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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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皇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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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两人帮忙,湛溪很顺利的给苍梨的胸口止住了血。

可是,她陷入昏迷的身体却发起了高烧,像一团滚烫的火焰,即使坐在床边,也能感受到那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焰的侵袭。

究竟能不能度过这一关,湛溪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只知道,苍梨若因如此丢掉性命,他情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

“为什么,那么傻呢……”

☆、第033章 平息

“皇上,太医来了!”叶潇飞快地跑上来,口中大叫。

“嘘——”北野瀚书嘘声制止住叶潇。“皇上在给怜贵人止血。”

“皇上……”叶潇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祺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祺王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然后问道:“下面行宫的情况怎样了?”

“那个老家伙知道我们若是动手一定会在山顶,所以行宫并没有安排多少人,已经解决了。”叶潇禀道,所以把太医带上来也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再看几位老太医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也知道叶潇拉着太医走得有多快。他毕竟从小习武,看伤口一眼就准,怜贵人的伤的确不能拖太久。

门“吱嘎”一声打开,莲蓉走出来招呼道:“皇上宣太医进去。”

老太医背着医药箱,一边擦汗一边忙不迭地跟上莲蓉的脚步。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掩盖了山间的潮湿。

北野瀚书从门缝里望进去,正好可以看见湛溪坐在床边的身影。落寂的背影依旧挺拔如同松柏,这么多年来,那一双结实的肩膀挑起了多少重担,也只有他和他身边的人最清楚。可是他的脊梁,却从来不曾垮下。

那么南宫苍梨的这一抹柔情,究竟来得是否何时呢?

“皇上。”太医行了大礼,得到皇帝的允许上前验伤。

苍梨胸口的伤已经用草药简单包扎,纱布上透着一团血迹。她的脸色极其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双唇微微张开,艰难地呼吸。

太医长掀开纱布检查了伤口,一群人讨论了一阵,然后是上药、缝合、包扎,忙上忙下折腾了好半天。

夕阳慢慢地垂到了窗台上。归巢的鸟儿从树林上空飞过,瞬间没入了深处的丛林,偶尔激起声响。

“皇上,贵人的身体底子弱,引起了一些并发症,所以高烧昏迷。不过好在这一剑刺得偏,伤口不深,没有触及筋骨,抢救一番已无性命之忧。但这山野湿气较重,条件也差,还是要尽快转移到行宫静养为妙。”太医长恭敬地禀告说。

湛溪点点头,有太医这番话他也安心多了。他挥挥手,示意太医下去准备草药。

“谢天谢地。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要活了。”莲蓉跪在床边抽泣说。

“有功夫说这种没用的话,不如去打点水来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湛溪别开目光,起身往外走。

“就算是现在照顾好了又有什么用呢?在后宫里,难道可以过得轻松吗?自从来到北朝以后,皇上你看到过的、没看到过的,我家主子还经历得少吗?究竟是为什么,连朝廷里的人也要跟我们过不去?若是皇上真的有心,照顾公主的到底应该是谁才对呢?”莲蓉越说越激动,委屈的泪光含在眼里。

“放肆!”湛溪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可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儿,真的不让人心疼吗?正如他所想,原本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是现在连巩固他的政权的纷争也会把她卷入进去,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他突然想起章蟠在大典上说的那些话——太后还是妃子的时候,陷害了前皇后,才有了他们的今天。无论真假,后宫的凶险确实无可置疑的。一个没有圣宠又没有地位的女人,要如何熬过去呢?可,若是有了圣宠,情况又会变得更好吗?还是,只能更加糟糕?

莲蓉咬着唇看着湛溪,目光丝毫没有避让。这个男人的心思,她真有点揣测不清。当她看见,他冲进混乱的人群将无助的苍梨拉进怀里的时候,当真吃了一惊,也不是没有动容。可是如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却让她怀疑那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她垂下眼睑,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凝固的血迹,在金黄的龙袍上依旧显眼。于是她摇了摇唇不再说话。

“朕出去布置下山。”湛溪拂袖走出门槛,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交代这么一句。

祺王迎上前来,却第一眼就看见了皇帝胳膊上的伤口。

“皇上……”

湛溪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他转眼看着叶潇,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山下行宫已经肃清,随时可以回去。另外,我们派去山顶的探子已经出发,相信不久就会有回应。”叶潇拱手说道。

“我们这次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皇兄大可放心。”北野瀚书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不知是怎样的心情。也曾经是建功立业的重臣,先帝的左膀右臂,到如今,却是树倒猢狲散,众叛亲离。人生变化何其莫测,到底什么才是永恒?

“天色也不早了,准备一下,早点下山吧。”

“是。”北野瀚书抬眸瞅着湛溪的侧脸。他此刻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毫不掩饰,看惯了他逢场作戏,将所有的心思收敛,现在却有些不习惯了。但,这才是真的他吧?那个小时候一起捉过蛐蛐、在梨园里奔跑的他,这一刻仿佛又看到了影子。

等圣驾回到行宫客栈时,天已黑尽,后宫嫔妃和大臣们悉数等候在门口。

“恭迎圣上!”

皇后和兰妃等不及应了上去,一见湛溪手臂上的伤口,并且没有包扎,都吃了一惊。

“皇上你受伤了?”皇后忙道,“太医!快宣太医!”

“不必了。”湛溪淡淡地说。他转头看着身后躺在床板上的苍梨,对抬着的士兵吩咐道:“先把怜贵人送进房里休息,太医也都跟过去吧,路途颠簸,再检查一遍为好。”

皇后旋即面上一黑,不再说话。

却是兰妃更体谅皇帝的心思,轻声细语地问道:“怜贵人的伤势如何?”

“太医说暂无大碍,只是她身子弱,要多休息才是。这次,恐怕咱们得在这儿多停留几天。”湛溪叹了口气说。

“如此也算是万幸了。怜贵人福大命大,看来是有上苍保佑,皇上不必太过担忧。”兰妃劝慰说,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自责,转瞬即逝。

湛溪点点头。他转眼看向已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北野轻云和步清风,转而对众人说道:“今日乏顿,众卿早作休息,养足精神,明日祺王与尔等先行回宫,处理朝中政事。另外,朕今日听闻附近有撞钟声,皇后你明日带着众妃去寺中祈祷,再请一些高僧,为今日阵亡的将士们超度吧。”

“臣妾遵旨。”皇后福了福身,尽管刚才有所不满,但现在也抛却了。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天,她是真有些乏了,没有力气再闹脾气。何况,就算她想闹,湛溪也未必想奉陪。

湛溪接着话锋一转,说道:“瀚书,四弟,还有步将军,你们跟朕去卧房。”

那几人交换了眼神,同时拱了拱手。

到湛溪的房间,无非是禀报今天的情况。

步清风率先说道:“皇上,章蟠和张子裕等乱贼,已被我军悉数歼灭;我方伤亡并不大。”

“还有一些俘获的乱臣,准备明日一早随同押解回都。”瀚书补充说。

湛溪点点头,又看向北野轻云。他是负责保护嫔妃和无辜的家眷,这一点至关重要。

“各宫主子和家眷们都平安无事,乱臣家属也已经集中囚禁起来送往大牢,等候皇兄发落。不过,臣弟清点人数时发现,章蟠的千金章灵玉并不在其中,死亡的人里面也没有她的踪影。看来是让她趁乱逃脱了。”轻云皱着眉头说道,一边注意着湛溪的神情。

湛溪的脸色并不太大的变化,只是叹口气说:“罢了。一个小女子,谅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这样的千金小姐,就是跑出去了又能做什么?让她自生自灭吧。”他还记得,章蟠曾几次三番想要把女儿送入宫中为妃,却都被湛溪以各种理由推脱。论年纪,章灵玉也够得上入宫的标准了,只是湛溪用减少后宫开支这一条来作借口,章蟠也只能收回。既做不成夫妻,放她一条自由之路,也算是抵偿了。

其实底下几人也知道,皇上始终是顾念着章家曾经的功绩,若是一定赶尽杀绝,天下恐有微词。何况,像章灵玉这样的大小姐,与所谓的叛乱又会有多少联系呢?她恐怕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却要因为上一辈的过错而卷入朝廷争斗的恩恩怨怨,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残酷。而她今天逃跑,代表从此以后就将与章家再无瓜葛,成为孤儿,就算是惩罚她生错人家,这一点也足够了。

“皇上英明。”轻云的脸上并未显出波澜,但他的脑海里却回想起画面。那个跌跌撞撞的背影逃入丛林深处,而他远远看着,在心里默念: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能够远离帝都皇宫这样的是非之地,是福非祸。只是,正如湛溪所说,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离开了荣华富贵衣来伸手的生活,到底又能怎样活下去?能活多久呢?他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第034章 大病初愈

淅淅沥沥的春雨,将御书房的朱红麟瓦浇得晶莹剔透,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皇兄好棋,臣弟甘拜下风了。”

皇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她扬了扬手示意门卫不必出声宣告,却是问道:“是安王在皇上房里吗?”此次安王出巡数月,两兄弟许久没见,叙叙旧也是应当。只是不知为何,皇后的脑海里闪现出的却是在凤凰山上安王挺身相护的场面。在皇帝只顾着冲向混乱的人群中解救怜贵人的时候,是安王守护在不安的她身边,也是安王一路将她送回行宫……

“娘娘,不进去吗?”惠嬷嬷疑问道。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说:“嗯,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叨扰圣驾。”

“那……要不奴婢向皇上禀告一声?”惠嬷嬷试着问。以往皇后若是有个病痛,定然是要整个后宫人尽皆知,让皇上不得不来亲自探望。有时候甚至是没病也得装出病来。

“不必了,本宫想安静歇息一会儿。”她深吸了几口气,转过去身就往回走。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身上也好像火烧一样?她想自己一定是病了,或许突然染上了风寒,否则怎会如此?她的步伐越加的快,只想赶紧逃离是非之地。

竹惠奇怪地看着皇后,只好疾步跟上去。看这样子,皇后怕是病得不轻吧?

御书房里的两人,似乎一心沉浸在切磋的乐趣中,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湛溪对安王的恭维笑道:“不是朕的棋下得好,只是几个月不见,四弟你的棋艺退步多了。”

“是啊。这几月借着皇兄密旨的由头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倒是荒废了其他。”安王也不做作,笑着自嘲说。

“说来这次平叛,四弟应记一等大功,朕封赏金银奴仆你也不要,也太不给朕这个皇兄面子了。”湛溪放下棋子说。

安王笑了笑,说:“金银钱财,臣弟并不曾缺,又何须贪心?再怎么说,臣弟有皇兄这个靠山,还怕饿死不成?至于奴仆,就更加没有必要了。臣弟习惯游历,最烦的就是束缚在王府中,多了那么些人,又没干实事,还得多开工钱,多不划算。”

“算盘倒是打得蛮好。”湛溪挑眉说。顿了半晌,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说:“不过说真的,你就不能安定下来?你也知道,现在剿灭了叛党,朕手底下正缺人才,四弟你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安王似乎早有把握,立即起身向皇帝呈上一份奏折。“臣弟巡游数月,也顺便打探了各地人才,如今一并呈与圣上。至于臣弟这浪荡惯了的人,实在不适合在朝为官。”

湛溪接过奏折,用稍显幽怨的目光瞥了一眼轻云,嗔道:“你小子!”看来,他还真是收服不了这匹脱缰的野马。

这时小顺子疾步走进来,禀道:“皇上,怜贵人今日能下床活动了,您看是不是要过去稍作问候?”这几天皇上的忧虑,小顺子这个身边人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是时时刻刻留意着玉茗轩的动静,一有了好转的消息,立马就来禀报。

湛溪深邃的眼眸倏忽亮了一道璀璨的光芒,但却没有立即做出决断。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朕如今繁忙,你就代朕前去问候一番便是,顺便赏赐一些药材和珍宝,让她安心养病。”

“呃……遵旨。”小顺子低下头。皇上这倔脾气,他做奴才也不好开口劝。谁知安王却看出了湛溪的犹豫,先是拦住小顺子,然后拱手对皇帝说道:“皇兄,怜贵人此番受伤,乃是可大可小之事。南北建交初始,关系并不稳定,而怜贵人这次被刺,虽然对南朝那边需费一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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