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没有注意到这几道别样的视线,心里只有沉重的烦闷,看着眼前的果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只盼望晚宴早些结束。
待晚宴结束,已经月上中天了,沫沫已有些微醺,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佟氏扶着她出了宫,待坐在马车上,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女儿,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舍不得责骂她,只得将亲自她抱在怀里,让她睡得舒服些。
夏莲和荷叶二人对视一眼,见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多说话,只是一路照料着。
而后面的一辆马车里,和云清云瑶换了马车的云宝愤怒的看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云悦,袖子底下的拳头握的死死的,冲着她低喝道:
“我说过,你敢做对不起云府的事,我就不会再认你这个姐姐,你说,你今日在殿上为何要这么说?你真的想害死整个云府吗?”
云悦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仿佛没听到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宝见她不说话,更是气得不行,如果她不是他的姐姐,恐怕他的拳头早就招呼到她的身上了!
“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已经有两次看见,大半夜的你的屋子里有外人,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就没有告诉母亲和大姐,你倒好,今天竟然刚还帮着外人拆自己的家,你……!”
云宝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他现在是对这个姐姐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云悦却是脸色大变,阴狠的盯着云宝说道:“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又听见什么了?”
云宝一瞧,顿觉这个姐姐有问题,那两次来找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冲着云悦地吼道:
“你还真的勾结外人陷害自己的家人吗?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云悦讽刺的一笑,冷冷的说道:“家人?什么家人?你说的是佟氏和云沫那个贱人?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姐姐!那个贱人害死了我们的亲娘,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娘的儿子,你就该为她报仇,而不是认仇人为亲人!”
说道最后,脸上的尽显狰狞,仿佛要将人生吞一般!
云宝惊惧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姐姐,以前那个温柔胆怯的姐姐,竟然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他不禁有些悲悯,原来仇恨真的能将一个人变的面无全非!
“她不是贱人,是你我的亲姐姐,是,姨娘的失踪是跟她脱不了关系,可是如果不是姨娘做错事,父亲又如何会赶她出去,如果姨娘肯改过,不要买凶杀人,她也不会在逃跑途中失踪,说到底,大姐并没有做错什么!”
云宝一直以为李氏只是失踪了,沫沫也并未告诉他,李氏已经被她卖到了遥远的北漠之地!
“你以为娘亲只是失踪了么,她已经被那个贱人害死了,那天遇刺,就是娘亲和表哥安排的人,你觉得那个贱人会放过娘亲吗?”
云悦抓着云宝的手,愤怒激动不已,指甲几乎掐进了云宝的肉里面!
云宝忍着痛,一把甩开了她,正要说什么,却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了。
“你们在吵什么?”云战皱着眉,看着姐弟二人,方才他听见了一些,只是听的不太清楚。
云悦大惊,看了云宝一眼,抢先说道:“父亲,没什么,女儿只是和小宝争论几,声音大了一些,倒是让父亲误会了!”
云宝不做声,现在他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今晚回家,姐姐的惩罚铁定逃不掉!
云战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云悦说道:“回府后,你就直接到前厅!”
说完,放下车帘就离开了。
思沫阁里,荷叶荷香正在给沫沫更衣洗澡,只是沫沫已经有些醉了,不肯好好洗,将木桶里的水弄的到处都是,还一边跳一边唱歌,但是在两个丫头听来,那简直是魔音入耳,跟狼嚎没什么两样!
二人无奈,只是草草的洗了,将她擦干后,小心的扶着她到了床上!待她们将一切收拾好后,又进来看了一边,见自家小姐没有再闹,就掩门休息去了。
大约一刻钟过后,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一道黑影利落的跃了进来,又轻轻的来到了床边,双眼犀利的看着好梦正酣的人儿!
北辰晔看着呼呼大睡的沫沫,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直气的吐血,这个没心没肺死丫头方才那么对他,差点断了他的命根子,现在竟然睡得这么香,她就那么自信自己舍不得伤害她吗?
哼,竟然让我这么痛苦,那你也要尝试过这才公平!
北辰晔俯下身,刚想将她拽起来,入鼻的,却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还有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
北辰晔不禁有些心神荡漾,方才在生气,也没来的及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丫头竟然穿的这般暴露,胳膊大腿都露在了外面,他看着这白皙细腻的皮肤,方才压下去的躁动,又开始蠢蠢欲动!
北辰晔着魔似的坐在床边,伸手轻触着沫沫的脸,方才的怒气开始一点点消散,看着她无辜的睡颜,心里竟奇异的安宁了。
睡梦中的沫沫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痒痒的,她不禁用手止住,猛地拽了下来,只是没过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来了,弄的她烦不胜烦。
北辰晔没想到竟然将她吵醒了,看着眼前已经半睁着眼,睡意朦胧的沫沫,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自己半夜闯进来,还弄醒了她,现在若是惹恼了她,以后想见这丫头一面,估计就更难了。
“北辰晔,你没事了?”沫沫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欣喜的看着北辰晔。
北辰晔一愣,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这反应,不过,一听到竟然是关心他的话,心里顿觉异常的温暖,仅剩的那点怒气,被这句话,瞬间击没了。
他此时已经完全忘了,他的伤全拜沫沫所赐!
“没事了,不过再有下次,有事的肯定是你!”北辰晔转眼又恶狠狠的瞪着沫沫。
沫沫哪里管他后面说什么,只听到没事,头一歪,咚的一声倒下去,继续睡去了。
北辰晔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没再闹她,一直陪着快天亮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沫沫神清气爽的爬起来,早就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洗漱过后,才猛然记起北辰晔那里还没信儿,不由得心里着急,要是他真出了事,自己不还得一辈子陪着啊!
于是,急的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叫了府里的马车,急急忙忙的去了昱王府!
来到昱王府,那守门的侍卫没有通报,直接放她进去了,想来是有人吩咐过的。
沫沫在侍卫的带领下去了北辰晔居住的院子,刚进院子的大门,正巧迎面碰到陈正送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心里一凉,这厮不会是真出事了吧?
沫沫连忙迎了上去,急急地问道:“大夫,王爷他没事吧?”
那大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府里的女眷,也不像是丫鬟,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就走了。
这一摇头可把沫沫吓得魂不附体,以为北辰晔没救了!此时她的双腿已经走不动路了,也没有勇气进去面对他!
陈正见她这般失魂落魄,也猜到了原因,于是忍着笑意,愁眉苦脸的对沫沫说道:“云小姐,你还是进去看看我家王爷吧,王爷实在是太惨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作的的,竟然把王爷伤成了那样!”
沫沫听他这么说,心更是凉透了!
陈正见此,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于是故作伤心,添油加醋的将北辰晔的上市夸大了一番,偷偷瞧了瞧沫沫的脸色,心中得意,想着这次总该讨得王爷的好了吧!
沫沫跟着陈正呆呆的走了进去,果然见北辰晔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此时正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听见有人来了,淡淡的瞥了一眼,一看是沫沫,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于是冷冷的说道:
“你来做什么?怎么,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吗?你给本王走,本王不想见到你!陈正,敢她出去!”
陈正在一旁正憋得内伤,猛地听见王爷喊他,一时之间,两种表情纠结在一起,看起来怪异急了,只是沫沫此时已经被北辰晔冷冰冰的惊得呆住了,根本并没有发现不妥。
沫沫一听他要赶自己走,连忙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这事是我的不对,我今天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方才,北辰晔是听到陈正和沫沫的对话,才决定装的很严重的样子,目的只是为了吓吓她,让她长点记性,别老想着退婚,可如今见真的把她吓到了,心里又很心疼,可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若是不装到底,这死妮子一定又会将他推的远远的。
于是压下心底的疼惜,故作悲愤的说道:“你不是要退婚吗?你现在开心了?本王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也不用找什么借口,就直接让云将军向父皇说清楚,父皇会答应的,不会为难你们云府!”
沫沫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更难受了,如果时光倒流到那一刻,她绝对不会踢他那里,大不了给他几针,现在弄到如此地步,都是她的错!
“你不要这样,我是不会退婚的,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先等着,我写信让师傅来,他一定会医好你的!”
说道这里,沫沫心里涌起了希望,于是慌慌张张的就要回去写信给师傅!
北辰晔见玩笑好像开大了,要是真的叫来了,那一切就穿帮了,自己以后休想再接近她,于是连忙又装了起来,悲切道:“本王如今这幅模样,你这样做,是想弄得人尽皆知,让本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本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放心,待本王能下地了,会亲自向父皇请旨,接触你我的婚约!”
说完,便不再看她,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
北辰晔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正是在偷笑呢!
可这一幕在沫沫看来,竟是他难过的哭了!
沫沫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想上前安慰他,可是又怕北辰晔生气,所以踌躇着不敢动。
陈正此时憋得肚子都痛了,他实在是没想到,他家的主子竟是比他还能装,不过,他也知道再装下去就过了,所以,也不等主子吩咐,就低声说道:
“云小姐,您不要太担心王爷,大夫说了,只要这些天好好休养,坚持喝药,或许过几天就会好了,现在王爷是担心好不了才会发脾气的,您可不要生王爷的气!”
心里却想着,要是这未来的主母知道自己诓了她,指不定以后有的苦吃呢!
让他没想到的事,他所担心的事,后来竟是真的发生了!
沫沫听了,眼睛一亮,转身激动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陈正瞥了背对着沫沫的主子一眼,见主子点头,就知道自己做对了,于是放下心来,点点头,但是瞬间又皱起了眉头。
沫沫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陈正似是很为难,最后还害怕似的看了看自家主子,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担心自己好不了,不肯喝药!”
沫沫一听,看了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的北辰晔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吃药?不吃药怎么可能会好?”
北辰晔不理她,只是脸色阴沉的依旧下人!
正好此时有个小厮模样的人端了一碗黑黑的汤药进来,刚走到床头,要递给北辰晔,北辰晔随手一拂,那碗掉到摔碎在了地上,药也撒了一地!
沫沫看在眼里,心里急得不行,真的不喝药,哪里又好的了?
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跪在地上请罪的小厮叫了起来,让他带着自己去了厨房!
北辰晔待沫沫走后,随即翻身下地,陈正在一旁看着顿时吓得不行,连忙说道:“主子,你还是躺着吧,大夫说了,您还是多休息为好!”
北辰晔瞥了他一眼,故意绷着个脸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未来的主母,谁给你的胆子?”
陈正心里发苦,顿时垮着张脸,心里腹诽道:王爷,您老这叫过河拆桥啊!
北辰晔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仍旧板着个脸说道:“这件事你要是敢透露半句,本王揭了你的皮!”
陈正苦笑,您老就是让属下说,属下也不敢啊!
半个时辰后,沫沫亲自端着一碗药进来,四处看了一眼,见陈正竟然没再,只好小心的走到床边,见北辰晔好似靠在床头睡着了,于是将碗搁在床头的桌子上,拉过一条薄锦被,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看了看卓在上的药,想着为了防止这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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