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王走了。”不再多言,楼漠白干脆利落的转身上了马车,管家和一干下人都不禁迎上几步,“驾!”随着车夫一声响亮的皮鞭,马车迅速动了起来,蹄声阵阵,带着这辆豪华又不失低调的马车渐渐远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微微探出身子,看着逍遥王府门前那抹越来越小的黑点,不知怎的,心头竟然泛上了一抹酸楚,抬眼再看了一眼这雕梁画栋、精致非凡的府邸,楼漠白忽然问了自己一句:她还会回来么?
“还看什么?这么舍不得?”上官绝一把将楼漠白的身子拉了回来,宽敞的马车内四个人坐着倒也宽敞,裴逸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又是手拿一卷医书在细细读着,似乎不管走到哪,他是都不会忘了带上他的医书。
兰儿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瓶子,瓶身在他莹白的手指间不停的转来转去,楼漠白看了一眼,发现那竟然是裴逸送给兰儿的药瓶。
上官绝将楼漠白拉进来之后,慵懒的靠在马车内里的软垫上,这个马车之所以豪华是因为马车的内壁竟然也装上了软垫,不论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是万分的舒适。
车身的颠簸很是微小,如若不是细细感觉完全不会察觉这是一辆马车在行驶中,楼漠白不禁对这辆不知从哪得来的马车更是喜爱。
上官绝的凤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楼漠白,楼漠白微微一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舍不得,而是一种恍惚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喧闹的人声从马车的两边经过,车夫不停的在喊让一让,渐渐的繁杂的声音小了起来,突然,兰儿绝色的小脸抬了起来,上官绝的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两个互不对盘的人倒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望了对方一眼,裴逸也被两人的动作移开了心神,黑眸移开医书,似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王爷,这次出行时要去哪儿?”
楼漠白想了想,最终呵呵一笑,她能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没问,反正走出来散心做借口,无所谓去哪儿了。”
“王爷要去办的事,我们能否帮上忙?”裴逸又问了一句,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都带他们出来了还问能否帮上忙,不管能不能帮得上也只有一起了。
“一定帮的上,只不过我不确定究竟什么时候再回来。”想了一会儿,楼漠白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是看向了她。
“只要和王爷在一起,臣妾去哪都是一样的。”上官绝勾起妩媚的一抹笑容,朝着楼漠白暖暖一笑,凤眸里是一种全然的依恋,哪怕跟她去的是刀山火海,他也甘愿!
兰儿并没有出声,只是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也传达着一种你去哪我也去哪的想法,倒是裴逸,低低的笑了一声,“总守着一片天地,终究是不会满足的。”
见到三人都没有不愿意的神态,楼漠白也是悄然松了口气,撇去兰儿不说,撇去上官绝不说,但说裴逸,就这样跟着自己出来,以他皇子的身份说自己冒失,他也差不到哪去吧。
马车行了一会儿,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楼漠白微微挑开车帘,看着不远处伫立在那宽大的北门,已经到了和太女约定集合的地方了。
北门是都城一个比较特殊的门,出入这里的必须是皇室贵族,可以说这是专门为皇室设立的大门。没有贩夫走卒,一片安静,除了把守在这里的侍卫,再无其他。
楼漠白颇大的马车行驶过来,有些突兀的停在那里,把守的侍卫立刻上前,对着车夫一声怒喝:“是哪家的,北门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不退回!”
车夫被这一声吼的有点发蒙,谁家的?这马车里可是载着三皇女啊,还问谁家的,还让退回?!
楼漠白听到这声音,撩开车帘下了马车,侍卫一见楼漠白下来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然而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和穿着实在是让他想不出这是哪位皇室子弟。
“这是北门,还请这位小姐回去吧。”侍卫多少是有些眼力价,对着楼漠白客气的说了一句,等来的只是楼漠白的微微一笑。
“这北门不能走么?”
侍卫微微一愣,难不成是别的地方来都城的达官子弟?“北门乃是皇室子弟通过之门,除非皇室子弟无人可以过去,小姐还有疑问么?”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三皇女可有资格过这道门?”
侍卫一听,对楼漠白这样的话感到有些不满,不过仍然挺起腰杆,大声说着:“三殿下自然是有这资格的!”
楼漠白再点点头,对着侍卫轻轻一句,“那你就让开吧。”
侍卫一愣,让开?什么让开?她凭什么让自己让开?难不成……她是三殿下!侍卫睁大一双眼睛,细细的将楼漠白的脸打量几番,又再次大量几番,那眼神有些许的放肆,楼漠白直接忽略了,她已经习惯了,她甚至都能想到接下来她要说的一句话。
“你是三殿下?口出狂言的我见过,可没见过你这样的,敢冒充三殿下!”侍卫冷声大喝,神色已经是一片愤慨,楼漠白丝毫不动怒,她知道,一定是这样的话。
楼漠白轻轻挑眉,“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三殿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当今女皇陛下英姿飒爽,太女殿下儒雅非凡,二殿下也是艳丽无双,三殿下虽然甚少人见过,想必也是绝色之人,就凭小姐这幅尊荣也配得起三殿下这个称呼么?”
侍卫的话一落,马车的车帘猛然无风自动,一道暗风直直的扫了过来,轻飘飘的落在了侍卫的身上,然而却在下一秒,侍卫神色陡然一变,屈膝跪地,口中吐出鲜血!
“好放肆的奴才,不怕多说一个字丢了你的狗命么!”一抹红色缓缓自马车上踏出,飘落在地,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那,凤眸里面是深深的怒火,如若不是他不想给楼漠白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他真会一手废了她!
“你,你好大的……胆子……”侍卫一口吐出鲜血,身子仿佛虚了很多,跪在那一直起不来,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冒出这么一句。
楼漠白缓缓走到上官绝身边,对着他低语不要紧,上官绝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楼漠白走到马车旁,微微撩开车帘就看到了兰儿彻底阴沉的小脸,楼漠白无奈的笑笑,身边跟着两个身怀武功而又易怒的人,真是有的受啊,倒是裴逸还比较冷静,然他的神色也是微微冷下几分,放下手中的医书也下了马车,兰儿也要下车却被裴逸制止了。
裴逸走下来,飘然的身形加上俊秀的容貌让侍卫看的有些傻眼,虽然上官绝也很妖娆,然而裴逸却更惹人注目一些。
裴逸微微低下头,轻声问着,“今日有人告诉你,太女殿下要经过此处?”
侍卫一愣,随机怔怔的点点头,裴逸继续问,“那人有没有告诉你,三殿下和太女一同出行?”
侍卫一听又是一愣,“那位大人没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侍卫看了楼漠白一眼,当下面色一白,头狠狠磕在了地上,“三殿下恕罪!”
裴逸见此走到楼漠白的身旁,没等裴逸开口,楼漠白就冷冷一笑,“还没有走,就已经有人要给我小鞋穿了么?”
上官绝一听立即是冷哼一声,凤眼看着对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往这里行的马车,喃喃低语,“这鞋可别是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了行来的马车,马车并不是很大,也是十分普通,楼漠白的马车和这个一对比倒显得有些高调了,马车里面的必然是太女,而马车外面骑马走着的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女人,应该就是随行的护卫了。
当看清楚骑在马上,护卫中领头的女人时,楼漠白不禁对着裴逸眨了眨眼睛,颇有些调侃的说着,“公子,这是和王小姐第三次见了吧。”
裴逸不禁失笑,无奈的摇头,“王爷不要说笑,谁能想到她也在。”裴逸的口气不是很好,这个王小姐狂妄自大,甚至说出要裴逸改嫁的豪言壮语,裴逸自然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也可以说对楼漠白冷嘲热讽又看不起过楼漠白的人,裴逸通通都没有好感。
当远处的马车走近,楼漠白就听到了那声异常亲切、异常激动、异常高调的一声呼喊,“公子?!”接着,还有同样一句熟悉的,“白墨,又是你。”
楼漠白黑眸静静的看着马上的王小姐一眼,实在是有些佩服她的智商,如果说杜月书的智商不够高,这位王小姐也是不相上下了,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想不到自己的身份。
“是啊,又见面了。”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神却是看向马车,王小姐也是后知后觉,愣是蹦出一句,“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在这里,还不退下!”
还没等楼漠白说话,那马车里就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怒斥,“王洁,放肆!三皇女也是你能开口喝斥的,还不跪下!”
王洁一听脑袋一晕,三殿下?三殿下在哪啊……眼神四下寻找着,最终落在了楼漠白的身上,王洁的瞳孔猛然就是狠狠一缩,三……殿下?!
虽然脑子有点跟不上,然而身子却是做出了最为敏捷的反应,王洁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可能她心里还处在震惊中,三殿下是白墨?白墨是三殿下?这……怎么可能啊!
楼漠白见到王洁虽然眼中还有着疑惑,然而身子却是异常娴熟的在一系列动作之后跪在了那,不禁心中嗤笑:果然是天生的奴才命。
车帘被人轻轻撩开,一张温文尔雅的莹白脸颊露了出来,太女温和的双眼看着楼漠白,嘴上是浅浅的笑意,身上虽说是着便装,然而整体的气质依旧没有因为服装的简陋而改变,依然淡雅、平和。
“三妹,大姐来晚了。”太女下了马车对着楼漠白一笑,把刚才王洁放肆的话笼统带过不再提,楼漠白无所谓的扯扯嘴角,“无妨,我也仅是等了一小会儿。”
太女点点头,眼神在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时不禁愣了一下,当看到裴逸和上官绝的时候,太女的神色一滞,然后轻轻一笑,“三妹倒是雅兴,府里的侧君也带上了,有美人相伴也是惬意。”
楼漠白呵呵轻笑,她又怎会没发现太女在没有看到竹笙时候的那抹失望,虽然她掩饰的够快也够好,然而对于一直暗中观察她的楼漠白来说,一切都展露无疑。
“竹笙留在了王府里,这次的长途旅行他还是不宜奔波的好,大姐你说呢?”
太女尴尬的看了楼漠白几眼,很快就平复了神色,“竹侧君该怎样三妹自有定夺。”
两人站在这里说着话,太女一行的随从们已经私下低语起来了,自然话题是围绕着这个当今女皇最为宠爱的三皇女。
王洁还是跪在地上,太女和楼漠白似乎都遗忘了她,她跪的膝盖生疼但是却也不敢起来,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边的裴逸,王洁只觉得心一阵哆嗦,白墨是三殿下,那么公子就是三殿下的侧君……而她在某今日子里曾经口出狂言,要三殿下的侧君嫁给自己,还有在醉仙楼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王洁现在真是想一头撞在墙上。
太女一派的人都在私下打量楼漠白,对于这个一向深居简出又不喜参与各种公开场合的三皇女,众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除了女皇和几位老大臣再也没有人见过三殿下的真容,曾经一度谣传三殿下不是女皇亲生女儿,也是真假难辨,虽然最后被女皇压了下去,然而在众人心里却落下来了一个种子。
这些随行的人一些是像王洁一样来自武将家庭中的年轻一辈,在楼国可谓是新一代的栋梁之才,有些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侍卫们本就是奴才也不多说什么,沉默寡言,倒是这些年轻的一辈,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已经冒出了很多想法。
“她是三殿下?和殿下真是一个娘生的?”
“看来谣言是真的吧,三殿下这副模样怎么会是女皇陛下的孩子?”
“未必吧,如果不是女皇陛下的孩子女皇这么宠爱她?甚至比殿下还要好?”
“真不知道女皇陛下怎么想的,殿下温文尔雅简直是女皇的翻版,对一个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这么好,真是搞不懂皇家啊……”
“要我说这三殿下姿色平平也就罢了,你看没看见马车旁边的那两个绝色?那可都是三殿下的侧君!”
“侧君?!我去!真没天理,我比她起码好看几倍啊,府里的那几个根本和这两人没法比啊!”
“殿下曾经的青梅竹马,丞相的儿子竹笙,就是被这位三殿下强抢了。”
此话一出,私下低语的几人都是神色微变,看着楼漠白的眼神甚至带着几许敌意,她们都是太女一派,可以说是年轻一辈中太女这个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听到太女曾经心爱之人被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人抢了,多少心里替太女打抱不平。
“戚!那副尊荣如果不是女皇偏袒,想要和殿下抢人也不掂量几下?”
“哎,人家就是有这命,谁让人家是皇女呢,而且是最受疼宠的皇女,这次殿下出行她也要跟着,是不是想妨碍殿下办事啊?”
“也没准,殿下的太女之位虽说不曾动摇过,但是指不定哪天这三皇女就会有什么花招,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