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影响的,受朱槿影响,加之教他们的老师教授的能力出众,朱槿班级的学生比起同一年纪的要优秀许多。
见习作业一开始只是朴振林报复朱槿之举,到了如今意义却完全不一样,虽然要所有学生现在就真正诊断正确还很困难,不过他们态度却端正了。轮流仔细看了检查报告、查看病人的情况,然后力所能及认真给出自己的诊断结果。
见习诊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事务卿和木林森都耐心让学生学习,等着轮到朱槿。木林森除了看着儿子,就是注意朱槿,事务卿倒是微笑观察学生,不断点着头,似乎很欣慰。
按照惯例朱槿都是最后,朱槿边看检查报告边不动神色四处看着。最后在墙角看到了虚弱的小目。比起第一次见,这一次的小目要虚弱太多,有些半透明的昏昏沉沉倚着墙角闭着眼。
朱槿正皱眉就看到他忽然睁开了眼。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眼里忍不住流出惊恐之色,只看了一眼就慌慌张张闭眼抱了抱手臂,似是要把自己缩得更小。
朱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穿梭的学生中,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木林森。
朱槿忍不住皱眉。上一次她看到小目时,看出小目似乎很容易受到惊吓,一点点动静也能躲到床底发抖,所以她才让他们去查小目之前经历的事。
那时候木林森不在现场。她只看出了小目恐惧。
可现在小目却对着木林森的方向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是巧合还是小目就是害怕他的父亲木林森?
朱槿看着小目的样子暗自摇头,不会是巧合。小目原来藏在床底,肯定以为床底最安全。如今他却放弃了床底,而瑟瑟发抖选择墙角,原因大概是坐在床边的木林森。
小目为什么会害怕木林森?
别的不说,朱槿眼力是够的,能看出木林森对妻子儿子是真的在意,而不是虚情假意。所以,按理木林森不应该做出什么让小目如此害怕的事情来……
朱槿想不通小目莫名其妙害怕木林森的缘故,就想是不是她猜错了,等她又确认了两次才敢确定她想的没错。
朱槿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微微皱了起来,使得一直关注她的木林森和事务卿的眉头慢慢也皱了起来。
朱槿还没想明白就轮到她了,忙收回猜测的思绪,朱槿先看的事务卿。
这位六十余岁的事务卿跨入老年阶段后,也和所有老年人一样发了老年病,不过他的和别人的稍微不一样,他没其他症状就是一年四季的手脚冰凉。
一开始情况并不严重,他也不太在意,可这过了两年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到了现在,已经严重到必须随时随地带特制保暖手套、袜子的地步了,因为如果不带的话,他的手脚会很快冰冷,不出半小时将直接冰到失去知觉。
朱槿看过检查报告,也看了他近两年的治疗记录,这位倒是完全不忌医,这两年一直在看,也试着用了许多办法,不过按照所治疗过的医生总结,他这病好像不是医生能治疗的范畴。
事务卿能想到让朱槿来看,也是突发奇想,想再尝试看看,是抱着说不定专会治疗别的医生治不好病的朱槿会治好的心态来试的。
朱槿看病时的视频很多人都看过,今天陪着事务卿来的黑衣人更是仔细研究过,等朱槿过来忙帮着摘了手套,又做好被问许多问题的准备。
不想朱槿诊了脉,观察了一下手慢慢冰冷的过程后,随口问了事务卿两句话就好了。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病。”朱槿示意可以带回手套了。
“能治吗?”事务卿听了愣了一下问道,问完了又补充,“随时带手套工作、生活还是有许多不便。”
脚倒是无所谓,也没有太烦恼,平时注意就可以,可手不行。
握手是最基本的礼仪,作为水蓝星二把手,事务卿每天要握手的次数都非常之多,而握手最基本的礼仪是皮肤与皮肤的接触,虽然他的手套是特制的,不仔细研究都看不出戴了手套。可他的病情不是秘密,每一个见他的人都会下意识注意,虽然他们总说他不用太客气,他也不好真的没有礼貌的带着手套去握手。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为此吃了许多苦,每天手冰凉都是常事,这样下来的结果是,他手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现在只要有希望就想试。
事务卿的目光带着探究之色落在朱槿面上。没有其他医生的面色凝重,这位之前还皱眉,看了他的情况神情反而很放松。
朱槿可不知他心中闪过的这诸多念头,听到他问肯定点了点头,“自然能治,自律的人治疗得会更快。”
这位事务卿的自律肯定没得说。
“要如何治疗?”虽然自持冷静,没有像寻常人一样喜形于色。不过事务卿眼睛还是一亮。他想不到会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
“每天早晚喝一杯酒就行。”朱槿问,“能喝酒吗?”
“能。”饶是事务卿也有些愣住了,更不要说在一旁看着的朴振林和同班学生。朴振林听到朱槿的话眼皮就重重一跳。
又来了,莫名其妙的诊断又来了。
朴振林是心里想,第一时间回答了朱槿回答的事务卿,则是脸上露出了莫名其妙之色。“我酒量还可以,只是近两年因为病少喝了。”应酬需要。自己又爱喝酒,他的酒量也是杠杠的。
“那就行,我就怕你一杯倒。”朱槿放心了,要是一杯倒的话。每天都得在醉酒状态。
朱槿对事务卿面上明显的莫名其妙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解释道,“你这原本也不算病。只是时间拖得久了得不到治疗情况才严重起来,也因为如此。一般的药也就不能治疗了。”
“具体的病症和治疗原理我说了,你们听着也只是稀里糊涂无法理解,索性我就不多解释,只简单说一下,你这病因在内腑,现在最好的治疗方式是喝一种药酒。适合你喝的药酒只有海洋医院罗勒医生处有,你可以等个五六天过去看看。”
说是去罗勒那里拿,其实就是她经过罗勒的手给药而已。
朱槿的诊断听着靠谱的程度依旧,不过这一次没人再不当一回事,事务卿立刻追问朱槿,“药酒?什么是药酒?”
药他知道,酒他更明白,可是药酒还是第一次听说。
“酒,素有‘百药之长‘之称,将药与酒‘溶‘于一体就是药酒,酒是能‘溶‘的好东西,药的各种有效成分都易溶于其中,药借酒力、酒助药势而充分发挥其效力,可提高疗效。”朱槿解释道,“所以,对于一些病症的治疗,药酒的治疗效果比一般药的效果更好。”
受父亲影响,朱槿是很喜欢、擅长制作药酒的,药酒配制方便、药性稳定还安全有效,所以这一世,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药酒一定会再现。
朱槿第一次出狱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后来暂时没用于治疗只是因为还没制好。药酒的酒有一定要求,现代的酒度数很高,可经过她观察试验却不适合做药酒。
最后她只能请人帮忙做适合药酒的酒,这一请一研究就花费了许多时间,又因为需要找能入药的‘药’,花费时间也不少,导致到了如今,她的药酒储存还非常有限,药酒也才面世。
朱槿的解释,事务卿和在场的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很难理解明白,不过不理解不明白大家也不能不当一回事,而且,毋庸置疑的,是还必须尝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事务卿,事务卿在众人的目光下,淡定点头表示他理解了朱槿所说,随即爽快点头,“那就喝药酒!我五天后去海洋医院找罗勒医生。”
别的医生因为病不让他喝酒,朱槿因为要治病让他喝酒……这反差……
事务卿觉得朱槿的诊断有时不被人看好太正常了。
事务卿也不是啰嗦之人,听了朱槿的诊断后就立刻不多话了,只是等五天后,他在海洋医院看到自己的‘药酒’时忍不住无语凝噎了。
朱槿的药是花花草草虫虫他知道,也做好思想准备喝有花花草草虫虫的酒了,可是谁能告诉他,里面那狰狞的绝对有毒的大玩意是什么!
喝了真的不会死吗?
“绝对不会有问题。”事务卿还没开口,罗勒已经回答了,“这药酒已经经过严格测试,并通过医学专利申请认证,您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事务卿:“……”
第四十一章 报复
事务卿的无奈,是五天后的事,眼下,朱槿在继事务卿后,终于走向了小目。
木林森早已起立站在一旁,方便朱槿诊断。
朱槿仔细查看小目的情况,把了脉后心中忍不住一叹。
很多人以为,身处高位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病了不用担心费用,不用担心没有好医生,比贫困之人好太多。可朱槿却不这样认为,无他,只因这些有钱有势有钱的人一旦病了就有无数机会无数医生,如若不是最开始就痊愈,看的医生多了,吃的药多了,不论大小病症最后都会成重病。
小目的情况就是如此,比起第一次,现在的小目,身体根本已经彻底坏了。
朱槿自看了小目之后,一直没开口说话,也没问木林森什么问题,等把完脉就沉默着不说话,木林森的心就直直坠入谷底。
病房内塞了几十个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朱槿开口说话。
别人能等朱槿,木林森却等不得,朱槿不说话对他太过煎熬,“朱槿医生,具体什么情况您就说吧,我能…承受。”
“小目身体本来没什么病,却吃了太多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小目吃的还不是什么平常的药。”朱槿隔着影影绰绰的人看着角落虚弱的‘小目’摇头,“吃的药太多,还动了手术,小目的底子已经坏了。”
人死无非两个原因,一是身死,二是灵魂虚弱消散,小目如今的情况,是两样都占了。
“还能救回来吗?”木林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难。”朱槿看着木林森发红的眼摇头。“这样的情况,只能看天意了。”
木林森一张脸紧绷,死死咬住牙关压住喉咙里的悲呛,这些天来小目的情况越来越差,他看得到,也从医生或支支吾吾或为难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可是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这样的回答。
“如果不是你之前选择停止治疗。病人现在应该已经没了。”朱槿看了看他们父子。停顿了一下才皱眉继续说道,“还是得查清病人之前为什么受到惊吓吗?”
破魂是不能离开身体太久的,查不出原因。小目就会一直保持惊恐状态,直到身死魂飞魄散。
朱槿的眉头一直紧皱无法松开。
“是要查清,必须查清,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吓到了小目。”木林森终于开口,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语气里眼神里的恨意让人心惊。
原本看着木林森的人不由自主移开了目光。
木林森无暇顾及他们的目光,只是定定看着小目,阴森森的低声接了一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呜呜…”朱槿听到了微弱的抽泣声。只见原本就挤在墙角的‘小目’瑟瑟发抖着缩成一团恨不能挤到墙里去,细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他嘴里发出,偶尔看向木林森的目光越发恐惧。
朱槿心头一跳。一个念头就忽然冒了出来。
小目若救不回来,木林森夫妇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可现在,小目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木林森不知道就罢,如若知道儿子是被自己吓的,他这辈子也就毁了。
结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用多想,朱槿也知道,小目死后木林森夫妇肯定会知道这个事实。
也不知谁和木林森有这么大的仇恨,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都在别人的计划中,而她就是那枚缺一不可的棋子。
朱槿神色不定,朴振林看着突然出声,“今天见习结束,你们先回去吧。”说的你们自然就是学生。
想了想朴振林又补充道,“今天在病房内看到的听到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泄露。”泄露之后带来的责任和麻烦,朴振林已经强调过好几次。
“是。”看看朴振林又看着朱槿,一直围观看着的学生也知道厉害,三三两两答应着迅速退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剩下木林森、朱槿、朴振林和事务卿二人组,事务卿很自觉的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看病房内气氛沉重,就打破沉默问了一句,“孩子真是被吓的吗?没办法了吗?”
虽然大家嘴里总喜欢说‘吓死了’,可真没听过谁吓死了的,事务卿也是为人父母的,看着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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