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昨日让紫鹃告诉姑娘,您的事情有她作主,让姑娘万事宽心,还说,当年之事她已尽知了。”
黛玉猛一听这话,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如纸,人又摇摇欲坠了,紫鹃吓得一大跳,忙扶住姑娘道:“我不会说话,让姑娘惊着了。只是姑娘的事有了着落了,老太太也没有不高兴,姑娘你且宽宽心。”
黛玉急喘了几口气,才缓住心神,只是没力气开口说话,只拿眼睛看着紫鹃。紫鹃懂得那是姑娘在问她,忙把老太太找自己问话,自己如何私自取了东西,又如何对老太太说的,老太太并没再问话也不见不高兴,只是让姑娘快快养好身子,东西也留在老太太那里了,说是当年就留在那里的。
“我知道我私自行事,让姑娘难堪了,等姑娘病好了,我自去领罚。可姑娘先别想着什么以什么脸面见老太太的,姑娘是老太太的亲外孙,老太太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的?你若有个好歹,让老太太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大不孝的,其他的都要往后排的。您烦恼的事情,老太太都说做了主了,您还不放宽心?快把病养好了才是。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对不起老太太的,等日后一千倍一万倍的孝顺老太太的,总比胡思乱想,折腾自己来得强。老太太如此疼你,又岂是要看姑娘你如此不安折腾自己的?”
这一番话,倒真的让黛玉冷静了下来,对于家中的长辈,她实在是心中羞愧,但想到如果自己这样殒命,让长辈心痛,也是大不孝。最主要的事,心中担心害怕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交待,在想到宝玉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又如何肯让心中之人伤痛悼情?
她的病原本也就是因为心中大痛,舍不下那份情,又违不得父命,且自觉礼数上有失没有脸面面对长辈,几下里一来,遂存了死志,如今这下子虽然还是羞愧的,但还是听懂了紫鹃的话,更是对着以后有了向往,死志一消,生念全起,这会子虽然还是病病歪歪的,但精神上却好了许多,朝着紫鹃示意那碗白粥,在紫鹃的喂食下,竟然吃了大半碗,只喜得紫鹃连说佛祖保佑。
等老太太来的时候,黛玉看着好了许多。对着老太太,黛玉实在是羞愧,只呼的一声“老祖宗”,就泪如雨下。看着这样的黛玉,老太太纵有十分的不满,也消去了九分九,也抱着黛玉说了声“你这孩子”,就也流起泪了。这样一哭,虽然体力上累了些,但让黛玉搬去的心中大石,生气儿倒是好了许多。
且不说黛玉在汤药下一日日的好了起来,子肜也在宝玉的服侍下渐渐愈全。只是子肜还是不想多说话,对着宝玉也不像以往那样,拉着手说长道短的。宝玉却是一心要求的母亲的原谅,还日日围着母亲转悠。
这一日,老太太实在是等不及了,她怕林如海那里等不到她这里的回信径自把黛玉的亲事给定了,可子肜的身子还是有点若,也就只能再次把贾政找了过来。
等贾政来了,老太太二话不说,就先把那套簪子取出来了,说了敏儿的盼头,就要贾政给句实话。贾政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可能还有些什么事情,要不然,他**上次就把这东西给拿出来了,只是实在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纠缠,就说道:“上回母亲找我,我就跟子肜说了。子肜说这事就有老太太做主了,她自然是以老太太的主意为先的。”
老太太本来担心这儿媳妇硬是不同意,这会子一听心中大喜,忙道:“好好,我就知道你媳妇是个孝顺的。那这么着,就快点去给林姑爷修书一封,他还等着呢。”
贾政只是却说:“老太太,我觉着还是让宝玉亲自跑一趟的比较好。一来显得咱们家的重视,二来嘛,也让姑爷看看咱们宝玉,没有辱没他家姑娘,也好让他放心这姑娘以后的日子。”
老太太才刚因为贾政子肜痛快地答应了,这会子倒是不太好驳了贾政的想头,再说了贾政的话又实在,心中虽舍不得宝玉,却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贾政心中却想着,儿子,也让你去吃吃苦头被人折腾才好。
(晚了晚了,继续努力,埋头码笑清廷)
正文 316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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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肜斜靠着榻子上,从半开的窗户望出去,窗外,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昨晚一夜的大雪,倒染这干枯的石榴树银装素裹的,一下子变得好看起来。屋里虽然点了好几个火盆,却因为这半开的窗子,并不显得干热,当然,也不会潮冷。而且,因为开着窗,屋子里没有什么炭火气,反而隐隐的,好似有一丝的梅香。
子肜像是坐烦了,起身走向窗子,索性把窗子大开,寻找着梅香的源头,原来是不远处,那腊梅已经开始放华。别人都爱红梅,但子肜却喜欢这黄色的腊梅,每每看着,就想起上一世,他们家小楼下的那两棵腊梅树,正好冲着她卧室的窗口,每每盛开时,她总是一室馨香,仿佛晚上也是枕着梅香入梦的。
子肜爱腊梅,但宝玉偏偏喜欢红梅。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宝玉特地送来两枝红梅,说是让她好好品品,这红梅的花香与腊梅的花香,到底有何不同?子肜当然只到这只是儿子的玩笑话而已,其实是宝yu体贴,看着红梅开得甚好,进给她赏玩而已。
哎这个儿子小事上是贴心,却在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上违了她的心愿。呵,还有什么好想的,即然已经让步了,也没必要就紧紧抓住不放了。只是这个孩子,离开家已经快半年了。
想起当初自己的气恼,甚至为了这个狠狠地病了一场,可是,最后还是软了,所以,其实说起来,父母总是比不过孩子的,不忍心,不忍心啊。
当初贾政提出让宝玉亲自去给林如海送信,并自就去求得林如海的允诺。自己那时候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后来才明白,丈夫是要让宝玉多吃些苦头的。想想也是啊,虽然有贾政亲笔的求亲信,也有老太太的书信说明当年之事,可是当初贾政可是在信中委婉的表达过意思的,以林如海那个脾气,怕是还记着这一笔呢,怎么会轻易同意的?又怎么会不给宝玉苦头迟迟的?要求的林如海的同意,怕是要下番苦功夫的。自己也担心宝玉求亲不成的,问过贾政怎么办。哪想到贾政轻描淡写的说,让宝玉被打磨打磨也好,实在不行了,他再出马,说明当日的用心良苦不就行了?再怎么样,这林如海总不能不顾自己的女儿吧?
可没想到,宝玉这一走就快半年没回来。送回的家书也只是说一切都好,自己要跟着林老爷历练一番,可是贾政那边的消息,知道这孩子确实是被林如海操练呢,而且林如海就对着宝玉没什么好脸色的。说句难听的,就是那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自己的儿子,在家里都没做到这样过。有时候,子肜免不了吃味。后来,这宝玉竟然还来信说,放弃了今年的秋闱,留在南边帮着林如海处理了一些产业,打理些生意,再过段时间再回来。
子肜倒是没有太在意这秋闱,倒是老太太不太乐意了,而大儿子贾珠也是恼恨的很,估计宝玉回来,还有番好果子等着他呢。
不过,贾政说,那是个好兆头,说明这林如海已经是同意了,不然,林家的私产怎么会让外人来打理的?
黛玉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本来她也是帮着府里的奶奶们管家的,可现在他倒是不好再做着一些了。所以除了在老太太太太跟前走动,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呢。这倒是也应该的,
宝玉不在家里,子肜着实冷清了许多,这孩子平时总有那么多话那么多事情的。现在也亏得还有小芝儿在跟前呢。这个孩子实在是让子肜喜欢,长得好不说,还学的像贾政贾珠二人,真是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不过,要这么说的话,贾政怎么就有了宝玉这样的儿子?基因突变?
原本子肜还担心,贾芝日日跟自己打混,时间久了,石氏嘴上不说,心里总是吃味的,可没想到,重阳以后,这石氏就又确诊怀上了。看来,这贾珠做大哥的,总是要替兄弟着急的。老太太也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在她看来,也算都妥贴了。
贾芝虽然还是秉承贾政式作息学习表,不过,过了年就要不一样的。元春嫡长子明年就要入上书房了,今上大笔一挥,点了芝儿作伴读。子肜本来很不放心的,不过贾政说没事,他们表兄弟本就交好,而且以荣国府和元春的关系,还要怎么避嫌?他们还需要站队吗?当然,以后还是要小心经营的,不过这已经是贾珠的事情了,当然还有小芝儿以后可能要辛苦些,贾政也已经只是偶尔指点了。
子肜记得自己当时瞪着贾政说,自己不是担心这些,而是担心芝儿进出宫里,安不安全。贾政倒也直说了,哪来百分百的安全,只是有元春护着,芝儿本就是机灵的,以前又被子肜逼着玩了那么久的树皮草根,再者荣国府还在给孩子撑腰呢。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是,宫里周吴二人病死的病死了,活着的进了冷宫,现在谁还敢乱动?日后说不定还有,但是离目前还远着一会儿。
子肜想到那周吴二妃,就想到书中元春的结局,都是政治的祭品啊这秋闱前后的,这朝堂上的势力也迅速的洗了牌。周家、吴家,还有当初的四王八公,有一半折在里头了,就是江南甄家也说抄了就被抄了。
现在这一切也渐渐尘埃落地,自己夫妻俩这三四十年的辛苦,总算是没白费啊,别说自己,就是贾政,这些日子来,也看着轻松不少啊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都站在你身后头很久了,你都没觉察到。”身后传来了贾政的声音。
“想儿女呢,不知道宝玉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个逆子,想他做什么。你都站了多久了,这手都冻的冰凉。”贾政一听到宝玉,就皱眉头了,伸手把窗子合拢上一些,拉着子肜走回座位上坐着。子肜笑着给贾政和自己倒了茶,递了过去,笑着说:“眼看着快年底了,老太太问呢。”
“这臭小子,家里的生意扔在一边不管,倒叫我这做老子的打理,自己忙着给林如海打工,还没成亲,就这样了。真是看不下去了。”
子肜知道贾政故意逗自己解闷呢,这么些年夫妻,还能不知道贾政?
“不过,我想也快了,皇帝御笔批了林如海的告老。这林如海女儿在京中,他还不得赶着回来?他都要回来了,宝玉还会留在哪里?”
子肜一听就高兴了,说是要派人给老太太递个信儿,老太太可想孙子呢。贾政也笑嘻嘻的看着子肜忙这忙那的,等子肜忙妥了,看着这样子就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子肜一瞪眼,贾政马上举手坦白,原来王老爵爷也要回来了,就是王仁也要入京述职了。
这消息可让子肜高兴坏了,这忍不住地又掉了眼泪。贾政忙在一边哄着,“怎么打那回开了禁,这水管就通畅了?怎么是不是来点儿,别是要有个水一样的儿媳妇,你就要做一个水一样的婆婆吧?”这插科打诨的,总算是把泪止住了,贾政还不放心,就想起前头一件事,“唉,你记得不,上次跟你说的,皇帝洗完牌,说是明年要改年号的事情?”
“当然,还让礼部拟年号呢。你哥贾赦回了礼部,你就弄个‘乾隆盛世’,没想到你哥还真递了上去。”
“还有呢?”
“还有什么?难不成皇上真的就圈了这个。”慢慢的子肜眼睛越睁越圆,“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那我们家不就要成了富察氏了?幸好小孩子都中了牛痘”
“你就想着这个?”
“那还能想什么,不行,得关照元春,什么魏氏高氏的,一定打发掉。孩子的身体健康要当心。”
“你就少操点心吧。你女儿现在还要你教这些”
“我不操心儿女,还操心谁?”
“我啊。我们都奋斗了那么久了,也该想想福了。原来我们都退休了。。。。。。”
“现在还不行啊探春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呢,上回锦乡侯夫人宴请时,有个小伙子不错,你得派人去仔仔细细打听一下。人品,才干,府里的人口,丫头通房什么的,越仔细越好。”
“好,好,全听夫人安排”
“环儿这里也不能放松。我原本看中李家那个小的叫李绮的,原本想给宝玉定下的,现在看来,配给环儿也合适。不过,李婶子家境虽然贫寒,眼界却高,原来府上也是有名的清流。但我们家环儿更好,小小年纪就桂榜高中了,和你当初的年纪差不多。再让李纨当中说合说合,应改没问题吧?”
“是。”
“还有。。。。。。”
“夫人,这家事是操心不完的,该放手就放手吧。我们还是享受我们的退休生活才是。大观园我们还没好好住过呢。我倒是想学着岳父岳母,去各地逛逛。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还有没有胡杨林。”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是在问你,以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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