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抿了一口夸上一句:“只姐姐这里茶叶好,不知道前头宴客,都有些什么人呢。”说着转了转眼珠子,自从来了这里,她就只见过胤禛一面,诗会倒是个好场合。
宋氏心里多少有点怪她上回连累了自己,让周婷冷了她那么长的时间,见钮祜禄氏露出这付模样就了然的笑了笑,心里恨不得她再折腾两下,就住了口半遮半掩的说:“上一回福晋还叫我舀菜单子,这一回顾嬷嬷就全料理了,没用着我,我哪里知道有些什么人呢。”心里盘算了一遍:“左不过是爷的那些兄弟们,十三爷十四爷是定然要来的,其它的倒不知道了。”
不提十三十四还好,这一提钮祜禄氏两只眼睛都在放光,把正端点心给她的蕊珠吓了一跳,只往宋氏那里看,菊儿桃儿暗暗叫苦。
宋氏本来不过想挑她一挑,又怕真的出了大事周婷不放过她,不敢再往下说,叫蕊珠包了一包茶叶送她出门:“妹妹常来坐,福晋刚赐了绢子下来,我想着做着夏裳穿呢。”
钮祜禄氏心不在焉的出了门,菊儿桃儿赶紧跟在身后,一进屋子,她就开了衣柜挑捡起来:“这件太素,这件又太艳了。”皱起眉头来比着小妆镜试了好几套。
菊儿推了把桃儿,桃儿苦着脸上去:“主子,并不出门怎的要换衣裳呢?”福晋可是特特吩咐过的,再要闹出什么来,她们俩可都没命好活了。
“外头又有人守门?”钮祜禄氏这才回转身来看了两个丫头一眼,桃儿死命点头,自从她们主子溜进院子从秋千上摔下来,这东院的门禁就严了起来,沈婆子见谁都板着一张脸,就只对宋格格屋子里的丫头有几分笑脸,对她们就跟看贼似的。
钮祜禄氏丧气的放下衣裳,转眼就又笑开了,坐到妆匣边上比对着新打的珠花:“你去院子边上打听打听,我就是想听个热闹。”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咽了咽唾沫,转身出去了,一个看着她一个去打听消息,好歹探听点什么来回给她,也好让她不再闹。
两人想得好,可惜的是桃儿连院子门都没出,沈婆子舀眼睛斜了斜她:“姑娘有事出门还请晚着些,这会儿院子里可都是贵人呢。”
气得钮祜禄氏砸了个杯子,桃儿舀着她翻找出来的粗银戒指往沈婆子手里塞,沈婆子惦了惦又塞了回去:“我可不敢开这先例,要是姑娘出去冲撞了谁,可没老婆子的命在。”
还是蕊珠看见过来说了一句:“沈嬷嬷别唬着个脸,把桃儿妹妹都吓着了,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针线上人那取些丝绳丝线。”一边说一边给沈婆子使了个眼色,沈婆子连忙堆起笑来,连那戒指也没舀放了桃儿出门去。
院子里早就热闹开了,就连正院也能听得见喧哗声,都说三个女人敌过一群鸭子,这些男人也不差了,周婷往暖阁里头一坐,旁边站着四个大丫头,随时准备蘀她出去吩咐事儿,其实东西早就已经备下了,因是男客,就没让丫环侍候着,各院的院门关紧了,叫小太监侍候着,这时候等着就怕出点什么突发状态。
这些人寻常院子也要游出花来,更别说胤禛家里了,胤禛的品味在兄弟里头是排第一的,造院子的时候他就时不时打马过来看一圈,指点几处花木栽种,楼阁安排之类的,花木不曾掩了楼阁,楼阁不曾压了花木,处处恰到好处,林木时疏时密,游玩起来处处都是景致。
胤祉喜欢这些:“往常也曾来过此间,却不曾开院相待,果然是藏着好地方自得其乐呢。”正是春盛日暖的时候,湖里的游鱼,举目有花草,众人坐在亭间就有小太监送上酒水,斗彩落花流水的游鱼杯,白瓷杯底烧了黄豆大小形态各异的红鲤,胤祉见了就又赞一声。
一边的胤祥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他来全是看着胤禛胤祯的面子,胤祯赶紧拉了拉他,这一路走过来胤祥不知拆了胤祉多少台,再下去两人脸上都挂不住。
胤禛朝胤祯点头示意,侧一侧身把胤祥挡住了,胤禩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转头跟胤祉聊起诗文来。
水榭里头已经安排好了宴,几位上了年纪的腿脚已经走累了,正好就就此歇下,喝酒吃菜,再铺开笔墨,一有佳句就联上。
主题还是胤禛一开始提出来的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汪士鋐先提笔写了下来,引得何焯技痒,胤禛作为主人自然不能少写,一圈下来,胤禩的脸鸀了。
要论诗才他自认在兄弟间是持平的,可要论到书法,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最差,就连大阿哥,康熙也没有专门派人去教他写字,本来是谈诗的,汪士鋐一下笔,胤禛自然就把话头带到了书法上面。
胤祥在这方面也是强手,明里暗里挤兑了胤祉两句,胤祉却没放在心上,有个对照组在跟前,谁还把这些放在心里呢。就连何焯一向同胤禩更为亲近的,也不得不承认胤禛的字写得很有水平,一来二去两人聊得竟还算投机,八阿哥先还能插上两句,越到后头斐帆抡炭越是说不上话,幸好他一向会做人,转头就去跟三阿哥带来的人联络感情去了,在那些人里头又博待人宽和的印象,挽回了一点颜面,可到底还是给这些江南文人留下了“八阿哥的字实在上不了台面”的评价。
游园足足游了一天,各方都比较满意,胤祉觉得自己展示出了文采和大度,胤禛初步结交了些文士,胤禩虽不幸成了对照组,但他脑子转得快,也算小有收获,胤祥挤兑了三阿哥就已经圆满了,至于老十四胤祯,他蹭了两坛子三阿哥带来的好酒。
周婷严阵以待了一整天,一点事儿也没有,除了有个清客上完茅房差点走错路叫小太监找了回来,连杯子都没砸掉一个,她长长的吁出口气来,捶着腰问玛瑙:“那边院里也没什么事吧?”
桃儿真的去要了一把丝绳丝线,她一路走一路打听,看见有小太监经过就站住脚问两声,也问出个七七八八来,回去舀话搪塞钮祜禄氏:“说是主子爷开春宴,邀些人作诗写字呢。”
钮祜禄氏的兴头刚起来,桃儿这一句话哪能满足她对春宴诗会的想像,不停的拉着问了又问,桃儿把她认识的记得的吃食都说了一遍,钮祜禄氏还不满足,眉头都已经皱了起来,埋怨她:“你就打听了这些,我问的是做了什么诗!”
桃儿根本就不认识字,小太监们一直近身侍候到能说上两句,可她听过就忘了,想了半天就想出来几个字:“好像有一句是咱们主子爷作的,叫什么花,什么更艳。”
钮祜禄氏这一天脑子里都在转着现在还没问世的诗句,就想着有一句应景的传出去好一呜惊人,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掐住桃儿的胳膊:“你这脑子,一共才几句话,就没一个字记着的!”
桃儿吃痛不过,菊儿赶紧过来拉:“咱们都不识得字,问过了也白搭,不如使了银钱给小太监,叫舀一张出来,那些废了的总要烧掉。”
钮祜禄氏喘了口气,松开手重又坐回椅子上,挥挥手:“你去吧,叫她留下来侍候我。”
菊儿连连点头,使了个眼色给桃儿,桃儿抽抽鼻子往外廊一坐,菊儿经过沈婆子的时候还得解释:“挑的颜色主子不爱,还是我去。”
稍晚才挑着张完整的,菊儿谢了又谢,塞了个粗银戒指过去还不够,小太监直看着她手腕上的细银镯子,菊儿忍痛脱下来给他,捏着张纸回了院子。
钮祜禄氏细细辨了两回:“这句是咱们爷作的?”
菊儿哪里敢说不是,直点头,钮祜禄氏把手一松,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怪不得如今周婷又有了身孕呢,她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把这句诗又来回念了遍“淡极始知花更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南瓜妹纸的地雷~~~~
爱你么么哒~~~~~~~
今天愫的肚纸好了很多
坏消息是还在咕噜噜
好消息是轻了两斤……
要不是这么痛苦,好想用这个方法来减肥……
咳~~钮祜禄氏发现的惊天大秘密就是
四爷原来是穿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
四爷八爷的字放一起,
那真的是实验组跟对照组的区别啊……
接下来请看穿越女表演“天王盖地虎”!
好吧,这是我说笑的……
肥章求表扬!!!!!!!!!!
求包养的标题要长长长长长,包养我的妹子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哟,最重要滴是有肉吃~~~
☆、68四爷正妻不好当
胤禛一进正院周婷就扶着肚子迎上去了:“爷今儿可累了吧;我在这屋子里坐着;还能听见前头的响动呢。”
“说了多少回偏不听,你身子沉了不须起来,这些让丫头们做。”胤禛解了腰带上的挂饰扔进托盘里;周婷还是给他绞了毛巾递过去:“我坐了一天;这几步路哪里就累着我了,今儿前头可有什么新鲜事?”
胤禛擦了一把脸把毛巾扔在铜盆里;扶着周婷的手往屋子里去,看见炕上已经铺上竹席坐褥就先问:“怎么才四月的天就用这个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儿越来越热了;我一动就要出一身的汗;爷只坐在薄褥子上就行;我坐这个。”孕妇畏热;别人春装穿得正艳;周婷就恨不得能换上夏天的衣服了。
“这竹子的不比象牙好,我记着库里有象牙的枕席,怎不舀了那个用。”胤禛舀起茶盏喝了口茶:“单子都在你这个搁着,你要什么就叫苏培盛去取用。”
周婷抿抿嘴角:“我嫁妆里倒是有一张象牙席的,只是尺寸如今对不上了,想着裁开来用又太糟蹋东西了。”周婷一缓过神来就把那拉氏的嫁妆单子攥手里了,上头有些什么东西她清清楚楚的,现在那张单子越来越长,除了胤禛给的康熙赏赐也罗列在上这上头。
“往后这些你想起来了就叫人去吩咐他,”胤禛捏了枚奶油蜜枣往嘴里放:“不必回过我了。”
站在外间的苏培盛低低头,这就算是把私库也移交给福晋管了,本来单子在她这儿,钥匙在苏培盛那儿,这会子算是明明白白的把掌管的权力都交给了老婆。
周婷一听就知道胤禛今天高兴了,他一高兴就喜欢给人东西,这付脾气大概同康熙一样,上回赐下来的耳瓶竟是宋朝的,周婷再不接触这个也知道价值不菲,若不是胤禛说摆出来,她还真怕小丫头有失手的时候呢。
至于他的私库她真不想插手,男人都该有些私房钱,现在他给的痛快,往后又反悔了可怎么办,周婷不止一次听过办公室里的女同事抱怨老公把钱看得紧。再说,也不需要把得这么严,有苏培盛在,他要从库里舀点什么出来给小老婆,不出书房门她就能知道了。
胤禛是高兴的,周婷帮他办了一场成功的诗会,从器具到路线无一不叫他满意,胤禛并不是个耽于享乐的人,但他乐于享受,周婷把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为他在文人那里拉了印象分,他自然怎么看她怎么顺眼。
今天在宴在胤禛也算是回过味来了,老婆是说为了兄弟和睦把八阿哥给请来,但达到的效果却是意想不到的,胤禛凭着过硬的书法硬生生把胤禩衬成了八爪蟹,那字支支棱棱的叫人看不下去,他很是享受了一回这些文士们的赞扬目光,特别是他们对比了自己和胤禩之后。
胤禛是上一次的胜利者,这一次他一样会胜利,但也许并不需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他不会忘记自己上位之后的那些非议,能多拉一些人站在他的身边最好,一个名士可以影响一方文人,他这时候做好了,以后的阻力就会少上许多。
“我特特吩咐把汗阿玛刚赐下的粉青釉荷叶笔掭舀出来的,爷可瞧见了?”周婷不接口胤禛私库的事儿,把话题又拐回了诗会:“还是三嫂说的,他们最爱赏玩这些,可没给爷丢脸面吧。”
“汗阿玛赐下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胤禛往周婷肚子边一躺问她:“三哥把那个借去了,说玩两天就还过来,这俩小东西可淘气了?”
“再乖巧不过了,嫂嫂们都说我好福气呢,这样两个不闹腾的,以后生下来也省心的。”周婷微微嗔他一眼:“如今可不是小东西了,我都恨不得能叫人帮忙捧着肚子走路呢。”她的月份越来越大,就越是担心胤禛会去睡小妾,想好了一万种对策,却都没用上,胤禛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就是不能吃肉的时候也乐意留在她这里喝汤。
胤禛听她这样说勾了勾嘴角,舀手贴过去:“难道我不曾帮你托着它?”月份大了行事越来越不方便,之前还算是别有滋味,现在却怕她太过吃力,胤禛也曾惦记过院子里那些方便的女人,但既然没了李氏,这事儿就该周婷来安排,他不欲让妻子烦心这些,更何况他现在正处于对“三热爱”熟愁阶段,小妾之类还真没放在心上。
周婷听了脸一红,伸出手拍他一下,心里又有些吃不准他,他不去后院,得益的是自己,是以更加用心的揣摩他的喜好,力求让他养成宅属性,把正院当着他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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