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我牢记在心,不知你可记得当时许下的誓言,切莫负我相思之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才知雪花已经覆上的长靴,堆积在了上,已化成水,断断而下,就连厚厚的风衣都渲染成了白色,时间久了,腿脚也变得麻木。
头顶一方,照出一片暗光,一把雨伞举顶,将雪花挡在了外面,不知是我太入神,还是积雪太厚的而淹没了他的脚步声,他如雕塑一般,立在我半步之远,整张伞都靠近我这边,自己却任风任雪。
“将军何苦如此,天寒地冻还是回去吧?”我忍不住开口劝说,他为将军,岂能为我撑伞受雪,我倒宁愿他厮杀战场之上,不畏风暴,也不愿他舍一身精明,来为我撑伞,立于雪天之间,这是一中侮辱,更是我的歉疚。
“韩姑娘若是喜欢看雪,属下愿为你遮风挡雪,这是属下的职责”他依然轻描淡写的拒绝,面色铁青,就连双唇也泛着紫色,我知道劝不住他,无奈中只好动身带着沉重的步伐折身回去。
此等固执的人,我还是生平第一次所见,忍不住笑了一丝,是气?还是怒?也许只是不愿让他为难罢了、
雪地之上,二人孤影,在这白色之中显得格外的孤单冷清,我双手缩入袖中,细数着脚下的步伐。
“一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来,不知道将军觉得此战结果如何?”我目视前方的问他。
只见他身形一触,,脚步定格在一处,惊眸的看着我,我深觉不妙,就这样与他同站一处,等待中,他侧首落目在别处,像是被我猜中了心思,而心虚的不敢看我,这一微妙的举动,让我心头一沉。
“你能不能如实相告,前方战事到底如何?”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我起这极度让我敏感的问题,直觉表明林将军知道一切,我未听说的事,要不然他不会如此的焦虑不安。
思绪辗转中,他再度的注视着我,略显为难之色,犹豫不定。
“难道将军还不愿意说吗?”我耐住心中的惶恐与不安,静静的问到。
“二皇子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姑娘就算不信自己,难道也不相信二皇子吗?”他依然是一个口风吃紧的人,总是处处拿捏七寸,让人欲罢不能,回答的天衣无缝,让我不甘的打了退堂鼓,这句话我又何曾没有问过自己,因为太过于相信,才容不得他的承诺有一丝的污点,更容不得一丝的谎言。
罢了,迈开了无声的步子,不再追问下去,他依然举伞跟在我一侧,刚刚的回答让我不免想入非非,但总在安慰中,相信林将军的说法。
这冬日的初雪下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将地上的踪迹一层层的覆上新的面貌。
夜中,坐在桌旁,一遍遍回味,今日林将军说的那些话,只手托腮,叹气连连。
雪停了,但已经是早上,习惯的站在所日的那个地方,举目前方,依旧执着的等候。
直到双腿麻木,眼前也不想动弹一分。
一个时辰之后,林将军陪在我一侧。
就这样,天昏地暗,黑夜来临,他还是没有回来。
积雪开始在慢慢的融化,这天早晨,阳光朦胧的射在地上,积雪形成了一条条数不尽的溪流,但,天气却比下雪的时候更冷。
地平线的那端依旧冷冷清清,我与林将军站到深夜才拖着麻木的身子回到帐内。
你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一天,等到你出现为止。
一天过去了,他没回来
两天过去了,他没回来
三天过去了,他没回来
越了期限五天,每一个时辰都在吞噬着我的力气,我的坚定,还有我的期待,我是那么那么的相信你,你怎能忍心让我痛失所望,是忘记了你的承诺,还是你无能为力。
一阵头晕,让我脚下一软,身触的冰凉犹如在雪地之上,才知是林将军的战甲,他眼色复杂,一时手足无措,最后将我打横抱起,光晕中,见到那熟悉的面孔,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边,伸手触到的也只是冰凉的空气,化为一阵悲凉,陷入昏昏欲睡。
清醒与沉睡交替,梦里有那熟悉的身影,清晰的面容不曾有一丝的改变。
梦醒之后,只有空荡的营帐,还有静静的空气,所有的一切都在半沉睡中度过,浑噩的不知所绪。
沉睡中,却突然置身在一片树林中,四周黑暗朦胧,烟雾缭绕,一阵手足无措,预想找到出路,却不料总是回归原地,似是一个迷失的森林,害怕与恐惧急生我心头,脚下已经控制不住疾步奔跑。
原点
原点
还是原点,几乎近邻崩溃之际……
“薇儿”身后有了熟悉的呼唤声,心中一惊,连忙转身,一道白光射在眼前。
“二皇子”一身银色盔甲立于马鞍上,他面容平淡,只是看着我,却不知我已经心中自喜的难以控制,淡勾嘴角的朝他奔去。
“砰!”他突然摔下马背,地上立刻血染成色,一目惊心止住脚下,鲜血缓缓延伸到我的脚下,在枯叶中闪闪流动。
低吼中,突然惊醒,才知只是一个梦,额上已经虚汗淋漓。就连枕头也已经沾湿了一半,眼角未风干的泪痕,炽如我的心窝,梦虽醒,但仍然依旧心慌意乱,不自觉揪紧了胸口。
调正气息,才隐约记得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我睡了多久?这个念头,打乱我的心间,回来了吗?急忙挥开杯子,就连外袍也来不急穿上,直奔帐口,这时帐帘被挥开,见之是林将军,心境竟在一瞬间跌落谷底,比这风雪未融更加的寒冷刺骨。
他眼神一闪,急忙扯下自己的风衣裹住我单薄的身子,眼中声色复杂难懂。
掌权 第一百零八章为爱等候三
“他回来了吗?”我静静的开口,他沉默的看着我,最后移开目光,直落我身后的某个角落,一种逃避的直觉,让我即刻不安起来,梦中的场景再度闪过脑中,我依然不言一字朝门口走去。
未走几步,被他拉住,眼中透着坚定。
“放手”我淡淡的命令,连自己都感觉到了冰凉的气息,他面容平静,紧握的手掌,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我让你放手你没有听到吗?”一声高吼,划破这宁静的一幕,他依然平静的波澜不惊,逐渐松开了手掌,留给我的是他隐约的心痛,也痛进了我的心窝,最后化为锐利的刀子一刀刀割扯我的心窝。
“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一个月的期限已过,其中必有缘故,如果你不说我就去找他”此刻却无法冷静,脑中早已翻江倒海。
沉默,不管我如何的嘶吼,依然不能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连一丝的动容也无,罢了不做徒劳的挣扎,急步挥帘而出。
“二皇子失踪了”脚步嘎然而止,犹如雷电让我全身僵硬,随着鼻中的酸楚,双眼也瞬间变得沉甸甸,一股咸味,深入双唇,转为了浓浓的苦涩,我缓缓的转身,夺视着他,想预知这句话中的真为,只是……我看到的是绝望,还有难以负荷的痛。
”多久的事情?”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战场之事,这一个月里隐藏的一丝不漏,无任何的端倪可寻,我有心想问,也被他三言两语搪塞,这些平静的表面,实则暗里已经波涛汹涌,以至于无法隐瞒下去,而不得已说出事情。
“四天之前,我军与其他三国两败俱伤,局势混乱的时候,就在那时不知所踪,至今毫无音讯,为了局势稳定,只好抱病绝战”身下一软后退了几步,风衣落在了脚下,一股冷风,吹进了身体,将我的五脏六腑都冰住。
“临走时,二皇子交代,关于战场之事,绝不可向你透露半字”绝不可?我冷笑一丝,原来如此,他早已经做好打算……早有打算……
“作此交代也只是不想让你姑娘担心”他微微低首,显出惭愧之意,不知是在替东袁瑾宸转达歉意,还是对子的隐瞒之举有所介怀,但是此刻我全部的心思,都系在“失踪”这两个字上。
“我去找他”我暗下决心,绝无半点玩笑。
“不可”他猛然抬头,果断的回绝,语气僵硬且又坚定,一副不可商量的表情。
“难道林将军想要二皇子永远的失踪吗?如若二皇子有何不测,林将军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到时就算以死相报你的失职之责,恐怕也是轻过”抛开一切的杂念,扬声反驳,他眼神的犹豫若有若无。
“我的职责是护你周全,你的要求属下难以从命”他依然不肯妥协,就连一丝希望也没有,我心凉半截,自顾转身与他相对离去,东袁瑾宸的命令我是不可能动摇一丝。
“来人!把韩姑娘带回去,不许她踏出营帐半步,若有失职,军法而论!”
林将军一声命令,两名士兵,拦住我的去路,手扶剑柄,势不可挡的模样,心中怒火油然而生,转身的时候,已见林将军离去的背影。
“林将军!林将军!”无论我怎样的嘶声高吼,他依然迈步朝前,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脚下不曾犹豫,直到消失在眼前,才知挣扎也是枉然,原以为能动摇他的决定,却不料他的毅力坚不可摧,这夜回到营帐中,就被限住自由。
第二天,烦躁和不安,迫使我在原地来来回回,思量着如何才能走出去,却不知失踪之后的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两者相聚,却像一个深渊,无边无际。
身后的帐帘被回来,林将军面色无奇的走近了我,并没有认为昨夜的举动有任何的不妥,我沉默的当他成了空气,看着手中的书册,他同样沉默不语,坐在离我几步之远的桌旁。
“如今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等”他起先开口,我双目呆滞,抬眼探他脸上的神色,等?等东袁大军凯旋而归?还是等其他三国将战火硝烟带来这里,或者……等东袁瑾宸的尸首,不!绝不可能!丢下书册,起身朝他奔去。
“难道林将军觉得此等的局势,只能坐以待毙吗?”我一边走,一边放高了声音,到最后只能用嘶吼来发泄我的恐,我的慌。
“还是见到的是二皇子的尸首!”
他触电的抬头,带着满满的惊愕,不言不语,无怒无怨,算了,我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如果你就这样走出去,你就永远也不到他!”他禁不住在我身后威胁到,让我脑中空白一片。
“得到消息,此战有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能击退敌军,也许二皇子失踪一事,就会迎刃而解,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
身后走近我身边,凝神停留半响,便挥帐去了帐外,等……难道只有唯一的办法?无可选择?
这天地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站在那毫无尽头的一端,双眼干涩看着安静的眼前,举在头顶的绸伞挤压了雪花,他一直陪我在这里站着,不分日夜,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雪,他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成了我的‘守护神’,感激与惭愧堆积在心头沉重不堪,但是我却是无能为力劝动他,动摇他的决心与毅力,只能任由他陪我冻着,受着,挨着。
掌权 一百零九章近邻回宫之日一
这场雪下了一天一夜
这场雪下了两天两夜
……
第五天的早晨,天空才有了久违的阳光,站在积雪中,潮湿与冰凉,一点点渗入我的鞋内,双腿也开始由冰凉转为麻木,头重脚轻让眼前忽明忽暗。
“咯哒咯哒……”是马蹄声?杂乱无序,是东袁的军队吗?回来了?渐渐眼前出现了朦胧的身影,有点扩成片,高扬的军旗闪闪夺眼,却害怕是短暂的海市蜃楼。
“是军队”林将军微显激动的开口,我才确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总算是兑现了迟来的承诺。
马蹄声近在耳旁,他,也近在眼前。
“吁”拉紧缰绳停在我面前,看着光晕中的身影,眼前也逐渐黑了下去,瞬间被有力的臂膀扣在了怀里,真是的是他……惶恐,担心,全在一瞬间集中在那憔悴的脸上,让我心也碎了一地,零乱……零乱……
朦胧中,手中温度很熟悉,静静的呼吸也好熟悉,这些熟悉早在心中根深蒂固,一刻不见,竟然会让我有种心痛的感觉,那样的强烈,那样的撕心裂肺,可以让我六神无主,迷失自己,他的好与坏,就像是毒药一般,不足以致命,却能让人陷入深渊,越陷越深。
眼角缓缓流下一丝清凉,却也即使被另一只手指抹去,睁开双眼,还是那担忧的神色,蹙紧的眉头,扭曲成团的面容呢,挑起我心中阵阵酸楚。
冲动中,扑进他的怀里,比起梦中这个才是更加的真实,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呼吸着他的呼吸,环抱的双臂似是生根了一般,不离不弃,他沉默的拥我在怀中,一吻深印在我额上,久久不舍离去,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困扰的噩梦终于在这一刻苏醒。
似是阴霾俱散,浑身也是无以言表的轻松,裹上貂裘与他一同出了帐子,他一直小心翼翼搂我在臂膀中,不敢稍有疏忽。
漫步在雪地中,吸着一口口的冰凉,像是饮着甘甜一般,时而相视一笑,所有想说的都被他的笑所取代,千言万语也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