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了密信。”侍卫双手捧上了密信。
大妃点了点头,大汗身边的侍从接过了密信,拆开了,过来念给大汗听。
“明日午后,将帝炫天和御凰雪送至青蛭山。小汗王和小叶汗王我已为你除去,事成之后,你立小柳可汗为王……”
侍从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停地拿眼睛瞟柳妃。
“放|屁,这是陷害。”柳妃急了,扑过来想抢密信,“让本妃看看,这是谁想陷害本妃?一定是大妃,是你,是你这个毒妇。”
“放肆!”大汗撑着双臂,想坐起来。
“大汗莫伤了身。”大妃赶紧扶住她,扭头看向柳妃,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干的,一查便知。若真是你下毒,你的手上身上说不定还有毒药。来人,搜。”
“大汗,大汗……”柳妃尖叫着,急得大哭,“大汗,真的不是臣妾!”
“搜搜就知道了,你怕什么?”峥嵘冷笑。
两名侍从上前去,开始在柳妃身上乱搜。
“喂,你们轻点。”柳妃气得发抖,却不敢拒绝,“大汗,臣妾会证明给你看的,绝不是臣妾。”
她正在嚷嚷,侍从却从她的衣服里搜出了一只小纸包。
“这是什么了……”柳妃瞪大眼睛,呼吸一紧。
“让太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大妃站了起来,指着伺候在一边的太医说道。
太医连忙走过来,接过了纸包,飞快地拆开来闻了一下,眉头紧皱,小声说:“断肠根,是北唐人最爱用的毒药,和茶水混合后,毒性增强数倍。”
“什么?不,这一定是你们刚塞进我的衣服里的。”柳妃尖叫了起来,猛地走向了大汗,“大汗,大妃想臣妾,大汗救臣妾。”
“行了,我如何害你?我今日都没有与你说过半个字。”大妃怒斥道:“柳妃,你和你那两个侍从的事,我都不想说。你年轻,仗着大汗宠你,处处刁难我,我也就忍了。谁你能让大汗高兴呢?为了大汗,我也能忍。但你怎么能这样害大汗?他可是这世上最宠你的男人啊!”
大汗越听,脸色越难看,愤怒地盯着柳妃,“你说,为什么这么做?”
“真的不是我啊,大汗……”柳妃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那两个侍从,是真男人。”大妃咬牙,愤怒地说道:“你的两个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大汗的!我一直忍着,是怕大汗难过。他毕竟真心爱你,真心疼你的两个儿子……”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大汗,不要相信她,不要……”柳妃的眼睛瞪得老大,身子越抖越厉害。
“去,把那两个侍从抓来。”大汗拍打着榻沿,大吼道。
侍从匆匆跑去了,不一会儿,抓着两个男人进来了,往地上一推。
“剥开看!”大妃看了一眼柳妃,大声说道。
侍从撕|开二人的裤子,大妃赶紧转开了头,峥嵘一声轻呼,也捂上了眼睛。
“是男人。”侍从看清楚了,转身向大汗禀报。
“不是,他们不是我的人,不是……”柳妃已经懵了。
“娘娘……娘娘救小人……”两个人往她身边爬,哀声求饶。
“拖出去,杀了。”大妃挥手,厉声说道。
大汗暴怒,挣扎着爬了起来,夺过了侍从手里的刀,刀起刀落,砍在了柳妃的肩上,直接削掉了她的右臂。
她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痛呼打滚。
“贱|人,贱……人……”大汗又骂,又挥刀砍了下去。
峥嵘背对着这边,肩膀紧缩着,后面的没声音了。也不知道大汗砍了多少刀,柳妃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
“大汗,好了,别为她气坏了身子,您先去臣妾那里歇会儿。来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大妃扶住了他,从他手里拿走了刀,往地上一丢,踩过了柳妃的血泊,和他一起出去。
峥嵘郡主拧了拧眉,死死捂着脸,跟着跑了出去。
“来人,把柳妃的两个儿子带进山里,杀了吧。”大妃把大汗送进帐中,又转身出来,叫过了两个亲信。
峥嵘听到了,连忙阻止道:“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斩草不除根,以后只会祸害你和你的兄弟们,他们必须死。”大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大帐。
峥嵘郡主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几个侍卫正把两个男孩子带出来,推上了马车……
“母亲……”
“闭嘴,此事你不要管。”大妃用前所未有的凌厉无情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后宫从来都没有善良的人,善良都用来祭奠青春和爱情了。峥嵘郡主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握紧了马鞭,闭上了眼睛。
这计策,是归寒邪出的,毒药也是归寒邪给的。
那两个侍从是大妃以重金和对其后代许诺,让两个男奴扮成的。大妃身边早就养了一些能人异士,在关键时候能起大作用。柳妃腰带里的毒药,也是大汗身边那两个侍从在搜的时候放进去的。至于柳妃给大汗的那杯茶,是早早就在茶杯上抹了毒而已。
柳妃必死,但死况太惨,父汗挥刀时那狰狞无情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那两个兄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活泼开朗,态度恭敬温和,并没有错啊!
峥嵘郡主突然有了种罪孽感,为杀柳妃,却要死好几个无辜的人,这样是不是太狠毒了?
天亮了。
归寒邪和御凰雪被放了出来,大汗亲自在牢外迎接二人,笑吟吟地说道:“委屈皇帝了,我已经想好了,要与你联手,打败北唐。不过,我要所有的那些战马!”
“好说。”归寒邪笑笑,大大咧咧地说道:“公马母马,统统给你。”
“好,一言为定!”大汗眼睛一亮,抚掌说道:“那我们就歃
血为盟,从此刻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当然是朋友。”归寒邪又咧咧嘴,向他举起了右手。
大汗楞了一下,赶紧和他击掌盟誓。
“大汗与我,永远是朋友。”归寒邪又说道。
大汗连连点头。
大妃亲自拿来笔墨,让二人签下盟书。
“我们的兵马,即刻启程,去攻打北唐。我们里应外合,踏平北唐国。听说他们的海国,风景很好啊。”大汗抚掌,乐滋滋地说道。
“申将军留在这里吧,做为我们的联络人,大小事情,他都可以代为决断。”御凰雪转头看向申晋。
“是。”申晋连忙抱拳。
“放心,我会照顾好申将军。”大妃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道。
从胡疆出来,正是正午,出太阳了,积雪融化,凉嗖嗖的风直往人脖子里灌。
二人拐过了山道,只见前面等着十名骑士,领头的人是峥嵘郡主。
“我和你们去,杀敌去。”峥嵘郡主笑着说道。
“很危险的!”御凰雪想劝退她。
“危险又如何,人生一世,总要做点轰轰烈烈的事。而且我现在不想回去看到父汗和母妃,我觉得他们太狠毒了。”
御凰雪一听,就知道是为昨晚的事。于是轻轻点头,小声说:“好,追随你自己的心吧。”
“走吧。”峥嵘郡主一挥鞭子,往前疾冲而去。
小金撒开四蹄,很快就超过了她们一行人,还故意蹬起了雪泥往他们身上抛。
“等等我们。”峥嵘郡主奋起直追,大声叫道。
御凰雪靠在归寒邪的身前,小声问:“你跟我回去吗,还是要去逍遥去?”
“怎么,利用完了就不想见我了?”归寒邪脸一板,不痛快了。
“我什么也没说。”御凰雪挑了挑眉,缩进了披风里。
归寒邪嘀咕,“哼,赶我走,我一天揍他十回。我还要还四处去找女人,天天让他直不起腰。”
御凰雪想像了一下那情形,忍不住地笑。
帝炫天再生他的气,又能怎么样呢?这两个人骨头里,流的是对方的血啊。这种奇妙的缘份,是割舍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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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炫天化妆成红甲军,在城里走了一圈,大致知道了情况。
那些百姓被绳子串在一起,隔百个人,挑一个人捆上火药管,只要点燃,这些人就会炸飞。这是北唐诏准备用来对付青衫军的法宝。
他没有看到薄慕倾,他的人也一个没见着,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先出城。”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两名侍卫跟着他转身,三人正要往回走时,几骑快马过来了,领头的正是薄慕倾。
“他回来了。”帝炫天眸光沉了沉,退了两步,和别的红甲军一样,勾下了头。
“郡王。”迎面又来了几匹马,拦住了薄慕倾,一行人正好停在了帝炫天的面前。
“郡王去哪里了?诏王殿下一直在等您。”
“出去看了看。”薄慕倾面无表情地说道。
“请郡王看看这个。”北唐诏的人捧出一只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玉印。
薄慕倾的手从披风里伸出来,突然,他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帝炫天。
虽然都是一身红甲,但是帝炫天站在这里就是有种强大的气场,让人忽视不了他。
“拿下你的头盔。”薄慕倾用马鞭指向帝炫天。
帝炫天抬起头,用北唐话冷冷地回道:“红甲军只听令诏王殿下,除了他,没人能让我们拿下头盔。郡王在我们北唐大营,还是不要太狂傲。”
“呵……”薄慕倾双瞳蓦地一缩,突然挥起鞭子,打向他的脑袋。
帝炫天闪身躲开了这一鞭子,但他身边的几人没有躲过,被一鞭子打得飞出老远。
帝炫天惊讶地看向薄慕倾。
这人的武功怎么变得如此之高了?
“拿下你的头盔!”薄慕倾冷酷地斥责道。
帝炫天抬了抬下巴,还是不动。
“薄慕倾,你不要太过份,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四周的红甲军被他高傲的态度激怒了,围了过来,扶起了被他打伤的红甲士兵,对他怒目而视。
“他是女干细。”薄慕倾指着帝炫天,冷冷地说道。
“我看你才是女干细,目中无人,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地方了。别忘了,我们的主子,都是诏王殿下,你不过是给殿下牵马的一介马夫而已。”帝炫天平静地回道。
“混帐。”薄慕倾身后的人忍不住了,拔出刀,逼近了帝炫天。
“吵什么?”北唐诏的声音传过来了。
众人转头看,红甲军抢先告状。
“薄慕倾突然发疯,打伤我们的兄弟。”
“他是女干细。”薄慕倾指帝炫天,冷冷地说道。
“他们都是红甲军,怎么会是女干细。倾郡王你太多虑了,我让你看的东西,你看了吗?”北唐诏不可置否地挥了挥手,追问道:“那东西是不是兰烨皇宫出来的真迹?”
薄慕倾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帝炫天,伸手就要揭他的头盔。“喂,你也太不把诏王殿下放在眼里了吧?你算什么东西?”帝炫天的侍卫开始发难了。
薄慕倾手一挥,直接把侍卫打开。
北唐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帝炫天,“你揭给他看看,免得他发疯。”
因为战马太过彪悍,跑得太快,脸上露出一寸肌肤,都会被风割伤,所以这头盔很特殊,只露一双黑眼珠。
帝炫天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双手捧住了头盔,冷冷地说道:“若属下不是女干细,请倾郡王给诏王殿下跪下赔罪。”
薄慕倾直直地盯着他,看着他一点点取下了头盔。
其实帝炫天戴的这张面具,其余红甲军也不认得,他是在进城之后杀了一名红甲军,夺了他的衣服,拿了他的腰牌,这人还是个小队长。
但是这时候没人会帮薄慕倾,他太猖狂了,从来不把北唐人放在眼里,早就惹恼了他们。所以没有一个人说不认识帝炫天,都站在一边看着,等着薄慕倾出丑。
“你叫什么,哪个队的?”薄慕倾质问道。
帝炫天镇定自若地说了个名字。
“是他吗?”薄慕倾问四周的人。
“是他。”帝炫天带的人立刻说道。
薄慕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伸手在他的脸上用力抠了一把。
帝炫天此时突然动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后用力一甩。
薄慕倾身形落在了断墙之上,站稳之后,转身看向了帝炫天,厉喝道:“帝炫天。”
这名字一喊出来,一群人像见了鬼一样,尤其是北唐诏,吓得赶紧往回跑,不停地大叫,“来人,来人,快抓帝炫天。”
帝炫天丢了头盔,慢步走向薄慕倾。
“装神弄鬼干什么?”薄慕倾卷了一缕发,冷笑道:“想不到你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了。”
“想捉只王八吃,偶尔忍忍也行。”帝炫天撕下面具,直视着他,“薄慕倾,你准备什么时候跳进锅里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有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