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要靠你保护了…”楼漠白对着管家笑笑,眼有所值,管家的眼在下一刻就有所湿润,狼狈的低下头,“王爷放心,老奴誓死都要护住这里的人和一切!”
楼漠白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的走进了书房,管家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书房的门很久很久,终于是轻轻的一声叹息。
楼漠白走进书房,来到了屏风后面,摸上了座椅扶手下面的机关,一个暗格就是弹了出来,拿出里面摆放的画轴,楼漠白拿在手心,这张地图也是该一并带走了。
又按下了一个机关,当初在书房第一次发现的暗格出现,那卷画轴静静的摆放在那里,楼漠白拿了出来,缓缓的抽掉上面的丝线,画轴如瀑布般流泻开来,画里面那个犹如竹林中走出的精灵正灿烂的微笑着,楼漠白看了几眼,笑了。
这画轴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身子的原主人每天都坐在这里对着画轴发呆的日子已经再也不曾出现,画里的那个人也如身子的原主人期望般,爱上了。
“你满足了么……”楼漠白对着虚空轻轻的问着,最后自己无奈的摇摇头,将画轴再一次放进了里面,合上暗格,转身离去。
楼漠白离开的日子就在第二天,原本想要今天就走,但是考虑到府上的几个男人,自己不可能不辞而别,也就推迟了一天,楼漠白知道,这一次是自己一个人的旅途,他们不会跟着自己,不管是出于任何的理由,她都不会带上任何一个。
再一次行到竹园,前不久才网刚来到这儿,体会了重逢的喜悦,而如今还没过上完整的一天,竟然又要再一次面对离别,离别真的是说来就来,快的让你无从拒绝。
踏入竹园,竹子的香再一次飘入鼻尖,楼漠白心里一直有着细微的疼,推开竹屋的门,小叶似乎是去忙了,屋子里面只剩下竹笙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在绣缝什么,楼漠白走了过去。
“漠白,你来啦?”竹笙扬起小脸对着楼漠白甜甜一笑,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楼漠白点点头,一手轻轻的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双臂环住了他。
竹笙一怔,随后带着一脸的甜蜜双臂缓缓搂住了楼漠白的腰,静静的依偎在她的怀里,竹笙的黑眸是一片春色,他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下去,一直这么甜蜜下去……”
“在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给我绣荷包?”楼漠白的眼神望向桌子上的东西,低声问了一句,手温情的摩挲竹笙的黑发,只觉得这个男人是让自己心怜到骨子里了。
“那个不是没了么……”反正我有时间,再做一个……”竹笙小脸微红,有些害羞的钻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更紧的抱住她,楼漠白发出了几声低笑,黑眸里却渐渐溢出了些许悲伤。
竹笙为她做的两个荷包都是没了,一个是落崖的时候,一个是被那条花毒蛇弄坏了,现在他正在做第三个荷包,然而自己终究是没机会带走了。
双臂用力的抱了他一下,楼漠白缓缓推开竹笙,走到了竹屋的窗户面前,看着外面葱翠迎风微摇的竹子,沉默不语。
竹笙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黑眸望着楼漠白的背影,静静的等她开口,他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
终于,楼漠白轻吸一口气,抿抿唇角,“竹笙,我……要上战场了。”楼漠白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看见竹笙的脸,怕看见那对灵动的眼睛里面湿热的泪水。
“……什么时候走?”竹笙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楼漠白的身子一个轻颤,只觉得心被人狠狠的割了一下。
“……明天。”
静默,静默,这一片空间里的全是静默,忽然,一双细瘦的手臂揽上了楼漠白的腰,死死的将她抱住,抱的是那样紧,让楼漠白一瞬间险些丢了呼吸。
“……你要走了,都不看我一眼么?”竹笙的声音透过布料闷闷的传来,楼漠白身子猛然一个转身,将他再度拥入自己的怀里。
“竹笙……”抱着这个柔软的身子,楼漠白闭上眼睛,很想很想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再一次面对离别,对不起,还要在这个王府里继续等下去,对不起,我的小竹子……
竹笙摇摇头,缓缓的将脸抬了起来,那上面没有泪水,楼漠白不禁一怔,竹笙笑了笑,黑眸里一种充满坚韧的温暖。
“我知道了,母亲已经告诉了我楼国的状况,我知道漠白进宫回来要说什么,这些我都是知道……”
楼漠白站在那里,听着竹笙的话,原来这一切他都是预料到了么……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也或许就当没有发生过,漠白每天都会如此的在逍遥王府里,我、裴侧君、上官侧君,还有兰儿都将陪在漠白的身边,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安心,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幸福……”
竹笙缓缓垂下头,眼眶微微是有些红了,“但是我明白,漠白会扛起这个责任,会扛起所有的一切,我的漠白是个有责任的女人,我们是你的责任,楼国也是你的责任。”
竹笙轻轻的松开楼漠白的腰,逼回了自己眼眶里所有的泪水,唇角猛然向上一扬,楼漠白清楚的看到那微红的眼眶,那凝聚在眼圈里不断打转的泪水,这双朦胧的泪眼,却是看到了嘴角那抹异常灿烂的微笑。
“所以去吧,去上战场吧,漠白既然扛起了这个责任,就一定会做到,我相信漠白,一直都是相信着!”
楼漠白的呼吸猛然一紧,竹笙的泪终于是缓缓滑出了眼眶,在嫩白的脸颊轻轻流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痕迹。
“还是那句话,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什么东西在心里不断的咆哮、翻滚,一种酸涩的感觉自心底的裂缝不断的蔓延,头快速的压下,唇找着了那张不断轻颤的唇瓣,狠狠的贴了上去,泪水的味道混进了嘴里,带着很深的苦涩,楼漠白发狂般的吻着,竹笙扬起小脑袋,努力的迎上去,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啃咬,狂猛的舌头冲了进来,似乎要搅得天翻地覆,竹笙闭上了眼睛,揽上了楼漠白的脖颈,将她压下自己。
他体会到了,这吻中饱含的心痛和无奈,他感觉到了,她的心中终于有了自己的存在。
自竹园出啦,楼漠白的胸腔有些烦闷,竹笙的理解在她的预料之中,那样一个大家闺秀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候不可能耍小性子,也不可能不顾大局,竹笙的理解和支持明明应该感到开心,然而楼漠白却是更加心闷。
脚下的不乏轻点,来到了那处时常飘着药香的院落,一股浓郁的药香驱散了楼漠白心中的压抑,微微感到好了一些。
“王爷,公子在配药呢!”在外面晾晒草药的小桐看到楼漠白,咧嘴一笑很是开心,楼漠白点点头,直接跨步去了内院,进入内院,就在一间敞开的屋子里面看到了正在那专心致志配药的裴逸。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还没等自己卡口,低着头配药的裴逸已经开口说话,“王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楼漠白撇撇嘴角,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屋子里面的椅子里,安静的看着裴逸配药,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小心的拿捏着分量,不断的调和、分离、调和……就这样看了很久,裴逸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走了过来。
“配完了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摇摇头,用布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也坐了下来,“王爷在这里,我是配不出药的。”
裴逸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容,看上去很是飘逸,楼漠白的黑眸沉了沉,一向飘逸潇洒的裴逸应该更支持自己,他是皇子,更是能体会自己的心情,楼漠白想到这里,内心的担忧少了一些。
“我,要说一件事情。”
裴逸沉默,等着楼漠白开口,楼漠白坐在那里,想开口却觉得有一种压力蔓延开来,让她就是张不开嘴。
“王爷想说什么,尽管说吧。”裴逸暖暖的声音传来,楼漠白的心里却在不断打鼓,终于是鼓足了勇气,“我要去战场了,明日就走。”一股脑全都说完,楼漠白猛然站起身子,不知为何,面前的裴逸让她有一种想要逃走的感觉。
“王爷这是要走了?”走到门边的楼漠白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这飘来的略微冰冷的声音犹如一条锁链,将她的整个身子瞬间捆绑。
楼漠白没有回头,却是听到了裴逸起身的身子,缓慢迈向自己的脚步声音,渐渐的、渐渐的,白色的衣袖进入了自己的视野,一双纤细莹白的手猛然将敞开的门大力合上!
“砰!”
声音似乎震回了楼漠白的心绪,胳膊被裴逸一个拉扯,身子就是一个旋转,肩膀被人用力一推,楼漠白的整个身子就是贴在了门上边。
裴逸一向有着浅浅笑容的俊脸此刻完全阴沉了下来,那双温雅的黑眸也是在这一刻凝聚了片片乌云,似乎有惊雷闪过。
楼漠白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忽然就紧了,一条无形的缰绳似乎拴住了她的脖子,裴逸似乎是生气了,不,应该说这是第一次楼漠白见到裴逸生气的模样。
他不应该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么,他应该是最支持自己的人才对,为什么他会生气,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王爷认为,我该如何?”裴逸的手臂按在门扉之上,整个修长的身子拢在了楼漠白的脸上放,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阴暗,裴逸的身形在楼漠白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我该大度的理解王爷,我该微笑的支持王爷,我该安静的等在这里,等王爷凯旋归来,是这样么?”
裴逸的俊脸在楼漠白的上方,冰冷到没有表情,这一刻的裴逸和轩辕空明倒是有了几分相似,除了那双黑眸里面闪动着越来越多的怒火,五官连分毫的表情都是没有。
楼漠白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这样的决定是有些残忍,然而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等着楼国彻底沦陷么!
裴逸见楼漠白不说话,黑眸闪动几下,修长的手指缓缓的爬上了楼漠白的脸颊,“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为什么就这么莽撞,为什么不顾虑一下后果……”
楼漠白垂下头,心里涌上了一股倔强,“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们不公平,但是楼国是我的根,我是楼国的三皇女,如果我不挺身而出,还有谁?难道是那两个只懂舞文弄墨的皇姐么?”
裴逸没再说话,楼漠白再度开口,“你身为皇子,明白我心里的感受,国难当前,如果是你,你该如何?”
裴逸的嘴角动了动,“好,王爷要上战场那就去,不过要带着我,王爷万一有什么损伤,我也好随时照顾……”
楼漠白笑着摇摇头,抬起眼看向裴逸,一只手缓缓的摸向他的俊脸,裴逸的身子一颤,猛然一把将楼漠白扯进了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
楼漠白的手轻柔的抚上裴逸宽厚的背部,缓缓的摩挲,“我知道,我都知道……相比那个充满血腥和死亡的战场,我宁可然你们留在这里为我担心。”
裴逸的双臂死死的搂住楼漠白,似乎是想要将她的腰身捏断一般,“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狠心……!”
楼漠白笑了,“是吗?那我这一回就必须做一个狠心之人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受伤,绝对不会!”
裴逸不再说话,只是搂着楼漠白的双臂很紧很紧,他知道,这一次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是不会带上任何一个走,即使理由很正确,即使这个理由足够说服所有人,她也会孤身上路……
“那你呢?如果你受伤了怎么办?”
楼漠白低声笑了起来,缓缓松开裴逸的身子,近距离的看着他,“上战场有哪一个不会受伤?再说还有随行的军医,无碍。”
裴逸的脸色一黑,明显对楼漠白的这个回答不满意,俊脸一下子冷了许多,手掌一个用力,就将楼漠白拦腰举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之上。
“要做什么?”楼漠白忽然红了脸,屋子里的光线阴暗,裴逸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火焰,而两人的姿势却是万分暧昧,身体坐在桌子之上,两腿之间是裴逸精壮的身躯,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散了出来。
“要王爷给我一个承诺。”裴逸的双眼看着楼漠白,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楼漠白点点头,“好,你说。”
裴逸的脸缓缓的压了下来,一个略显冰冷的吻落在了楼漠白的额头之上,“答应我,毫发无损的回来。”
楼漠白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心里那个小火山又有蠢蠢欲动爆发的姿态,咬着红唇猛的点了点头,下巴被人轻轻抬起,裴逸刚才阴沉的神色消失不见,还是那张柔和的脸,还是那么温暖的笑。
“现在,王爷是不是该满足臣妾的一个要求?”
楼漠白疑惑的看着裴逸,裴逸的唇角缓缓勾起,嘴唇贴了上来,吻上了楼漠白的嘴角,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求欢。”
“……这是白天,再说这里不是你配药的地方么?”楼漠白脸红着推了推裴逸的肩膀,一双眼有些慌乱的看向四周,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平常的裴逸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谁说白天不能做的?”裴逸的手迅速的扯掉了楼漠白的外袍和外裤,楼漠白第一次发现裴逸脱衣服的速度竟然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