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的竹笙一听,手微微抖了一下,小脸垂了下来,筷子不停的扒拉自己碗里的饭粒,楼漠白笑笑不以为然,既然你太女都走进来了,我也只是寒暄一下,你有心非要掺合进来,那就一起吧。
太女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走了过来,不知是有意无意般,直接坐在了竹笙的旁边,竹笙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差点把手里的碗跌落下去,苍白的小脸抬起,瞧了瞧楼漠白,小兔子般无助的眼神,让楼漠白的心猛然一紧。
然而太女已经落座,她总不好开口让她再起来或者换个座位?楼漠白坐了下来,筷子夹了些菜放进竹笙的碗里,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看什么,多吃一点。”
温柔的语气缓解了竹笙心里的不安,竹笙狠劲的点点头,身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然而地方就是这么小,再挪能挪到哪儿去?
裴逸一见,身体轻轻的往一旁挪了一下,竹笙立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身子迅速的挪开,和太女之间总算是隔开了一段距离。
太女瞧见了竹笙的小动作,倒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不过调笑般的开口,“我是毒蛇猛兽么?竹侧君怎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
竹笙纤细的身体彻底僵在了那,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其他几人听到都是面色一紧,上官绝看了太女一眼,太女仍是那副温和姿态,一点都没有怒火。
“殿下说笑了,竹侧君生性腼腆,还望殿下不要见怪。”裴逸淡然的开口,俊秀的面庞挂着一抹笑,太女听了,只是轻轻的低下头,“是么?竹侧君性情如何,还需别人来告诉我?”
裴逸听后神色微变,眉峰轻轻皱起,也许竹笙的躲避触动了太女潜藏许久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终于要发泄了么?
竹笙僵在那里,小脸垂的低低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楼漠白也在斟酌,到底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太女抬起脸,儒雅的脸庞一派和气,“对了三妹,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楼漠白点头,把手里的碗筷放下,“大姐,我们到一旁去说。”
太女点点头,自竹笙的身旁起身,和楼漠白缓缓走到了一旁比较远的大树之下,太女离开之后,竹笙的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差点没跌下去,好在裴逸扶了他一下。
“裴侧君,多谢。”
裴逸说了一句无事,黑眸望着大树下站着的两人,神情是一片担忧,“太女似乎是忍不住了。”
竹笙一听,身子又是一抖,咬着嘴唇,“都是我,是我的错……”
上官绝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太女,一股阴冷之气缓缓自他的身边蕴散开来,“她会向王爷动手么?”
兰儿死寂的双眼也是看着太女,一股和上官绝不相上下的杀戮之气由她的身体慢慢溢出,谁要是想动楼漠白,势必要过他们这一关!
“还不确定,不过,是要提醒王爷多加防范了。”裴逸淡淡的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认同的点点头,竹笙满心自责,虽说裴逸曾经说过这一切的事情没有他也有可能发生,然而不管怎样,他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导火索。
“竹侧君这几日还是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为好,太女如果真的对王爷下手,自然是要抢回你的。”裴逸看了看竹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竹笙咬着嘴唇点点头,看着大树下那个相貌平凡,却深深让他迷恋的女人。
“漠白……她会没事的,对吧?”
其余几个听到竹笙的这句低语,不禁都是表情各异,裴逸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有我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谁说这个女尊的国度男人只能躲在女人的身后,她护着他们,他们自然也要保护她。
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树下,一阵微风轻轻扫过,吹起了两人的发梢,楼漠白开在树干之上,等着太女开口,太女倒没有说正事,只是轻声道,“三妹真是好福气,侧君个个都是绝色之人,大姐我好生羡慕。”
楼漠白勾唇,“怎么,大姐看上了哪个?”
“三妹这么说,难道大姐看上哪个三妹就会拱手相送么?”
楼漠白调笑般的呵呵轻笑,平凡的五官在这一瞬间透着一抹凌厉,“君子不夺人之美,大姐若真喜欢,大可找一个类似的,男人嘛,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竹笙,但是我却不能给了,一旦将竹笙交给太女,女皇的警告犹在耳边,就算是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去拥有。楼漠白微微低下头,脸上罩上了淡淡的阴影,太女,你若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强抢竹笙,那无疑不是把他往死里推,你真的爱他么……
“大姐只是说说,三妹别往心里去,再过几日就是王公子的寿辰,三妹对于礼物的事情不知道有何看法?”太女绕过了这个敏感话题,估计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她潜藏在心底的东西都会一一暴露。
楼漠白抬起头,既然她问起了自己就顺坡下驴吧,“关于这点,大姐昨日的提议不错,三妹今天想出去寻寻那位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
太女一听立刻黑眸一亮,“三妹此话当真?”
“当真,但是也要看看缘分了,如果找不到就要另寻他法。”
太女听后呵呵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三妹去找自然是会遇到的,你说是么?”
楼漠白不动声色,只是勾勾唇没表示什么,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太女,就连她要说什么话都已经预先想到了么,看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搬出这个高人,然而却是没料到这个高人就是自己吧。
“这件事就有劳三妹了,我先回去如若三妹找不到,我再想想其他礼物。”太女说完,就转身告辞,没有再看竹笙一眼。
楼漠白走了过来,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几个都有些担忧她的人,不禁心头一阵暖意,然而想到太女的话,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已经料想到我一定会请到奏乐之人。”
此话一出,裴逸的眉峰再一次皱紧,“不得不说,太女的心思比我想象的还要缜密,预想的还要远。”
楼漠白点点头,虽然她棋高一招,自己也不差啊,“想的再远也是不会想到,那奏乐之人会是我吧。”有些自嘲的扯扯嘴角,裴逸和上官绝都是轻声一笑,倒是竹笙颇为惊讶的看着楼漠白。
“漠白通晓音律?什么时候……”
兰儿也是有些疑惑,但是眼中的期待多了一些,想来是很想听到楼漠白的奏乐,楼漠白哈哈一笑,手摸了摸兰儿的小脸,对着竹笙浅浅一笑。
“很早就会了,等到那什么生辰,让你们大饱耳福!”
看着楼漠白如此自信的神情,竹笙看的有些恍惚,她通晓音律自己竟然不知道……看来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她和自己是青梅竹马,按理说应该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然而对于她,他却感觉越来越不自信了。
“好,我等着大饱耳福。”竹笙笑笑,现在还来得及,把他不知道的、不了解的都弄清楚,现在还来得及。
这几天王家宅院渐渐忙碌了起来,后天就是王家公子的寿辰,以王崔对王剑星的宠爱,恐怕除了这次强迫的婚姻,王剑星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王家所有人都是忙里忙外,楼漠白这几天也是不闲着,每天都走出去寻找那奏乐之人倒也自在,在和易念思说了自己不得不为人祝寿之后,易念思笑着说,既然有白墨的音律在,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楼漠白怕耽误易念思的形成,易念思倒是无所谓的笑了,说她晚些时日回家倒也可以,楼漠白一听当即开口:那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如何,我的下一站也是泉州!
易念思听后自然是喜笑颜开,两人也是热闹的说了好一会儿,就此订下一同回泉州去,易念思邀请楼漠白来自家作客,楼漠白欣然答应。
王剑星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可能觉得自己已经道歉过了,也就过去了吧,看不到王剑星楼漠白倒是也自在,太女一边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两天竟然没功夫问楼漠白到底找到了那个奏乐之人没有,总算是在寿辰的前一天,太女差人过来问了一句,楼漠白也给出了一个回答。
“当日奏乐的人找到了,不过这人有条件。”
来人立刻回去传话,不多一会儿太女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三妹,这几日大姐有事缠身,那人说什么条件?”
楼漠白倒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模样,“那位大师说了,奏乐可以,不过条件有二。”
太女点点头,示意楼漠白继续往下说,楼漠白竖起一根手指,“条件一,不当众演奏,要有隔纱。”
“这个自当如此,第二个条件呢?”
楼漠白竖起第二根手指,“条件二,大姐要答应那人的一个要求。”
太女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可说了是什么要求?”
楼漠白摇头,“没说,这个条件大姐还是要慎重一点,虽然这人看上去没有恶心,不过性情也有些古怪。”楼漠白说的有模有样,心里却已经笑开了。
太女一时没了主意,这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情,金银财宝什么的都好说,楼国的皇室什么没有,就算是要人也是好说,就怕这要求是她不能做的……
“大姐,要不然我去回了那人,你的身份实在不应该答应这事。”
太女摆摆手,示意楼漠白先不要去,安静的想了一会儿,终于低语,“这个要求我先应下,不过要是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不能做的就算答应了,我也不会去做。”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又说了几句,太女就匆匆离去,这件事情已经达成,那么她接下来想的就应该是要奏什么曲了,一想到自己是要奏曲讨好王剑星,心中就有些别扭,想到现代的生日歌,不知道奏那个行不行呢……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还没有完全睡醒就被上官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糊的楼漠白任由上官绝给她穿衣伺候,真真正正享受了一次在古代女尊国王爷的待遇,上官绝为楼漠白收拾好之后,抱起她朝一旁的屋子走去,楼漠白还晕乎的打算在上官绝的怀里再梦一次周公,就被放到了一张椅子上。
“做什么……”楼漠白迷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镜,裴逸正淡笑的站在自己的一旁,桌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裴逸的手里也拿了一个。
“要开始了么?”竹笙踏步进来,来到楼漠白的身边,有些兴奋和激动的瞧着。
兰儿也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黑眸盯着楼漠白和裴逸,显得很有兴趣。
楼漠白这才微微清醒了过来,看着裴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古怪,“裴逸,你要做什么……你往我脸上抹什么?”
裴逸不管楼漠白的话语,径自从手中的瓶子里挖出一团药膏,就往楼漠白的脸上抹去,一边抹一边平淡的解释,“自然是要给王爷易容,未免别人认出来。”
楼漠白一怔,随后扯扯嘴角,看着铜镜里自己被摸上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脸,要说易容她现在的这幅样子才是易容好不好……
“我和太女说了,要有隔纱。”
裴逸又换了一个瓶子,在楼漠白的脸上继续涂抹,“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你提出的条件,她一定会想法设法记下你的脸。”竹笙站在一旁,轻轻的开口,楼漠白一听也是安静了下来。
“记下我的脸,然后杀我灭口?好一招后发制人。”语气有些冷,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不再乱动了。
裴逸继续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很快,铜镜中那张平凡的五官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裴逸不断的修饰之下,这张脸多了些皱纹,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楼漠白盯着铜镜里面那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不禁有些咂舌,“裴逸,好手艺。”裴逸听到楼漠白的话禁不住淡淡一笑,其他几人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易了容,太女要是找我怎么办?”微微动了动五官,楼漠白发现并没有什么干涩不适的感觉,不禁对裴逸的医术更是佩服。
“这点漠白放心,今日来人众多,不凡……太女又是有事在身,况且你请的这位高人也是她在意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漠白你露面对太女说上几句,抽身离开便可。”竹笙在一旁说着,大眼睛盈盈的看着楼漠白,对这张陌生的脸很好奇。
裴逸终于涂抹好了所有东西,看着楼漠白现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上官绝走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楼漠白的脸蛋儿,凤眼闪过一抹不快。
“还是原先的那张脸好看……”
楼漠白笑笑,“我该不会顶着这张脸出去吧……”
裴逸摇摇头,又拿出了一个瓶子,手指轻轻一挖,一团透明的膏体在手指之上,裴逸把膏体涂抹在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只觉得一阵清流传来,很是舒适。
“王爷还要露面一下,不能让太女起疑,刚才只是估算一下所需的时间,还有看看易容的效果。”
裴逸轻轻的涂抹着,膏体的清冷让楼漠白舒适的微微眯起眼,像是一只在阳光下的懒猫,上官绝看到楼漠白的样子,不禁也凑上前,手指也沾了少许膏体往楼漠白的脸上涂着。
竹笙一见也是凑了过来,兰儿站了一会儿,也是凑了上来,四个绝色之人都是一脸笑意的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楼漠白也是乐的享受,裴逸见差不多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