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有点用力过猛,结果剧烈咳嗽开。
嬴义见许寒芳表情夸张,实在忍不住笑的浑身乱颤,却没有笑出声音。
许寒芳猛咳了一阵,喘着气说:“我唱完了,该你了!”
“我?”嬴义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
许寒芳停下脚步盯着嬴义,用力点了一下头,又加强语气:“对!你!”趁机歇一下吧,感觉有些累了。
嬴义挠挠头,眨眨眼睛,为难地说:“末将不会……”
许寒芳呼呼喘着气,掐起腰打断说:“不行,必须得唱!不会也得唱!”她太累了!
嬴义的脸都憋红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太难了!让他唱歌,还不如让他扛起一块石头走路。
“末将真的不会!”嬴义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急了一头汗。
许寒芳暗自好笑,故作严肃地说:“我说过了,不会也得唱,——我教你!”
嬴义脸快憋成了紫茄子。偷眼望了望一脸严肃的她,勉强道:“末将遵命……”额头的汗已经流了下来。
哈哈!许寒芳暗自偷乐!我让你天天板着脸?我让你天天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她憋住笑,唱一句教一句。
嬴义有板有眼地学着,学的有些走调。声音很小很小。
许寒芳瞪着眼睛怪道:“你这哪里叫唱歌?简直是苍蝇嗡嗡!大点声,用你的丹田之气唱出来!——丹田,丹田懂吗?”她用力拍着他的腹部,比划说:“是这里!要这样运气!”
嬴义只好硬着头皮放开嗓音。也不知是憋得还是急得,脸通红、满头汗。
跟在后面的虎贲军实在忍俊不住,稍微靠后点的已经乐不可支,就是没人敢笑出声。他们的头领向来都很严肃,从来没有见过头领这般滑稽的模样。
嬴义的嗓音很浑厚,中气十足的声音更好听。学的也挺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唱的像模像样。许寒芳拍着嬴义的肩膀说:“不错不错!你比蚊子唱的好听多了,他简直就是五音不全!”
嬴义笑了,笑得很爽朗很灿烂,露出了他那个可爱的单酒窝。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尽情高唱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作为一个军人,他从来不敢让自己有所懈怠。他以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克制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的24
后面的虎贲军也渐渐放松起来。
许寒芳回头笑着对大家说:“你们都别笑,一会儿都得唱!让嬴义教你们!”
嬴义这时凑上前来,低声道:“您看我们能否稍微加快些速度,让我们抬着您走?”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许寒芳早已经累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可她不愿意做蛔虫,所以一直在咬牙坚持。喘息着问道:“我们……就慢慢……悠着走嘛,干嘛走……那么快?”说话已经开始断断续续。
嬴义望了一眼身边的她,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贴在白皙的脸上。为什么心里突然会有了一种疼疼的感觉?平静了一下,解释道:“您这样太劳累。——而且照这个速度估计要走上二十天,如果这样,食物就不够了。”
许寒芳停下脚步,擦了把汗,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快中午了已不似早上那样凉爽。她看看四周,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用拐棍指着周围的地面说:“没有食物没关系,在我看来这里遍地是食物!”她一路上已经发现有竹笋、蘑菇等好多野生的可食用的美味。
嬴义讶道:“您如此尊贵,怎能吃这些?”
许寒芳咯咯一笑,随口说道:“我怎么尊贵了?我和大家一样都是肉长的,又不是金子打得,玉做的。我为何不能吃?况且这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还好呢!在我们那里这些天然的野生菌卖得很贵呢!”
嬴义显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和迷惑。
说话间,下了一个山坡。前面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哗啦啦的流水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嬴义指挥人马休息片刻,给行囊中加满水,让马匹饮水。
许寒芳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见清澈的河水里有鱼儿游来游去。兴奋的大喊:“啊!嬴义!嬴义!”
嬴义正在整理马鞍,准备让许寒芳骑马过河。听到许寒芳的呼喊,快步奔了过来,手已经按在长剑上。
“你快看,这里有鱼!”许寒芳探着腰,手指着河水还在不停地喊:“快来!快来!快来看!”
嬴义暗吐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给您备好了马,请您骑马过河!”
许寒芳软软地说:“我们在这里玩一会儿好不好?”那样子十足一个调皮的少女。她不想用命令的语气说,她在和他商量。
嬴义一愣,继而微笑着点头答应。这样的软软的请求他怎能拒绝?何况她说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就是命令。许寒芳得到同意,二话没说,开心地甩掉鞋子就下了河。
河水不深,刚刚没过腿肚,冰冰凉凉。因为山谷经常没有人来,鱼并不怕人,反而在许寒芳身边游来游去。还有一些小小鱼去咬她的脚丫,痒的她咯咯直笑。清脆欢快的笑声传出好远。
虎贲军收拾完行囊,整好马匹,都好奇地驻足观望。
许寒芳向站在岸边的嬴义快乐地招呼:“嬴义!你也来呀!我们要是能捉些鱼就更好了!今天中午炖鱼汤,烤鱼肉!”
嬴义腼腆地笑着答应。他已经不再像前两天那样拘谨。命令一些虎贲军下河捉鱼、埋锅造饭,然后自己也下到河里来。
许寒芳看着鱼儿在身边游来游去,可是弯腰去捉,却一条也捉不住。还溅的浑身都是水。
嬴义拿着长剑却一刺一个准,被刺中的小鱼在剑尖上扭动着身体垂死挣扎。
许寒芳不服气,嚷道:“叫我试试,叫我试试!把剑给我!”
嬴义笑着双手递过长剑。他已经被她欢乐的情绪感染。
许寒芳双手拿着剑聚精会神地盯着一条鱼,猛地向下一扎。明明看的觉着很准,可是剑一下去,却见鱼儿一摆尾巴就游走了。连着几剑都是如此,许寒芳急得连连跺脚。溅得身上衣服几乎快湿透了。
这么活泼好动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嬴义忍不住笑了,又露出了他好看的单酒窝。
许寒芳不甘心,鼓着腮帮,屏住呼吸,提着剑,瞅准了一条鱼,用力刺去。水下的石头上长了些苔藓,她用力过猛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唉呀”一声倒在水里。
嬴义见状慌忙走上前去扶她。
许寒芳懊恼地坐在水里,用手打着水,一头的火。意外却看见落在水底的长剑,剑尖上扎着一条鱼。兴奋的一下又从水里蹦了出来,大呼:“我刺到了!”却正好和来扶她的嬴义撞在一起。
许寒芳的头重重撞在嬴义的下巴上,撞得嬴义捂着下巴,痛苦不堪,看样子撞得不轻。
许寒芳抱着头痛苦地弯下腰来,只觉眼前金光灿烂,全是小星星。揉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
许寒芳刚抬起头就吓傻了,在离她不到一米的石头上盘着一条和她手腕一样粗细的蛇,昂首吐信,正虎视眈眈盯着她。她吓得捂住了嘴,呼吸停顿,眼睛盯着蛇一动也不敢动,又不由自主瞟了一眼沉在水里的长剑。的57
嬴义托了托下巴,揉了揉,准备询问许寒芳的情况。看到了异样,顺着许寒芳的目光一看,也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地去拔腰上的长剑,摸了个空,才想起来长剑刚才给了许寒芳刺鱼。
——如果有长剑在手,就什么也不怕。即使蛇攻击,也只需要一剑就可以把蛇在空中斩成两段。可是宝剑沉在水底!
还没来得及想。蛇已经“嗖”地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向许寒芳攻击过来。嬴义更是眼疾手快,一探手抓住了空中的蛇。
蛇盘转身子,在嬴义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手上感觉一疼又一麻,双手用力把蛇拽为两段扔在地上。
被扯断的血淋淋的蛇身在地上扭曲翻转,令人作呕。
嬴义只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捂着手后退两步坐在水里,紧咬牙关,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许寒芳见蛇已经扯断,嬴义却跌坐在水里,急忙奔过来抓起嬴义的手一看,嬴义的手背上两个清晰的牙印。是毒蛇!
许寒芳顾不得多想,做出本能的反应。立刻用衣带系在了嬴义的手腕处。拔出嬴义腰后的短剑,同时冲虎贲军大喊:“有没有酒?拿酒来!”话音落刀落,把伤口划开,用力挤出毒血。
许寒芳怕毒血没有挤干净,想都没想,就用嘴用力吸了下去。
惊得嬴义和旁边的虎贲军脸色大变,如果她也中毒了怎么办?可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许寒芳扑的一口把毒血吐在地上。把酒倒在伤口上冲洗伤口,并用酒漱了漱口。
许寒芳清晰地记得在黄山旅游时,听养蛇人讲:酒可以中和蛇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旅游时候意外看到的小知识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作用。
命令嬴义不许动,让虎贲军把他抬到岸上躺下。嬴义咬着牙皱着眉头,紧闭双目,额头青筋暴露,样子十分痛苦。的59
许寒芳蹲在旁边焦急的看着,等待着。
在这落后的条件下,哪里有什么抗蛇毒血清?只有听天由命!老天保佑!希望嬴义没事!希望来得及!她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
过了一会儿,见嬴义没有中毒更深的迹象,看来似乎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放下心来。
可能是处理及时?也可能是蛇不太毒?或许运气好?原因许寒芳已经不愿意再想,反正只要没事就阿弥驼佛了!她像虚脱了一样,盘腿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嬴义慢慢缓了过来,还是浑身无力,他缓缓睁开眼睛见许寒芳平安无事,禁不住笑了,笑得很欣慰。
许寒芳望着这欣慰的笑容,愕然了。这分明是和秦煜沉入井底前一模一样的笑容。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耳边听到嬴义断断续续地说:“您……您没事就…。。就好……”
许寒芳感觉揪心的痛,他差点没命还念念不忘我?忍不住只想落泪,强忍住眼泪笑着说:“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了。你要是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嬴义此时神志清醒了些,回想起刚才的事,有气无力地说:“您……您不该给末将吸毒,万一……”
许寒芳刚才太着急,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嬴义死!也忘记检查自己口腔里面是否有破损和溃疡,就吸了蛇毒。如果口腔内有,可能这会儿自己也中毒躺下了。此时嬴义一说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可是嘴硬道:“你能救我?我为何不能救你?”
嬴义提着一口气,焦急地说:“末将卑微,死不足惜,而您……”
许寒芳鼻子发酸,怪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你的命也是命,一样宝贵!”拉起嬴义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凝重地说:“我不要你死……”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秦煜、青还有浩然。
身边的虎贲军见许寒芳竟然对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卫如此关心,都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感动。
嬴义还想说话,却因为浑身刺痛,口干舌燥,没有发出声音,痛苦的皱了下眉。
许寒芳心里一紧,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关切的眼神望着嬴义。
虎贲军端过来了水,给嬴义喝下。嬴义感觉稍微好了些,气力不济地说:“谢谢您!末将没事!”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个虎贲军艰难地说:“通知大家,这里有毒蛇,要小心!”其余几个虎贲军警惕地守在许寒芳周围。
虎贲军领命前去。
嬴义躺在地上呼吸沉重,铁打一样的汉子头上出了冷汗。
许寒芳看的心疼,用衣袖给嬴义擦擦汗,自责地说道:“是不是很难受?——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贪玩,就不会……都怪我……”心里深深地内疚,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如果不是自己贪玩也不会有事!如果不是自己拿走了嬴义的长剑也不会这样!
嬴义看着许寒芳居然哭了,惊慌失措地说:“不,是末将保护不周,让您受惊……您……”本来就不善表达的他,一紧张更说不出话来。
许寒芳摇着头,抢着说:“不,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在救我。是我不好!”
新鲜的鱼汤炖好,虎贲军呈了上来。
许寒芳接过来,轻轻吹了吹,温柔地递到嬴义面前。
嬴义手足无措的喘息着,慌忙双手去接。脸上的神情更为紧张。
许寒芳轻轻怪道:“别动!我喂你!”
嬴义惊得一怔,不知所措地说:“那怎么行?怎么能让您……”心里焦急,怎能让高高在上的她来服侍自己?
许寒芳迅速打断,淡淡地说:“这是命令!”她找到了一个最快让嬴义闭嘴的办法,那就是说:这是命令。只要每次一说这句话,嬴义马上乖乖闭嘴,不敢再有任何反驳。
看着嬴义把最后一口鱼汤喝下,许寒芳笑着说:“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我刺到的那条鱼。那可是差点用你的命换来的!”停了一下眼睛望着嬴义的眼睛,感激地说:“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嬴义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