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康熙和颜悦色,“去年就跟你祖父说过,让你来京城。可他偏舍不得你。”
坐在康熙身旁隔了两个的一个长者立即抚了抚山羊胡须,呵呵大笑:“皇上,臣是怕他还不够能耐,有辱使命。这一年,他在草原上可是好好的磨炼过。”
“如此甚好!”康熙笑着点头,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策凌,“授博尔济吉持氏喀尔喀策凌为三等阿达哈哈番,轻骑都尉留居京师入内廷学习。”
策凌立即跪下去,“谢皇上!”
康熙笑着挥手让李德全打了赏,策凌接过后退到他的座位。蓝星感觉到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的高兴贺喜,有的阴沉冷漠,有的嫉妒欲红。嘴角不由得向上扬起来。自古英雄就容易遭妒忌,在这一人掌权的封建社会,只怕英雄更容易遭来事端。
呵呵,天公真是太遂蓝星的心愿,刚想到这个念头,那边就有人开口了。
“皇上,听闻策凌文武双全,不如今儿让他给咱们露一手,饱饱眼福。”一个五大三粗却很有英雄豪气的中年男人笑着问康熙,从他的座位来看,品级不低,仅隔了康熙一个位子,在策凌祖父前面。
蓝星低声问这人是谁,晓波当然也不知道拉,转身问十三爷,十三爷小声的说翁牛特部的亲王,博尔济吉特氏阿拉妄。
亲王阿,好厉害!
那边策凌的祖父很替孙子开心,自打三十一年来投奔清朝,一直得到康熙的信任和善待,孙子去京城后以后的前途肯定能飞黄腾达。正在高兴的当口,他的老对头突然一出口,老人家心里着实恼火,可又不能发作,当下笑呵呵的说:“启禀皇上,咱蒙古人向来在马上过日子。策凌不过是小时候爱读些书罢了,谈不上文武双全。亲王过赞。”
康熙只笑看他们并不答话,阿拉妄见状,笑着步步紧逼,“王爷不必过谦。”突然他的话锋一转,“皇上,今儿把酒言欢,若没有歌舞作兴岂不是太不美妙?要不,臣命人献上一曲可好?”
众人都愕然他的转变,个个以为他要咄咄逼人,哪知那么轻松的就将话题转到其他上面。大家突然都心知肚明,这人见不得旁人风光,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耀一次。
拭目以待!
康熙同意了,阿拉妄转身跟身后的下人耳语几句后,那人退出去。没多久来了四个姑娘,脸上蒙着纱巾,头上是用玛瑙、珍珠、金银合制成的头饰贴身内衣,袖长至腕,外衣袖长至肘,外罩无领对襟坎肩,钉有直排闪光纽扣,格外醒目。三白一红。三个男人穿着长袍和围腰,怀抱龙头四弦琴鱼贯而入。
辽阔、豪爽、粗犷的草原民歌响起,四个女子站在中央翩翩起舞,长袖甩甩。欢快的节奏活跃在小小的空间里,被酒精腐蚀过的灵魂开始随着节奏摇摆,卸下平日的伪装和冷静后,油面肥肠的趴、倚、笑、瞟盯着四只蝴蝶。
曲终,四女齐齐跪在康熙前面。康熙微笑着,大家也都微笑着,这个舞蹈看着很美,只是并没有过于独特、惊艳之处。
真搞不懂那个阿拉妄搞什么!
阿拉妄转身对康熙说:“皇上,这领舞的可是翁牛特部最美的姑娘。臣弟的大女儿。”说完看着那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女子轻轻抬腕,微垂着眼,慢慢揭开蒙在脸上的红纱。
杏眼明仁,端丽冠绝,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双目看人时温情脉脉,温柔娇滴的让人觉得浑身发软,妩媚风流。
“阿拉坦金山拜见皇上。”哇,莺莺燕燕翠翠,低柔的嗓音像春风熏暖了心窝,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扩散到很远很远。
“平身。”康熙快速的看了一眼帐篷里的人们,都停了说话和行酒看着这女子。金山起身垂手立在那里,身后三名白衣女子跟着低头立在她身后。金山虽低头,可身姿像个s一样前突后厥性感极了。
十四小声嘀咕道:“性感小猫。”这女子虽然穿得衣服不是薄纱般贴身,可仍止不住那傲人的突显。
蓝星忍不住没出声得笑起来,凝神听去,阿拉妄正在跟康熙介绍那个女子,如何美丽如何动人如何温柔如何解…风情。
蓝星偷偷瞄康熙,他正面无波澜的看着那女子,颔首微笑。显然,阿拉妄的用意很清楚,给老康介绍小老婆呢!有些兴奋得看着那个方向,蓝星甚至有点恶作剧的想看看康熙如何将这女子光明正大收纳后宫。
突然,康熙随意抬眼向前看了一下,视线正好扫过蓝星这个方向。吓得蓝星赶紧低下头,心砰咚砰咚的乱跳。
好险啊,差点被皇上发现这个大胆的奴婢正直视且研究的盯着他。
“阿拉妄,金山姑娘不亏是草原第一美女,舞跳的又好。来人,赏!”李德全捧着康熙打赏的一串珍珠链子到金山跟前,金山接过后欲退下。
阿拉妄见康熙没表态,沉吟一下想开口说话,康熙手一挥道:“既是阿拉妄弟弟的女儿,也是个格格了,李德全,看座。”
李德全将金山带到右边一排最后的座位上,服侍金山坐下后返回康熙身边。那三个白衣女子依次挨到金山身后。
阿拉妄说:“皇上,臣这侄女打小知书达理,能歌善舞。年方十八,尚未嫁人,微臣想请皇上…!”
哎,太直接了吧?您老就不能含蓄些?
刚才热闹非凡的气氛沉闷下来,有人想喝酒可看着康熙没什么表情又不敢说话。
康熙当然感觉到了,笑笑打断他说:“阿拉妄啊,这格格的身分很高贵,待朕寻个好人家给她指婚。这次就先随朕回京吧。”
虽然没有达到阿拉妄的目的,好歹去了京城就有希望,当下阿拉妄高兴得谢了恩。
康熙看了四周,说:“给阿拉妄这个舞一搅和,朕觉得今儿这晚宴是该热闹热闹。来呀,若有人想唱歌的跳舞的给朕好好表演,谁表演的好,朕打赏。”
气氛总算融洽了。老康并不想要她做小老婆!
康熙话音落,这边爱热闹的阿哥们靠在一起开始叽叽喳喳的。“皇阿玛,儿子们吟诗如何?”三爷起身拱手。
康熙点点头,“嗯,也好!”
是阿,是好,不然这帐篷里能干什么呢?只能吟诗,总不能比射箭?比女红?
“太子先请!”三爷朝太子拱了拱手,太子毫不谦虚地站起身,沉吟片刻吟诵起来。
三爷刚说要吟诗时,晓波对十三爷说:“十三哥,我尿急。”说完,起身拉起蓝星就往外面走。帐篷里的人注意力正集中在三阿哥和太子身上,这两人顺利开溜。
“哈哈,你害怕啦?”出了帐篷蓝星小声地笑问晓波,晓波斜眼看她,拉着朝前走,“人有三急,爷要上茅房。”
蓝星手一甩,“你上茅房拉着我干什么?要我给你把风吗?”
“哎哟,蓝星你可真聪明,一猜一个准!”伸手在蓝星脸上拧了一把。
蓝星侧脸没让开,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可脸上仍被他蹂躏到了。“小屁孩,占我便宜。”
两人在外吹着清凉的秋夜风,在阵阵凉意里呼吸清新的夹着青草和泥土的气味。天高露浓,明月当空,星光点点,银河灿烂,清冷的银灰色光华洒在寂静的山坡上。透着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
蓝星用脚在青草上狠狠踏了一下,微微向上跳了一跳。“晓波,我想跳舞。”
晓波轻叹声,刚才那欢快的节奏带动他全身每个细胞活跃起来,不停的不老实的跳动,在身体内像被关了许久要爆发出来似的。
“我也是。”无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伤情,怀念。两人一起抬头看着青黑色天空,遥望之后是遥遥无期的不知未来…。
“十四爷,十四爷?”远处有人在喊他们,晓波和蓝星迎着声音往回走,小曾子迎面跑来,大喘着说:“十四爷,皇上让您赶快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十四纳闷的问。
“爷。没有,皇上说让您回去。”小曾子很老实的回答。
“扑哧!”蓝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晓波那痛苦的脸。可怜的十四爷,以上厕所为借口仍是没躲过吟诗这一关。
比赛露锋芒
“十四弟,去个茅房那么久?” 晓波刚进门,太子就嚷起来,大家的视线果然都聚焦过来。“十四弟,真有你的,上茅房也要带个丫头?”太子看到蓝星后眼睛一亮,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旁边有人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笑得好猥琐、恶心…。暧昧。
康熙虽觉得太子有点突兀了,可老十四带个女人从茅房回来确实不雅,并未出声止住太子。他顺眼看向晓波身后的当事人,一幅淡定的神态自若,眼里没了刚才看他时的那分好奇和兴奋。
晓波走向座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蓝星跟在身后小声地说:“忍着。”他憋着不去看哪些人在笑他,一边走一边淡淡的对太子说:“太子,弟弟喝多了要吐,带丫头出去好照顾我。”
笑声讪讪止住,晓波快步往座位上走去。
康熙见晓波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的,便开口:“老十四呀,刚才你这几个哥哥都吟过诗了,你也来个。”
晓波刚坐下,听康熙这么一说忙爬起来,摸了摸光额头,呵呵憨笑,“皇阿玛,儿子…儿子…。。”
“罢了。”康熙见儿子连吟诗也忘了,又心疼了。
有些些轻微的说话声,太子嚣张的笑大刺刺的在十四眼前变态的晃来晃去。“哎,十四弟,二哥还真是担心你哪,好好的什么都忘了。人也变得傻气了。”
晓波讪讪笑笑坐下,满脸涨得通红的。不会吟诗算个啥,只是太子那嘲讽的神态和讥讽的话语深深还有笑声伤了他的心,中伤他没有关系就是不能中伤蓝星。
小心翼翼的回头看蓝星,她朝他笑笑,比春天的花儿还美,那幅淡定的神态仿佛春风拂上十四的心头,轻轻抚平他正在怒火中烧的心儿。
晓波自嘲的笑笑,转过脸看着正在那里吟诗的三哥。玉树临风,成熟睿智,满腹经纶。为什么他们就能出口成章呢?
蓝星靠近他小声说:“别理他们!” 晓波回脸看她笑了笑。
“十四弟,你跟那丫头窃窃私语可是想露一手?”这个可恶的太子,像蚂蝗一样盯上了晓波。
几道关心的目光又唰的集中到晓波身上,他一个回视快速扫回,以笑感谢了一番。心潮澎湃的他被太子挑动了心底最骄傲的那根弦,起身傲然地看了眼太子。男人的自尊让他不能再装傻,来自……现代学子的骄傲让他不能再沉默。
明亮的大眼打定心思后,闪着智慧的光芒看着康熙。“皇阿玛,今日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儿子自然也来吟诗一首,不过儿子的诗和哥哥们的有点不同。”
“哦?”康熙讶异的看着他,儿子什么时候会吟不同的诗了?
“好!”太子忙不迭的大喝一声,阿拉妄也拍马屁说:“皇上,十四阿哥好气魄啊。”
其他一些人跟康熙一个表情,晓波也不睬他们惊异的目光,回头对蓝星低语,蓝星的眉头蹙起,担忧的看着晓波欲言又止,他眼里的绝然和狂傲,让她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知道,他自来了这里,一直不敢释放原本开朗调皮的性子,所有的优点都隐藏着,怕别人认为他是妖怪,怕康熙杀了他。
而她呢?不也一样吗?每天早上起来梳洗后将自己打扮得土气些,收藏起原本美丽的容颜,只为能活着回去。
可今天,太子一直以来的挑衅,太子对蓝星的伤害,别人认为十四爷跌傻后背地里的嘲笑,无一不像根刺,时时伤着他的心。今晚就随心所欲一次又何妨?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十四爷跟以前相比,傻了很多。
晓波跟九爷低语了几句,九爷让他的太监带着蓝星起身离去。帐篷里的人静静的看着,晓波神情笃定的坐在那里。
空气寂静的沉闷,康熙一直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晓波。他想起了那日十四说了辩论的事儿。“老十四,那日你说和那丫头辩论的是怎么一回事啊?”
晓波都忘了这事儿了,见康熙又提起,起身说道:“皇阿玛,就是两个人为了同一件事,从正反两方面来阐述不同的理由。”
康熙点点头,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嗯...”晓波有点支吾了。“那丫头教你的?”康熙问。晓波仍是不敢说。
“皇阿玛,蓝星曾经流落在外,似乎有高人收留过她,只是她自个儿忘记了。”四爷忙说道。
康熙瞧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旁人当然更不敢说,疑惑的不停看着彼此的脸寻求答案,所到之处都是茫然。
十爷问九爷:“九哥,刚才十四弟跟你说了什么?”声音虽不大可刚好能让旁人听清。九爷的声音也不大正好能听见,“古筝。”
蓝星踏着碎步回来了,路安捧着古筝走在后面,进帐后,蓝星让他将古筝放在最偏角,坐在那儿轻轻拭探了下,调音。
帐篷里的人窃窃私语,众人看着蓝星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轻抚出几个简短的音符,很动听。晓波走过来跟蓝星低语两句,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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