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姐,随便坐——”
“嗯——”
梅凌寒顾目四望,上下打量着这豪华到极致的套房。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的俗语,不自觉的闪现在脑海里。
比起以前居住的破公寓,她和孩子能租到现在这样的房子,已经满足到了极点。即便是这样,他们一年的房屋租金,估计也无法与玛丽这总统套房一天的房价相提并论。
目光触及床头柜上的照片,心里不觉冒出一股酸楚的感觉。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亲密的依偎着。男人那灿烂又阳光的笑容,刺疼了梅凌寒的心。那个笑得很甜蜜很幸福的男人,就是她孩子的父亲,玛丽的未婚夫——威廉。
“凌寒姐,我和威廉哥哥的这张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真不错——”梅凌寒笑着赞美,话语出口,心也跟着疼了起来,“看上去,很甜蜜,很幸福,很恩爱——”
“这张照片,是我十八岁生日时,跟威廉哥哥一起照的。那个时候,黛丝阿姨看见这张照片,就曾经说过,只有我们美貌聪慧的玛丽,才配得上我们英俊的威廉王子。只有我们才貌双全的玛丽,才配做未来的王后娘娘。谁知道,她当时的一句戏言,如今却变成了真的。爱慕威廉哥哥多年的玛丽妹妹,真的成了威廉殿下的未婚妻……”
玛丽的笑,灿烂如花。
沉溺于回忆中的俏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负与高傲。
似乎怕梅凌寒听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凌寒姐,我忘了告诉你。我说的黛丝阿姨,就是威廉的妈妈——我们国家的王后娘娘。同时,她也是我妈妈未出嫁时的闺蜜,死党……”
“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从很小很小时,就喜(…提供下载)欢上了威廉哥哥。威廉哥哥也很疼我,很照顾我。在大人的眼里,我们俩一直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一层薄薄的雾气,悄悄的弥漫开来。
朦胧了视线,也朦胧了那张甜蜜的照片。
梅凌寒努力的睁大眼睛,让那悄悄升起的雾霭慢慢的消散。
等到视线再度清晰如常时,她才笑着说道,“他们说的很对!你和威廉先生,根本就是金童玉女下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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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凌寒的称赞,让玛丽开怀到了极点。
她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求证似的问道,“凌寒姐,你也这么认为?”*
“当然!”笑,灿烂如花,“所有见过你们的人,都有这个感觉!只有像你玛丽这么美貌这么单纯这么善良这么热情的女子,才配得上威廉先生——”
这句话,明明是说给玛丽听的。
梅凌寒却感觉,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不然,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鼓槌一样,重重的敲在她的心鼓上。那心鼓上传来的强大回声,几乎将她的心震得碎裂。
“凌寒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前些天,黛丝阿姨跟我通话时,催我跟威廉哥哥回国举行大婚呢!长辈谈到这个问题,我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笑,娇羞无比,“其实,我跟你说实话。我真想早点儿跟威廉哥哥结婚,早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玛丽的话语,让梅凌寒有点儿吃惊。
外国人这么开放,这么热情。
他们俩订婚之后,就等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一起出来这么久,难道说,还没有发展到真刀真枪的白热化境界?
“玛丽,你和威廉之间,该不会还没逾越楚河汉界吧?”*
玛丽点点头,自豪的笑起来,“威廉哥哥很珍惜我,很疼爱我。他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那个要与他牵手共度一生的女子。他不能像对待外面的野女人那样,随随便便的就要了我。那样的话,对我是侮辱是极大的不尊重。他希望,最珍贵的东西,一定要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梅凌寒的心,一下子堕入了万丈深渊。
下落,下落,永无止尽的下落。
她一直以为,她和威廉的数次交集中,至少会有一次两次是发乎情。譬如,沙滩上的送一;譬如,葵花田中的旖旎。
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在威廉的心里,他们之间的那些交集,只不过是他在玩野女人而已。那些融合,只是他发泄&;欲*望的途径和渠道而已。
既谈不上爱,更无关乎情!
性&;欲*旺*盛如他威廉一般的男人,居然能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控制自己的性&;行为。他甘心忍受欲*望的煎熬和折磨,只为了把最珍贵的东西,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想想威廉对玛丽的珍惜与呵护,再回头望望五年前的靳铭柯。
那个时候的他,岂不是跟现在的威廉一样。他也曾说过,要把最珍贵的东西,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即便是在心潮澎湃激情难耐的时刻,他也会克制自己的行为,不做伤害她梅凌寒的事儿。
遗憾的是,天意弄人。
靳铭柯刻意保留下来的初*夜盛宴,却让威廉这个不速之客给享用了。
虽然事与愿违,但也足以一斑窥全身。以这两个男人为例,就可以得出“举一反三”的结论:男人如果真正爱一个女人的话,他一定会先尊重这个女人,一定倍加珍惜这个女人。
似乎有些不死心,低着头红着脸喃喃问道,“你跟威廉先生在一起时,他从来都没有冲&;动过?”
玛丽的眼里,闪过一抹伤情。
那伤情转瞬隐去,换上羞涩的笑容,“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没有冲*动?只不过,威廉哥哥会把自己的心神荡漾控制在仅有的范围内。譬如,他只会忘情的吻我,却不会真正的伤害我。不是有人说,男女之间只有吻而没有性的话,那才是最单纯最圣洁的爱。如果男女之间只有性而没有吻的话,那是最原始最本*能的动*物*交*合——”
“说的也是——”
原来,是这样。
这一切,只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已。
那个可恶的男人,总是在玛丽这里燃烧起来,然后再去找她做本*能的宣*泄。怪不得,他总称那种交*集为灭火呢!原来,那种行为于他来说,真的只是灭火而已。
“有时候,我也总赖着他不放。甚至,希望他留下来陪我过夜。但是,威廉哥哥总是掌握着理智的船桨,不让我们这艘船沉溺在欲*望的海洋里。他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总是讲一些童话故事给我催眠。每一次,都是我睡着以后,他才会悄悄的离开……”
梅凌寒的眼里,再一次朦胧起一层雾气。
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疼爱他的未婚妻。
他对玛丽的宠爱,几乎超过了父亲对女儿的宠溺。
“玛丽,恭喜你找到一个好男人——”
梅凌寒忍着心疼,恭喜着玛丽。
对于玛丽来说,威廉的确是一个好男人。
可对于她梅凌寒来说,他应该是一个可恶到极点的恶魔。从今天开始,她要离这个恶魔男人远一点儿。即便他再纠缠她,她也绝不会再理他。她不但不会再鸟这个家伙,而且绝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
不会,永远不会!
这种骨肉分离的惩罚,或许正适合他这种恶魔男人!
“凌寒姐,你是我在中国唯一的朋友。不管你能不能和威朗成为一家人,我都视你如同亲姐妹。如果我和威廉哥哥举行大婚的话,一定请你到我们国家去观礼……”
“只要我有空,一定去观礼——”
孩子的父亲结婚,她真的会去观礼吗?
玛丽相信不相信,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鬼话。
“这些天,威廉哥哥一直陪我看婚纱。大婚的确切日子,尚未定下来。等日子定下来,我一定会通知你喝喜酒的……”
“好,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梅凌寒正在思索该怎么逃离这里时,电话却救急般的响了起来。
威朗那玩世不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亲爱的寒寒,快点儿下来吧!一会儿看不见你,我这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正瞌睡,威朗却递给她一个枕头。
梅凌寒握着手机,爽快的应道,“威朗先生,我这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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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和威朗,感情也不错啊!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开始想你了。”牵起梅凌寒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威朗,以前的确是个花花公子。有句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他爱上了你,你就把握好这个机会。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机会嫁进皇室的……”*
“玛丽,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要嫁给什么皇室中人。我要嫁的男人,可以没有地位,可以没有金钱,但必须要有情有义。有句话说的好:有情甘愿同乞讨,无情何必做夫妻!如果我嫁人的话,那一定是奔着爱情……”
嘴角微牵,露出一嘲讽的笑。
她似乎,又忘了母亲的谆谆教诲了。
说起爱情这两个字,梅凌寒忍不住暗自责备自己,“梅凌寒呀梅凌寒,爱情这两个字,害了你母亲一生,害了你梅凌寒一世,你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提起这两个字。难道说,母亲的悲惨经历你都忘了?难道说,这五年里的苦难还没有让你彻底清醒过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儿也不长记性——”
梅凌寒摇摇头,赶跑了自己对爱情的渴望。
再一次,坚定了不要相信爱情不要相信男人的思想!*
“凌寒姐,我很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爱情——”
梅凌寒道一声谢谢,离开了玛丽的房间。
她对着送出门的玛丽,微微点头致意,迅速跑向了电梯。
进入电梯门的一刹那,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如同泉眼一眼,不停的冒着清泉。她伸手抹去一把,就有更多的清泉涌出来。
电梯到达包房那一层,自动停了下来。
她刚踏出电梯,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迎面走来。她若无其事的笑一笑,轻轻的喊声威廉先生。他定睛于她微红的双眸,“怎么哭了?”
“没有,是沙子眯眼了——”
他看看国际饭店的优雅环境,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探究的看她一眼,转身进入电梯。电梯门将要关上的一刹那,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飘了出来,“如果你晚上参加宴会的话,记得穿严实一点。千万别像上一次穿得那么暴露,总让男人产生一种想要扑到你的冲*动——”
梅凌寒正要开口攻击,电梯门已经自动关上。
她恨恨的顿了一下脚,暗自咒骂道,“我就喜(…提供下载)欢暴露,我就愿意让男人产生扑到我的冲动。死男人,臭男人,你管得着吗?你要想管,就去管你心爱的玛丽妹妹吧?”
梅凌寒到达包间时,威朗刚好去了洗手间。
靳铭柯携带着一身的酒气,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寒寒,你不是说,你和威朗之间,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吗?怎么突然之间,你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这件事儿,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英俊儒雅的脸庞上,凝结着寒霜。
那镜片后的眸子里,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伤痛。
本来就心情低落的梅凌寒,面对靳铭柯的咄咄逼人,心里更加的不爽。她负气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好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
她和威朗什么关系,用得着他靳铭柯说三道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