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难耐,脸色一片惨白,眼眶湿润,伸手,想要拉住她,告诉她,他信她,就算她真的被人糟蹋了,他依然要她,他想紧紧抱她在怀中,安抚她,擦去她眼角的泪。
然而,他什么都触不到,司若兰的脸逐渐变得模糊,唯有那心如死灰的目光如尖刀般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若兰。。。
阮麟寒绝望地呼喊,脑海中骤然浮现出葬礼上,躺在棺木中那熟悉而又冰冷的容颜,心,狠狠地刺痛,犹如万千利刃狠狠地凌迟他的心,一刀一刀,无情地剜着,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是他害死了她,是他。。。
阮麟寒痛苦地闭上眼睛,身子无力地蜷缩在一起,将头埋于双手间,身体开始颤抖起来。1712935
司若弦静静地看着阮麟寒,他的悔恨,他的痛苦,他的绝望,全部清晰展现眼前,那是一种整个世界毁灭的支离破碎。
他是爱若兰的,司若弦非常肯定这一点,否则,何必如此痛苦?何必如此绝望?在他眼中,她甚至看到了仿佛下一刻便会湮灭的一片死灰。
“我姐姐还活着,现在,我带你去见他。”司若弦蹲下身子,轻轻将阮麟寒抱在怀中,道。
若兰,若兰。。。
阮麟寒心中呼喊了千万遍,他是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若能回到那一刻,他定不会那么对她。
司若弦见阮麟寒迟迟没有反应,眸光一沉,松手,一把抓起他的发,逼得他不得不抬头,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顿时打破一室宁静。
疼痛,令阮麟寒瞬间清醒,他直视司若弦,只见她双光都是火光,因愤怒,整张脸都浮起薄红。
“阮麟寒,你给我清醒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我怎么放心让你去见姐姐?”司若弦怒道,抬手又给了阮麟寒一拳,直想将他打醒。
阮麟寒什么都感觉不到,直直看着司若弦,脑海中只不停徘徊司若弦说的那句话,许久,他才颤抖着声音问“若兰,真的还活着?”
“是。”司若弦回答得相当肯定,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然后,找出纸笔,摊在桌上,道“拜你所赐,她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不愿意听这个世界,总结一句话,她现在又聋又瞎,同时,她也不会开口说话,整日整日,目光空洞,身上犹如透着真空,无人可近,这样的她,你还能接受吗?”
“只要她活着。。。”阮麟寒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她活着,他便会不离不弃,此生不变,他犯过一次错,再不会犯第二次。
司若弦问“如果,我今天带你走出将军府,带你见了姐姐,便要送你们俩离开,不能再跟你父亲和姐姐有牵扯,你还愿意吗?”
阮麟寒一怔,她,还是在逼他!
“我也不怕明白的告诉你,你姐犯了欺君之罪,你爹通敌卖国,将军府很快将会不复存在,我不可能让我姐姐跟着你送死。”顿了顿“另,我姐姐心病严重,唯一能让她面对的人,只有你,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她现今的情况极耗费她的精力,越久,她越有可能一直呆在那个封闭世界,永远也出不来。”
当然,后面的情况,是司若弦故意说来吓阮麟寒,她,就是在逼他。
其实,她完全可以骗他,可是,她不愿让事情发生之后,他将怨发泄在若兰身上。
今日选择之后,便由不得他言后悔。
“你考虑清楚,选择只有一个,若是选择我姐姐,就给你爹留一封书信,若是选择陪你父亲与姐姐死,那么,我会如你愿意。”
“不可能,我不信。”阮麟寒显然无法接受司若弦所说之事。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怎么去选。”司若弦说“你爹和姐姐现在正费尽心机地算计八王府与相府,思芸也看到了我姐姐,知道她还活着,紧接着,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带我姐姐走,她极有可能会真正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你是‘天下第一琴’,弹指间便可取人性命,白昱辰又那么厉害,你不可能会让若兰出事。”司若弦还未说完,阮麟寒便将打断,他见识过司若弦与白昱辰的厉害,有他们在,若兰怎么会有事呢?
司若弦微微一笑,眸光却冷若冰霜“我不是神,可以预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即便我能弹指间毁掉整个都城,却无法保证能让我的亲人毫发无损。”
“你姐姐和夜城东背着皇上,不知道鬼混了多少次,你爹与木西国来往密切,证据一旦足够,他们必死无疑,你该知道,八王爷不可能让危胁他国家和子民的人继续活着,继续带给他危胁。”
“我的话已至此,你有选择的权利,你若愿意帮着你爹通敌卖、国,那么,就当我和姐姐看错了你,你权当我今日不曾来过,当然,若再见,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司若弦转身欲走,她知道,她必须逼他做决定,这是唯一能救他与姐姐的方法。
家人一旦安顿好,那么,她便不可能会任人宰割,他们想玩,她会奉陪到底。
“若弦。。。”就在司若弦的手触到门的那一刻,阮麟寒的声间陡然响起,沙哑、挣扎、痛苦。
司若弦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静静等着阮麟寒后面的话。
“我姐和爹真的。。。”后面的话,阮麟寒怎么也问不出口,但司若弦明白,答“是。”
阮麟寒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与司若弦的接触不算多,但他相信她,他的父亲有多大野心,他的姐姐有多想当皇后,他口上不说,心里也是极清楚了。
他得承认,司若弦逼得他不得不面对,不得不选择了。
心,很痛,脑中思绪万千,苦苦挣扎,终是两全,若是可以,他宁愿用他一个人的死,来换取他所在乎的人生,可他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司若弦有多在乎她的家人,八王爷有多爱他的国家,他亦清楚,只是,他如何能自私地抛开自己的亲人?尽管他们犯了错。
“对了,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司若弦倏然转身“我姐姐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姐姐与你爹一手设计的,我曾让你去查,我相信你定问过,也挣扎过的,只是,我姐姐的死来得太快,令你措手不及。”
“三王爷是你爹、你姐,联合大王爷设计杀害的,而我姐姐,亦是被大王爷所欺辱。”
“你爱情、亲情两难全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希望你能有点是非观念,他们做恶多端,迟早会有报应,倒是你,愿意随他们一起沦陷?”
“你向来正直,不必我说,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阮麟寒说“我会劝我爹收手。”
司若弦摆手“你心里清楚,那是白费力气,反倒会令我们再一次陷入危机。”
阮麟寒默,难受得无法呼吸,他不愿相信司若弦所言,但他却知,他的父亲与姐姐真能做出那些事情,纵知道他们对若兰下手,他却无法恨他们,更无法抛下他们不管不顾,然而,若兰,他爱极的女子,又是如此需要他。。。
司若弦完全理解阮麟寒的心情,在来之前,她便猜测到他的反应,他正直、专情,却也孝顺得可以,对他同样重要的人放一起让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这是很残忍的事情,却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阮麟寒,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了。”若她估算不错的话,夜城歌已经将思芸送回了廉亲王府,再过不久,他便能很巧妙地解决所有的事情,她得在他回来之前,将司若兰送走。
她相信他,却也不敢拿亲人的命去赌,况,也只有若兰不在身边,她才能全心全意地帮他。
阮麟寒犹豫了很久,几乎是请求道“若弦,可不可以对他们手下留情?”
“你认为呢?”司若弦笑,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要问?手下留情?若然他们不知悔改,谁来为之后可能出现的亡灵买单?
“带我去见若兰。”阮麟寒终于做出了抉择,然后,研墨,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用砚台压住,率先离开。
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部压了下来,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几颗星星孤单萦绕。
司若弦直接带阮麟寒去见司若兰,见到两人,素锦与白昱辰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容颜,阮麟寒心里一酸,眼泪差点落下。
麟弦不话突。他忍住自己的冲动与颤抖,慢慢走近床沿,瞬时,怔愣在原地。。。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2013…9…30 10:25:4 本章字数:3435
床上的司若兰沉沉地睡着,有些日子不见,她瘦了何止一圈?本就娇小的脸蛋显得越发小了,一片苍白,她的眉心紧拧,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似是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上着阮就睡。
阮麟寒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司若兰眉间的褶皱,但手置于半空,又迟迟放不下去,只是那么看着她。
若兰,若兰。。。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真的还活着,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哪怕她那么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脑海中,葬礼上那一具冰冷的躯体已成了挥之不去的痛。
司若弦已经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阮麟寒与司若兰,他就那么看着她,久到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连着空气都似乎开始凝结。
阮麟寒想,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么,他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阮麟寒终于是伸手触上那想念已久的容颜,温柔得如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温润的触感彻底瓦解阮麟寒的心房,那最后一点不确定也消失无踪,狂喜、激动,似乎并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瞬时,热泪盈眶。
“若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抛下你,再也不会。。。”
出事后,司若兰的睡眠极浅,这些天,在司若弦的努力下,稍微有所好转,但也不若出事前,能够安心,且,她又正好做着恶梦。
梦中,大皇子狠狠地压着她,凌辱她,骂她,打她,她不顾一切地反抗,咬他,踢他,好不容易挣脱,她发了疯般,拼命地逃,可是,一方床大的天地,她无处可逃,只能躲在床尾瑟瑟发抖。
她让他不要过来,可他充耳不闻,一个倾身便扑了上来,紧紧禁锢住她的手脚,吻,铺天盖地地落在她身上,啃咬出一个个难以磨灭的印迹。
她痛极了,怕极了,拼命求饶,拼命唤着若弦的名字,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他粗暴地撕毁她的衣服,野兽般的折磨她,她脑子昏沉,身体火热,难受至极,意欲逃离,却又忍不住迎合,眼前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渐渐出现阮麟寒的脸,他诱哄着她,她笑。
突然胸前一疼,她瞬时清明,夜城东的脸又清晰无比地出现眼前,他那么清晰地告诉她,要毁了她,要毁了相府,毁了八王府,她怕极,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她开始绝望,心中声声呼唤麟寒,呼唤若弦。
纵她意志再坚,药效再次发作,她仍是无能为力,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辩不清当前势,只是可耻地本能寻找慰藉。
当她稍微清明的时候,阮麟寒正一脸阴寒地看着她,目赤欲裂,她曾熟悉的温柔转瞬化为粗暴,他一脸厌恶地看着她,她痛苦,想要抓住他解释,却被他狠狠甩开,他的话,句句如刀,字字诛心,任她梨花带雨,他给她的皆是无情,那么决绝。
她绝望地将自己紧紧抱住,以给自己温暖与光明,可是,心冷了,身体再火热又如何?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不停地向前跑,不停地向前跑。。。
阮麟寒的触碰,令恶梦中的司若兰猛颤,倏然睁大眼睛,空洞的双眸一片涣散,但她的表现却如受惊的惊弓之鸟,碰不得。
“若兰。。。”阮麟寒一阵心疼,伸手便欲抱住她,却被司若兰狠狠挥开,紧接着,她状若疯狂地嘶吼,下一刻,又似怕到极点,整个人蜷缩在床前,瑟瑟发抖。
这一幕,犹如万千利刃,一刀一刀地凌迟阮麟寒的心脏,血肉模糊,痛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尽管已做好心理准备,阮麟寒还是如被人狠狠地击中最敏感的神经,闷闷地疼。
想要上前将司若兰搂进怀里,却又怕刺激到她,阮麟寒一时竟只是心疼地看着她,心里更是悔不当初,都怪他,不管,她何至如此?
突然,一曲舒缓的曲子自屋外传来,穿透空气,直钻两人之耳,听来轻柔,却透着一股无形的霸气,似汇集了司若弦无数力量,直击心脏,如电流般,迅速传遍身上每一处神经,阮麟寒顿时有些许放松,他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