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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肜一想起这个,就像是虫子咬了心似的痒着难忍,只是现在贾政到前边待客去了,贾珠也出去帮忙了,就连元春也在内院忙着招呼女客,这屋子就是自己和几个丫鬟。哎,哪怕他们都在,这话也只能偷偷和贾政说,罢了,忍着吧。
小磨人精宝玉也不在屋内,他是个喜欢热闹的,子肜看着那个奶娘李氏也是一脸想去凑热闹的样子,也就放他们去老太太那边了。没错,好巧不巧的,这奶娘还是姓李。子肜关照跟着的人一定仔细着,不要光顾看热闹,疏忽了宝玉,若二爷困了,就抱回来睡。于是宝玉被他奶娘抱着和着一群跟着的人看热闹去了。
正文 93 灭妻
93 灭妻
子肜知道今日府里忙乱。也早就吩咐了大厨房不必额外操心她的饭食,让自己的小厨房管着就好。而榴院的丫鬟婆子除了轮着看门的烧水的照看屋子的,都放出去看热闹去了,不过丑话先放下了,若是惹了事,可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不当班的小丫头和粗使婆子都出去了,只是子肜的贴身丫鬟和几个老嬷嬷不放心太太,都留在身边陪着呢。
子肜在屋里等着人,只是这等人的活计其实也很累,不是身子累,是心累,焦灼,难捱。好容易用了点晚食,留了盏灯,子肜就在床上磨时光,竖着耳朵听着响动。
先是宝玉睡着了给抱回来了,接着女客散了,元春也回来了,接着贾珠脚跟脚的也回来了。子肜让他们也不必多礼,快去歇息吧,自己老娘。就是守礼也不在这个上头。
贾政良久都未归,子肜让该值夜的值夜,其他的人都歇息去了。直到半夜,灯油爆了个灯花,变成袅袅细烟,然后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子肜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只是这么晚,贾政还未回来,也没让人送给信回来,不免让人心焦。
猜想这是不是派个人出去看看,就听到了院子里有动静。接着门上有轻轻的叩击声,听得值夜的红藤在外面轻轻喊着太太。
子肜扬声让她进来,问她出了什么事,才知道,刚才是给贾政送口信的二门子看门嬷嬷宋氏,有个小子在贾珠身边当差的,看着不错,是个老实嘴紧懂事的,平时贾政贾珠也经常让她穿个口信什么的。
子肜让点了灯,把人叫进来细问。宋氏进了来,也不抬头四下张望,只是低眉顺眼的,听太太让她细说,才道:“奴婢也没见着二老爷,是二老爷身边的管事哥哥旺财吩咐奴婢,让奴婢来报给二太太知晓。二老爷接着了东府里的信,说有急事,被珍大爷请了过去了。让二太太不必等门,先行安歇,保准身子。”
听道最后四个字时,子肜脸上有点烫,这人真是,让人传话还说这些,只是看着宋氏一脸平静,红藤也恍若未觉,子肜才自在了。吩咐打了赏让人出去了,才又让红藤在外间歇了,以防自己半夜要用人。自己也放下帐子就寝,心里还在翻腾,这贾珍能有什么事,大晚上的把人叫走,还拣在今日里?
许是一时卧床不运动,子肜现在也睡不着,为了安胎倒也不来回翻身,脑子里还在琢磨着什么事,直到天际有点发白了才朦胧有了睡意。只是才一恍惚。就听见院门的声音和下人压着嗓子请安声,原来是贾政回来了。
子肜张开了眼,紧紧盯着看贾政。贾政接过红藤绞上来的热帕子,抹了抹脸,才扯了扯嘴角,对着子肜说:“先安歇吧,等起来我再给你讲,看你眼底的青色,看来做晚上也没睡着,我也没睡,就陪你歪会儿。等下还有新媳妇的敬茶呢。”说这偏身上了床。
子肜看着贾政一脸的疲惫,也就不忍心追问,挨在了贾政怀里。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贾政均匀细长的呼吸声,贾政睡着了。子肜也在这好似催眠的呼吸声中睡了过去。
好像是才合上了眼,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叫起了。子肜困难的睁开眼睛,啊,天已经大亮,贾政已经起身了。子肜也想着起身,昨儿个没有观礼,今天早上再错过敬茶,好像不太好。她原本就打算今天早上过去的,毕竟虽然没过危险期,已经两个多月,只那么一会儿,应该没事。
只是才想起身就被贾政给按住了,“我带着孩子过去就可以了,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已经很耗心力,就不要勉强了。孩子可赌不起。”子肜听这话也是,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嘱咐贾政自己也注意,快去快回。
许是看见了贾政心安,子肜倒头又睡着了。一觉醒来,都不知今夕何夕,楞神间听见老嬷嬷在旁边说到:“我的好太太,可算是醒了,这都快下晌了,您再不醒,嬷嬷我都忍不住要去请大夫了。”才说完,见子肜转头看她,又忙问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子肜笑着说不必,老嬷嬷不放心的仔细看了看子肜,觉得子肜精神头不错,才吩咐外头候着的小丫头伺候太太梳洗,有一叠声的吩咐传饭。才站在边上一边看着梳洗一边嘀咕着,这都两顿没吃了,昨儿个用得又不多,在这么不吃还得去请太医。
子肜也不说话,笑着听着。让老嬷嬷坐在小凳子上陪着,只等饭食上来了,才感觉到真是饿了。一边吃一边又听老嬷嬷嘀咕,“老爷上半晌就让人捎话了,他有话要和大老爷说,让太太不必等他用饭。只是后来又和大老爷去了东府,打发人回来说让太太安心,没咱们家什么事。珠大爷和大姑娘都回来了,只是看着太太睡着,就没进来,现在在大姑娘房里逗着宝玉呢。太太可要去叫了他们来?”
子肜忙道先等一会儿。赶着用饭,也不说别的。等撤了残炙,挥退了屋里其他人,才问道:“嬷嬷可有知道东府里有什么事儿?”
嬷嬷才说道:“今儿个上午王兴二小子就传来消息,说是昨儿个散席,东府珍大爷就派贴身跟着的人来请咱们府大老爷,可巧赶上大老爷被多灌了几杯醉了,才说清咱们老爷也是一样的,老爷就跟着去了,直到今儿个凌晨才回来。可没听到其它。”
子肜也摸不着头脑,因想着贾政所说,没咱们家事,也就撩开手了,反正贾政回来会告诉她的,现在白想这些也没用。叫来几个孩子陪着说笑了,问了昨天的情形,又听着女儿说着女客,指点了一下京中各府的关系往来,因看着贾珠也在,也就多说了几句各府的实力,背后可能的靠山,以及从贾政那里听来的朝堂八卦,没想到元春也听得津津有味。暗叹道,看来是时候了,也该给女儿讲些类似金枝玉孽的故事了,以前是因为女儿还小,不忍让她过早的成熟,现在看她听得那么入神,那就由着她吧。
直道晚饭时分,贾政才回了来,又是一脸的疲惫,看到孩子们都在,但也没像平时那样逗弄。元春乖巧,亲自绞了把热帕子给父亲净脸,贾珠也忙捧过老爷最喜欢的潽耳,就连宝玉也赏了老爷一个大大的笑脸。
贾政很欣慰,享受着孩子们的关怀。脸上轻松了些。不多说什么,直接传了饭,宝玉现在可以吃些饭食了,也抱在桌边由嬷嬷喂了些。吃了饭,贾政抱过宝玉,让下人都退了,才看着两个稍大的孩子说到:“你们也大了,家里的事也该知道一些。昨儿个晚上,东府的珍大*奶殁了。”
才刚说到这里,元春就惊讶地叫了一声,马上又捂着嘴,不安的看着父亲。贾政冲她笑了笑,接着说道:“因昨儿个是你们瑚大哥哥的好日子,怕冲着了,也怕老太太不高兴,你们新嫂子不自在,就瞒着没说,略等等。明日里就要报丧了,我先告诉你们一下,你们是好孩子,注意宽慰老太太和瑚大哥哥。”
贾珠和元春站起来,很正式的行礼言诺,贾政摇了摇手,又把宝玉递给贾珠,让他们退了。
子肜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然贾政昨晚不会彻夜不归,今天也不会耗了那么多时间。当下也不问,只等孩子们出去了,听贾政细讲。只是,贾珠抱着宝玉出去时,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然后拉了拉有点木楞的妹妹,才退下。
等人都退下了,门也关上了,贾政才走到子肜跟前抱住她,说道:“昨晚大哥多喝了几杯,最后是我送的客,等都完事了,才想回来,就听人报那边的一个小厮急着找大哥,后又找我,说是家里出了大事,贾珍让他来找我们过去,问他什么事又不肯细说。我也就只好带着人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是直接要让我进内院,这还不算,还要让我进贾珍他老婆的屋子。我怕有问题,不肯就去,还是贾珍出来要给我下跪,我才跟了进去。我其实也在赌一把,赌我这长辈的威慑力,赌他贾珍不会听了别人的挑拨鬼迷心窍地对我设局。没想多等我进去了,才发现,原来我全猜错了,这事真是太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正屋里,外间跪了一地的人,还有股子血腥气味儿,这桌边地下竟有摊子血。那贾珍自打进了屋子就在发抖,不顾礼仪,一路拽着我不放,还要把我往里屋拽。我看着他脸色惨白,就像是失了魂儿似的。我站定不走,他就又要跪下。”
“我也就由着跟着进了里屋,只见里面昏惨惨的,也没多点灯,竟一个下人也不见,只有一个人样子躺在床上。”
…
书名:斗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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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 乔病
94 乔病
贾政停了停,才接着说。“上前仔细看,才发觉是珍大*奶,只是满头是血。我也顾不得别的,抓着贾珍就让他快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太医。没想到贾珍却跪下怎么都不肯,还说人已经去了。”
“我也顾不得避讳,上前试了试鼻息,果然停止了呼吸,又摸了摸脉搏,也找不到了,再翻了翻眼皮,瞳孔已经放大,果然人已经死了。只是这般诡异,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死亡。”
“既然人已经死了,贾珍也拦着不让叫太医,我也就没多管。只是看着贾珍那德性,觉的古怪。让他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知道那死小子仗着多喝了几口猫尿,发了酒疯。”
原来,那贾珍席上喝多了,散了席回府,倒还是知道要去看看自己老婆。珍大*奶自从上回呈了能,就一直病病歪歪的。就是贾瑚娶亲这阵也是身上不好,所以也没来帮忙。昨天虽然人病得脚软头昏,但怕老太太怪罪,有怕下人笑话,强撑着来观礼吃酒。只是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才推说喝多了上了头,恢复休息。
回了自己正房,就回里屋躺着了,因怕人多嘴杂,就留了两个贴身丫鬟照顾。后来又来个贾珍新纳的小妾上来献殷情。珍大*奶头昏睡了过去,这小妾竟没有走,只在那里候着,原还以为她是伺候珍大*奶,其实她那是在等着贾珍回府呢。
贾珍进外间时,大*奶还睡着并不知晓,谁知那个妾却是听见了,赶忙出来迎接。有时媚眼,又是娇滴,竟把贾珍给勾引得上了火。贾珍也确实喝多了,也不记得这是在正房了,里面还躺着他的正妻,搂着就要猴急的上手。只把里面那两个丫鬟听得气得脸通红,实在是不能忍了,这可是在正房外间,奶奶还躺着,这也太污辱人了。那两个丫鬟又还是姑娘,只得互相做了伴的出来。大爷他们是不敢得罪。但那个狐媚子还是骂得了几句的。
哪晓得那个妾既想得到以服侍奶奶为名在正房等着勾引大爷的,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三两下就对骂了起来。贾珍看到里屋出来人,才有点清醒,只是有点臊,也就说了丫鬟几句,架不住旁边的那位拨火,又被硬生生的止住欲/望,就憋着股子邪火,上前欲动手打那俩丫鬟。
大*奶早在里屋被吵醒了,这时那外屋闹得厉害,不得已只能强撑着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她丈夫欲打她的丫鬟,虽不知道全部,但也知道是那个妾不安分,就呵斥那个妾几句。那个妾就哭开了,说是自己连个丫鬟也比不上,大爷竟是个怕老婆的等等。
贾珍看大大*奶出来,本就止不住地心虚害臊,又偏要做出副大男人的气概,被这几句话逼得急了。又仗酒气盖脸,就冲上去要动手打那两个丫鬟,大*奶忙要拦着。只是这一个长期病歪歪的女人哪抵得上一个喝了酒的男人,也不知怎么搞的,不知被谁一推,大*奶就撞到桌子上了。好巧不巧的,太阳穴正冲到桌角,血当下就流下来了。
一看见正妻撞上了桌子,贾珍吓了一跳,就酒醒了些。忙要过去搀扶,才发现这大量的血从老婆头上涌出。当下唬得就要叫太医,又手急脚忙得想要止住血,只是怎么都堵不住。大*奶又一点声息都没有,贾珍抖着手试了试鼻息,尽然一点呼吸都没有了。又急忙的掐人中,只是不管用,再看看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