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白花花的阳光铺撒了一地,热的让人心情格外的烦躁。
“真是糟糕的天气。”雨烟手里拿着一支笔,有一笔没一笔的在纸上画着。在现代的时候,她的画工也很不错,可是很长时间没动笔了,竟然画的一团糟。
“姑娘,好了么?”平春这个立体模特见雨烟停下笔,以为她画完了。便拿起桌子上的纸张。
“哇!这就是我么?太像了,太像了!”平春讶然的看着画中的自己,画的是她刚刚坐在一边沉思的样子。
连神韵都勾勒出的极像。她眼睛放光的看着雨烟道:“姑娘,您太厉害了。就算是当今最具盛名的唐画师也不极你半分啊!”
“你要想说你很漂亮就说吧!”雨烟拿眼斜眯了一眼看画看的很兴奋的平春说道。
平春被说得不好意思一笑道:“婢子就算再好看,也要画工好才能画出神韵。”见雨烟不说话,平春偏头想了想道:“姑娘是再想夫人为什么打羽泽少爷么?”
“不是,是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动手。”雨烟眯眯着眼睛,发白的阳光很是刺眼。
第四四回 年华锦绣被怀疑
“动手?”
“她整日里担忧我会谋苏家的家业,我日日警惕她找我麻烦;可是平春,就算是我不谋苏家的家业,她也会谋我手上的嫁妆的。”雨烟长叹一声说道。
“怎会?那嫁妆不是太夫人给姑娘备的么?”平春放下手中的画,伸手给雨烟倒了一杯冰镇酸梅汤递给她问道。
“就算是太夫人给的又怎么样?我若是连这些嫁妆都保不住,就算给我再多的嫁妆都无用。到时候纵使再得太夫人眼缘,我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废物。”
“啊!”平春惊讶的掩起口来,“苏老爷敢得罪国公府么?”她还是有些不信,努力让思想抱紧这棵大树。
“你将国公府看的太高了,将苏家看的太低了。”雨烟摇了摇头。
“姑娘……”沉默了半晌,平春突然唤了她一声。
“恩?”雨烟没有回头,只应了一声。
“婢子感觉姑娘的想法,好像、好像是……”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她跟姑娘关系再好,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说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雨烟摆了摆手,示意平春有话直说。因为她,隐约已经料到平春会说什么了。
“婢子感觉姑娘很厉害,虽然年纪不大,却什么都懂。什么事都能想到。”平春深吸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
雨烟闻言半晌没有说话,平春应当早就怀疑她了。她说话做事根本不像一个八岁孩子。成熟的不像话。她苦笑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做什么事都由潜意识支配。有的时候我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平春担忧的唤了一声,又勾起姑娘的伤心事了。
“我前尘尽忘,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应当是生活赋予我的本能;本能去支配我的大脑或身体。虽然这样生活会很累,但是平春,这样我才能生活的安心。”她顿了顿又道:“我只想安安稳稳的长大,将来找个好夫君嫁了。”
她想起那个总是微笑的温柔男孩儿,纸伞下的温柔目光,一夜的小心照料。虽然他还是个少年,可是她感觉,乐正黎昕好像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穿越礼物。
“对不起姑娘。”平春小声的低下头,她不该怀疑姑娘的。她早该明白,生活在高宅大院里的小姑娘,能有几个不有点儿心机的?
雨烟还要说什么,就见玉珊就匆匆走了进来。
“姑娘,铺子上的包管事来拜见姑娘。”玉珊行礼说道。
“他怎么来了?难道铺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快快请他进来。”雨烟一边让玉珊将人迎进来,一边让平春伺候她换衣服。
进花厅的时候,门口正站在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一身青色玄衣,脸色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虽相貌普通,却让人不能忽视。
“姑娘。”包管事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对着雨烟行抱拳礼。
雨烟连忙福身还礼,一边说道:“先生请坐,不知先生此番前来有何要事?”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包管事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从衣袖中拿出一本账簿让玉珊呈了上去说道:“姑娘,在下办事不力,另铺子近三个月来连连盈亏。”
包管事站起身,自另一个衣袖中拿出一封信笺,亲自呈到了雨烟面前,面带愧色道:“在下辜负太夫人对在下的委任,更辜负姑娘的信任,实在没有脸面再做下去。请姑娘允许在下请辞,以便姑娘另寻有能力之人胜任。”
雨烟将手中的账簿放在小几上,扶起包管事道:“先生这是做什么?做生意本就是有盈有亏;短暂的盈亏并不代表会持续,但若不抓紧拯救,那结果,先生想必也清楚的很。现在正值铺子亏本之时,若是此番先生离开,到太夫人那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可是现在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啊!在下手上的那几个银钱,都相继搭了进去;在下也是没法才来寻姑娘请辞,请姑娘看在在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小儿的份儿上,准了在下吧!”包管事说着竟然跪了下去,老泪纵横。
“您先起来说话,我跟您一起想办法。”雨烟给平春打了个眼色,将包管事扶到一边坐下。玉珊这边赶紧上了一杯冰镇酸梅汤。
“您先喘口气,这大热天儿的,还亲自跑过来。”雨烟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说道。
“在下犯的错,自然要亲自承担的。”包管事喝了口酸梅汤,神色缓和了很多。
“我先瞧瞧账簿,若是近三个月才出现问题,一定好寻。能跟烟儿说说,先生发现了什么问题么?”雨烟抬起臻首,疑惑问道。
包管事闻言老脸一红,姑娘这么信任他,他刚才又干了些什么?内心轻叹,(炫书:。3uww。)整 理了下思绪道:“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客流少了很多。庄子上收来的粮食卖价也特别低,本以为是米市又出了什么事?我仔细打听却发现米市近来并没有任何浮动。”
包管事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继续说道:“其他粮食看上去卖的价钱也相对合理,但入账的银钱却比同年少了一半还多。管账的老头是我亲自带的,一定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卖粮食的价钱上。可是单看价格,跟卖的价格相等。”
“铺子这边卖出去的东西比之以往少了很多,因为是淡季,每年这个时候也就如此。不过从卖出去的东西上看,跟往年也相等。因为如何查找也找不出缘由,眼看着三个月亏了之前一年的盈利,在下实在无颜面对姑娘。”
“自庄子到铺子,进出口都是先生自己的人么?”雨烟沉吟了一下问道。
包管事也知道现在不是装的时期,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些人有的跟了我二十几年,一些口上的也都是些家生子。”末了又加了一句:“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任何问题。”
雨烟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个包管事,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不然太夫人也就不会将所有她的产业都归他管了。那有问题的也不一定是市场,显然是有人在中间插足了。
她斜眯了包管事一眼,只见他愁容满面,眉头深锁,距离雨烟上一次见他好像老了很多。看来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
第四五回 年华锦绣反将一局
如此,若真要查起,一定不能先告知他,不然就是不信任。
雨烟抚了抚额头对包管事笑着说道:“先生最近定然少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还请先生日后莫要随便说请辞。”说完,雨烟将包管事递上的辞呈撕个粉碎。
包管事站起身,欲言又止。见雨烟低下头做沉思状,便抱拳离开了。
半晌,雨烟抬起头长长得叹了口气了,就朝内室走去。看到立在一边努力让自己存在面小的初柔笑着道:“初柔,去我给弄点刨冰来。”
初柔愣了一声,平春便重复了一遍雨烟的话。
“她动作还真快。这才几天就等不及了。”接过平春递过来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不是三个月前就开始了么?”平春疑惑着道。
“不是三个月前,是从我来那天就开始部署了。我怎么都没想到以她的性格,会忍到现在才动手。给我一个措手不及。真是好算计。”敲了敲榻上的茶几,雨烟的嘴角抿起一抹冷笑。
平春在一旁看的一哆嗦,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姑娘一样。
“平春,你将咱们手上能用的银钱(炫书:。3uww。)整 理一下,得做最坏的打算。我怕到最后她会来一个鱼死网破,到时候我再没有任何准备。”沉吟了一下,对平春说道。
平春连忙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初柔出了院子,四处打量一番,然后快步向落风院跑去。
一边跑进院子,一边对迎面走来的玉檀说道:“玉檀姐姐帮我拿点刨冰过来,我去见夫人。”
玉檀见初柔急匆匆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那死丫头今天肯定又得夫人的赏赐了。最主要的让她顶着大太阳去取刨冰,紧了紧手上的帕子,她又一脸微笑的向前走去。
初柔将包管事来找雨烟的事大至说了一遍,苏夫人听完后沉吟不语。
没想到那个秦月将事情办的这么漂亮,该好好赏赏他了。她让从安去取点银钱过来,打赏了初柔。
初柔兴高采烈的拿着赏钱到门口等玉檀去了。
玉檀知道初柔是来给夫人报信,她想了想,不应该让初柔得逞,不然日后一定会蹬鼻子上脸。眼睛斜眯了一眼池塘,她佯装不经意的扫了扫四周,斜对面有两个粗使丫头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玉檀的嘴角微微一弯,脚脖也微微一弯;只听扑通一声,接着就是玉檀的尖叫声;两个粗使闻声丫头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
地上一滩水渍,明显是有人倒在那里的。经过这的玉檀不小心滑倒就摔进了池塘里。
烟凝院的雨烟自是不知上房那边的事,她只是给个机会让初柔去通风报信。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想了想,便高声唤来平春,小声的交代一番,便打发平春去了。
平春拿着打刨冰的罐子快步向前走去,忽闻远处池塘边有不少丫鬟的说话声。她想都没想就快步跑了过去。
玉檀被几个粗使丫头七手八脚的抬了上来,此时正双目紧闭,嘴唇发青,手上却还死死的抓住平日里用来装刨冰的罐子。
平春一见这样子,便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她跟两个丫头就要将玉檀抬起,这时玉檀咳了两声悠悠转醒。她好像有些神志不清,抓住一个粗使丫头的手哭着道:“妹妹可否帮我把这个送回上房。”还未等那丫头答应,玉檀就昏迷了过去。
平春担忧的看着玉檀对两个粗使丫头说道:“你们先将玉檀姑娘送去休息,这个我送到落风院去。”
她拿过玉檀手中的罐子,里面密封的很严实,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她的脑中闪过雨烟让初柔去取刨冰,嘴角弯了弯便快步向落风院走去。
初柔站在落风院的屋檐下神色焦急的等待着,已经去了有一会儿,可为什么还不到呢?她站立难安的左顾右盼。便见不远处的平春款款而来。
她的脸立刻就白了!
“平春姐姐,您怎么过来了。”她笑着对迎面走来的平春问道。只是那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姑娘等冰等的急了,便使了我出来。却不巧在路上遇见落水的玉檀,她让我将刨冰罐子送到落风院来,是不是夫人要冰?”没等初柔说话,她自己就拿着罐子进了屋内。
苏夫人正在从安的伺候下喝冰镇绿豆汤呢!见平春进来愣了一愣。
“平春来给夫人送冰。”她将罐子一边递给从安一边说道:“婢子刚才去给姑娘打冰,路上遇见失足落水的玉檀,她昏迷前求婢子将刨冰罐子送过来。咦——夫人 ?'炫书…3uww'”
平春的眼神落在小几上的盘子上,哪里还有不少冰。
苏夫人的眼睛闪了闪笑着说道:“你瞧,我这人就怕热;这冰一会儿就化了,我就让玉檀再取些冰来。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从安,你快去看看,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苏夫人摆了摆手,另一个大丫头宛白赶快接过平春手中的刨冰罐子。
“等等……”平春将罐子递过去,然后惊讶的指着宛白手中的罐子疑惑说道:“夫人,这罐子是烟凝院的呀!”
宛白的手顿时顿在那里,苏夫人恨得牙痒痒,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就不像,府内的刨冰罐子都是一个窑里出来的,怎么会有不同。”
“别的院子里的一样,可是烟凝院的物件上面每个都有姑娘手绘的玉色梅花。”平春指了指罐子尔后的梅花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