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容抬头,诧异。
“况且,你不是很不喜欢他么?”
“……”方容低头,沉默。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赵君卫默默的夹了一筷子肉,边吃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方容,唇角隐约浮起一抹微笑。
方容依旧低着头,不回答,不辩解。她确实不怎么喜欢那表弟,又爱哭,又能闹,委实头疼的紧。
还不如……
还不如……?
她一呆,正襟危坐,面色微红。似是想到了某些本不该想到的东西。
赵君卫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又慢悠悠夹了一筷子竹笋。
俗话说,饱暖思□。约莫说的便是眼前这人。
赵君卫淡淡的瞟了一眼身侧笑的一脸猥琐的人,如此想着。他不紧不慢地拽住她伸向他衣襟的手,握住。力道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面前这人停手。
江州知府大人一脸幽怨的抬头对上他的眼:“孩子她爹,我想要。”
夫郎大人慢慢勾起淡笑,唇红齿白,煞是好看。他慢慢将头凑向她,在她几近痴迷的眼神下,灿烂一笑,而后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可我不想。”
知府大人沉迷于他难得绚烂的笑颜下,口水哗哗的流,隔了许久才回神,却立时僵滞:“什、什么?”
夫郎大人笑眯眯笑眯眯的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我不想。”
晴、晴天霹雳!
赵君卫瞧也不瞧她一眼,拖了外衫便要往床边走去。察觉到身后莫名的压力,他身子一偏,熟练的避开了某人奋力的一扑,靠在床柱边悠然的瞧着因扑空而趴倒在地的自家妻主,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今日没那兴致。”
轰——!天雷滚滚袭向知府大人。
她呆滞。
她万般委屈,万般幽怨,万般悲愤!
她、她、她……她要振妻纲!
咦?这话她以前是不是说过了?她晃晃脑袋,两眼冒光,直扑夫郎而去。
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好,某人有意纵容也罢,二人在床上扑腾良久,大汗淋漓,待到外头响起了打更声时,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夜深人静,方览趴在自家夫郎身上,听着耳侧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声,唇角微勾,她一脸的满足。
“孩子她爹。”她唤。
“……嗯。”他懒懒的应,喘息未平。
“……孩子她爹。”她继续唤。
“……”
“孩子她爹。”她蹭。
“……”他闭着眼,懒得搭理她。
方览偷偷摸摸的动了动手,一面摸向他的下|身,一面慢吞吞的转移着他的注意力:“孩子她爹,那个孩子……你就真让他这般回去了?”
“嗯。”他依旧闭着眼,懒得动弹,明知她想做什么,却又懒得阻止。
“你不是……准备让他当我们孩子么?”她将唇凑过去,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眸色深沉,分明动了情|欲。而她后面的那句话因着她的动作而显得含含糊糊。
“……”他蹙眉,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偏头与她唇齿相触,一把拉过她的头,他低低的笑:“我有那般说过么?”
唔?有那般说过么?真有么?哎?有么?没有么?方览眨眨眼,迷糊了。
不过——
她翻身,将他压倒,将唇又凑了过去,一把将他吻住。
——那种事,才不重要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吃掉他!
方览低着头盯着眼前的茶水,望着雾气升腾,消散,升腾,又消散。
她已然维持这个姿势足足一炷香左右了。
莫要问她堂堂知府大人为何放着正事不做整日玩忽职守,她只会淡淡的瞟对方一眼,面露鄙夷。笑话,江州这般和平的地方,需要她整日呆在堂前么?
此刻,她正在思索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她觉得,她被自家夫郎忽悠了。这个问题相当的严肃,严肃到可以让她将所有的文书丢地上。
她凝眉沉吟。
……依稀,似乎……孩子她爹当真未曾说过他要让那小表弟当他们的孩子……哎?
她沉重的放下茶盏,面色凄苦无比,幽幽的叹息一声。
……所以说,小容,不是娘不帮你,你……果真是得罪了你爹爹罢?她面露同情之色,而后神色一变,果断放下茶盏,面露诡秘之色。
这件事情还是继续瞒着小容好了,近来的日子好生无趣啊!
她一整衣衫,清咳一声,而后一脸正经的步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下章更新时间:预计周六早上……预计……
18
18、无事不登三宝殿 。。。
自从表弟回去后,方容便又回到了以往安逸而平淡的生活。看看书,与友人相聚,喝酒品茶,兴之所至登山望月也无不可。
这日,闲来无事,方容正枕在后院的小榻上午睡。睡意正酣时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何事?”她翻身坐起,一脸困意的盯着面前一脸慌张的小童,掩唇打了个呵欠。
那小童似是新来的,很是面生,一脸惊惶的模样,应话也是磕磕碰碰:“小、小姐,有、有人在、在门外找、找……”
方容偏头看了她一眼,起身整了整衣衫,信步向着门口而去。
门外站着一名女子,墨衣曳地,面色凝重,天气上凉,她手里却抓着一把桃花扇。
方容踏出门时抬眼望见的便是这一幕。
“赵姐姐?”她诧异。
女子不知为何竟是盯着她瞧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似了应了一声:“……啊,妹子。”
方容更觉诧异,急急奔了过去:“赵姐姐,你怎么了?”这可真稀奇了,她可从未见过赵静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阵子不见,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赵静勾了勾唇角,勉强牵起一抹笑:“妹子,许久不见,可好?”她眼窝深陷,唇瓣甚至有些干裂,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嗯,赵姐姐,你……”她蹙了蹙眉,抬头望着她,一脸的担忧。赵姐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呢……究竟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正想发问,却被对方笑着打断:“小容妹子,可有用陪我去喝几杯?”
方容定定瞧了她一会儿,毫不犹豫的点头。
“所以说啊……妹子,我告诉你,儿郎这种东西啊……嗝……果真是靠不住的……”赵静仰头又将一大碗酒水灌进嘴里,面上笑意盎然,先前那副悲苦的模样早已被她收了起来。
方容默默的坐在她对面,面前是一碗倒满的酒,她静静地听着,而后举起那碗酒慢慢啜饮起来。
两人来到这里已然一个时辰,临出门前她曾嘱咐过门前的小童,让她告知爹爹她出门了,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赵静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的猛灌着酒。但从她的只字片语中,方容也能将事情猜了个一二。
借酒浇愁。她很清楚赵静此刻的举动代表了什么。
她没有试图对赵静说什么,她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不是她单薄无力的安慰。对于尚不清楚情况的她而言,也确实无从安慰起。是以,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灌了一碗又一碗,没有插嘴。
“……所以啊,妹子,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话。那都是骗人的,骗人的。”赵静笑着又举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她又将手伸向了一侧的酒坛。
这次,方容动了。她伸手按住她的手,对上她的眼,她轻轻的说:“赵姐姐,够了。”
赵静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垂下眼去,额前长长的刘海将她的眼挡住,方容瞧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说:“妹子,你还真是个老好人。”
方容一怔,而后看见几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下滑。她怔住。
夜凉如水。
已是酉时末,街头早已空空荡荡,连倦鸟都归了巢,却唯有此处,依旧熙熙攘攘。
醉春楼。
方容抬头,望着楼前的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心下竟有一种莫名的感慨。
这里并不是她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二次。却是她第一次在未酒醉的状态下来到这里。
她定了定心,抬脚往里面走去。
门口的人很快便注意到了她,媚笑着将她团团围住。
“这位客人,可有看中的人儿了,若是没有,不如让凉凉来服侍您吧……”一人扬着长长的袖子,软软的靠向她,待到他瞧清楚面前之人的面容时,不由的一惊,“哎,这不是方大小姐么?”
方容面色赤红,两颊发烫。
另一人嗤嗤的笑:“方小姐许久不来了呐,这回可是来找爹爹的?哎呀,其实啊,方小姐,紫紫的床|技也是不错的哦,方小姐要不要试试?”
“哎呀,紫紫你最讨厌,老和我抢客人……方小姐,来吧!”另一人从身后将方容围住,浓重的香粉味让方容鼻子一阵痒,险些打了个喷嚏。
她面红耳赤,急急将几人推开,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来找秦老板的。”
“哎哎?方小姐还真是对爹爹一往情深呀~哎,瞧瞧你们几个,连爹爹的人都敢抢,小心被爹爹知道后罚你们没得吃饭。”又一人从方容身后窜出,说的是义正辞严,偏偏手还软软的搭在方容的肩头,若有似无的撩动着,摩擦着方容的胸|部。
方容一抖,急急将那人推开,又猛地后退了好几步,闭上眼,她酡红着面孔大声道:“我、我是来找秦青的!你们、你们别……”
“哧……”几人静了静,又彼此对望了一番,不约而同的掩唇大笑了起来。
“方小姐果真有趣……”一人道。
“原来欺负人这般有意思,莫怪爹爹时不时会欺负我们……”又一人道。
“哎呀,方小姐快进去吧,爹爹在里头呢。”再一人道。
“是啊是啊,不过爹爹近来身子不好,要是方小姐觉得不好,紫紫可是随时等着你哦。”另一人接着道,还不忘调戏下方容。
方容几近羞愤而逃,脚下急急的冲进了大厅,面上潮红未退,心还未从那几个少年人的调戏中回过神来,便被眼前淫|靡的场景惊的怔在了当场。
怎、怎么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公然亲吻……方容呆滞了,脸上烧的更烫了。
“方小姐?”怔忪间,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身后,方容一惊,回头,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
这人……?
“方小姐是来找老板的么?”那人自顾自的问道。
方容红着脸微微点头,内心很纳闷,为何她来到这里,所有人第一句话都是问:方小姐,来找秦老板的罢?
她、她……她的目的有这么明显?她惊恐莫名。
“老板身子不适,在三楼房间歇息。方小姐顺着楼梯直接上楼便是,老板的房间,方小姐应当还认得罢。”那人也不待她回应,自顾自的将话说完后,便又转身忙去了。
方容一呆,迷迷糊糊地听了那人的话,踏上台阶一路向上,直到到了楼上,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究竟是谁说她认得秦老板他的房间的?竟然还用那么肯定的口吻!
……接下来,她去哪里找人?
醉春楼共有三层楼,一层是大厅,二层是楼里人的房间,绝大多数的儿郎都住在二楼,三楼相对人少,只住着尚年幼不接客的儿郎,以及老板。
整个醉春楼呈回字形,站在楼上的回廊里,可以清楚地瞧见大厅里的状况。
此刻方容便站三楼的回廊里,瞧着一模一样的房门发愣。
“吱呀——”不远处,一扇门从里头朝外推开,发出细小的开门声,而后从里头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后,朝她看过来。
方容一呆,对上那双小小的眼。
“嘻……”那人在瞧了她一会儿后,蓦地眯弯了眼,嘻嘻笑了起来,在方容惊讶的眼神下,又迅速的将门关上。
方容再呆。
门很快又被打开。
那人再度探出头来,飞快的丢下一句:“找爹爹的话,往那边哟~”他伸手指着方容对面的屋子,嘻嘻一笑,又关上了门。
方容木木地来到那人指着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正要敲门,却听见门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她一愣。
——不过爹爹近来身子不好哦……
——老板身子不适……
她盯着木门,想起了先前被人一再提及的事,又想起了那个下雨天……莫非……是那时……么?
她愣愣的顿在那里,突然犹豫了起来。对方身子不适的话,自己还去打扰他……是否有些不合适呢?要不然……还是改天来罢……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改日再来。刚转了个身,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方小姐?”里面的人显然没料到门外竟有人,难得的一愣。
“呃……秦、秦老板……”方容局促的低下头去,先前的一瞥已经让她瞧见了许多不该瞧见的,诸如……秦老板精致的锁骨……又诸如……光洁的手腕……
秦青手里端着一盆水,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衫,修长的身子单薄的紧。他瞧了一眼局促的方容,轻咳一声,又转身进了房:“方小姐若是不嫌屋内空气不好,还是先进来罢……”
方容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又犹豫了会儿,终于毅然决然的迈了进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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