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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的脸不由得涨的通红,堂堂大清皇子开口就是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话,根本不顾及他人的心情,心里不禁恨的生吞活剥了十三。可看着身边那么多有点慎人的兵士和官员,除了眼里射出那凛冽的光,嘴上没敢说一句。
十三爷可是瞧出来这个女子眼里怨恨的目光,抬头哈哈大笑一下,面无表情的问道:“说,你二人为何来此?”飞扬的青春被寒冷取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蓝星想起在网上看小说都说雍正向来阴冷,他的死党十三莫不是这么小就跟他学了这一招?“蓝星,问你话哪。”永吉在一旁推了推走神的蓝星。“啊?”蓝星回过神来,那十三爷正感兴趣的盯着她。
“说…说什么啊?”无辜的蓝星问永吉,傻傻的无辜极了。十三爷扑哧笑了起来,这个女子挺有趣嘛,这个时候也能走神?若真是刺客只怕大义凛然或胆战心惊了。
十三爷对永吉说:“你若有半句假话,必让你们死无全尸!”蓝星打了个寒颤,这么热的天仿佛如调入冰窟般寒冷。这…这十三爷才多大啊,竟也视人命如草荐。死无全尸,多么残忍的一个词,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了出来。
蓝星眼里有着很深的失落和惆怅,看得十三爷万分好奇。永吉忙说十三爷可派人跟他们前去石门镇便可知了,十三爷沉思一会儿道:“这样吧,爷这儿拜祭也结束了,为了咱大清先皇陵墓的安危,爷亲自跟你们前去。小泉子,传令下去。”
“扎!”刚才说话的那个太监上前打了个千吆喝了起来,尖尖细细的嗓子让蓝星听着像浑身爬满了蚂蚁一样的难受,捂着耳朵痛苦的看着小泉子,真是可怜的人啊!
“蓝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永吉焦虑的扶着蓝星,蓝星摇摇头,眼睛竟然红了。心里就是压抑的沉闷,鼻子酸酸的想哭,又找不到哭得理由。永吉忧虑的看着蓝星,扶起她转身跟着几个侍卫朝他们停马车的方向走去。
蓝星的脚步略微有些踉跄,发丝略微有些凌乱,心满满的悲哀。清东陵的山灵水秀带给她的震撼,活生生的太监带给她的怜悯,皇权带给她的恐惧,让她有些虚脱的疲倦,身子软倒到永吉怀里。
这样的蓝星和刚才的蓝星可让十三爷惊奇了,还以为她真的不怕哪,原来也…不过如此。十三爷有些不想去石门镇了,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头,只好硬着头皮策马前往。
石门镇第一保长也就是叶赫永吉他老爹听说十三阿哥亲自押着他儿子驾临石门镇,打老远就带着一帮人抖抖瑟瑟的跪下镇口。十三阿哥一路行来,心里平静了许多。下了马后,一挥手让叶赫保长一行人起身,拉过叶赫永吉说: “这可是你儿子?”
叶赫保长吓得腿直抖,结结巴巴的说:“回…回…回十三阿哥,正是…正是犬子。”
“这呢?”十三爷又拉过了蓝星,叶赫保长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说:“回十三爷,是镇上卖豆腐老陈家闺女。”十三爷鼻子里哼出了一句:“不结巴了?”
“扑哧!”蓝星被逗得忘记刚才的不适,毫不掩饰的笑出声。十三爷瞥了她一眼,又是一开始见到的那副机灵劲了,嘴角上扬,那副轻松随意的青春浮上来。
十三爷去了陈氏豆腐店,知道了蓝星每天亲手做豆腐脑,原来这个女子这么贤惠。十三爷开始庆幸没有白来,被叶赫保长拉去住了一宿后,第二天一大早临走前带着小泉子和几个侍卫悄悄跑来看蓝星。
老远的,那清脆如黄莺鸟鸣般的歌声就传进耳里,听得心神激荡。“蓝星!”十三爷突然出现在蓝星面前,吓了蓝星一大跳,手上拿着勺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将那碗豆浆洒了一桌。
十三爷忙陪不是,“唉呀,爷不是故意的。”蓝星心想,你个堂堂皇子就算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啊,何况你这话等同于道歉了,忙笑着说:“十三爷快请坐,都是我…。都是小…。不…都是…。”该怎么称呼自己啊?
蓝星皱着眉琢磨着,那幅苦恼的样子逗得十三爷扑哧一笑,扇子一打,“得了,瞧你那难为得劲儿,准你说我。”
蓝星心里直叹气,我都不能说还要你准了才能说,这…什么世道?黑心的呗。
“嘿嘿。十三爷,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豆腐脑?可好吃了。”蓝星笑嘻嘻的准备盛上一碗,这时十三身边的太监,被蓝星大叫太监的太监忙大声呵斥,“大胆,这市井小吃也是爷能吃的?”
“小泉子。”十三爷喝住了他,蓝星不由多看了眼小泉子,只见他正怒目瞪视着自己,蓝星忙低下头盛豆腐脑。
小泉子接过来,对十三爷毕恭毕敬的说:“爷,奴才给您先尝尝。”说完用勺挖起一口吃进嘴去。酸的,小泉子忙皱着眉,十三爷忙问:“怎么样?”
“回爷,有点酸。”小泉子似乎很难下咽。
“十三爷,那是放了些醋,不放醋不好吃。”蓝星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真搞不懂这太监是什么嘴巴,平时就不吃醋吗?
“爷尝尝。”十三爷挖了一口吃了,边点头边说:“味道不错。小泉子,你也来一碗。”小泉子立即愁眉苦脸的看着十三爷,十三爷一个眼神一扫,“嗯。。?”
“爷,奴才这就吃。”一副苦大仇深入战场般,蓝星盛了一碗递给小泉子,看着他难以下咽的痛苦有些不忍,这豆腐脑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那股浓浓的豆子味有人强烈不能适应。
“小泉子,要是吃不下就别吃了吧。”蓝星忍不住要阻止他再吃下去,可小泉子看了眼十三爷后,见这位爷正拿着杀死人的目光盯着他,三下五除二的将碗里的豆腐脑扒光,递个空碗给蓝星。
蓝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小泉子发愣,怎么…怎么?十三爷也吃完了,问:“蓝星,几文钱?”
蓝星回过神来说:“十三爷,我请你!”
“那不成,你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十三爷让小泉子掏钱袋子。
“十三爷,您若要给钱,那就是您看不起我陈蓝星。”蓝星坚决不肯收,收您的钱?万一回头您一高兴治我个罪岂不是惨了?
十三爷倒也是个爽快人,见蓝星说到这地步,也不再推辞。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要走了,得回京交差去了。
十三爷拉着蓝星到了偏僻处,挠了挠头,说:“蓝星,要不你跟爷去京城可好?”
蓝星眼里冒了一下精光,似乎光明灿烂的未来在对她召唤。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十三爷,我也想去京城,可是没有本钱啊。来镇上才几个月,也没多余的银两。我想等攒够了钱再去京城。”
“你可以跟爷一起走啊。”十三爷有些期待,带个有些特殊的女人回去,先放到四哥府上,待我开府了再带回去,天天听她唱小曲,多快活!
蓝星苦笑摇摇头,跟你走?岂不是羊落虎口?那么多穿越小说中,哪个女主角不是跟你们这几个阿哥纠缠不清,结局有好有坏,我才不要去,我要回家!
“谢谢十三爷的好意,可是我心领了。我爹打小就教导我,这辈子不能欠别人的,否则良心一辈子过不去。待我明年攒够了钱,定会去京城找十三爷。”
十三爷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见蓝星不肯,只得作罢。要说这还是十三爷心地儿好,换作旁人,还不强抢了走?说实话,十三爷突然的就有些替蓝星担忧起来,临走前写了个地址给蓝星说:“若去京城,可去这里凭这字条去找我。还有,这…,你要小心些自个儿的安危。”
蓝星鼻子酸酸的,眼睛红了起来。来到清朝,第一个人这么关心她的安危,第一个男人,第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蓝星差点想甩开膀子跟着他去。蓝星跟在大队伍中送出去了很远很远,别人都回了,十三爷的队伍早看不到了,蓝星仍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远处。
盛夏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虽然不像现代这么热烈,但也不可小觑。被太阳炙烤后的蓝星,因长期的思乡之情、忧郁隐忍、操劳过度,病倒了。不是大病,就是中暑,借机好好的休息了几日。
蓝星病好了,开店做生意,等了老半天,歌儿 哼了好几遍也不见有人来。“杨大叔,早啊。今儿个买豆腐吗?”蓝星终于看到一个老客从门前经过,杨大叔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靠了过来,小声地对蓝星说:“丫头,你怎么还在这卖豆腐?保长都发话了,以后不准到你家来买豆腐。大叔劝你,要不离开这里回老家,要不做别的生意吧。”说完,像是有人在屁股上放火般快步逃离。
有这事?发生了什么事?蓝星回了屋,问了她爹她娘,他们都说不知道,这几日就忙着照顾蓝星了。蓝星对她爹说:“爹,我出去一下就来。”“蓝星,早去早回啊。”陈老汉喊了一声。
叶赫家的奴才不肯通报,说少爷出门了。蓝星说那我见你家老爷,奴才说老爷也是你随便见的?蓝星冷笑,还真是转了风向,以前来都客气的腰要弯到地上,如今高傲的似哈巴狗。我呸!
蓝星索性心一横,道:“你家老爷当然不会随便见我,可是麻烦你告诉你家老爷,若不是我陈蓝星,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尊贵的皇家阿哥。”
蓝星的傲气像万道光芒神圣耀眼,刺得这奴才睁不开眼。这话,份量太足了阿。奴才一溜烟跑进府里,没多久又折回,“姑娘,请。”
蓝星整了整衣裳,迈进门槛内。“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咱老爷听了你的话,火气可是更大。”这奴才在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声,蓝星猛地一回头,只见他得意地笑斜着眼看蓝星。蓝星将他上下大量一番,回身去了叶赫家正屋。
蓝星没有跪拜的习惯,对叶赫老爷深深的鞠了个躬算完事,叶赫老爷正抽着大烟袋,晾了半天才开口说:“蓝星,今儿个有啥事啊?”虽是疑问的话,却傲气无比。
“叶赫老爷,请问您为何不准他们买我的豆腐。”蓝星可不吃他这一套。
“这石门镇就本老爷说了算,没有什么理由。不准就是不准。”叶赫老爷的那张老脸在烟雾缭绕中模糊着看不太清楚。
“叶赫老爷,凡事都要讲个理。我一没犯法二没偷抢,三没吃死人,凭什么不给卖?”蓝星有些发怒了,什么世道?不讲理的。
“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丫头,别以为你认识了十三爷就可以胡作非为,房子本老爷马上就收回,若不是看在永吉的面子,早给你赶出石门镇。”阴沉如狡诈的坏人。
“叶赫老爷,凡事都要讲个理,房子是和你们签过约定,房租也交到下个月的。再说我蓝星从没认为认识十三爷就可以胡作非为,也没有胡作非为过。就算您是石门镇的保长,也该讲个理。”蓝星据理力争。
“放肆,真是放肆。若不是永吉,你们能在石门镇落脚?你那生意能做的好?”叶赫老爷气的用烟袋子指着蓝星怒骂。“红颜祸水,勾引了我家永吉,竟然吃了狼子野心跑去勾引十三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什么德行,也想攀龙附凤飞上高枝。”
蓝星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叶赫以为她缠上他儿子又去缠十三阿哥了。蓝星看着他不说话,让他骂完。叶赫怒骂道:“为了你,永吉差点丢了性命,你还真是扫把星。本保长暂且仁慈一次,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别省的我动手有损我的名声。”
蓝星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这个顽固的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根本不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蓝星头一点,转身走了,弃叶赫的怒骂与不顾。
你让我走我就走?门都没有。你做你的保长,我卖我的豆腐,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蓝星想错了,这不是咱现代社会,是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清朝,一个有权有钱有点势的人在一方可以一手遮天胡作非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需要一个命令。
所以,陈氏豆腐店被砸光了,看着一地的狼藉,蓝星狠狠地哭了一次,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悲痛欲绝。
陈老汉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着。陈大婶跟着蓝星一起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这些杀千刀的,就没了王法了吗,就没人治得了他们了吗?
哭到一半停了下来,跑到蓝星身边推推她,“蓝星,别哭了。上次十三爷走可曾留什么给你?”
蓝星擦了泪,摇摇头,眼睛都肿了,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你想想,仔细得想想,那天十三爷不是把你拉到后屋的吗?”大婶仍是不死心。
蓝星经这一提醒,想起了十三爷说让她上京城去找他。若是去了京城,离阿哥近了些,会不会再有人欺负的时候就可以报十三阿哥的名号,别人不再欺负她了呢?
石门镇是呆不下了,三人收拾了东西准备进京。蓝星又去当了一包纸巾,这次价格降到十三两,因为当铺的掌柜经常来照顾蓝星的生意,对蓝星的遭遇洒了几滴鳄鱼的泪,洒得在悲伤中的蓝星一激动少要了一两银子。
掌柜的高兴阿,上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