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侧君……奴才这就下去……”再也不敢多呆,两个人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楼漠白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漠白,你……”竹笙看着这样的楼漠白只觉得心有些发颤,隐隐有种害怕的感觉,只觉得身体似乎不敢动,竹笙咬了咬唇瓣,往前踏出几步,站在楼漠白面前,轻轻的开口,却惊见她一脸阴沉的神色。
楼漠白看了一眼竹笙,黑眸里面没有表情,如平常在他面前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竹笙不禁微微倒退半步,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害怕和恐慌,楼漠白黑眸微闪,再也不看他,转身脚尖轻点,身影就纵入了空中。
竹笙一见当下神色有些尴尬和后悔,黑眸中也有着一丝凌乱,“你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在空中飞跃的身影微微一停,继而没有任何回转的趋势,脚尖借力使力,身影已然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两个冰冷字眼,“不用。”
竹笙呆呆的站在那,凝眸望着楼漠白消失的方向,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手掌狠狠的抓着衣服的袖口,竹笙只觉得心头满是羞愧,继而又是浓浓的担忧。
如此愤怒的楼漠白他根本没有见过,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平常那个在他面前笑的温暖淡雅的女子会流露出这样的阴狠!仿若是一头充满暴虐的凶兽,那尖锐的利牙随时都能刺穿胸膛,那样的阴沉和黑暗让竹笙害怕了,也让他万分的后悔。
在原地就这么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竹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一定是出事了,她不是那样暴虐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想到这里,竹笙的双眸尽是担忧,现在该怎么办,她一个人就这么离开了,会去哪里,又会不会有危险,而他……又能做什么?
竹笙转身,望着某个方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脚下的步子再没有任何迟疑,坚定的往前踏去,跟在一旁一直默默无声的小叶也是震撼于楼漠白方才的模样,他刚才已经被吓的连话都不敢说,现在好像也没有缓过神来,见到竹笙要走,不禁疑惑的问道,“侧君,这是要去哪儿……”
竹笙的黑眸微闪,手掌紧握,“去上官侧君那里,也只有他才能……”话语中微微带着些许苦涩,竹笙在心底对自己是怨的,怨自己的毫无能力,怨自己在这样的时候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他自己是有多想去追那个离去的背影,然而他……没这个能力!
离去的楼漠白让竹笙挂心,生怕她出什么事情,现在能够追上她并帮她分担的除了上官绝,竹笙再也想不到任何人,想着楼漠白对上官绝的宠爱,竹笙苦涩的笑笑,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上官侧君了。
把脑海中的这些念头通通甩开,竹笙脚下的步子加快,想到楼漠白离去的模样,心中的担忧让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上官绝那,漠白,你到底是怎么了……
正文 章七十七 暗红追来
京城之内现在是一片喜气,因为三皇女殿下的寿辰即将到了,皇宫里面热闹的气氛仿佛也扩散开来,只不过在一片喧闹之下也有着几声叹息,在三皇女殿下寿辰将至时候,本应该不谈论任何晦气之事,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惨烈,也太过离奇,让京城之内的所有老百姓都是心有余悸,生怕自己会步入这样的后尘。
京城的驿站是一个最为复杂的地方,来往的人身份也最为繁多,更是很多消息的来源地,关于白家一夜之间全家死绝的消息也是从这里传出,似乎官府有意封锁消息,但是仍然被传了出来,一旦传出,如若不是三皇女的寿辰最大,恐怕又要闹的沸沸扬扬。
正在路边等人雇车的马夫们也是闲的发慌,随便聊上几句也是关于白家的惨案,平民百姓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这又是飞来一个横祸,上下老幼全部死绝,怎不叫他们这些平民惊心!
“你说这白家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全家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放过。”
“或许是造什么孽了吧,老天给的报应?”
“白家一向是老实敦厚的人家,在他们那个村子那是有着很好的人缘,不可能结怨啊……”
车夫们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谈到白家都是一脸唏嘘,再多的怀疑已经得不到证实,毕竟官府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或者知道些什么也就当不知道了。
一道冷风忽然刮过,车夫们都莫名感到一阵冷气从脚底传来,都不禁有些疑惑,这可是大热天的,怎么突然冷了许多?
在车夫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车夫们一个个只觉得一股压力兜头压下,心闷的很,只差没躺在地上了。
“这、这位客官,你、你……”对着这个凭空冒出的人,车夫们都是惊疑不定,然而各个都是走南闯北的家伙,什么狠人没见过?所以也没有太过惊慌,反倒是有一个胆子大的搭话了起来。
“知道白家所在的村子么?”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黑眸扫了扫这几位车夫,几位车夫都是互相看了一眼,使了使眼色,刚才说话的车夫又说了起来。
“客官,您是要去白家所在的村子?那白家人死的离奇,现在那个村子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车夫眼里神色闪烁,楼漠白一听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随手一抛,几颗金豆子就朝车夫飞去,车夫忙手忙脚乱的接到手里,一看是金豆子,不禁双眼瞪大,贪婪之色进展无疑。
“现在呢,能不能去?”
“能去能去能去!客官现在上车,马上就到!”车夫一脸谄媚,撩起马车的帘子,对着楼漠白笑的很灿烂,楼漠白看都没看她,身子往车里一跃,轻盈的很。
其他的车夫见到楼漠白出手如此阔绰,不禁有些傻眼,哪有人租车给金子的?那几颗金豆子都够买好几辆豪华的大马车了,这么有钱还要来租她们这种小破马车?
得到金豆子的车夫跟偷着腥的猫一般,笑的好不得意,怀中那几颗金豆子让她的嘴都快笑裂了,见到楼漠白上车之后,立刻动作麻利的坐在前面,对着其他几个满是嫉妒的车夫哈哈一笑,手中的马鞭一扬,“客官您坐稳了,咱这就出发了!”
马儿仰头嘶鸣,四蹄达达的跑了起来,车夫心里那个开心,手中的鞭子也挥的比平常凌厉许多,马跑的也比平常快了,不一会儿马车就出了京城的大门,走在了外面的官道之上。
马车内,楼漠白静静的坐在那,黑眸低沉,她的心里一直在不停的问自己,那白家的惨案会不会和自己有关系,不知为何当从下人口中知道此事的时候,她就只觉得认为和自己有关,是真的糟了横祸亦或是……有人特意寻仇?
越想脸色越是阴沉,二十多条人命犹如一个罩子,罩的楼漠白呼吸困难,她现在只想确认,到底……和她有无关系!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风吹开,一抹暗红色如闪电般从外进入,就连赶车的马夫都丝毫没有察觉马车里面多出了一个人。
楼漠白看见一抹暗红,不由得双眸睁大,看着此刻神色有些焦急再见到她之后猛然放松下来的上官绝,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你……怎么追过来的?”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臣妾可是追的辛苦……”上官绝娇艳的五官微微一笑,黑眸里闪过一抹宽心,暗红色的身子靠了过来,不容楼漠白拒绝的依偎进了她的怀里。
“追我做什么。”楼漠白的话语冷硬,现在的她全然没有心情去应付上官绝,脸色阴沉,黑眸凝着一层寒冰,和平常的她简直不能比,上官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心中不免多出几分忧虑,想着竹笙告诉他的话,平常戏谑的神情也有所收敛,变的严肃起来。
楼漠白只觉得手被人强硬的握住,带着几分霸道,黑眸看了一眼赖在怀中的上官绝,此刻他妖艳的五官尽是严肃之意,不禁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出神。
“王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黑眸陡然一沉,楼漠白噤声不语,上官绝见此,黑眸也是一沉,手不禁又抓的紧了几分,“臣妾愿意为王爷分担,不管何事,臣妾都愿意!”
楼漠白的身子微微一震,黑眸带着几分惊讶继而转为平静,心底仿若有一种温暖的力量缓缓注入,抹去了她方才近乎狂乱的心焦。
微微闭上了双眼,久久,才低声说道,“白家……”
上官绝的眉峰微微一挑,没有明白楼漠白的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外面的车夫高声喊道,“客官,村子就在前面了!”
楼漠白的黑眸猛然一亮,一种阴冷之气从她的身体里猛然蹦出,一种滔天的愤怒熊熊燃起,上官绝微微一惊,不禁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王爷?”
楼漠白稳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她的情绪在愤怒的时候似乎不受控制,仿佛压抑了很久,那些愤怒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就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我没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不一会儿,车夫再次高喊,“客官,村子到了!”
正文 章七十八 让我来
车帘掀开,车夫一看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上官绝,车夫只觉得有些见鬼了,什么时候她的车里会多出一个如此绝色的美人儿?她怎么不知道?
眼神不禁有些贪婪的落在上官绝那张妖媚的脸上,车夫的魂儿险些没被勾走,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美的人,而且是出现在她的车里,她怎么早就没发现呢,不然……
楼漠白察觉到了车夫的眼神,一回头,那双闪着冰冷的黑眸让车夫立刻收敛起来,立刻下了马车,“客官,您、您要我等在这儿么?”
“不用。”丢下两个字,楼漠白就走入了村子,上官绝连看都没看车夫一眼,红色飘动就跟了上去,车夫愣愣的站在那,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不禁暗叹,那个美人儿啊……虽说那位客官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不过还是不太般配,哎,自己没那命了,还是别想了。
现在还没有入夜,但是已接近黄昏,村子里竟然无人走在道上,透着一股空荡的气息,甚是寂寥。
白家惨案的阴云还笼罩在这里,是这个村子里每个人心头的噩梦,有如此的景象也不会奇怪了。
楼漠白一路走着,眼睛细细的扫过每一间屋子,都是大门紧闭,看到这样的景象楼漠白脸色微沉,就这么一路走着,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子,村子并不是很大,楼漠白也不想问别人,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一个门户大敞四开的院子,只一眼,楼漠白的心猛的缩紧,这是白家的院子。
“你们……是外来的人?”一个声音响起,楼漠白和上官绝微微回身,看到了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女人从隔壁的屋子里面走出,在看到上官绝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
楼漠白点点头,“这位大婶,白家的事情你可知道?”
中年女人一听到白家二字,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戚,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副凄凉的样子,那双浑浊的双眼也透着丝丝同情,“白家,真是太惨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白家的远方亲戚,最近听到他们出事,特地过来看看。”楼漠白的话让中年女人又是错愕,眼神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又是轻轻摇头。
“白家有小姐这样的亲戚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这一家老实敦厚,却惨遭横祸,真是老天作弄啊!”
楼漠白并不打断她的话,只是静静听着,这大婶住在白家隔壁想必那夜的事情一定会比别人清楚,“大婶,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中年女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脸的惊恐不安,声音也带着细微的颤抖,“那夜,白家突然闯入了一伙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有人高声质问,白墨在哪里,白家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人老身都不知道,白家人回答说没有,老身本来疑惑想出门看看,刚走几步,就听到了白家传来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
楼漠白听着,只觉得身子似乎冷了个彻底,白墨、白墨……果然是自己,果然是她的关系!
“白家二十多个人,一夜之间就被……哎!老天作弄,好人活不长久啊!”中年女人说完,看了看楼漠白,然而转身走进了屋子,只是声声叹息传了出来。
楼漠白站在那,久久的站着,上官绝担心的看了看,“王爷……”楼漠白的身躯一震,黑眸看着那大敞四开的门,抬腿走了进去。
混乱、残局,满目的都是断裂的木头,一片狼藉,这里被人狠狠的砸过,好好的一个院子,已经不复往昔的样子。
楼漠白踩在一块块碎裂的木头上,黑眸微微环顾,就看到了地上那一滩又一滩早已经凝固的鲜血,微微闭上眼,那夜白家的惨象似乎都历历在目。
年迈的老人,尚且稚嫩的幼童,一个都逃不开这场噩梦,一个又一个惨叫着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那满是不解和怨恨的黑眸,楼漠白的双手死死紧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