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裴逸,裴国远嫁来的皇子,二皇女的主动请缨直接被女皇无视,反而又落到了楼漠白的头上,在外人眼里,女皇为楼漠白谋求了一位仙人侧君,一个皇室之子,这无疑是对楼漠白的又一次宠爱,然而换种角度,裴国皇子远嫁楼国,就犹如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旦裴逸有所异常,或是楼漠白对待裴逸有所不好,传入裴国,裴国随时都能够拿出个理由,找楼国的麻烦,而到了那时,罪魁祸首是谁,还是楼漠白!
还有上官绝,一个完全没有背景,查不出来历史人,这样的一个人被楼漠白娶进来,女皇没有丝毫的阻拦,这又是为何?一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女儿,只要她喜欢的尽可娶进门,这倒也说的过去,尤其是对于一国之首,更是难得,更体现了楼漠白在女皇心里的不一样,但是换种角度,上官绝的手段和算计,精明的女皇又岂会不知,吃醋、占有欲如此之强的男人为所欲为的在逍遥王府中,女皇又为何丝毫不动声色?如若上官绝对竹笙和裴逸动手,那个时候,该当问罪的第一人,首当其中必是楼漠白!
想了这么多,楼漠白的心渐渐冰冷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犹如雾里看花,她看不真切这片水雾之后究竟是什么,女皇,你到底是真的爱楼漠白,还是恨她已经到了骨子里?这么多的暗棋,究竟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现在楼漠白已经明了,就算她的心里走进的是上官绝,就算她有多么在乎那个男人,只要她是楼漠白,只要她是楼国的三皇女,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
心突然的烦闷起来,楼漠白多少感觉到有点烦躁,虽说裴逸和竹笙她并不讨厌,然而两人的身份摆在那,是她的侧君,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如果可以,楼漠白宁愿和他们做朋友,也好过这种太过尴尬的关系。
独宠,固然可以,然而独宠却是害了你心中所爱之人,就是因为你的独宠,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试想女皇真要想对上官绝动手,她能够阻拦下的机率又有多少?现在的她唯有恢复到以前的模式才能更好的保护那个男人,保护这个已经走进她心里的男人。
看来,这侍寝还是要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女殿下雨露均沾,对哪个都不偏袒,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以这样的事为借口动她的人!
回到自己的屋子,楼漠白找出了一套素白衣服穿在身上,随后派人找来了管家,管家一到,楼漠白也是直接开口。
“今晚侍寝的是哪位侧君?”
管家听后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当即明白了什么,立刻迅速的回答,“回王爷的话,是竹侧君。”
楼漠白的眉微微一挑,嗯了一句,不再说什么就飘然走远,管家站在原地恭敬的很,在楼漠白走后才抬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王爷,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楼漠白大步行走在逍遥王府之中,脑子里想着今天晚上侍寝的事情,竹笙,今晚侍寝的是竹笙倒也方便,只要自己如往常一样做做样子就好,只不过不免要好好安慰一下上官绝了,以那男人吃醋的程度,怎么可能不动怒呢?
想着上官绝吃醋的模样,楼漠白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心情也不由得好上许多,至于女皇对她究竟是何意,相信以后一定会看出来的,不急于一时。
现在她倒是有着另一件事情要去做,行了一会儿,楼漠白远远看到了裴园,这是逍遥王府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透着一股子宁静。
楼漠白踏进裴园,熟悉的草药味道迎面扑来,只觉得心神舒爽,脚下的步子更为轻快很多,一身素白的楼漠白很快就行进到了裴园的内院里面,看到了正在晾晒草药的裴逸还有小桐。
“王爷!”小桐一见到楼漠白,不免惊讶了一下,个性活泼的他总是一惊一乍的样子,裴逸和楼漠白倒也习惯了,裴逸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草药,抬头问她。
“王爷来此,是有何事?”
小桐早就利索的收拾好自己手头晾晒的草药,嘻嘻的笑了几声,很快就走出去了,楼漠白微微一笑,似乎是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到些许的不好意思,裴逸也感觉到了楼漠白的情绪,沉静的黑眸不由带了继续讶异。
“王爷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裴逸缓缓的坐在石凳上,楼漠白也坐了下来,脸颊上有一抹红云闪过,裴逸看的黑眸微沉,“我是想,想管你要一个方子。”
裴逸秀眉微挑,示意楼漠白继续说下去,楼漠白咳嗽了一声,终于是一鼓作气开口说道:“你知道的,长身体是很重要的,如果发育的不好,是会、会影响健康的!兰儿长个了,但是她的身林我觉得太平了点,你能不能开个方子,给她补一补?”
裴逸听后,神情透着一丝尴尬,不过被他迅速掩饰了过去,楼漠白有些害羞的看着他,裴逸也黑眸带笑的看着楼漠白,并不说话。
“你有没有这种方子?”楼漠白小声的问了一句,裴逸愣是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开口,“自然是有的。”
“那太好了,兰儿的身子该好好补一补,不然长大以后会受到影响的。”楼漠白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由得轻快许多,丝毫没注意到裴逸无奈的神情。
“王爷多虑了,兰儿小姑娘……不会有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问题,你又不知道兰儿的……”说到这里,楼漠白急急打住,裴逸轻笑了一下,继而那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楼漠白。
“莫非王爷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楼漠白一下子堵住了,裴逸的视线让她的脸禁不住的烧了起来,最后有些生气的起身,“我知道的也不能告诉你!”
裴逸也不恼,也自石凳上站了起来,轻风拂过,几率黑发淡淡的扫过楼漠白的衣襟,仿佛是要缠绕在一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楼漠白的脸颊,裴逸似是宠溺的低语。
“王爷恼什么,不说就不说。”
这样的口气让楼漠白的心狠狠一颤,一种羞赧直奔脸颊,身形急忙一闪,避开了脸颊上轻抚着的指腹,楼漠白双颊泛上清晰的淡红色,最后狼狈的起身逃走,只留下一句话,“我有事,先走了。”
裴逸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指,那上面还有着几丝细滑的触觉,看着楼漠白慌张的背影,薄唇缓缓勾起,裴逸再度继续着刚才没有完成的晾晒草药工作,只不过那双如星空般璀璨的黑眸深处,始终潜藏着点点笑意。
自裴园出来,楼漠白的心有些不规则的跳着,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着刚才有些暧昧的气氛,还有裴逸这几日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的表现,不知为何,楼漠白有着隐隐一种感觉,裴逸似乎比上官绝,更危险一些。
然而楼漠白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和裴逸坦白的那个晚上,那个男人冷的可以,一副对万事淡漠的神态,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在意的人,然而现在,裴逸却似乎渐渐有了温度,更准确的说,他渐渐的活了起来。
楼漠白很快就走到了前厅,甩开了脑子里这些想法,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的一身素白衣服也正是为了此事,刚一迈进前厅,薛大人的声音就不期而至。
“看样子三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请随臣走吧。”薛大人带着一抹笑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楼漠白俯身行礼,薛大人今天虽然没有穿素白衣服,然而也是穿了淡色,楼漠白点点头,和薛大人一起走出了逍遥王府,看到了停在逍遥王府门前的马车。
“三殿下,上轿吧。”薛大人撩起车帘,楼漠白踏步走了进去,薛大人则是骑在马上,随着一声起轿,软轿缓缓抬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坐在轿子里,没有掀开轿帘往外面看,也没有问薛大人这是去哪儿,任由软轿微晃着前进,根据脑海中的路线,她们去的并不是皇宫,楼漠白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要去哪,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轿帘被人掀开,“三殿下,我们到了。”
楼漠白下了轿子,刚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巨大的凤凰,栩栩如生,仿若要冲破这石门的禁锢腾空欲起,一股肃穆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令楼漠白的呼吸不由得紧了几分。
刚瞧上一会儿,就远远瞧见了远处一个异常奢华的轿子行来,薛大人迎了上去,楼漠白也是走了过去,对着从轿子里下来的女皇请安。
女皇摆摆手,亲自把楼漠白扶了起来,眼睛不由得多看了楼漠白几眼,带着些许的忧伤,继而别开脸,对着薛大人挥手,“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薛大人点头称是,女皇带着楼漠白一步步走向那巨大的石门,石门之上的凤凰也越来越近,“漠白,这是朕第几次带你来了?你可还记得?”
楼漠白心思一沉,并没有回答,女皇要的不是一个答案,果然,女皇似是在喃喃自语,“进去吧……”石门被女皇缓缓推开,发出了古老嘶哑的声响,里面产来了一阵令人心寒的冷气,楼漠白踏步进去,心不由得颤抖了几下,她终于要见到了么,那个画轴里的男子,她的父君!
皇陵很大,楼漠白静静的跟在女皇身后走了许久,经过一个又一个墓室,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的棺椁,虽然她穿越而来的是一个架空朝代,然而楼王朝存在的时间也是不短,不多不少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这二百年中楼王朝经历了很多代帝王,楼氏的家业也是一代又一代传承了下来。
女皇、凤君、甚至是钟爱的男妃,楼漠白扫过这些棺椁不发一语,毕竟这是已经死去之人的安息之地,还是安静些才能表达出尊重。
女皇一路前行,神色肃穆也是沉默,整个空旷的皇陵之中只有两人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音不断回响,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在这皇陵中拐了多少个弯道,楼漠白也丝毫不在乎,安静的跟在后面,终于,女皇的脚步慢了下来,楼漠白缓缓的抬头一看,已经来到了一座新建造好的墓室,没有任何尘埃,没有遗留下任何以往历史的遗迹,看来,这就是她父君安息的地方。
踏入墓室,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棺椁,其中一具还没有盖上盖子,楼漠白微微思量就明白这应该是女皇自己的,而另一具棺椁则是盖上了盖子,那里面躺着的应该是她的父君!
女皇的神情在这一刻完全发生了转变,一直肃穆的神色顷刻间柔软了下来,那双充满凌厉的黑眸也在此刻荡漾着丝丝柔情,专注的注视着那个静静安放在那的棺椁,楼漠白的存在都好似被遗忘了一样。
楼漠白站在那,并没有动身向前,因为女皇没有动,而是站在离棺椁一定的距离处遥遥相望,感受着身旁女皇激动的心情,楼漠白不禁轻声叹息,黑眸也不禁盯着那个安静的棺椁,心中的那抹绸怅久久挥散不去。
一阵风吹过,在这空旷的皇陵之中微微拂过,当经过棺椁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这声音让女皇和楼漠白身躯都是一震,女皇的眼睛仿若湿润了一般,嘴唇也有些颤抖,看着棺椁,不断低语。
“朕来了……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女皇在低语什么,楼漠白已经无心认真去听了,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突然被石化了一样,四肢僵硬的站在那,脸上的神情一瞬间的定格然后又回到了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黑眸死死盯着合上盖子的棺挥,微微闪烁。
风声,有风声!这是楼漠白脑子里唯一的信息,风在经过实质物体的时候是不会发生任何声响,除非是……空的!
楼漠白站在那,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面前的这具棺椁是空的!好似为了证明她的想法,一阵更为巨大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墓室,女皇看上去更为激动,而楼漠白则是越发的冷静下来。
是风,一道道冷风不断从外面吹进来,而发出的声音也清晰异常,这样的现象在这样一个时代自然会有蒙昧的解释,女皇看样子也更是把这声音当做是已经死去的父君的声音,然而对于楼漠白,对于一个现代的科学家而言,这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可以解释的!
棺椁为空!这个念头让楼漠白狠狠一颤,这个时候细细去听女皇的低语,楼漠白也渐渐明白,棺椁为空的时间恐怕已经有两三年了,看女皇的表现和神情应该是不知道,如若知道,又何苦这样在她面前做戏?以女皇对父君的感情,恐怕早已经大发雷霆,命人寻找了。
想到这里,楼漠白微微垂下头,只觉得事情又被套上了一层迷雾,父君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仍然活在世间?死了应该是确凿无疑,然而尸体去了哪里?究竟是谁费尽心思带走父君的尸体,带走之人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身子原主人藏在暗格里面的那份地图,那标示出的三个地方究竟代表了什么?是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父君棺椁为空了,这是一份线索?还是说另有他意?
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脑海,女皇完全沉浸在悲伤和感怀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