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竹竿探着路缓缓走了。
“唉!为何世间这么多痴情人?——我老汉,眼瞎心不瞎呀……”老者感叹着走远。
许寒芳还在愣愣的站着,停了半晌问道:“秦煜,你信前世今生吗?”
秦煜瞅了她一眼,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您以前问过末将,末将相信。”
许寒芳恍然说:“哦!我忘记了。——你说人会有来世吗?”
“会!”秦煜神色黯然,目光忽明忽暗,低头不语。
迈步走到荒园门口,许寒芳又回头看了看,嫩绿的新叶已经覆盖枯黄的杂草显露出勃勃的生机。春天又给万物带来了新的生机。可是谁又能给我带来新的生机?
马车走在鸟语花香的阳关大道上。春意正浓,远山如画,道路两旁地里,麦子正绿,远近一片绿油油的,春风吹过麦浪层层。
秦煜驾着马车,不时回头偷眼观看表情木然的许寒芳。他神情庄严肃穆地一扬鞭,鞭子在半空中画着圆圈,接连劈啪出声,鞭子落在马身上。
两匹骏马速度加快,四蹄腾飞,两点着地,它们腾起、落地,节奏相同,车身前后有规律的摇动,平稳得有如轻舟行进在平静的湖面上。
许寒芳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失魂落魄地坐在马车上,无心看风景。
马车又要载着我回到那个我不愿意去的地方。嬴政的爱太过霸道,我无法接受。
我不想改变什么,也不想被人改变。我只想简单的活着。可是这些已经成了一种奢望。难道我这次穿回来真的就是因为肩负着什么逃不掉的使命?那我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远处沙尘滚滚,一阵雷声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出于职业习惯和敏感,秦煜立在马车上手搭凉棚,举目观看,是一队人马飞快地驰来,距离太远,沙尘太大,看不清来的是何人。
许寒芳也被马蹄声惊扰,从马车上探出头,极目远眺。
马队越行越近,秦煜手不觉按在了长剑上:“娘娘,请进车内坐稳了。”说着左右看看,看清地势,一抖缰绳调转马头,马车朝北下了乡间小路。
许寒芳看到秦煜吃惊的神色,急急问道:“怎么了?”
“有一队人马朝这里驰来,我们暂时回避一下。”秦煜大声回答。内心祈祷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可是奔驰来的马队并没有顺着阳关大道一直向西去,而是沿着乡间小道追了下来。
糟糕!怕什么来什么!秦煜心理暗惊,知道马队是冲着二人而来,想躲过去已经不可能,只好挥鞭用力驱赶马匹。的13
马车在乡间小路上飞快地行驶起来。
马车在颠簸的乡间小路飞快的行驶,颠得许寒芳七荤八素。可是马车如何能够跑过快如闪电的马队?眼看着马队和马车距离越来越近。
许寒芳察言观色,也觉察出了异常。莫非马队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正疑惑间。鼻腔内已经呼吸到空气中荡起的灰尘,转眼间马队已到近前。
马队为首的一个首领在马背上一个手势,马车已经被马队团团包围。从服饰上根本分不出来者是何人。许寒芳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人。
秦煜把许寒芳护在身后,压低声音说:“娘娘莫怕,有末将在,拼死也不会叫这些人伤到娘娘分毫。”
许寒芳虽不爱听他的称呼,此时也无心计较,点了一下头。可心下明白,马队有上百人,凭秦煜一人之力如何能敌?
马队首领一挥手,包围圈渐渐缩小,冲着秦煜阴森森说道:“交出马车上的人,饶你不死!”
秦煜嘴边溢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手按长剑并不作答。
“杀!”马队首领大声下令。
马队骑士应声攻至马车前。
耳边只听到一阵龙吟虎啸之声,秦煜的长剑如长虹出鞘。剑锋破空的急啸声,牵引了所有人的听觉。
许寒芳是第一次看秦煜亮剑,没想到他出剑的瞬间是如此惊心动魄。长剑在手,划破天空,龙吟虎啸,万马奔腾。的86
短暂的惊愕之后,接着寒光闪闪,刀剑声交击。剑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人群一阵鬼哭狼嚎,纷纷倒下。而秦煜依然屹立在马车上,护卫在许寒芳身旁。
敌人再次袭来。秦煜在只有方寸的马车上,游刃有余,把敌人的袭击防得滴水不漏。
长剑挥动,如千朵万朵莲花开,化作一团幻影,似乎每一寸的空间都开满了莲花。许寒芳的整个人被笼罩在莲花般的剑光之下,来人休想伤到她分毫。
马队的首领没有想到秦煜一个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一怔之下,攻袭的人又倒下一片。
许寒芳被秦煜的剑术惊呆了。马队首领也被震慑了。
赵客漫胡缨,吴钩霜月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是李白的绝妙诗句,也无法描绘出秦煜变幻莫测、卓越超群的剑法。
一番激烈打斗之后,秦煜仗剑在手站定身形护在毫发无伤的许寒芳身边。
再看马队居然死伤了一半。
秦煜身上也有了几处大的小的伤痕,划破的衣服下渗着血,但他仍旧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的da
许寒芳看看自己完好无损,再看看秦煜身上的伤口,目光复杂地望向他的面庞。
原本马队人数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岂料秦煜如此勇猛。马队首领大急,大喝一声催马过来,却被秦煜凌厉的剑法一招迫退。
马队首领的战马连着倒退了几步,才勒马站稳身形。速战速决最好,免得夜长梦多。他坐在马背上,焦躁地看着二人,准备整顿人马集中精力做最后的攻袭。
许寒芳转目望向马队首领,和秦煜同仇敌忾,一起怒目而视瞪着敌人。
双方暂时僵持在田间小路上。
远处又是沙尘滚滚,又有一队马队驰来。
秦煜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如果对方来了援兵,可大事不妙。手又紧紧握了握长剑,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许寒芳不觉轻轻拉住了秦煜的衣襟在他耳边轻轻道:“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会尽全力,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怨你。——但是,你要活着。”
秦煜浑身一震,不由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表情平静,也笑了笑。转回头双手持着长剑,目光炯炯有神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马队的首领看到又有马队驰来似乎也一惊,脸微微变色。
马队像旋风一样飙至。
这次连许寒芳也看出来这个马队和刚才那个马队不是一伙,因为二者的服饰截然不同。第一队身着褐衣,而第二队身着深紫色的衣衫。
第二队马队把马车和第一队马队团团围住,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许寒芳正在静静看着,只听秦煜低呼:“楚国人!”他已经从他们马鞍上豪华的佩饰辨别出来是楚国人。
楚国马队首领来到策马来到马车近前扫了几眼。
秦煜手里长剑一横,护住了许寒芳。
“我们先至。人应该是我们的!”褐衣马队的首领大喝一声。
楚国马队首领冷冷一笑,对褐衣马队首领:“凡事都是以胜者为先,如果你觉得有实力打赢我们,可以和我们抢一抢。”
哦!又是一个来抢人的?
许寒芳和秦煜不觉对望一眼。紫衣是楚国人,那褐衣是哪里人?不管他们是何人,似乎都是为了许寒芳而来。
褐衣首领胡子气得一翘一翘,可是明显从人数上楚国占优势,何况自己的人又伤了一半,硬打起来没有几成胜算,可是到口的肥肉丢了又觉得可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个人,我们要定了!”
褐衣队准备放手一搏,楚国军队胜券在握虎视眈眈。三方剑拔弩张就要动手,远处马蹄声雷动,又有一队人马向这里飞驰而来……第三队人马,旌旗招展,鼓声阵阵,声势浩大。疾风般奔驰而来,荡起滚滚沙尘,一时间遮天蔽日。马上人是清一色的黄衣。
黄衣马队从人数上比前两队人数的总和还要多,马队有的奔行在乡间小路上,有的行驶在青苗田里,呈扇形包抄过来,把正在僵持的三方团团围住,形成了第三个包围圈。
黄衣马队的首领穿着铜盔铜甲,端坐在马上,朗声说道:“魏国、楚国军队,无故踏入我齐国领土,是为何故?”的98
原来是魏国和楚国的军队?许寒芳和秦煜对望一眼,心中了然。可现在竟然连齐国的军队也来了?
魏国首领端坐在马背上,抱拳颔首道:“因捉拿敝国钦犯,故无心冒犯,还望将军恕罪。”
钦犯?我何时成了魏国的钦犯了?许寒芳莫名其妙,哭笑不得。
齐国首领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朗声道:“如此这般,那么将军追错了,这里没有贵国的钦犯,只有齐国的贵客。请回吧!”
魏国首领顿时为之语塞,身处劣势却又不能硬驳。
齐国首领转而礼貌地看着楚国首领。
楚国首领狡猾地说:“敝国的贵客在这里,所以敝国前来迎接,无心冒犯。”
齐国首领了然一笑,略一颔首,大声说道:“如此说来,都是一场误会。这位姑娘也是齐国的客人,即在齐国境内就应该先到我国国都盘桓数日,然后再去楚国。那么二位将军请回吧!”躬身行礼,一挥手,齐国军队让出一条道路。
络越发达,掌握的信息越多,获得胜利的把握也就越大。
宋国原在魏、楚、齐三国之间,被灭后,领土被魏、楚、齐瓜分。各国接到密报,秦王政派出重兵到了函谷关迎接一个重要人物。搜罗了消息,知道许寒芳的踪迹,各国顾不上许多,各自打着各自的注意,都直奔而来,争先恐后云集到这里。准备抢这个可以用来要挟秦王政的宝贝。
四周鸦雀无声,天地肃杀,大战一触即发。
齐国首领本就在自己的领土有恃无恐,此时已然失去了耐性,不觉握紧了拳头。想要下令。
魏国首领和楚国首领不觉对望了一眼,暗暗使了个眼色,都微点了一下头。
七国争战期间,各国之间的联合是经常的事。在这紧要关头,魏楚两队的首领审时度势,只是一个眼神就达成了联合抗齐的默契。
齐国的首领虽不动声色,眼角也看到了二人的猫腻。
三国首领几乎是异口同声:“战!”
魏国和楚国同时攻向齐国的军马。齐国也全力的反击。霎时间,三国的人马相互打成一团,混乱一片。
三国首领心照不宣的手举兵器向马车攻来,却都被秦煜挥剑一一击退。三国首领也陷入团体的厮杀中。
马车的马匹已经被战斗所惊扰,在原地不停地刨地,打着嘶鸣。秦煜拉着缰绳极力控制马车的平衡。
秦煜和许寒芳站在马车上,坐山观虎斗。放眼望去,三方的形势看的清清楚楚。
齐国军队虽然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可是齐国地处偏远的东部,多年没有参加战争,战斗力自然下降。
而魏国连年和秦国赵国打仗,战斗力旺盛,人数虽少可一个个骁勇善战。楚国派来的人没有经过刚才的恶战,一个个精力充沛,也不甘示弱。
魏楚联合和齐国势均力敌,打了个平手。
任谁都知道一旦做了人质,命运难测,生死难卜。换句话讲如果两国没有达成协议,人质就有可能是第一个牺牲品。所以不管落到哪国手里,都不是一件好事。
秦煜心急如焚,压低声音道:“娘娘扶稳,我们趁乱杀出去!”说着一抖缰绳,用剑狠狠一拍马臀。骏马长嘶,奋起四蹄如离弦之箭向前狂奔。
三国人马一看,边彼此厮杀,边争先恐后的前来拦截。
秦煜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挥剑,刀光剑影,鲜血四溅,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包围圈。
三国人马见马车冲出包围圈,这才回过神来,大呼不妙。停止厮杀,不约而同地策马追赶。
秦煜立在马车上,一边紧张地驱赶着马车,一边抬头张望地形,不时回头查看追兵。三面是平原,北面是一个山脉,山上有茂密的森林。如果能够跑到山上,二人或许有逃脱的希望,秦煜调整马头,马车直奔北方而去。
许寒芳抓紧座前把手,转头侧视秦煜,只见强风鼓起他的衣袍,襟角随着风势啪啪作响,有如吹满风的船帆,他神色严肃专注,像尊铜铸的神像。
许寒芳回眸远眺。只见三国的首领弯弓搭箭对准了马车,“小心!”她惊呼一声,奋不顾身地站起来,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挡箭牌护在秦煜身后。
秦煜正在专心驾驶马车,猛地听见许寒芳高喊声。一愣,回头再看,许寒芳站在自己身后,追兵的弓箭正齐齐的对着马车。
“您干什么?危险!”秦煜惊叫,反手想要拉她,却拉了个空。
车轮碾在一块碎石上,车身剧烈一晃。颠簸得许寒芳站立不稳,跌倒在马车上。
“嗖”一支利箭贴着秦煜的面门而过,剑翎在他脸上擦出一道血痕。另两支箭也擦身而过。
许寒芳惊了一身冷汗,咬牙一挺身,爬起来站直身体,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襟稳住自己的身形,再次用身体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