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墨予勾唇,浅浅的笑着,娆娆表面上对任何的事情都看得很谈,实际却很在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连个丫环也不例外。
宁芯摇头,“三小姐,奴婢不要紧的,只要凤七和夜小姐将虽然弄清楚就好了。不要一吵架就牵扯上无辜的人!”
凤七见越云娆眼底的邪光,想到越云娆坑他的次数也不少,拉着夜小姐离开,越云娆刚刚说这话的时候,那意味很迷茫,让他猜不出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七,你还没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越凛突然拦住了这对男女。
夜小姐蹙眉,眼底露出一抹杀气,正要拨刀,凤七一把按住:“越凛啊,我把夜小姐带走,就算给三小姐一个交代了!还有夜小姐毁坏的东西,打伤护卫的医药费,凤七全部愿意出!”
越云娆浅笑:“那给宁芯的交代呢?”
夜小姐突然冷道:“还说你跟宁芯没关系?荀夫人都说叫你给她一个交代了!”
宁芯摆袖,“三小姐,其实只有凤七每天给奴婢送好吃的就行,不管奴婢说什么好吃的他都得去弄来,今天就请凤七少爷替奴婢弄一只香酥鸭,几盒陶然楼的点心就好了。”
凤七一个踉跄,这吃货丫环,吃品没上限,看见什么好听的,听过什么好听的,她都想要吃!
夜小姐皱眉,凤七冷冷的催促道:“还不赶紧走?就算是你家是开酒楼的,也会被这丫环吃垮!”
看着凤七和夜小姐离开,宁芯心里很高兴,先前那误会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她本来是很记恨的,现在事情解决了,还每天都有好吃的,宁芯也不便再计较了,果然,吃货都思想都是很纯净的,而且很容易得到幸福。
薄羲见越云娆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娆娆,我从关外带了几坛烈酒,不如今天来驿站赏清风明白,饮酒如何?”
荀墨予开始去接荀三递过来的长剑,连夜小姐这介女流都这么霸气外漏,他怎么能再淡定自若呢?
越云娆按住了荀墨予拨剑的手,“表哥明日便回齐城了,娆娆陪表哥喝酒赏月也是应该的!”
荀墨予冷道:“不行!”眼底有抹戾气,恶狠狠的望向薄羲。
薄羲防若没有看见,他知道娆娆现在的身份,宣城和齐城千里之遥,以后怕是没有借口再见面了。想到这里,心里又觉得很肿胀。男子宽袖一抬,朝荀墨予的方向一揖,缓缓道:“请侯爷成全!”
荀墨予皱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他荀墨予成了大奸大恶之人,故意拆散了一对好鸳鸯一样!?又觉得心里有些酸涩的味道。
越云娆握紧了荀墨予的手掌,目光很清澈,“夫君。”
荀墨予点头,在越云娆的嘴边轻啄了一口,“为夫会让荀三带着好好保护你!”
这话说得,好像越云娆会跟着薄羲跑了一样!荀墨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说不定薄羲就花言巧语的跟娆娆说他荀墨予此时的处境也很危险,不过跟着薄羲去东边守城,至少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傍晚的风带着微凉的寒意,驿馆幽静的院落里,清雅绰然的男子,一袭玄色的广袖长袍,神色清然,目光温雅,像天边飘荡过来的柔软的一片薄云,徐风清清,吹起男子未束上发冠的墨发!
越云娆一袭淡蓝色的裳裙,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男子身旁是大片的秋海棠,粉红若血的颜色,衬着男子那清雅绰然的气质,尤如一副泛着华丽大气的画卷。
男子突然回过头来,本来是意料中的事情,此时却有些意外,“娆娆。”
越云娆那绝色的脸上挑上一抹深深的笑意,小唇轻撅,走到薄羲的身边坐下,身后的荀三站在离她四五米的地方,能把越云娆和薄羲所说的话能一字不落的听下去。
越云娆也全然不介意,她一向行事坦荡,薄羲更是有分寸,只是有些恼火荀三怎么这么听荀墨予的话,荀墨予醋劲大,连带着身边的侍卫也训练得以他为中心,所以越云娆觉得这帮荀卫们做事实在太极端了,回头她得好好让他们改改这恶习。
荀三见越云娆朝他望过来,赶紧握了握手里的长剑,飞身掠上了墙头,站得是比先前远了不少,不过这说话声还是能听得到的。
薄羲无奈的笑笑,“荀墨予倒是防着我!”
“他不是防着你,他是对自己不自信!”越云娆冷哼!
“娆娆这性子,谁都喜欢,之前娆娆也说过,如果两个人真的是相亲相爱,就任谁也拆散不了。若是同床异梦,不需要旁人参与,迟早会行同陌路。”薄羲那目光深深的望着越云娆。
院内的婢子在煮着果酒,香味弥漫,薄羲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小时候,娆娆很喜欢呆在老侯爷的青松院,那里有个酒窖,老侯爷从各地搜刮过来的美酒都私藏在那里。有一次娆娆不见了,云朝妹妹和姑姑将全府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你,后来在老侯爷院里的酒窖里发现了你。”
越云娆如柳叶般的细眉突然蹙着,“表哥,其实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薄羲一怔,一抹弥漫着忧伤的心情从心底一直蔓延至全身。“也是啊,娆娆小时候就很淘气,而且还最看不上的就是我。”
越云娆不知她这么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让薄羲这么失落,“表哥,我的意思是说,自从那次祠堂着火之后,以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越云娆已经不是原来的越云娆,也就是说以前我讨厌表哥,但是现在不讨厌!表哥,你不要理解错了,否则会自寻烦恼!”
“以前的事情……”薄羲又何尝不知道越云娆这是在婉转的希望他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
越云娆扶在石桌上有些气馁,如果跟薄羲说她是穿越重生过来的,薄羲会不会惊愕呢,言道:“表哥相信神鬼之说吗?”
薄羲微怔,“民间确实有怪力乱神之说!”
“其实啊。”越云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我是不你表妹……”
薄羲脸色微变,眼底突然泛出一抹深深的寒意。
越云娆又接着言道:“我也不知道你表妹去哪儿了,我不过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一缕幽魂而已,借用了你表妹的身体。”
薄羲无奈的敲了敲越云娆的脑袋,“表妹,你又淘气了,小时候也用些鬼神之说来吓唬身边的丫环,还吓过我几回。”
“呃?”好吧,薄羲不相信,要是越云娆听到这样的话,估摸着她也不会相信,而且还会被人误认为是神经病。然后送到精神病院。
丫环将煮好的酒端了过来,薄羲替她倒了一盏,笑意温柔,“看到表妹还是以前这般淘气的性子,让我心里心安多了!”
男子突然灿然一笑,笑容清朗,尤如徐风拨开乌云,见到蔚蓝的天空一般,让人心旷不已!
越云娆坐直了身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端起薄羲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那温暖的酒水一入喉咙,却有种辣辣的感觉,唇齿间还带着果酒特别有的醇香。“我以前也是这样子的?”
明显越云娆是不相信的!
薄羲微愣,越侯府的人一直认为越云娆自从生母过世后,被后母纵容惯了,养成了刁蛮嚣张不可理喻的性子,可是在薄羲的眼底,她一直是那个骄傲,不容得任何人欺负的娆娆!
周氏当初掌管侯府内院的时候,确实想过苛刻越云娆来着,可是周氏也不是傻子,一味的苛刻,以越云娆的性子,肯定会把事情闹大,所以周氏便换了个方法,一味的纵容越云娆这个嫡次女,越云娆不喜欢读书,周氏也同意,她喜欢骑马,周氏又让自己的娘家替她搜罗最好的名马,就连自己的女儿越若晚,周氏都没有这么纵容过。如果你恨一个人,一定要生一个女儿,然后把女儿养成皇太后的性子,然后再把女儿嫁给你的仇人!而周氏,显然是很恨薄氏的。所以才会把薄氏所生的女儿养刁,养坏!
以越云娆的刁钻蛮横,衬托周氏所生女儿的温良贤惠。以越云娆的胸无点墨,来袖手周长所生女儿的才情不俗。
薄羲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也不是。以前娆娆喜欢顾世子,对任何男人都不放在眼里。”所以那时她也没有把薄羲放在眼里。
越云娆挥袖,又将丫环倒满的酒盏喝光了,言道:“顾世子好歹也是一个资深的人渣,我们在别人的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好。”
“可是我并未说顾世子的坏话!”薄羲一怔,努力的思索他刚刚所说的,好像就娆娆说顾世子是人渣。
“心里腹诽也不好,再说你一提他,我就他问候他家的祖宗十八代!”越云娆冷哼道。
薄羲却道:“如果娆娆不喜欢天下脚下的勾心斗角,便不可以离开!荀墨予那宣城,也是一方清静之地!”
“清静之地不是说佛门吗?”越云娆撇了撇唇,目光潋滟,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薄羲见越云娆才喝了几盏就已经有些醉了,便不再给她倒酒,“只是云朝表妹,会有些危险,越侯府现在的势力也很弱,谢氏要铲除不过是在举手之间。”
越云娆只是微醉,脑子却清醒得很,“越侯府关我什么事,主要是姐姐。”
薄羲一愣,也缓缓而道:“越侯府同样也不关我的事,主要是娆娆和云朝表妹让我很担心。”
“我知道皇太后表面上不能把姐姐怎么样,可是姐姐身后的势力只有我能帮衬,现在他们虽然没有对付我们,不过那是迟早的事!”越云娆抚额,抬眸看着薄羲,“表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和姐姐。”
薄羲洒脱道:“娆娆和云朝都是我表妹,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关心你们,那我关心谁去?”他说越云娆和越云朝的时候,明显不是同一种意境,所以他才会称呼越云娆为娆娆,而越云朝只是云朝表妹!
越云娆又怎么会不知,她这辈子注定与薄羲有缘无份,但薄羲在她心里的份量,不会比她唯一的亲人越云朝低!
至于荀墨予,越云娆发现了,其实她还是很愿意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那是那是,我从小就想让我娘给我生个哥哥,可是她总是露出为难的神色,当时我就郁闷得要命!”越云娆言道。
“娆娆不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吗?”薄羲无奈的笑意。
“其实也不是不记得,只不过记着的是上一世的小时候,这一世的真心不记得了。”越云娆觉得在薄羲的面前,也不用去隐瞒什么。
反而说出来薄羲也不会信,只会说她怪力乱神!
“我记得娆娆上回在龙山茶园的时候,唱过的那首外族的歌,不过今天再唱一次给兄长听听如何?”薄羲言道,眼底有着深深的笑意,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放得开一些,一直当她的兄长。
越云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你,你真要听吗?!”
荀三别过脸,主母又唱歌给薄少爷听了,回去主子问起来。他就说主母醉酒发疯了!所以才会唱歌的!反而他只要看着薄公子不占主母便宜,就可以了!肌肤相触是绝对不能有的!
那可爱颂从她那清婉如鸢的嘴里唱出来,除了让人觉得酥软入骨髓里,没有其他。再加上她微醉的容颜,还有卖萌的表情,薄羲心底悠然一动,很想将她抱过来,狠狠的亲吻下去。
他之前一直不敢这么做,害怕她拒绝,怕她生气,怕以后她会一辈子不理她,就像小时候他无数次的用方法去讨好她,结果只换来她那厌恶的表情。因为不敢,所以让荀墨予有了可乘之机。
荀墨予的大胆霸道相对于对任何事情都淡漠的越云娆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手段,薄羲不敢让她生气,荀墨予却不怕,娆娆越是生气,他越是猥琐。不能将她占为已有,那只得说明你不够爱,要是够爱的话,时时刻刻都会想着把她压在身下。
薄羲还未靠近,越云娆的身子便朝后一仰,显些摔倒在了地上,温暖的双臂突然环绕过来,“娆娆。”
荀三暗叫,完了,人已经飞身下去,手里长剑抵在了薄羲的脖子上。
越云娆推开荀三的长剑,有些怒道:“荀三,把你的剑拿开,伤到我怎么办?”同时又推开了薄羲!
荀三恭敬的退后三步,沉道:“主母,应该回府了。”主子答应让主母给薄羲送行,差不多就行了。
越云娆抚着微微有些发晕的头,从身上掏出一张图纸,“表哥,这是一张火炮,还有弓床的图纸,火炮的威力很大,最好不要用,至于弓床,一张弓床最少可以放三十只箭,不过那材料却不比火炮的材料低,稽城和齐城的武器行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薄羲伸手接了过去,看到图纸微微一愣。
越云娆扶着桌子有些站不稳,那果酒刚刚喝起来的时候,还挺好喝的,酸酸甜甜的很入味,没想到后劲这么大。薄羲正要过来扶她,她挥了挥手,“我想函王府的青羽军也已经知道了这图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