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这永昌公主在宫中见多了争斗,实在厌恶这些,所以也并不给儿子安排妾室什么,大儿子身边也是清清爽爽的。女儿出嫁了,也不会有什么难缠的小姑子。而最妙的是这个小儿子虽受偏疼,倒也并不纨绔,反而明理知上进。而且与兄长乃一母同胞,感情深厚,日后大概不会有尺布斗粟、兄弟阋墙之事。
虽然门阀高了,但是这公主倒也知道元春,也打听过,有过暗示,据这中间人的暗示,这小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房中之人呢。贾政想着这公主的脾气,也不是个难处的,家里还有大儿媳,也不用操持家务。贾政仔仔细细打听了这个小儿子,发觉倒是可以。然这事也得过了年再说,皇家虽不像普通人家守制,但这做小辈的也等转过年吧。虽两下里递过话头,但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了。
只是,有些事情真是只能赶早不赶晚的,以后,贾政夫妻才对这句话有深刻的体悟。
这日里,老太太等到了扬州来的信,知道女婿的决定,又是老泪纵横。想着不久之后就可以见面的外孙女,又是满心疼爱。马上就让子肜着手安排去接的人手,又想着收拾屋子。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老太太原来只想着叫府里的下人去接,这也没什么不妥的,只是子肜另有一番想头。这府里贾瑚一直不太外出,一个年青男子老是蹲在府里,心里怕是也会有点闷的吧。现在贾瑚心胸渐开,身子也没有再坏下去,到是稍微可以走动一下,也算是让他开开心。只是这个提议,子肜是担着肩膀的,万一有个什么事,子肜就是吃饱了找抽。只是子肜实在是心疼这个孩子。
就贾瑚一人带着下人。子肜也是不放心的,在想了想,索性把贾琏也叫上,他比贾珠大几天,现在在外面也是个见惯场面的,况由他照顾贾瑚,总是尽心的。只是一下子就把大房的两个嫡子都派了出去,这万一有什么事,自己可真吃不了兜着走。晚上与贾政说了,贾政到是赞成贾瑚出去走走的,只是贾琏就不必跟着了。只是借个小女孩罢了,又不是要去处理其他的事。路上不放心,就请老成实在的能干下人跟着就好了,再给他派几个细心的长随,暗中跟几个护卫也就是了。也用不着赶时间,乘船慢慢行,应该也不累。再说了,那林妹妹也是个灯笼壳子的身子,书中她既吃得消,没有道理贾瑚吃不消的,再给贾瑚多多带些药丸,特别是那个麝香保心丸。
贾政也不让子肜去对老太太说,怕老太太想多了,自己去跟他娘提。老太太果然不放心贾瑚,但也想着他成天待在府里,怪可怜的。思量再三,请教了太医,太医说不妨事,但只能慢行,不可劳累,以不可情绪太起伏。贾瑚听到了这消息,也是高兴的,也再三再四的求了老太太,还下了保证,每天只星多少水路,每日里早停舟晚出发,一定好好保重。还说一发现晕船,坚决回府。最后,贾政想着请一位大夫同行,连接了黛玉也好照应,老太太才同了意。
下人派了管家林之孝,这人稳重,也不多话,又是老太太的人,虽后来跟了贾政,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贾赦暂让元喜,满禄跟了贾瑚南下,贾政也让招财进宝暂跟着,暗地的人就不去说了。这贾瑚才在老太太的叮嘱又叮嘱中出发了。
贾瑚南下,老太太放心不下,又恐李氏一人照顾不好兰儿,就让兰儿暂时挪到她身边的西暖阁,等贾瑚回来了再挪回去。李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面上高高兴兴的应了。
贾瑚不在,贾珠要温书,没人教宝玉功课了,老太太意思就当给孩子松乏松乏,这么点大的孩子,也不为过。可宝玉才高兴了几天就没劲了。大姐姐元春有好几个老师,有教诗书画画的,有教弹琴的,还有女红师傅,厨艺师傅。就连妹妹探春,还比自己小两岁,今年也吵着上学,现在跟二姐姐迎春作一处读书,还人小鬼大的在练什么大字。就只有自己晃荡着,整日里就只有四妹妹惜春和小dd环儿和小侄子兰儿这些个小奶娃娃玩,这怎么行?
宝玉不淡定了,扭股糖似的扭着老太太要去读书,还说听过有个家学,琏二哥哥和珠大哥哥小时候都去过,自己为啥不能去?现在,东府里的蓉儿蔷儿也在学里,自己也要去。
老太太没法子,只好答应了他。贾政子肜其实不想那么早就送他去学里,家学是要去的,只是要等他大了些,懂得分辨人,去学里交些朋友什么的。只是现在老太太答应了,贾政也只好找照办,给宝玉细细讲了学里的章程,第二天领了他登门拜见了夫子,送上束修。夫子随口考了几句,点头不已,算是收下了这个学生。
然后,除了那八个小厮,两个长随,子肜还选了车马驾上的人,一通训话,让这些人跟着宝玉去学里,仔细照看二爷,不可顽皮生事,也不可与人吵闹打架,等等等等。有吩咐宝玉的奶娘嬷嬷丫鬟给宝玉收拾上学要用的物事,收拾完了再给子肜过目。
老太太听着子肜给她说了宝玉上学的安排,怕他身边的丫鬟不得力,想着那个珍珠是个好的,就要把她给了宝玉。子肜知道这就是以后的袭人,虽谈不上好恶,但是不喜那书里的她肯与宝玉偷试**,怕她以后真和宝玉也来这么一回,就不想要她。不但是她,就是那个叫碧痕的,子肜也不会让她在宝玉身边,在书中说到给宝玉洗澡洗了一两个时辰还弄得床榻子上都是水,这干了什么,还用说?
于是子肜想了想,总算找出个理由,“老太太念着宝玉,要给宝玉人使,那是宝玉的福分。那个小丫鬟,听说前头服侍云丫头尽心尽力,一听就是个好的。只是儿媳妇还有一个想头,这外甥女眼看着要进京,她虽身边肯定有服侍的,只是才进了我们府,还得给个咱们府上的人,给她说说这里的事,也帮着提点着认识人,好快些在府里安顿下来。这珍珠先头跟着云丫头,有这样的经验,又是个好的,是不是就给这黛玉留着?”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对,当下赞老2家的细心,又想着一个怕是不够,又把一个二等的小丫鬟叫鹦哥的也给黛玉留了。子肜心想,好么,这紫鹃也没拉下。
宝玉听着老太太和太太说着热闹,就要看看被老太太看重的人,看着只觉得普通,也没做什么打算,因问了这珍珠原本姓花,袭人这名字就脱口而出了。
子肜倒是觉得不礼貌,哪有随便改老太太身边丫鬟的名字的。老太太宝贝孙子,觉得一点也没关系,宝玉说得那么有根有据的,“花气袭人知昼暖”,听着就好听,当下就依了宝玉,自此上下通通改叫那丫鬟作袭人。
快进腊月了,就要是年底了,贾政也特别忙碌,户部要审核批示来年各处的用度,上下忙着清算,又要看往年的开支,又要看今年的岁赋,各地的民生,还要看着皇上的态度,才能定这用度。看着空虚的国库,贾政就是头大。想着雍正是个抄家皇帝,希望现在皇上也抄点银子出来使使。才这样想着,皇帝就派人来传他。
塞了几颗装在荷包里大珍珠子给传话的小太监,不知道皇帝为了什么事,只是现在还算是心气好,贾政揣摩着,是不是跟这国库有关?只是库里就这么多银子,用在哪里,就等着皇帝老人家的一句话了。
只是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另一番天翻地覆。
正文 132 上京
132 上京(第一更)
其实,在大老爷回来之前。荣国府可是喜气冲天的。二房珠大爷此次桂榜高中,且为五魁之首,名为解元。其以十七之龄,率众出席鹿鸣宴,可谓是夺人耳目的,在宴中又领命作诗,半柱香为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亦是惊艳于众的。
其实这些,也是贾珠有意为之。父亲虽未言明,但为何宣父入宫,却是大伯父点为主考,而且还远赴江宁,这其中的道道,贾珠转了几个弯,也就猜出了些。于是,此次鹿鸣宴一反荣国府低调行事的作风,高调显才,以熄小人之心,也绝日后妒贤之口。
一时间。请客下贴的,登门拜访的,求诗请教的,络绎不绝。更有人暗暗打听这贾珠的生辰八字,明里暗里的与贾政套话,给子肜暗示,想与这才貌双全的解元郎结亲。
石光珠也更得意了,想着自己当初如何急智,强行换了儿女庚帖,算是私底下有了个说法。可是架不住老婆日夜在耳边念叨,还得再进一步和荣国府套套近乎,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石光珠一听,说到也实在,也就坐不住了。不过,他为人本就光棍,不然也做不出强押贾政取庚帖的事。
于是,这老石就三天两头的跑荣国府,今儿个请客,明儿个吃酒,后儿个送礼,还几次三番的要去看看荣国府的马厩。看了后又连连摇头,说这哪是他爱马待的地方,隔天也不打招呼,竟然领了一群工匠上门,说是要给荣国府新盖一个马厩,等落成了后,要先送两匹良马过府。还笑着拍这贾珠的肩膀,说不要不好意思,这算是预支的嫁妆。
贾珠早已知道这就是他未来的泰山,本就对他持后辈礼,现在更是恭敬。这老石看着他如此有礼,也并未因名声鹊起而翘尾巴,更是高兴得直捋自己的小胡子。回去后对自己的夫人更是赞叹一番,只说自己有眼光,当初就看中了这荣国府,与贾赦贾政结交,现在才有了个这么好的女婿。还看着自己女儿直打趣,也不说别的,直说有他这么个父亲真是少了几辈子的高香。石五姑娘随知道自己老子暗指的是什么,但这话头又不能不接,只能忍着羞,谢了父亲的养育之恩。
贾政见任由这石光珠如此胡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虽然也挺热闹好玩的,但这老石唱一出是一出的,谁知道这后面还能闹出什么事来,就让子肜过府给石家太太说说。子肜到了石家也不多说,只说以后更加亲近了。所以得空就来走动走动。见了五姑娘,也说一段日子不见,怪想得慌的,当下给送了红蓝宝石头面各一套,一个黄金掐丝嵌宝项圈,一副翡翠镯子。这些东西又多又贵重,无姑娘哪里敢收,一个劲儿的推辞。子肜喜欢这丫头的实诚,当下也不与她多说,只对石家太太说道,她看着五姑娘就透着亲近,这些东西也不为过,以后还有送的,让太太费心好好替姑娘收着。
这明人说着暗话,石家太太就心知肚明了,她家男人上赶着盖马厩送马的,又说了那些个浑话,人家这是来回礼了,这分明就是聘礼中的添妆,当下就如吃了一个定心丸。五姑娘听了这话头也明白了过来,脸唰的胀得通红。子肜看着这样子,也就不在多坐了,稍稍吃了口茶,就告辞了。
果然,日后这石光珠就消停了。贾珠总算是舒了口气,这样的人,平时是好玩,但作为岳家丈人,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老太太看她喜欢的孙子如此出息。就要摆酒庆贺,结果给子肜劝住了,说是大伯还未返家,这缺了人未免有些遗憾,还说珠儿也该当收心温课,等来年一总儿庆贺才好看呢。老太太听这话在理,既牵挂儿子,又想着别闹得太大给珠儿添了负担,也就罢了。
贾政也出面谢客,说是贾珠要安心备考,还请大家不要见怪,等等之语,既客气又坚决,别人也不好多说,也只能罢了。
只是没想到府里才清静了一段时间,好容易盼了大老爷回来,却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当下府里乌云惨淡,人人收了喜气,面露哀容。
子肜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且与贾敏交往并不深,虽然也难过,但却更为贾政担忧。这个妹妹从小就缠着贾政,不知不觉中。贾政已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儿,时时照顾,经常牵挂,还一直担心她的身子。子肜也一直给弄些养生方子、药丸、食谱什么的捎下南方。原指望能改改她早逝的命运,没想到好好的人,说没了就没了。是该感叹原著的伟大,还是说命运叵折?
只是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语言的力量虽然伟大,但在这时却显得苍白。子肜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贾政,在他抬眼的时候能够看得见。伸手的时候能够够得着。
对于老太太,子肜也是万事上心。且不论别的,晚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将心比心,这种哀痛,光是想想,都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不光自己如此,子肜也让那些孩子多多的陪陪老太太,家里几个女孩本就懂事,万事放下,日日围着老太太。就是贾瑚贾琏贾珠宝玉等人也是如此,还带上小兰儿给老太太解闷,更有那凤姐儿插科打诨的。老太太看着晚辈如此,也不好只是想着自己的伤心,也慢慢的收起些哀思。
这日里,老太太这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如同往日,老太太照例把贾珠赶回去读书,才和几个孩子说说话。看着四个乖巧的孙女,老太太不免感慨,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外孙女,也只得这般大小,却已痛失亲娘,这没娘的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