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亦然!
呵呵笑了:“公子爷,这种东西,我现在拿不出第二滴来!”
面子抹完之后,她又开始解释。一般人定然是会冷笑着一笑置之。但是她就打定主意,这男人绝不是一般庸俗之人!
“谁说我是叫你试毒?”清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咦?
苏二妞惊奇地仰首望向那男人,……不是让她试毒?
她有些不信,倔强地盯着面前这人的眼,无奈夜明珠的光线反光,她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表情。
忽而,只觉一道十分巧妙的力道,把她给拉了过去,这力道没弄疼她,但她还是心里跳了好几下。
一股冷香萦绕鼻间,好闻极了,她有些晕晕乎乎。
脸颊边上却突然迎来一道不属于她的温度,一道雍容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你瞧。”男人一边说,她还没弄明白,他要她“瞧”什么,就见四面不透风的车厢,被这人打开一角帘子,而他莹白修长的指尖所指之处……
嗬!
苏二妞陡然睁大眼!
那是一辆板车!
准确的说,那是一辆运着棺材的板车!
漆黑的棺材,在月华下显得诡异。四周淙淙流水声更是将这静谧的林子染得有些阴冷可怖。
太黑!外面太黑了!月华投射在四周的老树上,将枝枝叶叶的影子拉得细长。
一阵冷风过,苏二妞惊得连忙往后退去。不期然,撞上身后男人精壮的怀里。
“啊!”可是身后也是一个大冰块,苏二妞又是一惊,惊得不小心叫了出来,连忙转身,双手不自禁就碰上了男人的胸膛。
手下的纹理清晰,肌肉弹性又结实,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并不如所见那么的清瘦,他精壮的胸膛和小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拿你陪葬了。”突如其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苏二妞狐疑地望着他。
男人自顾自地又说:“此刻弯月初上,还无妨碍,等到弯月当空的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自嘲撇唇,这一刻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连棺材都已经备好了。”
苏二妞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涩起来。正欲说什么安慰一下这个男人,这男人又说:“还好,你醒来了。”
苏二妞就垂下了眼皮,不肯再多说话。
过了半晌,她见这男人没动静,勾了手指,挑开帘子,又往外看,不着痕迹地劝说道:“月快正当中了。”
她劝说的极为有技巧。要是寻常不大讲究的人,这时候劝说的话,定会劝男人赶快喝了那滴灵泉水。
但她劝说得极为隐晦,只说时间快到了。
东西她给了,喝不喝,用不用,那都不是她能够替他做决定的。若是她替他做了决定,就得负责到底。
但抱歉,苏二妞呆萌傻,苏童可是十分自私自利的人。
她埋着头,但能够感受到头顶那一道无形的视线,给她极大的压力。
硬着头皮,就是不吭声。
他很美,她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美。他死了,她会遗憾,但是不会伤心,因为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的家人各种发傻各种憨厚各种需要照顾,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但是她想照顾他们,想和他们柴米油盐酱醋茶。闲来无事奉养哥哥读书,帮衬父母赚取丰厚家底,照顾还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苏二妞呆萌傻,但她这副躯壳里,住着一个自私自利又聪明智慧的苏童。
苏二妞不知道身体里携带的那个灵泉空间,对她意味着什么。可是苏童知道!
苏童知道,只要有这一个灵泉空间在,她想要不平凡,不说很简单,但绝对也难不倒哪里去。她甚至想要成为霍乱后宫的宠妃,只要她肯动些心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帝王最怕死,不是吗?
如果是以前的苏童,一定会想也不想,谋自己的富贵荣华,权利滔天,宠惯后宫!
但是现在的苏二妞甘愿这样在一个不知名不起眼的小镇里,陪着父母阿兄,还有未出世的弟弟妹妹,从头开始打拼,白手堆砌家宅,积攒家底。
有人问,这有什么区别?最后还不是富贵荣华?
苏二妞会笑着回答:我享受的是过程,就算中途败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家人相陪。
苏二妞傻吗?苏童傻吗?
这些都不重要,路在脚下。
“罢了。”男人端详她良久,收回了视线,拿了玉瓶,拧开瓶口,却没立即喝下去,一双清墨染就的眸子,似无奈,似沉寂,最终欢快地咧唇而笑,清雅的声音里,饱含着苏二妞听不懂的情绪:
“这一口喝下去,是生是死,前尘皆未可知。我却还没娶妻,坐拥红颜和美姬。想起幼时父丧母亡时候,爹娘嘱咐,令我今生,定要娶个贤惠好妻,父母泉下有知,才能宽了心怀。
而今匆忙,儿生死未卜,却也不敢忘记父母遗嘱,否则黄泉之下,安敢见父母二老?”
声音澈而伤,令听者心有戚戚焉。
苏二妞感怀时候,却见那双墨染的眸子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心下警铃大作。
“遇上我,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你的不幸了。”那双墨染的眸子的主人,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上。
她警醒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是抵住了车厢壁,见那双眼的主人,似乎下定什么决心,苏二妞忍着头皮发麻,铁青着脸问:“你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九章 傻妞成亲了
苏二妞的身子里有个苏童,什么意思,她隐隐猜出。 00xs()
可是因为太过不敢置信,她抱有一丝希望。望着眼前的男人,不至于做出那样荒诞的事情来。
“思来想去,四下无人,唯你与我。我死前想娶妻,你原是完全不可能的选择。如今却不得不委屈了你,也委屈了我。”苏二妞头皮发麻,她几乎不需要去听他下面的话了,他这几句表态,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了。
她不想听,但不代表他就会不说。
“你名苏二妞,是苏省小柳镇小柳村人士。你祖上原是普通村户,后来你祖父识了字,为人做了掌柜。之后才有你大伯考取秀才功名。
你爹是你祖父第三房儿子,却与你娘阮氏,最被欺凌。……”
“够了!”苏二妞怒了,他喋喋不休,实在生厌。一双罩子恶狠狠瞪着他:“小的知道公子爷您神通广大,于小的睡觉这会儿功夫,把小的家底查了个通透,您不用继续背诵小人的家底,小的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您已经把小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查了个清透了。”
男人也不恼怒她言辞中的嘲弄,墨染的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白的透明的薄唇,又吐语:“你今年五岁,我已二十,你我之间,相差十五个年头。说来荒唐,我竟娶个五岁奶娃做了妻,但我没得选。”
苏二妞冷冷一笑:“你也知道我今年才五岁?”她就有的选吗!
无须其他话,今日若是换了其他人。只苏二妞这一句,就足以叫他惭愧难堪。
但面前这个男人,绝不可能!
“若不是你心口上那一道刚伤不久的伤痕,我定以为你是个练了缩骨功的老妖怪。”他觑她。唇间轻描淡写间,将她的反击全都击溃。
五岁,论年龄,那是奶娃不错,可是你苏二妞机智近妖,他不可能将她当做奶娃看。他俩之间,相差不过是年龄。
年龄会长。等他三十而立,她已经是个长开的大姑娘了。
这个年代,三十娶十五,也不是没有。虽女方多半是嫁到男方做继室的。
苏二妞不语。这个男人会那么说。一定是在她熟睡的时候。动过她的身体。他一定是怀疑她的,就像当初容七怀疑她一样。因为她表现的太不像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行为举止。
但他事后却什么都没说,若不是这时候被她故意相激。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这个男人,她看不大懂。
沉默着,肩膀却被只冰凉的手掌按住。
“唰!”车帘大开,皎皎月华洒了他们一高一矮,年长年少的两个人。
“你做什么强迫我!”苏二妞咬了嘴唇,最恨手无缚鸡之力!
冰凉的手掌没有动,还是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才到他腰际的小身体强迫地拢在身侧,朝着东边一刻五六人合抱也未必能够抱得住的大树走过去。
他清雅怡然,她不肯配合。但每一次趔趄,都被他大手揽住。
苏二妞暗骂:我他妈的想摔个跟头还不行啊?
他带着她在这棵异常粗壮的大树前停住了脚。
苏二妞只觉得膝盖一麻,结着就软绵绵地跪倒在大树前。她陡然惊恐地扭头瞪着身边的男人,却见他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是玩儿真的?”苏二妞惊恐激动地连声音都变了味儿,扭曲而尖锐。
她看到男人缓缓转过脸,低下头,一双墨染的清眸望进她的眼底,神情十分认真地回道:“你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不是不像,是根本就不会是!
苏二妞沮丧了,脑子转的飞快,想要找到办法,忽而她提议道:“要不不如你先喝了灵泉水,如果真的无法解毒,我们再决定成亲如何?”她自己因为焦急,连透露了“灵泉水”的身份都不知道。
一段话却惹来身旁男人的轻笑,不冷不淡地说道:“等确定了你给的东西不能解毒,我已经毒发身亡了。”说完,原先还带着笑意的清绝的脸上,豁然一沉,“容不得你拖延时间!”
伴随这句话,他抬手齐头,打了一个响指“咚”!
身后的车旁走来一人,苏二妞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了。但看着这个一身不吭的黑衣修身的沉默随从,一手提了一壶好酒,一手拿了两只月光杯来。
他走到苏二妞和男人身前,把杯子摆好,又斟满两杯酒水,又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要不是身前这两只闪烁着光芒的夜光杯,苏二妞甚至都要怀疑,刚才定是她梦游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却听身旁一道清雅的声音,一反之前的低沉,反倒多了几分嘹亮:“皇天后土共鉴之;我以平生尊严起誓;今日与苏二妞在这天地之中,百年老树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弯腰执起草地上的月光杯,强行塞进苏二妞的手里,见她不肯配合,男人凤眼半眯,忽而埋首,将唇贴近她的耳朵,温和地笑着说:“若你肯心甘情愿配合我,我那个小护卫就不会去娘娘庙走一遭。”反之,就是会去了。
苏二妞心底大惊,狠狠瞪他。
这时又看那男人若无其事地仰首望了一眼天上的弯月,白的透明的薄唇慵懒地催促:“时间可不多了。你想好了吗?”
苏二妞整个人都快炸毛了。他这哪里是问她有没有想好?
她相信,只要她但凡说一句“再想想”,或者有半刻迟疑没有按照他所说去做。他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子一样的“小”护卫,就会毫不犹豫去娘娘庙杀了她爹娘和阿哥。
苏二妞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比向来脸色苍白的男人还要苍白。
她寻思间,其实也才几个眼神闪烁的时间。
半晌,她原本挺直的身板骨,颓废地半瘫在地上,像只斗败的公鸡,颓然道:“我明白了。”
随即抿了唇,拿了手中的月光杯,看也不看男人一眼,飞快地仰首灌进去,“咳咳咳……”饮得太急,又是五岁孩子的身体,到底是呛到了。
苏二妞不惧烈酒。这个时代,对于她来说,还没有什么酒是烈酒的!
但是终究还是限制于现在这具小身板啊。
苏二妞喝的又快又急,动作粗鲁,将她心里的怨气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
但是男人只是眼角余光觑了她一眼,径自拿了另一只月光杯,一口仰进。
又望了一眼弯月,它还是斜的。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荒郊野林里响起,强硬地下了一道命令:“云崖听命!”
一道身影“咻”一下钻了出来,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单膝着地,头低微地快伏在地面上了,一双手作揖,举在了头顶:“属下在!”是个平凡的到处可见的男中音。平庸的淹没在云海中,你与他擦身而过,也不会听出这似曾相识的声音。
“云崖!若我难逃一死,你就带着夫人回上京我府上。若有人问起,你当知如何说起。我这一支不可断了香火,且记得从公亲中挑选合适的嗣子过继在夫人的名下!听明白了吗,云崖!”
苏二妞浑身一颤,她总算见识到这个男人满身煞气的样子了。
总觉得,比起风雅清淡如月,这样满身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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