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那样的浓郁,令他渐渐升起了一种想要摧毁,想要掠夺的渴望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兰儿闭上了双眼,狠狠的压下了心底骚动不已想要窜起的邪念,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澜,你不能再这样了,绝对不能。
小桐离开楼漠白的宅院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漂亮是漂亮,就是那个小姑娘太吓人了,一豆要吃人的模样,王爷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么?小桐胡思乱想着,带着楼漠白一路走到裴园,刚来到裴园门口,小桐就听到了裴园里面有别人,不禁好奇的低喃,“咦?有人来了?”
楼漠白听到此话也是有些诧异,踏进裴园之后,路过那一片药圃,清新的草药味道不断传来,很是提神醒脑,再一个转弯就来到了裴园内里,内里的小庭院石桌旁,正做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白色衣衫的裴逸,而另一个楼漠白微微有些吃惊。
“竹笙?你怎么在这儿?”楼漠白看着那抹青色衣衫,惊讶的问道,竹笙或许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楼漠白,黑眸闪了几下,然后神色陡然一变,露出了几分痛苦,甚至带了一分幽怨。
“王爷还真是忙啊,刚从上官侧君那里出来,就急看来这儿了。”
阴阳怪气的话让楼漠白一阵错愕,有些接不上话来,接着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是一红,带着一抹害羞,看的竹笙心里一阵怒火攻心,咬着嘴唇,恨不得要把那粉嫩的唇瓣咬破。
“你……你来找裴逸?”有些尴尬,楼漠白找了一个最为安全的话题,她和上官绝发生了什么,这两个男人一定是知道了,也不知为何,现在面对他们楼漠白总觉得有一点心虚,虽然知道这心虚实在虚的有些离谱,但是这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哼,王爷还知道关心我,真是难得。”竹笙狠狠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转头不再看她,这语气里的愤恨和不满让楼漠白有些莫名,他这是什么态度?
裴逸的黑眸扫了过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继而抿了抿唇角,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脖颈一侧,这突然的动作让楼漠白闪身一躲,脸色更红。
竹笙奇怪,这裴逸怎么也变的奇怪起来!他摸自己的脖子做什么!
“王爷,这里还是遮一下比较好,还请顾虑一下别人。”裴逸淡淡说完,走了回去,从容落座,楼漠白倒是一愣,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红色沿着脸颊迅速蔓延。
一时间,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捂着脖子,她只要一想到这一路上脖子上的草每被不知多少人看到,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怎么没一个人提醒她!
楼漠白也丝毫不想,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还能有谁能够大着胆子指着王爷的脖子告诉她,王爷,您这里有痕迹!这样和找死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当裴逸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之后,竹笙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但是碍于什么没有开口,但是却不想裴逸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乐!
楼漠白站在那,红着一张脸,黑眸气鼓鼓的看着裴逸,眼神里明显透漏着一种信息:你一定有药膏,还不快拿出来!
裴逸被这么盯了一会儿,终于看似无奈的叹口气,再度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前,大手轻轻的牵住楼漠白的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屋子里面走去,楼漠白一惊,倒是没有躲开裴逸的手,任由他温热的大掌牵住了自己,看着身旁略高自己的精巧下巴,楼漠白捉摸不透裴逸的心思,裴逸的心像蒙着一片沙雾的蜃楼,即使沙雾褪去,也从来不真实。
“王爷真是太乱来了……”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只有楼漠白才能听到,当下心中有些别扭,乱来?他指的究竟是什么?是上官绝还是说自己脖子上的草每?
两人走到了屋里,让坐在石凳上的竹笙看的真是傻眼了,良久,灵动的黑眸死死的盯着裴逸的房门,脸颊也是渐渐苍白,竹笙好似明白了什么,黑眸里是化不开的疼。
裴侧君原来也……
竹笙悄悄的垂下眼帘,看着石桌上的一角发呆,有些恍惚,他看的明白,是万分的明白,同时他也是心思最为剔透的那人,没有谁会比他更加知道,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而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如其他人一样,再去牵她的手?
微微抬起头,竹笙看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原本以为在这逍遥王府里,即使得不到她的半分感情自己也是知足了,毕竟在名义上他还是她的夫,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还是她最为喜欢和在乎的男人,最开始,他是满足的,他也以为自己是满足的。
然而并不是这样,人的心果然是一个无底洞,上官绝得到了她,让他痛彻心扉,原本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他的,原本这个女人心里只有他一个,而他却亲手放开了她……自把她放在心底的那一刻开始,悲哀和伤痛就从未离开。
现在,不仅仅是上官绝,就连裴逸也动心了……想着那张淡然微笑的脸庞,竹笙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光亮,平凡的五官,却有着能够蛊惑人心的气质,她又怎能不被喜欢,一个接着一个都对她动了心,自己不也一样么?
竹笙悄悄的握起手掌,纤细的手掌骨节微微泛白,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被下了春药的那晚他还是清醒的,自然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也从未忘记。
每个令人心神荡漾的夜晚,每个辗转桃色的梦境,有多少次他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淋,男人的欲望也大方的向他宣告,他竹笙,也是一个逃脱不开情欲的男人,他想要她。
然而心中的卑微让他始终开不了口,也不能开口,别人有资格但是他没有,别人能够碰触,能够得到,他却只能靠着梦境来达成所愿。
梦,毕竟不是真实的,终会有梦醒的那一刻,在知道上官绝得到她之后,他疯狂了,他痛苦了,是的,那桃色的梦里自己肆意对她做过的事情,竟然真的一一上演,只不过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
她的唇,他吻过,还记得自己生涩的闯进她的口中,胡乱的硬闯,尝到的却是丝丝甜蜜。她的身子,他摸过,那细滑的肌肤,柔软的双峰,还有修长的大腿……
竹笙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抹粉红,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头那炫霓的回忆,真的没有机会了么,真的一点都不能再靠近了么……有的时候竹笙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再被下药一次,他也甘愿,至少借着药劲他能够抛开所有,一心一意的只想得到。
现在裴逸不再沉稳如水,他也作出了回应,而她又该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如果她接受了裴逸,那么自己……还能否再有机会?
楼漠白走进裴逸的室内,这里一如以往一样的整洁干净,没有多少繁杂复杂的名贵东西,有的只是简单实用的家具,裴逸轻轻的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了柜子前,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绿色的瓷瓶走了过来。
瓶塞刚一打开,一股沁人的幽香传了出来,楼漠白坐在椅子之上,裴逸的手指沾着些许药膏,轻柔的涂抹在脖颈之上,那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红痕全被遮掩在了药膏之下。
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交错,裴逸站在楼漠白面前,身上的白衫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动作触碰到楼漠白的脸颊。
楼漠白视线无意识的望向窗外,那抹青色的身影正隔着窗纱朦胧在远处,裴逸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嫩白的肌肤,把那些刺目的红点一一遮盖住,幽深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王爷。”
楼漠白微微转头,看到了裴逸俊雅的五官,他真的很美,美的有些超脱凡尘,楼漠白不禁多看了几眼,直到看见裴逸缓缓勾起的唇角。
他在笑?笑什么?
下巴被手指轻轻勾起,那张美丽的脸带着浅笑缓缓压下,直至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楼漠白不禁傻住了,那温暖的短暂触碰只有一瞬,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裴逸走出了屋子,楼漠白坐在那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裴逸亲了她对么?手愣愣的抚摸过自己的嘴唇,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逸为什么要亲她?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怎么如此的莫名其妙?
“王爷,我们该走了。”屋外传来裴逸的声音,楼漠白这才回神,急忙到镜子前面瞧了瞧,脖子上的红痕果然被遮盖住了,眼神扫过裴逸拿药膏的柜子,楼漠白不禁暗叹,裴逸的医术果然不俗。
走到屋外,小桐已经手拿一个篮子静静的站在裴逸的身旁,楼漠白走过去,视线扫了一眼仍然坐在那的竹笙。
“竹笙,我们要走了。”
竹笙猛然抬起头,黑眸几位复杂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嘴唇也是被轻轻咬住,似乎有话要说。
楼漠白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竹笙终于开口,“你们……这是去哪儿?”话一出口,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竹笙别扭的微微转头,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想弄几味药材,地方偏远了些,所以让王爷陪我一起,如果竹侧君想来,就一起走吧。”裴逸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楼漠白看了一眼竹笙,也没说什么的跟在了后面,只是不太明白裴逸话中的意思。
竹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都走了出去,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咬着唇瓣没有开口,黑眸噙着一抹幽怨,只等了一会儿,一抹青色也出了裴园,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裴逸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在京城东郊外一处偏僻的小村子,楼漠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这么远的地方有他需要的药材,不过真要是放他一个人去,那太不放心了。
原本可以差人去取,但是裴逸却坚持亲自要去,楼漠白也没再坚持,只不过这趟行程里又多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别扭的竹笙。
现在三人正坐在一辆马车之内,楼漠白倒是很想用轻功带着裴逸一路飞过去,毕竟将会节省很多时间,然而多了一个竹笙,她可带不动两个人,也就只有马车一个选择了。
马车之内,楼漠白靠在车壁之上,逍遥王府的马车倒也舒适,就算再如何颠簸也没有振荡之感,被上官绝折腾了许久的身子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身乱摆,楼漠白有些昏昏欲睡,一脸疲惫的神情有些憔悴,甚至不一会儿,脑袋已经上下点了起来。
竹笙和裴逸分坐在两侧,两人都是沉默没有出声,裴逸很是淡然的拿着一卷书在看,竹笙有些局促的坐在那,视线时不时的就看向楼漠白,当看到她如此困倦的样子时,眼神里划过心疼,还有一丝嫉妒。
“活该……”低低的哪囔了一句,竹笙恨恨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此刻许是真的累了,竟然真的睡着了,身子随着车身一个轻晃,竟然直直的往左倒去,十分准确的倒在了竹笙的怀里。
竹笙一惊,双臂赶忙伸开接住了她倒过来的身子,一股温热和淡香袭来,令竹笙微微红了脸颊,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裴逸,发现他并没有看过来,手臂微微的扶住楼漠白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又拖近了几分。
就这么半抱着楼漠白,竹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平凡的五官闭目安睡,有着一抹小孩子的纯真,淡淡的黑眼圈在眼睛之下,竹笙看到之后,黑眸又瞪了一眼,扶在楼漠白腰上的手不禁一紧,将她完全抱进了怀中。
“你这个坏蛋,坏死了……”低语着,心疼着,竹笙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对她是又怨又心疼,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身子,竹笙的嘴角却缓缓翘起,一种甜甜的滋味悄然滑入了心底。
马车行驶了很久,似走到了正午,竹笙微微挪了一下身子,楼漠白在他怀里睡的安稳,可是他的半个身子快要麻掉了。
细白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冒汗,竹笙却不想把手放开,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安睡的人,只觉得时间要是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竹侧君,王爷交给我吧,你的身子要赶快活动一下才是。”
竹笙猛然抬头,就看到了裴逸沉静的黑眸,手臂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不想放开,但是早就麻掉的身体在提醒他,他的确不能再这么抱下去了。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医书,长臂一伸,就将竹笙怀中的楼漠白稳稳抱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快的让竹笙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察觉到怀中一空,竹笙只觉得心中有些怅然。
“那就麻烦裴侧君了。”竹笙垂下头,微微活动了一下上半身,眼神看了一眼此刻躺靠在裴逸怀中的楼漠白,有些不舍。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扶正了楼漠白的身子,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楼漠白沉沉睡着,被两人这样折腾一下竟然没有醒来,身子在裴逸的怀里微微磨蹭,楼漠白伸出手臂,揽住了裴逸的腰,整个身子又凑近了几分,继续稳稳睡去。
感受着自己腰上的那双小手,裴逸一向清冷的五官画上一些暖色,一只手臂环住楼漠白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医书再度看了起来。
马车继续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