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不是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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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不是黑莲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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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跑近了,众人才听清她口中念叨着什么:“秉烛姐姐,怎么办才好……宁氏,那个病恹恹的宁氏……怎么才一从屋子里拖出来,就、就、就……就断气了!”
  突然划过一丝闪电,惊雷响过。闪电把阿徐的脸印为黑白的两面,雨水顺着她的脸滑落,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了传话丫鬟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丫鬟疼得眼,直掰开她的手,奈何她的手像两个钳子一样,像是要把她的肩膀捏碎。小丫鬟不一会儿泪就被逼出来,哭喊着:“你放开我啊,又不止我一个人做的……呜呜……”
  她依旧不放,被众丫鬟一起上才掰开来。她看着自己过度用力还在颤抖的手,自言自语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可是意外地,她昂起了头。她一边满眼泪水,一边哈哈大笑出声:“娘……如今你还会教阿徐以德报怨吗?可笑啊……”
  “姐姐……你别……”见到她这样的反常反应,徐玉人一下慌了手脚。阿徐的笑声出奇的响亮,一遍遍地,在徐玉人心中回荡。

☆、第九章 出走

  阿徐说完那句话之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倒下去。徐玉人眼疾手快,才扶起了她。她双目无神,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嘴里絮絮叨叨地说:“我认命了,我错了,我生来就是罪人,绑了我吧……”
  她说得太急,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姐姐胡说什么,你何错之有?”不管她听没听到,徐玉人如是说道。玉人拦住那些就要围上来的侍女,心中之苦宛如感同身受,一时悲怆不能自胜。
  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徐玉人她立即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剪月说:“剪月,你速速去备马车来,我们连夜把姐姐送走,不要被爹爹发现。”
  剪月几乎都要急哭了,扯着徐玉人的袖子说:“小姐,就算老爷一时不知难道能一世不知吗?小姐又为何为了这个只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人开罪老爷?值得吗?”
  “我只知道她是我姐姐。”玉人苦笑,连连摇头,“我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快去。”
  剪月噗通一声跪下了,扯着玉人的手说:“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剪月这一去,可能回来就会被打死了!您是小姐,剪月却只是一个下人啊!”
  玉人眉头越皱越紧,扶起了剪月,对她说:“我徐玉人敢作敢当,我自有法子……只要有我徐玉人一命,一定护你周全。”
  剪月深深地望了徐玉人一眼,最终还是跑去了。
  等三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阿徐才悠悠转醒。玉人向她说明事情原委,她才讷讷说道:“也好,离开这个牢笼。不然,在这里我只会死。”
  玉人一叹,辙开话题,“姐姐先到我母亲娘家躲一躲吧。”
  阿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本来还有母亲……但现在属于我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东西了。”她从颈子上,顺着线扯出一枚通透的玉佩,眼泪不争气地大滴大滴往下掉,砸在玉佩上,竟溅起小小水花,她说:“妹妹,去京城吧,我想去找一个人。京城齐府。”
  徐玉人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对车厢外的车夫说:“咱们去京城。”车夫应了,啪的一声,一挥鞭子,马儿的蹄子撒得更快了。渐渐入夜了,马车在林间小道飞驰,雨水打在马车壁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徐玉人望向了天,黑漆漆的,瞧不见一颗星子。
  而后,三个人都各怀心事,各自静默着,不言不语。
  “阿嚏。”阿徐一声喷嚏声,打断了徐玉人的思路,她抬头,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阿徐衣服穿得单薄,头发散落,紧贴在脖颈上,她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眼睛透过车窗的帘子,望向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光映在她的脸上,年纪轻轻却平添几缕风霜。
  徐玉人从马车上的小柜子里,取出了备在柜子里的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阿徐没有拒绝,像个人偶,任由他人摆布。
  玉人又从柜子里拿出了最后一件夏衣,她拿在手上,尽量不让自己潮湿的衣裙上的水汽沾到衣服上,她轻轻地披在了已经靠在了马车车厢上有些迷迷糊糊的剪月身上。剪月想来是累极了,几乎没有反应。
  办完这些,玉人没想到自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这才发现自己也几乎湿透了。她靠着车厢,默默地闭起眼睛,环抱着自己蜷成一团保持体温。
  徐玉人再醒来,是被车夫的声音吵醒的,他在车外喊道:“小姐,到岔路口了,咱们这是要往哪去?”她马上打起了精神,问道:“张叔,咱们这是哪?”
  张叔在外面答道:“小姐,咱们这就要进城了。”
  “这么快?”徐玉人自言自语道,她望向了一旁已经因体力不支而沉沉睡去的阿徐,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推醒了她。
  但是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徐玉人的手才一碰到她,她就一下瑟缩着醒来。她睁开眼,却是满眼的泪水,恍恍惚惚辨不清人影。她捉住玉人的袖子就喊道:“娘……”
  玉人为她擦干泪水,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她擦干泪,又再说不出一句话。
  “姐姐,张叔说到京城了。”徐玉人传了话,马车接受过检查之后,终于进了城。如今东方已见鱼肚白,想来是赶了一夜的路,外面也没有沙沙作响的声音,那就是雨停了。
  徐玉人掀开帘子,瞧见张叔还披着昨夜穿着的蓑衣,低声说道:“张叔,辛苦你了。”
  张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说什么话,这本就是我们下人该做的。”
  “不过,小姐……”张叔说道,“这个齐府怎么走?”
  玉人随即看向阿徐,阿徐摇摇头。剪月挣扎着坐起来,说:“小姐,我下去问问。”徐玉人摇摇头,拦住了她。剪月昨个夜里就发起了低烧,现在脸上一片潮红,只怕是病的更严重了。
  “还是我去。”徐玉人说罢便要起身。剪月连忙拦住她,“小姐,怎么有小姐下去问的道理……我去……”
  阿徐正打算起身自己下去,外面就传来张叔的声音:“你们三个女娃娃就不要下来了,我去问问。”张叔话音刚落,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是他把蓑衣脱了,大步流星地往早点铺子的方向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一脸愁容。
  “怎么了?”徐玉人问道。
  “小姐……”他斟酌再三,才说道:“大家都说这个京城里,没有齐府。”
  阿徐心中一跳。徐玉人也急了,连忙追问道:“张叔,你当真打听清楚了么……”
  “问过了,都问了……”张叔面容凝滞,再三摇头。
  他们俩的对话像是突然变成了无声的一样,只见到他们的嘴在动,好像在说什么。天渐渐地大亮了,街上的行人越发地多起来了,挑着担子的,忙着开张管铺子的,所有的吵杂的声音,好像一下都消失了一样。她什么也听不清了。恍恍惚惚中,她瞧见徐玉人伸手来摇摇她,这才再次让阿徐回过神来,原来,一切的声音都还在。
  徐玉人问她:“姐姐,倒是有个齐王府,从朱雀大道过去……你认识王府的人吗?”她一脸忧心忡忡,脸上毫不掩饰急切的表情。
  齐王。
  淳。
  他是齐王?
  不是,应该不是。
  阿徐心中五味杂陈,最终摇了摇头。车上的气氛一下凝滞了,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阿徐。
  像是幽怨,像是气愤,但是更多地是无奈。剪月悉悉索索地低声啜泣了起来,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剪月……便要……便要为了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的人,断送了性命啊!”张叔也沉默了,背靠着马车轮子,蹲坐了下来,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明显,像是被刀一道道刻上去的。
  徐玉人最先回过神啦,她笑道:“无妨,那我们在城外先住下来。以免在这京城里太过招摇,被爹爹发现,先躲一阵吧。”笑容里也是满满的苦涩。
  马车渐渐地驶离了城外,往来时的林间小道出发。此时,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不一会儿,雨势渐大,林间小道变得泥泞不堪。然而,夏日的雨,只要不是雷雨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又戛然而止。
  剪月因为生着病,躺在了车厢里,徐玉人坐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泥泞不堪的小路,越发地坑坑洼洼,马车也在起起伏伏。阿徐有些反胃,却因为昨天一天什么也没吃,想吐,也吐不出来。她掀开了帘子,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砰地一声,马车停了下来。阿徐被一颠,头撞在车窗上。痛意,使她清醒了很多。
  “怎么了,张叔?”
  张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掉坑里了,小姐。得有人下来推,我在前面赶车。”车上的气氛再一次凝滞,这次,就连徐玉人也皱起了眉,不说话了。
  “我下去推车。”阿徐没再多想,就要下去,徐玉人也要起身,阿徐按住了她的肩,摇了摇头。
  阿徐才一下去,一脚就踏进了泥水里。她趟着泥水,来到了车后,用劲推车。张叔在前面一下又一下的鞭打着马儿,马儿吃痛,前蹄一扬,发出阵阵悲鸣。
  “再用点劲!”
  张叔在前面喊着,却不知道阿徐已经满身泥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张叔的声音,让阿徐陷入了绝望,这样的声音让阿徐恐慌。都是因为自己。
  突然,在阿徐的身边,多出了一双白净的手。她抬头,徐玉人微微笑着,然而下一秒,她就咬着牙,和阿徐一起使劲。阿徐一愣,却又瞬间恢复了意识,继续用力。
  “出来了!”
  伴随着张叔激动的喊声,阿徐和玉人双双摔进了泥水里,泥点子溅的满天飞。这时阳光已经划破了云层,暖暖地照耀着大地。阿徐先爬起来,又把玉人扶起来,看见徐玉人满脸泥水的狼狈样子,终于微微一笑。
  玉人却更加激动,她笑着说:“姐姐居然笑了!”
  张叔在马车前也哈哈大笑,“喜事!是该笑!”
  张叔话音未落,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是何人胆敢挡住齐王殿下的路!”

☆、第十章 他在

  阿徐一抬头,就见到队伍中央的那人,相比于三年前,他更具有了尊贵的气质。他穿着银白色的铠甲,身侧着佩剑,骑着一匹枣红的马。
  “见到齐王殿下还不下跪!”当头那人呵斥道。
  阿徐听到徐玉人低声说道:“世人皆传身穿银白铠甲,脚蹬银蟒长靴,这果真是齐王殿下了。”说罢便拉着阿徐跪了下来。
  听到徐玉人口中那些陌生的词,阿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布满泥点的粗布衣服。这件衣服,好像变成了枷锁,死死的缠绕着她,就算她想要缩回黑暗里,没人看得到的角落里,静悄悄的蜷着,也无计可施。
  “还不低头吗!”又是一声呵斥。这一呵斥,三人都老老实实地把脸压在了手边上。队伍再次出发,甚至没有问她们是什么人。
  “驾。”齐王殿下的声音不大,意外地,如同流水般潺潺,流到阿徐的心里去,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一丝熟悉的感觉。
  马儿扬起前蹄,而那道银白色的身影,越靠越近。阿徐跪着,不知是什么力量在驱使她微微侧过头来仰视着。她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眉浓密修长,鼻子高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比起从前,似乎更加目空一切,无欲则刚。
  他的马从阿徐的面前走过,阿徐瞪大了双眼,心中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千千万万个理由压回了心里。
  他好像觉察到了阿徐的目光,坐在马上,微微侧头。
  他棕色的瞳往阿徐这个方向浅浅一瞥,在阿徐的脸上一扫而过。她的脸上还有一些泥点子,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出,可是这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些俏皮。她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排珠帘,遮住了她明亮的眸子。
  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时想不起。阿徐猛地抬眼,却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不知是怎样的心情。他没有再多想,而是策马前行。
  他忘了自己!她的心里喊他千万遍,可惜他听不见。她心里有无数声音在喊,在骚动,在挣扎。
  忘了,是该忘了。她真的一无所有了,这个世界都遗忘她了。她心死了一般,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件件涌上心头,宛如做了一场噩梦,只是这种委屈、伤心、失望、恐惧那么真,那么真。
  队伍渐渐离开,玉人走到她面前。只见她眼里有些许晶莹。她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低声说:“原来他是齐王殿下。”
  玉人心头也一惊,重复道:“原来他是齐王殿下,你要找的人是齐王?”
  她苦叹,咬着嘴唇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啊!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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