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夫人,敢问你是要她爱你,还是怕你?”
珍珠喉咙被卡住一样差点背过气去。
靖影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煞气如龙卷风一样在眸子里盘旋张扬,阴雾似点墨般晕染而开,遮蔽了一切。
世界死寂的像是暴风雨欲来之时,可怕之极。
“我说的不对吗?夫人是自由之身,她也需要玩乐需要空间,你这般的专制,不觉得压制了她本身具有的灵气吗?二当家的,夫妻恩爱,牵制要紧松适当,过了必会适得其反,伤了感情就得不偿失了。你要知道,夫人她是你的夫人,并不是你的仆人。”
韩玉话音刚落,那方,靖影“唰”的一声手臂一恍,眼前只觉银光一闪,一道寒光冽冽的利敛已抵在了韩玉颈间!
☆、第一百零六章
珍珠猛的倒抽了口气,一时间脑门儿充血眼冒金星冷汗涔涔。
梦姑娘也露出惊骇的表情,专注的看着两个男人。
忽然被剑指在脖子上的韩玉,神情里只细微的闪过了惊愕,立即恢复了平常的神情,眼睛里甚至还露出了些戏谑和无奈,他展开双手,笑笑的看向靖影,“兄弟,你过激了。”
靖影魔煞般举剑站立着,精美的侧脸冷静而傲然,墨色如绸的长发无风而自舞,抬起的眼眸如冰冻三尺的寒潭。
珍珠僵住了,一股冷意由头顶唰的冲下脚底,内心的惶恐逼得她浑身发抖,“靖影……靖影你别这样……快放下,刀剑无眼哪。”
靖影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韩玉是他的杀父仇人,任珍珠仔细地去拉他的胳膊,他也没有丝毫放松。现在,他根本不想多废话,只想用武力来教训这个不自量力的混帐。
韩玉求救般的看向珍珠,张口正要说话,这边,靖影突然手腕一转,剑锋以离弦之势刺向他的喉管!他脸色一白,立即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指夹住了剑尖,靖影轻点脚尖紧逼不放,韩玉指尖染出血色,他眉头一纵,侧身一避,闪开了靖影的追击,然靖影又立即返身挥剑,韩玉也不得不展开了攻势,一瞬间,两个男人在岸边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
街上的路人都被惊到,哗啦啦闪到远的地方,伸着脖子好奇的观看。
珍珠吓的脸都白了,急的都要掉出泪来,“别打了!别打了!”她只知靖影身法不错,可可想而知应该只是一般自卫剑法,不成气候。她无法断定这韩玉是什么来路,万一会个降龙十八掌的可怎么得了。靖影是带着情绪进攻的,招招狠戾,过于紧迫,反而会容易露出破绽,而再看韩主,他面容淡定,形动如流水般自然,看样子是胸有成竹。这般闹下去,靖影会吃亏的。
梦姑娘此时脸上露出冷凝之色,眸光滟潋的盯着两个打架的男人,没有出言做任何阻止。
珍珠看了珍珠几眼,见她这般神情,似无意帮她,她也不看她了,只管紧张的看向两个男人,想要近前又怕被剑气伤到,焦急万分,“靖影!韩玉!大家误会一场,若伤了和气,住手啦!都给我住手……!”
然,两人此时正打的不分你我,一道道掌气剑光劈在湖面,溅起浪花朵朵。刀光剑影之处,忽然呯的一声,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闪电般分开,靖影的身子迭连后退直至以剑点地固定住,才站稳。而韩玉脸上也没有了方才淡定的神情,衣衫上被划开了几道口子,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珍珠没看出到底谁吃了亏,见两人分开,赶紧大叫一声:“够了!听我说!”
哪知靖影根本不理她,紧抿着的双唇青白,冰冷的眼底燃动着一层烈火,阴森之气在他周身弥漫,看起来盛怒已经让他有些失去理智。“咻”的一声,他举起了剑!
“等着!”韩玉突然伸出手一推,阻止了靖影的冲动,“兄弟,你用剑,我空手,不公平。”
靖影神情一怔,浑身的气焰笃地一滞。
珍珠眨了眨眼,也是哦,靖影是堂堂男儿,你不让他打阻止不了他,可是你说他占便宜了,他当然不依。
梦姑娘轻扬起唇角,笑得诡异。
“嗖”的一声,靖影将剑刺到地上,再扬起颌,明眸挑战地睨向韩玉。
哪知韩玉趁他气焰暂缓的空间,赶紧双手一抱,脸上挂着笑意道:“兄弟身手不凡,剑术过人,韩某佩服。”
靖影却不吃他这一套,依然摆出攻势,“少废话,来!”
“靖影……”珍珠着急了,生怕再打起来,小心的去拽靖影的衣裳,“你消消气,打什么嘛,有什么好打的,快别打了,你要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靖影蓦地瞪她一眼。
韩玉却是呵呵笑起来,“韩某适才确是言语不当了,还请二当家的不要与在下一般计较。”
靖影冷嗤一声,“知道就好!多管闲事!”
“呵呵,韩某也是觉得与夫人相谈融洽,见兄弟对夫人过于严厉,不免多起嘴,管起你们的家事了,实是韩某逾越。不过韩某所说的话本意也是好的,还望兄弟能仔细回味,韩某做为一名朋友,自然是希望看到你二人琴瑟和谐,长长久久。”
珍珠听闻,连忙点头,“是是的,谢谢韩公子吉言。”
靖影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对韩玉的警惕,依然阴冷的盯着他。仿佛只等韩玉说完遗言,他就一触即发。
韩玉见靖影这般固执,不免有些叹息,轻摇了摇头,道:“兄弟这般紧张,可见对夫人的痴情。适才,夫人在席上也不断的夸赞兄弟,眼角眉梢都是对兄弟你的眷恋,看着实让人艳羡。”
珍珠抽了抽嘴角,虽然当着面夸靖影她有够厚脸皮,可被别人这么为了解围晾出来,她多少还有点别扭。
然,靖影听了这话,却明显的情绪放缓了,他飞快的看了珍珠一眼,见她羞答答娇滴滴的,不由心口一松,全身的杀气也减弱了。
韩玉这才暗暗吁了口气,幸好他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勉强算得上能说会道,才让这固执的小兄弟敛了戾气。不是他怕与人交手,只是他是出来游玩的,不想与人结仇,打打杀杀他更是犯不上,毕竟他一个外人,人家小夫妻的事他最多指点一二,哪知小兄弟这般沉不住气,几句话就惹恼了,他却是不想争这个高下,没有意义,对于珍珠他虽然欣赏,可不至于为这份欣赏与人家的丈夫打起仗来,不值当。
“呵,兄弟娶得夫人这般天真烂漫之妻,乃是人生中一大幸事,韩某若是你,定会每日想法子逗妻开心,陪妻玩乐,好好享受人生之趣。兄弟,韩某只是提醒你,要珍惜这份幸福啊。”韩玉感慨的笑着说完,也不等靖影再有什么反应,眼睛看向珍珠稍一施礼,道了句:“韩某提货时再与夫人相谈了,告辞。”说完,转身寻向梦姑娘。
梦姑娘回过神来,眼波含有深意的看了看靖影和珍珠,便转身迎来的韩玉,菀尔一笑,“韩客人,请。”说着,上前去挽了韩玉的袖子,轻抬莲步转身向着轿子的方向走去。
珍珠瞅着两人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靖影。
靖影眼睛里蒙着迷茫,也僵着脖子缓缓看向她,四目相碰,他轻眨了下眼,顷刻,眸中又腾起了愤然,半眯起眼睛讨伐地盯着她。
“好了好了,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珍珠狗腿的挤着笑容,仰着脸儿对着靖影的脸吹气。
靖影嫌恶地别开脸,一把提起剑放回腰间,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怒冲冲的回身返去。
珍珠提着裙子,加快步子尽量的跟着他,“哎,你慢点,慢点……”
靖影这才想起似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慢了脚步,让她跟得上自己的步伐。只是,无论珍珠怎么给他笑脸儿,怎么说好听的话儿,他就是紧绷的脸不理她。
好在,他还没有气过头,知道雇了辆马车驮着珍珠,怕她累着。
回到铺子里时,天色已将黑了,靖影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
珍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眼明手快地接近他裉下的外袍,笑嘻嘻地道:“我明儿个给你洗哈。”
靖影还是不理她,转身坐到了床上,沉着一张脸生闷气。
珍珠眼波烁烁的瞅着他,心里不由暗笑,真是个孩子气的男人,可爱死了。放轻脚步,放低姿态,媚态横生的走上前,趴在他肩膀,哑声说:“我们家靖影吃醋了,模样真讨人喜欢。”
靖影脸一红,蓦地瞪住她,她立即呲牙一笑,调皮地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调笑道:“我的男人怎么这么好看呢,真是越看越迷人。”
靖影又羞又怒,又不能推她,只得气乎乎拉开她的手,道:“我与你说过什么?你居然背着我跑出去跟别的男人约会!”
“不要说的这样难听嘛,都说了,我只是应梦姑娘相邀,不知道有韩公子的。”珍珠做无辜状,当然,在轿子上就跟韩玉同坐的事儿是绝对不能说的。
“韩公子、韩公子……你现在对那个男人是不是特别欣赏啊?”靖影恨恨地咬了咬牙,直逼向她。
珍珠不由的向后退了退,她也不知道为啥,就这么个纤瘦秀气的男人她却怕的要死。“呵呵……怎么会?我眼里只有我的男人。”
“哼,花言巧语。”靖影别过脸去。
“好了,别生气啊。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珍珠刚一问,靖影就嗖地投过来利刀眼,吓得她一缩脖子,愣了愣。
“你还敢问?小厮说你被接去游船,我跑了几个地方才找到这么一滩湖水。”
珍珠啊了一声,怪不得一出门看到他时,他正要上船的样子。看他那风风火火的样,说不定之前就碰了什么钉子或者跟什么人有了争执,唉。这男人呀。
“你倒是玩的欢畅。”靖影眯着眼控诉地盯着她,直盯得她头皮发麻,干干地笑了笑,“呵呵,老公啊,你太敏感了,我知道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怎样都好,可是你要知道,未必其他人都看得上我,你别一副是个男人都对我有企图的模样好不好,好似个刺猬一样。你再瞧瞧我,这模样儿,哪会有什么人对我有念想。”说着,珍珠故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靖影闻言,微微颦了颦眉,缓缓垂下眼帘,顿了顿,说:“那个男人看着就讨厌。”
“是是是,我也将他当作是咱铺子的客户,做生意嘛,有时候也得应酬应酬。”
“既然只是生意往来,他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的家事?”靖影冷哼一声,神情又冷厉起来,眼睛里都是愤怒,“我们爱怎样相处,关他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说教于我?他以为他看得多透彻?他有什么道理指责我?他算什么!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珍珠仔细瞧着他的眉眼,顺应道:“是啊,韩公子确实太自大了,我爱宠着我的男人这是我的享受,哪轮到他出什么头,真是神经病。好了,靖影莫往心里去,你也教训过他了,别恼了,别教一个外人坏了咱们的心情。这么出去一趟多累啊,快点洗浴一番咱们早些歇着。”
靖影敛了敛目,不语。
珍珠收回目光,暗暗心喜,总算将这个祖宗哄着了。一转身,出去给他打水去了。
看着珍珠忙里忙外的伺候他,他终忍不下心,夺过珍珠手里的桶,不再让她出力气活儿。珍珠含情侧目望着自己这俊美的男人,禁不住的喜盈盈地扬唇笑。
靖影脸色不自然了,将水桶倒了水,动作停下来,沉着脸,眼睛里似有矛盾在挣扎,稍后,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啊?”珍珠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傻傻地问。“什么?”
靖影的脸色更加灰暗,神色更加不安,“跟我在一块儿,你一定觉得很无趣。”
珍珠恍然大悟,猛的发觉韩玉的话还是刺激到他了,赶紧安抚道:“怎么会?天天只让我看着你也会很满足。”
“你就只会哄我。”靖影眨了眨眼,虽有羞涩,却还是很消沉。
“是爱你才会哄你。”珍珠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靖影却怔住了,慢慢放下桶,抬起双手,缓缓抚上她的脸,眼睛里晕染起氤氲,“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你哄也会哄累的,我不想你讨厌我,可是我越是不想,就越做让你讨厌的事。”
“没有,”珍珠赶紧摇头,“我不讨厌,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可爱。”
靖影轻叹气,“你这么惯着我,会惯坏我的。”
“我愿意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做你自己。”珍珠冲他点头,满眼鼓励。
靖影深深的望着她,千般的温柔,百样的忧郁。
珍珠幽幽一笑,主动仰起下巴,柔蜜地吻上他诱人的薄唇。
她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像中了毒一样。她无条件的接受他,纵容他,只愿能化解他心中的焦躁,不平,和愤恨。
从一开始,他就和其他兄弟不一样,压根就想独占她,他的思想似乎没有受到俗规的圈制,或者说是因为失明的原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