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水直接低笑道:“这点就不劳云夫人操心了,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报在今生就是报在来世,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只想替来世修个福德,您那套我是不会用的。倒是云夫人,我也真心劝你一句,虽然我跟国师只见过几面,但是总觉得这个人不好相与,他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如何选择就看你的了,当然,你也说好歹我叫了你几声娘,若是执意想攀这个高枝也随你,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日后出了事可别说谁连累谁。”
云夫人憋了一肚子气回房,云老爷早就焦急等在房中了,见她气冲冲进来,拿起茶杯也不管是热是凉,就猛灌一气,这才一屁股坐在床头喘气。
云老爷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道:“夫人,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亦水又发脾气了?”
云夫人喘过气来后,看着云老爷肥胖的脸庞,想到自己受的委屈,这男人就知道躲在后头享福,没(Men),横竖不出大事他就不敢拿她怎么样,便不客气的道:“被你打那么重的一个耳光,她能不发脾气么?以前就算有所怀疑,过得再不顺心她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还不敢怎么闹,如今眼看就要嫁入豪(Men),被骗了那么久,这新丑旧恨的总得找个人发。”
云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急得团团转,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国师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日后亦水要在他面前吹吹枕头风,捏死我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看到云老爷担惊受怕的神情,云夫人心里的气顺了不少,凭什么要她一个人难受?要难过大家一起难过,顿了一顿后又道:“再怎么样我们还是她名义上的父母,老爷你也不用太担心。”
“是,是,我们至少还是她名义上的父母,她还不至于要背上给弑父的罪名。”云老爷擦了把冷汗。
云夫人没让他轻松,紧接着提醒道:“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清楚,老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句话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轻轻一句话,让云老爷的心又提了起来,是啊!现在他们好歹是亦水名义上的父母,娘家出了什么事,亦水脸上也无光,不过私底下就不知怎么样了?他真恨自己,将亦水当菩萨供了那么久,怎么在最后关头却没有忍住,去打那一记耳光呢。
云夫人慢慢看着云老爷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过了半晌,她才不急不缓的道:“老爷,我想要把月儿接回来,月儿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再不好好打算就耽搁了。”
月儿,云老爷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不过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养在身边,一年难得见一回,云老爷根本不放在心上,云夫人这时候提这个女儿做什么?
现在嫡女的名分让亦水占着了,就算国师不在乎他也不能让人知道亦水不是他亲生的,云老爷想都不想便不耐烦道:“现在什么情况,你还嫌不够乱么?月儿都在乡下老家住了那么久,就让家人在老家好好给她说(Men)亲,多送点嫁妆回去就是,你把她接来这不是给我添麻烦么?”
云老爷的回答早在云夫人的意料之内,当下也学着亦水来个实话实说,“老爷,我知道你如今想当国师丈人,一步登天,这算盘打得真好,不过这国师丈人就那么好当么?从亦水进府开始,吃药喂饭,端茶送水,言语安抚可全都是我做的,你这便宜女儿咳嗽一声我就得连夜在床前伺候,她跑了我还得担惊受怕,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
云老爷心里也憋着气,但是如今他只能忍着,低声下气道:“看你说的,我这有事为了谁?不都为了这个家么?我当上国师丈人这富贵体面能少得了你一份?”
“这提心吊胆的体面我可不敢要。”云夫人冷哼一声后道:“亦水刚才跟我说了,国师府的便宜不好占,看在我尽心尽力照顾她一段时间的份上,可以让我们家恢复平静安宁,她从此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事她自己跟国师说去,决不让我们家担半点责任。”
云老爷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利用完了我们就像一脚踢开?这是过河拆桥啊!”
云夫人冷眼看着云老爷的怒态,也不再兜圈子了,“老爷想是忘记了老管家是怎么死的了,亦水其实说的也没错,国师的便宜可不好占,弄不好全家要掉脑袋的,我也不说废话,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想拉着我一起冒险,可以,但是这个家以后就得我说了算,不同意咱们就一拍两散,我找亦水要点盘缠,回乡靠着儿女养老去,亦水房里随便两样珠宝业够我吃一辈子了。”
云老爷气得全身发抖,扬起巴掌就想朝云夫人的脸上刮去,快要碰到云夫人脸的时候又生生给停了下来。
还真是没用的东西,就那胆子还想要当皇亲国戚,云夫人闲闲道:“老爷,你可要想清楚再打,这一巴掌下去可就回不了头,你早先那一巴掌将亦水那点父女之情可给打掉了,若是再打下去,我们夫妻之间可就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了。”
云老爷顿时就焉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得罪云夫人。
云老爷两夫妻在房里关起(Men)来闹翻了天,府内外照样热热闹闹张灯结彩的,国师府派了好多人过来帮忙。
亦水身边也多了七八个丫鬟伺候,怕她上吊还是逃走?亦水现在看谁对她都是恶意的。
冥夜还送来几瓶新的药膏,喜鹊帮着亦水擦上以后第二天一早起来,脸上的红肿淤青就全都消散了,看不出一点痕迹,就是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
喜鹊捧着一堆新的珠宝首饰来给亦水挑选,亦水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淡淡道:“放下吧。”
雪雁上前劝道:“小(Jie),您还是好好挑一下吧,这两天会有许多亲朋好友前来给您道贺,您得打扮的好一点。”
什么亲朋好友,全是云家的亲戚,她一个都不认识,犯得着去应付她们么?亦水冷漠道:“不用了,替我将那些祝贺的人都打发了,我一个都不想见。”
第二百七十五章 血腥洞房
喜鹊的潜台词是,现在不见,只怕待会云老爷和云夫人会不高兴,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亦水冷笑一声,“我不见,待会他们敢给我没脸么?”
喜鹊生怕亦水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不敢再继续劝说,只能随小丫头出去替亦水在二老面前圆个话,好歹让稍后的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云夫人听了喜鹊编的小(Jie)因为怕见到夫人伤心待会舍不得上轿之类的话,倒是没什么不悦的,这在她意料之中。云老爷却气坏了,这明显是假话,谁信啊?只不过在喜鹊面前却不敢翻脸,装成一副慈父面孔叮嘱了几句场面话。
喜鹊一进去,云老爷的脸就沉了下来,这亦水摆明是翻了不认人,他忍不住对着云夫人嘀咕了几句。
云夫人讥笑道:“老爷,你就知足吧,无论如何你还有个国师丈人的名头在,也够用了再怎么也比以前强,想开点,这必买卖你没有亏还赚了不少。”
是没亏,但是原本认为能稳赚上万两的买卖现在只赚一千两,差别未免太大了,云老爷实在高兴不起来。
悲也好喜也罢,亦水都在一片鞭炮声中顶着红盖头坐上大红花轿出嫁了。
八人抬的大轿,按理说走得很是平稳,亦水却有晃晃悠悠的感觉,而且这坐轿子的感觉她总觉得好像是生平头一次,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虽然有记忆以来她就只做过马车没坐过轿子,不过她以前无论什么身份应该不可能没坐过轿子。
手心里全是汗,原来她还是紧张的,人一紧张思绪就跟着飘忽起来,整个人觉得晕乎乎的恍如梦中,顶着红盖头看到的只是一片红色,不知怎么的这些红色让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鲜血,仿佛做着一个带着血色的梦。
亦水有时候做梦,醒来以后会觉得梦境太过真实,如今明知道是醒着的却又犹如置身梦境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来以后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带着这种晕乎乎的感觉下了轿子,只觉得有一段红绸塞到了她的手中,有人搀扶着她,在一片喧闹的礼乐鞭炮声中晕头转向的拜来拜去,她感觉更晕眩了,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从左耳进去的话没有经过她脑子,就直接从右耳出去了。
一直持续到被送入洞房,亦水不知道身边搀扶她的人是谁,应该是喜鹊或者是雪雁吧,只是她们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听到,周围实在太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水听到轻轻地脚步声,紧接着身边的人好像慢慢离开了。
亦水更加紧张起来,只能使劲抓着手中的红丝帕,试图给自己一点支持,似乎有人在她旁边坐下。
冥夜仔细打量身着大红嫁衣的亦水,盖头没有揭开,看不出她此刻是什么神情,却能看出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双手死死拽住手中的帕子。
怕他么?失去记忆后胆子却变小了,当年的她可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之倔强并且不惧生死的,特别是他杀死那两个舞妓的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一字一句依旧清晰回荡在他耳边。
他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就是要告诉她,世间什么情义都是假的,再弥足珍贵的感情在绝对的强者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她说能够遇到黑石镇外那个男子是从没有过的幸福,如今她连记忆都没能保留,还算是幸福么?他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想知道等她日后完全对他臣服之后在恢复记忆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凝视了亦水半天,冥夜毫无征兆的一把掀开了红盖头,然后满意的看到一双惊恐不定的眼睛,她当年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情更能激起他的**,他和她都有人类一些特性。
盖头掀开的一刹那,亦水就对上冥夜的眼睛,满室红烛的映照下,她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里似乎也有火光在跳动,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他冷冽的脸上并没有现出半分喜悦之色。
对上那样的眼睛,亦水的慌乱的心仿佛平静下来了,脸上那种惊惧交加的神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冥夜很熟悉的木然,又像是豁出去了任君宰割的羔羊。
这倒是有趣,冥夜轻轻抚摸上亦水的脸颊并渐渐用力,她肌肤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人类女子都要细嫩柔滑似乎比初生的婴儿还要好,这大概是因为她的本尊是金色碧莲的关系。
亦水洁白的皮肤在冥夜掌下泛起片片红晕,整个人又渐渐颤抖起来,冥夜轻声笑道:“害怕了么?你不用怕,你现在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亦水之觉得这男人说的话和他的眼神动作所要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正不知道作何表情和回答的时候,外边传来一阵刀剑砍杀声。
冥夜眉头微微皱了下,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刺客,居然敢在他大婚之日动手,他一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轻轻握了握亦水颤抖的手柔声安慰道:“不用害怕,不过是几个刺客,有苍泽在,他们闯不进来。”
话音未落,就有一枝短箭刺破窗纸直接抄亦水射过来,亦水本来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一丝血色,没等她惊呼出来,冥夜一手还握着亦水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差点飞到亦水脸上的短箭。
冥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全身冒着森冷之气,亦水下意识的想要抽开被他握住的手,一动反而被抓得更紧了。
冥夜陡然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直接就拉着亦水来到了(Men)口,可以选择的话亦水真不想出来,虽然房里也不见得安全多少,不过总比面对满地的血腥甚至还有尸体要好。
外面灯火通明,没有亦水想象中的血腥遍地,外面的人全是活着的,而且刺客也不是黑衣装扮,统统是华服锦袍,其中还有几个女子,应该是化妆成宾客闯进来的,苍泽上前恭敬的问道:“师傅,这些人怎么办?”
冥夜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放开亦水的手,上前两步道:“先押下去,今天我不想血染洞房。”
这次话音刚落,刺客中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当初用架在脖子上钢刀自尽了,鲜红色的血流了一地,腥味扑鼻而来,冥夜不由得回头望了望亦水。
“小心后边”在冥夜回头的时候,亦水望到刚才自尽得女子旁边有个男子微微抬了抬手臂,正巧对着冥夜,她只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直觉感到那男子袖子里有东西,她想都没有想就出声提醒。
冥夜没有动,依旧盯着亦水的看,神情微微有些惊讶,亦水见他没有动,以为他不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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