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的嬴政激灵灵打个冷战。这也是他这几天苦苦思索的问题。如果自己遇刺身亡,那么受益最大的莫过于成?。成?是他的亲兄弟,也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但是又一想,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那天不是成?及时出现,可能自己已遭不测。但是他又为何会突然及时出现呢?难道真的有这么巧吗?
嬴政是越想心越烦,背着手在雪地上来回不停的走动。
赵高跪在地上,偷眼看着来回走动的大王,又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又过了几天,许寒芳气色稍微有些好转。
嬴政端着一碗热乎乎地鸡汤正在喂她,表情很认真很严肃。
许寒芳靠在靠枕上,喝了几口,微微一笑说:“我怎么感觉你这会儿的表情是在批阅奏章似的?”
嬴政微微皱眉:“你还笑的出来?差点命都没了!”
许寒芳笑笑说:“好在我命大!”自己这是第几次捡回来一条命?已经记不清楚。
嬴政深邃的眼睛盯着许寒芳看了半天,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舍身救我?”
许寒芳一愣,低下头垂下目光:“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或许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其实那天她确实没有多想,只是当时本能的反应。
嬴政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低头用勺子搅着已经不热的鸡汤。
“哥!芳!”成?喊着踏进殿来。
许寒芳转过头一笑。
成?坐在榻边开心地说:“你好了,就好!那天快把我和哥吓死了!”
许寒芳笑道:“那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说不定我就真的没命了呢!”
嬴政脸色一变,问道:“那天你怎么去了?”
“我得了一对蛐蛐,原想下午你们回来了和你们一起看呢。谁知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你们。看着天色不早,我就寻思去找找你们,谁知道就碰上了那样一幕。当时我的魂都快吓飞了,急忙拍马冲进树林……”成?滔滔不绝地讲着。
许寒芳看着成?眉飞色舞,比手划脚说的起劲,笑望着他。他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
嬴政深邃的眼睛望着成?时的眼神一闪一闪,略带欣慰……已经在殿内憋了半个月,好动的许寒芳早已按耐不住,想要下地,可是嬴政坚决不允许。
最近嬴政祭天拜地、祀祖、大臣朝贺十分繁忙,就连成蟜也忙得抽不开身来。嬴政命令苏来蕲年殿照顾许寒芳。
苏接到王命后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嬴政看苏照顾的无微不至,偶尔也会垂幸她,这对苏来讲更是天大的恩赐。
许寒芳看到苏欢天喜地,受宠若惊的模样,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怜的女人,她的丈夫施舍给她这么一点点爱怜,就能幸福地飞到天上去。真是悲哀!
便殿所有的门窗都挂上了厚厚的锦帘,一点寒气也进不来。室外冰天雪地,室内却温暖如春。
苏在静静的刺绣,灵巧的手在丝锦上来回穿梭,娇媚的脸上两朵红云,婉若桃花。
许寒芳舒适闲逸地靠在靠枕上静静地欣赏着美人。谁说只有男人爱看美女?女人也爱看美女!我就是例子!
半晌,许寒芳笑道:“苏姐姐长的真是迷人,我见犹怜,何况男人?这次又给谁绣腰带呀?”
苏的脸更红了,边绣花边说:“妹妹又在取笑我!”
许寒芳笑笑,不再说话,继续去欣赏美人图。
殿门打开,门帘一挑,嬴政大踏步走了进来。伴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阵清爽的寒风。至少许寒芳认为这风是清爽的。
苏忙跪下行礼,嬴政摆了摆手,笑着走到许寒芳榻前问道:“今天感觉可好些?”说着顺着榻边坐下,屋内暖烘烘的,刚进来不一会儿就觉得燥热,不由得去解脖子上皮裘的纽带。
苏急步上前替他解了下来,躬身退到偏房。只留下他们二人。
许寒芳叹了口气说:“我在这个殿内已经憋了一个多月了,连门都没有出!我就算伤好了,也快憋出病来了!”
嬴政笑着安慰:“御医说你身体太虚,不能受凉,这么冷的天你出去受了风寒怎么办?——你没有背着我偷偷出去吧?”
许寒芳白了他一眼:“哪有?我倒是想,你下令让看好我,这么多内侍宫女一双双眼睛在外面盯着,别说是我,一个小虫也飞不出去!”
嬴政一笑:“等你好透了,再出去也不迟!到时候我陪你!”心疼得望着她依旧苍白的脸。
许寒芳苦笑一下:“还要多久?我都快捂发酶了!”
嬴政只是笑而不答。
室内温度确实很高,嬴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伸了伸脖子咽了口吐沫。
许寒芳喊道:“苏姐姐,给大王倒杯茶。”
嬴政为许寒芳的善解人意,感激地一笑。最近他太忙,整天忙得团团转,很想和她说说话,可每天很晚才回来,回来时她已经睡了,不忍心吵醒她,就把苏叫去问问一天的情况。当知道她吃得好睡得好,倍感欣慰。的5f
苏双手捧着一杯茶低头走了进来,恭敬地奉上。
嬴政心不在焉地抬手去接,眼睛还在望着许寒芳。好些天没有好好看看她了,总也看不够!
苏这时突然干呕了几下,手一抖茶碗里的水荡了出来,淋了嬴政一手。嬴政本能地一甩手,站了起来,斥道:“怎么回事?”
苏吓得手又一抖,连茶碗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忙跪伏在地上,惶恐地说:“大王息怒,臣妾该死!”说着又干呕几下。
许寒芳本来静静看着二人,突然出现了这种情况,也感意外。拉拉嬴政衣角,低声道:“你别生气。”
嬴政看在许寒芳面子上,忍了一忍没有发作,兀自坐下。
许寒芳打着圆场:“苏姐姐,你再去倒一杯吧。”
苏偷眼看看大王迟疑着站起来,又是一阵呕吐,慌忙捂住了嘴,躬身退下。许寒芳看着退下的苏,说道:“蚊子,我看苏这会儿脸色不太好,要不找御医给她看看?”
嬴政用丝帕擦了擦手,把丝帕扔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碎茶碗,面色不悦地说:“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
许寒芳哂道:“你也忒小气了!不就是一碗茶吗?要说她笨,我不更笨?我还不会绣花呢!”
嬴政知道许寒芳在说气话,淡淡一笑,面色好了许多:“看在你面子上,不治她的罪。”
许寒芳心想倒杯茶失误也算罪,什么世道?但是嘴上没有说。苏姐姐这么仔细的人,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猛地明白了。说道:“蚊子!快叫御医!”
嬴政急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来人,传御医!”
御医赶来,跪下行礼。给许寒芳请脉。
许寒芳摆摆手,“不是我,是她!”指着侍立在一旁的苏。苏一脸迷惑。
御医看看嬴政,嬴政略一点头。
御医给苏诊了脉,跪在地上奏道:“恭贺大王,苏姬人是喜脉。”
苏猛地一惊,激动地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梦寐以求的渴望能变成真?手紧紧攥着衣服,强自镇静,不敢太过激动,以免失态。
宫中的女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大王的孩子,就表示在宫里有了一席之地,如果能生个男孩,更是母凭子贵,以后有了保障。更有了精神上的寄托。
许寒芳一听“呀!”地一声大叫,激动万分,喊道:“苏姐姐,你有孩子了!”那表情比苏还激动还兴奋。她摇着嬴政的胳膊,开心地说:“苏姐姐有你的孩子了!”
嬴政怪怪地看着她,那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别人怀孩子,你高兴成这样?又一想,这不正是她的性格?为朋友忧?为朋友喜?为朋友可以舍身相护?
想到这里,嬴政释然一笑,对苏道:“既然你有了身子,就好生养着。”苏连忙行礼称是。嬴政顿了一下,接着道:“近侍,传旨,即日起,苏姬封——夫人。”
苏忙跪伏在地上叩头谢恩,眼泪已经哗哗流下,只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千恩万谢的退下。
许寒芳看着苏退出殿外,也开心地流下眼泪。她知道苏终于追求到了渴望已久的幸福,她知道苏从此不再孤单寂寞无助,苏的生命又有了新的光彩和寄托。
嬴政看着满心欢喜的许寒芳,看着热爱朋友的许寒芳,心里突然也有些莫名的激动和感动。
天气依然寒冷,嬴政还是不允许许寒芳迈出殿外一步。
许寒芳知道嬴政也是一番好意,自己留了那么多血没有死掉已是奇迹,现在自己的身体虚弱的走几步路都会头晕。天天各种补品补得自己大冬天想上火。可是也没有办法,还得坚持吃。不光为了自己好。更得为那些宫女和内侍想想。
因为嬴政已下令内侍和宫女,如果自己出了什么纰漏,统统将他们活埋。结果一个个内侍和宫女天天提心吊胆,草木皆兵,听见许寒芳咳嗽两声,就慌作一团。只要她稍微一有些不妥的行为,内侍就会恭敬的说:“韩姑娘,大王有令。。。。。”只要她偶尔有了一个过度的动作内侍也会恭敬地说:“韩姑娘,大王有令。。。。。。”
天天就是大王有令!大王有令!这让许寒芳十分不爽,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很小心,很小心。天天在众人地监视下和坐牢差不了多少。
嬴政又在批阅奏章。
苏走后,嬴政就命人把奏章全搬到了这座大殿。因为许寒芳的气色好了许多,已不像以前一样天天睡觉,不用担心妨碍到她休息。以往留了好多次,也没能把她留在南书房住。这次终于如愿以偿,这让嬴政兴奋不已。
更让嬴政高兴的是,这样做还一举两得,不光能随时看到她,偶尔还能偷偷跑到她床边看看熟睡中的她。然后再悄悄离开。
许寒芳也只好接受了同住一座大殿的事实,反正各睡各的房间,谁也不妨碍谁!
许寒芳倚在软榻上透过镂空格花,可以看到嬴政表情凝重,似乎出了什么事。然后就看见嬴政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外面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烦躁。她隔着房间问道:“蚊子!出什么事了?”
嬴政快步走了进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许寒芳半开玩笑道:“好歹我也是个御前伴读,大王不睡我岂能睡?”
嬴政斜睨着她,故作深沉,来表示对她的不满。
许寒芳敛起笑容,正容道:“我看你心神不宁,出了什么事?”
嬴政也正容道:“韩、魏、赵、卫、楚五国联手攻打我们,我军兵败,丢了寿陵。”
许寒芳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别太介意!”
尽管如此说,嬴政还是不喜欢战败的感觉,他喜欢那种征服别人的快乐感。但他还是点点头说:“这个道理我明白,丢的城池可以再夺回来,可是失败的教训必须要吸取!”
嬴政站起来走了两步:“我军这次失败,是兵器上出了问题。所以我准备处死一批工匠,以儆效尤。”
“不要老是给我说杀人好不好?我听着就别扭!除了杀人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你这是治标不治本!”许寒芳又想起了那二十多个内侍,无辜枉死的冤魂。心里堵得难受。
嬴政沉默不语。
许寒芳想了想,责怪道:“你就不能责任落实到人?谁做的东西出了问题找谁?不要连累无辜?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嬴政仰着脸思考了片刻,频频点头道:“你说的对,必须要找个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背着手又踱了几步,站定身躯道:“这样,从即日起,各行各业都统一标准,全部按标准制造,所有工匠制造的物品全部都打上个人的标记,谁的出问题找谁!严重者祸及家族!”又来回走了几步道:“对!就这么办!——赵高!”
赵高应声进来。
嬴政把自己的意思大概说了一遍,沉声道:“照寡人的意思拟定一个法令,开始推行。”
“遵旨!”赵高躬身退下。
许寒芳见不得赵高猥琐的样子,心生厌恶,忍不住道:“蚊子,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嬴政看着许寒芳厌恶的表情,笑了笑,问:“是关于赵高这个奴才?”
“厉害!总能看出来我想什么!”许寒芳笑着赞道:“我就是不明白这种讨厌的小人,你为何要天天带在身边?”的b1
嬴政高深莫测地一笑:“小人有小人的好处!”见许寒芳迷惑的看着自己,走到近前坐下轻声道:“小人时刻都在分析形势,看自己该忠于谁?而且天天唯恐天下不乱,一听到些风吹草动就马上来禀报,邀功请赏。现在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吗?”
许寒芳愣愣的看着嬴政,发现他确实与众不同,用人用的恰到好处。赵高这样的人,安插他在大臣中作耳目确实是最合适的。可是他能否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宦官葬送了他辛苦创下的基业?或许他心里早就有数,只是没有来的及除掉赵高就已经病故?
许寒芳叹了口气道:“反正我还是讨厌他,不愿意看见他!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会坏你的大事!”只当是先给他个暗示吧。赵高这样的人做事确实小心,想找点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