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草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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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草也有春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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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妙,让人老哆嗦。



萧宇晴不说话了,静坐着看李文清闹腾,悠悠然地又端着杯子喝水,李文清闹腾了一阵子,停下了,他才放下杯子,却是朗声对着门外,道:“来人啊,怎么放了个疯子进来,不知道本大人在办公吗?”话音未落,一个带着刀子的衙役就走了进来。



我汗,我就说他怎么坐的住,门外还有待命的,他真够谨慎的,怎么李文清进来时没觉察出来?



“大人,抓谁?”那衙役瞅着李文清,又瞅了瞅我,比照了一下,抽出腰间的绳子往我这儿走。



我急了,瞧着他年纪也不过三十左右,怎么眼花到这程度,适才闹腾的是男人他没听到吗?我像男人吗?固然,我头发有点乱糟糟,穿的有点土灰灰,其他女人的特质我一样没少呀!



“抓我?姓萧的,你别以为当了官就了不起,今儿我跟你没完了,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小爷我不怕!“李文清一把拽住了那衙役,抢了他的绳子,反倒是将那家伙绑了起来,边绑变大声在叫,还唯恐别人听不见。



我说这事儿怎么变成这样了,真他妈的诡异!



这边叫骂声不断,那边围观的就来了,先是一个,两个,再是三个,四个……从衙役,到打杂的下人,接着太守的四个打扮的像活妖精一样的夫人也都来了,把这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人,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呢?”李文清骂完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很是舒坦的坐到了长凳上。



我双臂环抱,靠在墙边看着李文清唱独角戏。萧宇晴亦是不露声色的看着他,眼睛渐渐的眯起,唇边的笑容多出了几许耐人寻味,直到李文清停下,悠哉的喝水。



“你也是山贼?”萧宇晴顿了许久,只问李文清这句话。



李文清得意一笑,牵起半边唇角,道:“你说呢?”



萧宇晴立马脸色一沉,冲出了屋子,边走边对着看热闹的衙役们道:“看好这两人,别让他们走了,其他人跟我去大牢。”



这是?我不太懂。



“萧宇晴……不太笨嘛……”李文清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对我道:“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都在绕弯子打哑谜,我不懂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外面看着人,“你说吧,你闹腾来这些人怎么走?”



李文清一指搓了搓鼻子,眸光骤然一亮,推了我一把,道:“那小丫头带你来的吧,还让她带你走啊!”



对呀,我倒是还没在意,萧漠漠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刚好再利用一把。



回到寨子,我身心疲惫,就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觉,也没心思理会二斤的事情。走进大堂,我眼前一亮,那一身囚服的人不是二斤又是谁?



“二斤,你怎么回来的?”我很是诧异,急急忙忙走了进去,将他上下打量。那人的的确确是二斤,他脖子上那长毛的痣可伪造不来。



二斤挠着头,很不好意道:“兄弟们劫牢把我给劫回来的。”



“劫牢?”我一顿,发懵了半刻。按理说没什么可能性,最近在搞严打,牢房应该看的奇严,不会有什么机会的。



“嘿嘿,还要多谢你及时出现啊!不然怎会如此顺利?”李文清笑着走了进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又伸了个懒腰。



我还不是很懂,追了上去问道:“你说明白点,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气我没事瞎闹腾吗?我不跟萧宇晴闹腾把人都引来,他们哪有机会下手?你想啊,新任主簿大人被人捉奸,多劲爆的话题。损萧宇晴一点名誉救二斤,他也不算亏。”李文清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冲着我摆了摆手,道:“我困了,睡觉去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等我醒了再说,走啦……”



我点了点头,算是懂了,也懒得想了,回到房里躺上了床。这一着床,我闭不上眼了。这次算是勉强混过去,可那萧宇晴岂是随人耍弄之人?不按常理出招是李文清的长处,那萧宇晴也不是一个喜欢走寻常路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我没算计的被卷了进去,外带拉上了他妹妹,他要是反扑起来,我怕是难以招架啊!



毁容风暴



虽说睡不着,我躺着躺也就晕了过去,然后天就亮了,我眼睛就睁开了,鼻子也不通气了。



不通气不是因为我受了风寒,也不是因为过敏,而是……要是寨子里还有人的鼻子能通气,我霍小狐三个字倒着写,叫狐小霍。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打翻了醋坛子,醋酸味满山都是,活人都被熏出一身醋味,照我说,再往大家身上撒把糖加把火,整一锅新鲜出炉的糖醋红烧肉。



我晕晕乎乎地爬了起来直奔厨房,想看看那两坛子陈年的老干醋,厨房没有。我又想到了地窖,走到那儿拉开地窖门,哪有醋坛子的身影,只歪七倒八的几个酒坛,有一个还是底朝上。我把那些个坛子整理了一下走了出来,心里却是纳闷至极。是谁找酒找错了把醋给拿了了呢,还是说,寨子被人劫了,目标仅是那两坛子陈年老醋。“咕噜”一声响,我空空如也的肚子开始了抗议,我没力气想又从马厩那儿绕了个圈子想回厨房找点吃的,远远的看见了一丝端倪。



不远处支着一口大锅,锅底的柴火烧的旺盛,热气不断扩散使得空气出现了些许透明的浮影,四周浓密的黑烟不断蒸腾伴着刺鼻浓烈的酸味,而锅旁还有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妇女用什么在搅拌着锅内。



那妇女我认得,厨房的葵嫂,可是她这是在干什么?我顿了一下,忙的冲了过去,害的我鼻子不通气的罪魁祸首原来在这里,总算是找着了。怪不得醋没了,葵嫂拿了。



我走过去,质问道:“葵嫂,我让你看着病人你跑这里熬醋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搞的整个寨子都乌烟瘴气……”



葵嫂丢下搅拌锅子的长杆,一脸不欢快地扯着我的衣袖就问道:“唉,我还没找你呢,你怎么不告诉我那家伙得的天花?”



告诉……不告诉……我要告诉你他得的天花……你还肯替我照应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都没可能……怕死的女人……



我动了动唇,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对,那小子是得的天花。”



“霍小狐,你知道也不跟我说,是不是想害死我?老娘给你们烧饭做菜,起早贪黑,就拿了你那几个臭钱,你这都容不下?”



葵嫂本来不是山贼,是个嫁了三次的寡妇。她第一个男人是个痨病鬼,成亲没到半年就咳血咳死了。第二个是赌鬼,嗜赌如命却从来没赢过,最后一次把葵嫂押了上去竟然鬼使神差的赢了,他激动过度一口气没上来就又死了。第三个是酒鬼,不喝酒是个人,喝了酒就是鬼,一次喝醉了发疯似的打葵嫂,一头磕在桌角,撞的头破血流又死了。一个女人嫁三次,三个男人都死了,大家都说葵嫂是不祥人,没人敢接近她。第三个男人一死,她生活彻底没了依靠,渐渐的流落为乞丐,靠乞讨为生。可是因为她这段不可说的经历,乞丐也容不下她,变个法子的挤兑,害的她差点饿死在路边,正好被我救了。



说实在的,救她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对于那些个脏兮兮,有手有脚却又指着别人养活的人打心底里鄙视,可那天她很走运,我刚被萧母赶出萧家,中途又被叶二娘奚落了一顿,十分失落,于是乎丢给了她一个馒头,结果,引狼入室,她为了一个馒头跟了我三条街,一直跟着我回到了娘家。后来我上了山,就给了她一条活路,让她跟着上了山,专给兄弟们烧饭做菜。也许是穷怕了,苦多了,她怕死的要命,又贪财的要命,从来一个铜板分成两半花,能吃素的从不说带半点荤的,害的兄弟们都叫苦连天,说日子没法过了。



“呃……”斜着眼睛看她,看着她爬满褶子的脸,眼前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二两的银子,塞到了她手里,“葵嫂,没跟你说,我错了,这个你收下。”



一见到银子,她两眼放了光,怒气冲冲的脸立马缓了下去,拿着银子用牙咬了一口。



“葵嫂,我的钱不臭吗?”银子不是白拿的,老娘也不是白挨骂的。



“谁说的……银子怎么会臭……”葵嫂笑嘻嘻的将银子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揣到了自己的衣袖里,和先前真是判若两人。



我很窘,揉了揉眉心,点了一下头,这才指着锅子道:“葵嫂……这锅……”



“哦,以前有人告诉过我,用醋熏可以防一些病症的传染。”葵嫂拿起刚刚搅拌的长杆子又搅了起来,笑的跟朵花似的。



“这样啊……那你继续……”我呼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往兰若房里去。



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再一次,我领教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娘说了我妹几句,我妹一个不舒坦在家里哭,边哭边叹,说自己命不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翻白眼就差一口气背过去,我娘吓着了,怎么哄她不理。我爹知道了,抡起拳头要抽她,她还是不理。我刚要进师门,娘从私房钱里拿了五两银子给我,我想啊,小孩子哭都是要哄的,我没东西哄就拿了二两银子在她跟前舞了舞说,只要你不哭,我就给你二两银子。我一说完,停了,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小狐……我忘告诉你了……那小子脸花了……”我走了两步,葵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脚下一顿,转过了脸。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可惜了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啊……”葵嫂哀叹了一声,一回神,锅子里窜出了一丈多高的火苗,吓地她大呼。



就她那么搞不着火才怪,活该,我没那好心帮忙灭火,瞅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大笑了一阵转过了头。



兰若脸花了?花成什么样?满脸小麻子?浮肿地像猪头?还是完全的没了脸皮?好期待,脸花了才好,看那臭小子以后怎么出去鬼混!



我乐呵呵的推开了兰若的房门,一脚跨进门槛另一脚还没提起,一个物体直奔面门,在我脸上停留之后笔直的滑落,好在那东西柔软楞是没砸断我的鼻梁骨,我低头一看,落在脚下的竟是枕头。



如此礼遇我实在不敢恭维,这还没发话,就有人有了意见,“你来干什么,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一怔,顿时有些恼,大清早的就被人丢枕头,真晦气。我冷笑了一声,大步的跨进了房门,道:“滚?你在我的地盘要我滚?病糊涂了吧?”



兰若脸对着墙壁闷哼了一声,没了下文,身上的被子盖的挺严实。



还算识相,再说就是我要让他滚了。我轻笑了一声,缓缓踱步走了进去,却是对他的脸充满了好奇,到底他花成什么德行了?



我到了床边,慢条斯理的坐下,扯了扯被子,道:“怎么不说话了?底气不足了?我在这儿等着呢!”



兰若一声闷哼,卷着被子往床里靠去。



早点学乖就好了嘛,我也不是刻薄的人,我笑了一声,又道:“别只会哼哼说句人话嘛,听说你脸花了我特意来瞧瞧,你好歹给个面子呀。”



“哼,就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没安好心,巴不得我毁容,滚开,别碰我!”兰若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很不友善的用力甩开了我扳着他肩的手。



“一丘之貉?你说谁呢?”咦,说谁呀?我的确是这么想的,难道还有其他人和我想到了一处?是谁呀?



“心知肚明何须多问,你滚!”



心知肚明?我冤枉的,我还真不知道是谁。我不依了,扯着他的被子就追问,“到底是谁?”



兰若被我搞的没辙,头蒙到被子里把自己都包了起来,就是不给我看脸。我这人好奇心强,越是不给看不给碰的就越是想看想知道,于是扯着被子死不松手,扯来扯去,扯的满头大汗也不想松手。



“砰……”一声响,我惊的转过了头,却见着李文清站到了桌边,脑袋歪着在看我,桌上放着药罐子,空碗。



见识过李文清发疯,我怕他再发作,不敢扯兰若,忙松手盯着他看,脸上陪笑,道:“哟,这么早就起啦?”



李文清鼻子一哼,半边嘴角上牵,却是半点没笑意,道:“早?都日上三竿了还早?”说罢,他把药汁倒入了碗中,往床边走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我自觉无趣,挠了挠头,要让开给他喂兰若喝药。我还没动,一下子就被人抱住了腰,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别赖床上,妨碍病人喝药。”李文清一点不客气,拽着我的胳膊就拉我起来。



我也想起来啊,可起得来吗?兰若这死孩子不知道干什么,抱住我腰不松手,怎么也起不来。起不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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