都过去这般久了,从庵堂回来,最多不过两个时辰,莫不是他们派去的人,出了意外?
“姨奶奶,姨奶奶……”他们也想不明白,便见易嬷嬷大呼小叫的便进来了。
“何事急急忙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二姨娘对院中奴婢的管教一向严谨,生怕他们有个不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到时无非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大姑娘回来了。”易嬷嬷听二姨娘这般说,这才发觉自个失礼了。
“抬回来的?”二姨娘小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不是,是走回来的。”易嬷嬷也觉奇怪,他们找的可是京城最好的飞刀说,那飞刀可谓百发百中,易嬷嬷也已说明,必要在马脖下三分处,马若摔下自是会没气。
怎向晚连点儿伤都没受便回来了。
“大姑娘人呢?”
“往老爷书房去了。”易嬷嬷也来不及问夏嬷嬷为何向晚毫发无伤回来,便急忙跑来告知姨太太与二姑娘。
“走,前去看看。”二姨娘心中有几分不安,这向晚刚回来,虽说前去给老爷请安,那是必然之事,只是她心中的不安,让她无法坐住,只有赶紧前去看看,才能心安。
“姨娘,是不是搞砸了?”向柔一听向晚平安归来,心中便有几分不快。
本想借此让向晚受伤,好让她此次去不成太后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