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还说……”
“我是公主嘛,又不能那么小气。可是,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北野觅打断安王的话,气冲冲地带着一点怀疑地问。
“得罪了你这个大小姐,还敢出现吗?这不是让我来探探口风,再做决定嘛!”安王撒起谎来绝对是一个好手,一点脸红心跳的迹象都没有,北野觅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
“一点诚意也没有!”北野觅嘟着嘴抱怨说,但眼睛里分明是缓和先来的流动着暖意的色彩。
“诚意不是用嘴说的,是用心去感受的。那些天天说着关心你的话的人,未必就是对你好的。有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却是真正的把你放在心里。”安王解释说。
“那……他是把我放在心里的吗?”北野觅很小心很天真地问。
“这个……你就得去问他自己了。”安王微微一笑。
北野觅撇了撇嘴,喃喃地说:“才不要……”可是她那灵动的双眼里,却开始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安王低声笑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觅儿,有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什么?”北野觅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天在一个院子里,替你的猫包扎伤口的那个女子……”安王试着提醒北野觅。
他不知道北野觅与苍梨之间发生的事情,以为她可能已经忘记那样一件小事,谁知她立马叫起来,“你说玉茗轩那个女人啊?你问她干什么?”
“玉茗轩?”安王心头有些激动的一颤,“她是住在玉茗轩吗?那你知道她……”
“王爷!王爷!”青松忽然闯进来,大呼小叫,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安王不得不打断话头,抬起头来看着青松。
青松瞥了一眼公主,谨慎地说:“有客人寄来急信,让王爷尽快查阅。”
安王看见青松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把信拿过来攥在手里,转头对北野觅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的,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再这样下去,瀚书就真的被你吓跑了。”
北野觅脸上一红,“我哪有……”她呆了一会儿,又大叫起来。“冰梅,小胖!”
“公主,怎么了?”那两人忙不迭地跑进来。
“本公主饿了,快弄点吃的来。”北野觅捂着肚子说。
冰梅和小胖喜上眉梢,连声答应着,立马去着手准备。
安王走出北野觅的宫殿,急匆匆的出了宫,没发现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看着他。
“小姐,这个安王爷有什么特别的吗?”小丫鬟看了一眼安王的背影,抬起头来看着尉迟潍娅。
潍娅收回目光,说:“若是说特别的话,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长得嘛,也和北皇有几分神似,但却没有那么冷酷。本公主若不是先看上了北皇,倒是对这个男人有点兴趣。”说完这番话,她回过头问那丫鬟。“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奴婢打听过了。那些丫鬟们说,要了解北皇的喜好,就只有康定宫和玉茗轩两个地方。不过最近兰妃的母亲发丧,所以……”
“玉茗轩?”还不等丫鬟说完,潍娅眼珠一转,就转身走向了玉茗轩。
这偏居一隅的雅居,在夏日大雨的午后,显得格外幽静。
“主子,北夷公主求见。”敬嬷嬷进来禀报。
“她来做什么?”莲蓉不满地嗔道。
苍梨心中也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表现出不敬,“请她进来吧。”她放下书,起身走到正厅。
潍娅是第一次到玉茗轩。和别的宫殿不一样,这里虽然装修得不是富丽堂皇,却处处散发着雅致的气息,也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她和苍梨只有几面之缘,却因为大殿上那一件事,而对苍梨印象深刻,也格外注意这个女人一些。
“今天是什么风,把潍娅公主吹到了我玉茗轩来?”苍梨客气地问道。
“我一早就想来拜访怜贵人了。只是听说你身体一向不太好,所以才一再延迟。”潍娅坐下来,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打量眼前的苍梨。
苍梨穿着鹅黄色的宽袖长裙,在这阴霾的雨天,就好像一团抹不去的亮光。这样的美貌,的确很让人惊艳,也容易让女人嫉妒。“潍娅公主背井离乡,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是有些不习惯吧?”
不过潍娅可不是皇宫里那些只一心以色侍人的嫔妃,她并不缺美貌,更不缺自信,面对苍梨也就没有别的想法。听了苍梨的问话,她笑笑反问:“怜贵人是在说你自己吗?被迫嫁到这样的地方来,你一定过得很不开心吧?”
苍梨一愣,没料到潍娅会这么直接。
“在这一点上,我跟你就不同。我一早就说过了,我留下来是自愿的,是为了北皇,所以我过得很好。”潍娅扬了扬眉梢,“不过,能够在这种地方遇到自己中意的人,想来我们还是有这样的共同点。只是我比你幸运,我还有机会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你却没有了。”
“本宫不明白你的意思。”苍梨皱起眉头。
“做皇帝的女人,即便是被逼无奈,也是没有办法反抗的,所以很痛苦,不是吗?但你可知道,我也有些羡慕你,至少可以那么顺利地成为他的女人。不过我要的跟你不一样。他若是要爱我,就只能爱我一个。这样说对你们这些嫔妃大概有些残忍,但我不会拐弯抹角,再说,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对吧?”潍娅想到了在梨园看到的那一幕,对自己自以为正确的猜测正洋洋得意。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莲蓉忍不住叫起来。
“莲蓉,闭嘴。出去煮点热茶来。”苍梨怕莲蓉又耐不住性子,干脆将她打发出去。
莲蓉忿忿地瞪了一眼潍娅,气冲冲地短期茶壶走了出去,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苍梨却误解了潍娅的意思,面无表情地说:“本宫是皇上的妃子,却只是千人中的一个,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本宫也没有潍娅公主的雄心壮志,他要爱谁,爱多少人,都跟本宫没有关系。”
果然。只有不爱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吧?潍娅似乎完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我当真是没看错你,跟你说话就是痛快,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瞒你,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苍梨对潍娅的话很有些不解。明明她的话就含糊不清,暗藏讽刺,偏偏却说自己不拐弯抹角,是不是也是一种自我标榜了?但她不想对这个问题继续争执,不管这个尉迟潍娅到底想做什么,也毕竟是客人,没有必要跟她冲突。她看着潍娅,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潍娅也就不继续卖关子,说:“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了解北皇的喜好。我想,你不会介意告诉我吧?”
苍梨微微挑眉,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本宫?”难道,这个潍娅当真是怀着某种目的来向她宣示主权吗?是想要告诉自己,她的出现将会改变一切,皇帝的心,终将被她夺去?
“因为我知道,你是这后宫里唯一不介意我与北皇的事的人,所以对你放心。别的那些嫔妃,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害我已经很好了,我可不敢奢求她们能帮上什么忙。”潍娅倒是很直接。
唯一不介意的人 ?'…3uww'苍梨心里忽然痛了一下。难道,自己说的、做的,真的有那么明显吗?如果潍娅都这样想,那么当自己对湛溪说出那些伤害的话的时候,他的心是怎样的呢?会……比她说的时候更痛吗?她摇了摇头,制止自己的心软,想着那样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酿的苦果,就该自己吞下。她伪装出毫无波澜的表情,以为这样就能掩盖心里的痛,可看见尉迟潍娅那样渴求答案的神情,竟然蓦地有点心慌。
皇上……真的会被她打动吗?
☆、第101章 对面相逢若不识
天气有些闷热异常,静心殿里也被一股热流挤满了。
湛溪批了一会儿奏折,也有点力不从心,端起凉茶饮了一口,却发觉有点不对劲。
恰好小顺子进来禀报:“皇上,今日殿中闷热,要不要让人进来打扇伺候着?”
湛溪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出去走走吧。对了,今天的茶,是你泡的吗?”
小顺子愣了愣,有些心虚地点头说:“是……是啊……”
湛溪露出一抹怀疑的神色,但并没有戳破,心里反而有些躁动。他起身来,大步走向花园。傍晚的天空飘着几朵阴云,压抑着热气,连花草树木也耷拉着脑袋,没有丝毫生气。
“皇上,您要不要去梨园?那里树多,好乘凉。”小顺子说。
湛溪瞥了他一眼,说:“你平日可不会提这种建议。你知道梨园对朕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小顺子一窒,“奴才不敢。”
“不敢?你当朕是傻子吗?”湛溪板着脸说,“只有她才会在朕的茶水里放半匙盐。今天的茶,也不是你泡的吧?”
小顺子低下头,嗫嚅着说:“奴才……奴才……”
“大胆奴才,你还想瞒着朕什么?”湛溪呵斥道。
小顺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并非有心隐瞒,只是……只是……”
“是我不让他说的。”潍娅的声音从旁传来。
“你?”湛溪诧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我从怜贵人那里打听来的。不过还不知道她有没有耍我,所以想试一试,就不让福公公说。”潍娅很直接地解释道。虽然她说放心苍梨,但谁知道这后宫里的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不过转念想想,就算被她耍了又怎样?大不了就从头再来,时间还多得是。
“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湛溪追问道。
“是啊。她还说,你喜欢这种镜糕。不过我手笨,学了好久才勉强有点模样。皇上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看好了。”潍娅难得的露出一丝谦逊的模样。再怎么强势的女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品评,总是会不自觉地低下头来。
湛溪的手轻轻捏成拳头,嘴角闪过一抹自嘲的冷笑。他竟然一度天真地以为,在她说出了那样的一些话之后,还会后悔,想要回到他身边……原来,他不过是在充当着她讨好殷勤的工具。也只有他那么蠢,以为只要他既往不咎,一切就可以重来。呵,好一个南宫苍梨!
“朕没兴趣。”他冷冷地说道,背着手往前走。
“喂!”潍娅失了颜面,尴尬地追上去,谁知走得太急,一下子扭了脚踝。“啊!”她吃痛地叫了一声,这才止住湛溪的脚步。
湛溪回过头来看着她,好像是在揣度她这一次又要玩什么戏码。
潍娅硬撑着站起来,举着手里的篮子说:“我可是做了好久,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也太不礼貌了?”
“朕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对朕白费心思,是你自找的。”湛溪没有丝毫感情地说。
“你!”潍娅气得脸色一白,想要走上去跟他理论,谁知动弹一下脚上就痛得不轻,让她连连吸气,不得不弯下腰去抱住脚踝。
湛溪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演戏,于是问道:“你真的扭到脚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装伤博同情吗?我堂堂北夷公主还没有沦落到这种地步!”潍娅还嘴说。
“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看来并无大碍。你就在这儿待一会儿,朕会通知人来扶你回房。”湛溪说着,转身要走。
“喂,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潍娅忍不住脱口喊道,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渐渐暗下来的花园,幽静得好像一个坟墓,只有远处的几点烛光在热辣的风中闪烁着。
湛溪不由冷笑起来,“你尉迟潍娅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还怕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潍娅嘟起嘴,明明从眼中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却还是要嘴硬。“我才不怕……只是……”
“那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好了。不会太久的。”湛溪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你……你……”潍娅着急的差点想要跺脚,不过脚踝却不能动,隐痛一阵阵传来。凭经验判断,一定是肿起来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贸然靠自己走回去,这只脚非废上几个月不可。可是,难道真要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
偏偏天公不作美,酝酿许久的暴雨已经拉开了序幕。
几滴雨点砸下来,预示了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这却让湛溪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去看向潍娅。
她抬起头来遮住头,很艰难的想要移动到树下避雨,却忘了这样的雷雨天,最忌讳的就是躲到树底下。
笨女人!湛溪暗骂了一句,却微微一愣。这样傻的女人,不正像从前的那个她吗?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是那样跟他撒娇……或者是回到更久以前,久到他还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个从南朝来的女人,更不会让她占据了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他知道日后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迈出第一步。
“皇上,雨下大了,真要让潍娅公主一个人在这里吗?”小顺子早有准备,此刻已经撑起了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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