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王妃听说越若清与顾世子未成亲之前已经暗通款曲,还怀了身子,心里有几分的怀疑,越若清之前被人掳走过,这身子清不清白还说不一定呢。
楚郡主将参茶递到了函王妃的手里,声音清婉可人:“王妃,您先喝口茶再说。”
“焕儿也真是糊涂,那贱人未婚先孕,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他娶这个庶女,本妃之前就反对,现在又是这样,那庶女长得漂亮也就罢了,可是她连越云娆一半漂亮都没有。”函王妃叹了一口气,抚着楚郡主的手,言道:“诗儿,你还没嫁进府,焕儿就纳了妾,你不会怪他吧。”
“怎么会呢,王妃您多虑了,想来世子也是个仁慈的,知道越二小姐怀孕,怕越二小姐被人说闲话,所以便将二小姐抬进了府,世子对二小姐这份情意,让诗儿很羡慕。更加让诗儿知道了是世子重情重义的君子。”楚郡主盈盈而笑,绝色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柔和,眼底转瞬而逝是妒忌。
“要说这越侯家的家风真是有问题,小姐一个个的未成亲就与人暗结珠胎,越云娆如此,越若清也是如此。”函王妃冷冷而道。
“世子说清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还吩咐底下的人好好伺候着,诗儿想既然是世子的孩子,那也是诗儿的孩子。”
“诗儿当真认为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焕儿的?”
“世子是这么说的,我相信世子。”楚郡主认真的回答。
函王妃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以焕儿的性子也不可能去养别人的孩子,诗儿都相信,本妃若不是相信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不是。”
楚郡主笑道:“只要世子说的,诗儿就全相信。”
“母妃。”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顾世子看到楚诗微微怔了怔,见楚诗眼底有抹羞涩的笑意,男子不禁另过头,忍住心里的那抹恶心,他现在发现每每见到女人都觉得嫌恶得厉害。
楚诗的脸上有着失落,就连函王妃见了都觉得不忍,越若清那贱人还真是好手段,让她的儿子连别的女人看都不愿意眼一眼。
“见过世子。”楚郡主盈盈开口。
“郡主有礼。”顾世子回礼的时候,一直是别过头的,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异样,更加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讨厌女人。
在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女人才能算是女人,那便是越云娆,一颦一笑都时时刻刻的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那狡黠如狐,又慵懒如猫的女子,让他的心底有万只爪子在挠着心口,像蛊一样,欲罢不能。
“母妃,你把清儿院子里的奴婢全部都遣散了是怎么一回事?”顾世子皱眉,他讨厌女人,怕是除了越若清肚里的,以后再难有孩子了,所以难免有些紧张些。
而这话听在函王府的耳朵里,就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子而已,我留了一个丫环给她,以后好好照顾便是,再说诗儿刚来王府,多派些丫环伺候着才是最关键的。”
楚郡主羞涩的低下了头,“清夫人是有身子的人,诗儿不敢抢清夫人身边的丫环,请王妃不要为难诗儿了。”
“诗儿你总是这样,哎……能谦让是好,只是这你越让,怕是有些人越觉得你好欺负。”函王妃恨恨的说道。
而且函王妃一直不喜越若清,凡是能打击到越若清的,函王妃都会乐意去做,在函王妃的眼里,顾世子迷恋越若清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为了越若清,连别的女人都不会看上一眼,楚郡主是南侯府的嫡女,要身份有身份,美貌也比越若清漂亮几分,还有才华,是多少名门公子都想要娶回家的女子。
楚郡主的目光依恋的看着眼前丰神绰然的男子,纵使再怎么眷恋,却换不来男子一个留恋的眼光,楚郡主是个骄傲的人,人家不愿意理她,她当然也不会贱到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无奈的笑道:“多谢王妃指点,诗儿知道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清夫人既然怀有世子的子嗣,就应该小心点,以后诗儿会好好对待清夫人的。”
函王妃点头,所谓娶妻就应该娶贤,楚郡主便是如此。
顾世子一直没有多看楚郡主一眼,直到离开王妃的院子,楚郡主那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不是不想去争,只是她骄傲的性子,绝不允许自己低头,函王妃看着着急,对越若清的恨意又加了一分。
越若清是函王府有名份的夫人,都说是侧妃,再加上这些日子顾世子对她虽不冷不热,不过也算是关心。
谢国公过来的时候,顾世子刚从王妃的院子里出来,自是谈最近的局势,太子没有主见,府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越云朝在旁边提点,只要让太子对越云朝失望,那么他们就有机会控制太子。
函王爷病逝之后,世子一直没有继承爵位,皇帝的是意思是等世子大婚之后,再赐封。现在看来又要拖一些日子了。顾世子冷笑,“荀相进宫了?”
“中午的时候进宫的,太子也进宫了,世子,依我看来,荀墨予怕是有所行动了,这些年来荀墨予的势力从未在明面上出现过,可是我们用尽方法也不能除去他,这其中可不止有皇上宠着这么简单。”谢国公皱眉。
顾世子皱眉,心里对荀墨予的恨意不比对薄羲少,薄羲如今被调出京都,远在北梁的边城,凤将军也已经离京,现在京都只剩下他的青羽军和太子手下一部分的神龙军。想要起事,太子手下的军队不值得一提,倒是越侯府让人觉得摸不清,现在的形势一部分是谢氏势力,一部分是太子势力,还有一部分是荀相的势力。
越家的嫡女没能娶进函王府,反而娶了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庶女回来,若不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他想他连多看越若清一眼都不会愿意。
云娆妹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就算嫁给了荀墨予,他还是念念不忘,这种有些扭曲的心思,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出来。
男子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幽光,“皇上对荀墨予比对太子还好,谢国公不觉得奇怪吗?”
谢国公怔住,眸底有抹精光,想到三十年前的那件事,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谢国公的妹妹谢皇后当年还只是一个刚刚进宫的小嫔妃而已。说过那个洁净得像雪一样的女子,深受皇上的喜欢,结果却嫁给了临安城里一名小小的守城统领,不了半年,那女子便生下了一个男婴。
“是有些奇怪,皇上对荀相的宠信,那是连太子都妒忌不已,正好太子妃被太子猜忌,不如我们就趁着这机会再好好的添把火。”谢国公突然阴侧侧的笑了起来。
顾世子沉默许久,精明的眸子里有着吞蚀一切的阴冷寒光。“太子太懦弱了!就算是登基,也迟早被人左右,越云朝倒是有几分气魄,可到底是女人。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容忍身边的女人左右自己,甚至比自己更强呢。”
“世子,荀墨予若是没有二心便好,若是有的话,不如尽早除之!如今只要越侯府站在我们这边,一切都好办。”
“越侯?”顾世子微微皱眉,越家若不是有老侯爷撑着,那越晋哪里还能有现在这般的风光?“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更好,再说清儿也是他的女儿,到底选择帮谁,这利害关系他应该能懂。”
“依我看,最好的下手时间是两日后。”顾世子若有所思,新婚三日回门,越若清虽说只是他纳的一个妾,不过这礼仪,顾世子还是愿意去遵行了。更重要的是越云娆那天也会回来,不知怎么的,他很想见她。
这样奇怪的想法,像蛊虫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而对越若清,他似乎觉得那种想占有的欲望一点也提不出来,自从那次被荀墨予设计之后,他每每看到娇滴滴做作的女人,心里在总是涌上浓浓的厌恶感。对越云娆的占有欲便越来越深,一半是因为不甘心,一半是要报复。
越若清将那手枪的设计图画好,打算亲自拿给顾世子,身边只有仅有的丫环巧兰伺候着,而且这丫环还是函王妃派过来的眼线,那院子才刚刚走出去,便撞到了在院子里散发的函王妃,结果又是被一顿教导。
越若清冷冷一笑,乖巧的回了院子,只不过对函王妃的痛恨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天傍晚,函王妃就被潜入屋里的毒蛇给咬了一口,至今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
越若清听到消息,也焦急的往函王妃的院子里赶,看到地上被斩成两断的赤蛇,她脸色不变,走到蛇的尸前面前,将蛇尸体里的蛇胆给剥了出来。
“蛇胆应该能解毒,王妃伤口上的毒最好能马上吸出来。”女子不紧不慢的走到床榻边,掀开王妃的衣服,王妃手臂赫然两个细细如针的红点。越若清拿出随手携带的小匕首正打算割开皮肤放血。
“清儿,你做什么?”顾世子急道,眼底有着疑惑,脸色更是焦急不已。
越若清只是淡淡的看了顾世子一眼,言道:“事不宜迟,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世子,你先让太医准备解毒的方子熬药过来。”
说完,也不顾自己,低头替王妃吸着蛇毒,越若清肚子里有孩子,本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举动,只是在场的人都急疯了,顾世子对自己的这个母妃又极其有孝顺,便也没有反对越若清的举动。
越若清将蛇毒吸出来,又看了旁边的老太医一眼,这种事情,本来派个丫环也可以做到,想必老太医也想到了,只不过太医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越若清提前了一步。太医是男人,当然不敢提出替王妃吸毒。
越若清看到伤口处的鲜红血液这才松了一口气:“王妃应该没事了,请世子放心。”
“王妃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蛇的?”顾世子皮眼神阴冷。
楚郡主此时也吓得不轻,看到越若清替王妃将毒吸了出来,庆幸之于又对越若清有种难以言述的妒忌。
“这株勾藤怎么放在这里?”越若清蹙眉,又接着说道:“这处勾藤常年长在阴湿的地方,最容易召蛇虫鼠蚁!”
楚郡主脸色一白,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王府的管家言道:“这是楚郡主派人过来的。”
楚郡主摇头,“我不知道,王妃说这勾藤上的花开得甚是好看,我看王妃喜欢,就让送了两株过来。”
越若清冷哼,“果然是白痴!”
“清夫人?”巧兰的脸色一变,扶着摇摇欲坠的越若清。
“清儿。”顾世子也有一刹那的动容,走过去扶着越若清。
越若清强扯上一丝淡淡的笑意,“世子,妾身没事,怕是替王妃吸毒的时候,余毒入侵。”说完,便倒了下去。
顾世子吓得脸色一白,吼道:“太医,赶紧过来给清儿看看,孩子会不会有事。”
关键的时候关心的却是孩子,不过越若清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所谓了,楚郡主自然而然的被送回了南侯府,函王府虽然没有追究楚郡主的责任,但楚郡主自然是再也没有脸进函王府了,南侯也准备了不少名贵的药材送入函王府,说给王妃和世子侧妃调理身体。
王妃中毒期间,毒虽然已经解了,可是余毒还留在身体里尚未完全除去,函王妃每日里精神不好,府里的大多数事情便顺理成章的落到了越若清的手里。
越若清虽说是暂时管理着王府的内务,可是明眼的人也大都看出来了,这王府的女主人,到底是谁?
越若清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而事情远远不止不如,女子清秀的脸上泛着冷冷的寒意,函王妃这病,只怕一年半载也下不了床,或许还会更坏!
明天就是越云娆新婚回门的日子,想到这里越若清的脸色再次扭曲起来,凭什么越云娆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而她却只能做个妾?还要为了巩固自己妾的地位,不择手段。
而越云娆是丞相夫人,一品诰命,尊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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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荀墨予从宫中回来,第一件事情就往越云娆的院子里赶,越云娆正在院中拿起狼毫,随手画上几笔,那徐徐如生的景色从她笔下的墨色里渲染出灵动的气质来。
荀墨予扶着大树,掩唇轻轻的咳嗽着,女子抬头,看到那抹白衣白发,有如谪仙的身影,扔下了笔,跑过去。
“荀墨予,你怎么了?”
荀墨予轻笑,“今天皇上召见,害得我一整天一口水也没有喝,喉咙都干得冒火了,所以才咳嗽的。”
越云娆一身简单的黄色衣裙,粉色的对襟外衣,发髻此时也放了下来,随风轻舞,妩媚倾城的眉目,眼底有着淡淡的担心。
荀墨予笑得几分蛊惑,“娆娆,真是没事。说好陪你一整天的,结果却让你一个人无聊的呆在院子里。”
“我去端水给你。”越云娆正想跑到屋里去拿茶杯,突然听到院外罗静怡的声音。
“相爷,您回来啦。静怡已经替相爷准备了参茶,只放三片参片,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