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代混杂,避世隐居不知外事,后代不再拥有先天天赋,只能借助巫蛊之术获得力量和长生。
血城与九转塔的两股后代分歧渐起,自此,伏羲部族长生的说法,便在玄武大陆秘密传开,而身赋龙纹,秉承龙之尊贵降临,挟太阳之光,成就万世帝君的天命者,以一种隐秘的途径,在世家之中流散出来。
但五百年前,君昊胤摧毁血城得到长生的说法,实际指的是‘魂珠’。鸳鸯珠,一血珠,一魂珠,都是姒舜从烟云国带出来的至宝。
及至五百年前的变故,早先游历的若舜族人已然演变成寻常人,仅血液促使伤口容易恢复外,无一人长生。
商知浅理清过往的思绪,对楚赢隐去赫连劲送给她血珠和鸳鸯珠的作用,还有太子御与姒夭的关系。至于她家宝贝儿子身上显现的龙形胎记,又回到君昊胤身上。
“我现在后悔了。”楚赢苦笑,伏羲族人追溯上千年,这千百年来的恩怨纠葛,不是透过壁画就能明白。
“怎么?”商知浅唇角笑意意味不明。
楚赢无奈道:“我有点后悔进来,这地方实在诡谲透着邪气,让人无法喘息。阴阳八卦,险象环生,几乎感觉到每走一步都是用性命赌博,这种无法预知的震撼感,我从未有过。”
一听楚赢难得胆怯的话,商知浅还是将他与智勇无双的赫连劲相比,声音带着几许坚定:“服从是军人第一职责,只有适于果敢、刚毅、慎重的军人才能成为将军,只因将帅的坚强意志能左右周围事物。至于生来不具备胆量的人决不能成为驾驭一军统帅的帝王。”
“我承认我鲁莽了。”楚赢轻声说,沉肃的脸上终于有一抹释然的笑意,商知浅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深深刻印在他心里,也从心底承认对方是帮助秦帝统一玄武大陆,开创前所未有大秦盛世的开国皇后。有时候,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说起若舜部族,我倒是想起临天皇朝的秘史。临天皇朝原本是诗书名门,与当时的世家一样有着百年历史,早年虽不及七大姓氏显赫,但颇有名望。祖上到了胥临天这一代承袭的爵位没了,然而胥临天自诩皇家亲家,因祖上出过列侯,野心渐大。最终赶上乱世,成就一世伟业。及至战英帝,临天皇朝才开始走向衰败。野史记载,战英帝出游,狩猎迷失路途,不料遇到一名少年,少年自称来自血城,阳寿永无止尽,不老不死。战英帝狩猎回来后,便开始追查血城的来历。
战英帝是庶出长皇子,下头有两个嫡出弟弟和三个庶出弟弟。是以,战英帝就有多达十八个侄子,这些侄子比起他们父王更是天资聪颖。再加之战英帝又有嫡出三位皇子和十多个庶出皇子。临天皇朝到战英帝这一辈,皇室成员争斗不休,盖因战英帝早年不论嫡庶皇子,但凡有资质,就给予实权。于是,战英帝不偏不倚的助庶出皇子,如此一来,庶出皇子门庭兴盛,皇位争斗就越发激烈,朝堂拉帮结派,明争暗斗。这也使得光武帝即位后,临天皇朝面临内斗。经年之后,才有庶出皇子胥修以大祭司的身份重掌临天政权。
临天皇朝的内乱虽始于战英帝不论嫡庶亲疏,均一视同仁的执政理念。但纵观史书,光武帝能够在那么多皇子中夺得皇位,足以见光武帝的才智手段。若说光武帝沉迷丹药,使得胥修有机可乘,此事终归与那名自称来自血城的少年有关。”
“姒酌和姒夭姐弟来自血城。”商知浅轻不可闻的叹息,看着大殿的布局,道:“倘若野史记载真有其事,战英帝见到的少年想来便是姒酌或是姒夭。”
“可是在姒舜出现之时,若舜部族早先便有血脉纯正的后代在玄武大陆繁衍生子,世代交替。我先祖李氏,能够成为七大姓氏的名门望族,是不是极有可能是若舜人的后代?”楚赢觉得壁画以一种记录形式,牵扯出无数值得深思的秘密,其中包括他祖上的种种奇闻。
商知浅毫无意外楚赢的疑问,淡淡道:“七大姓氏是历朝历代鸿儒,盛名势力超过任何一国之君,第一等世家的地位几乎存在七百年以上。天乾元年,第一等世家因氏族志》的颁布,元气大伤,门第一落千丈。王、赵、钱、孙、吴、周、李氏,百年底蕴的七姓世家,被连根拔起。七姓世家之所以受此浩劫,并不是我执意颁布氏族志》的缘故,究其原因,与若舜部族脱不了关系。”
商知浅到此刻才将君昊胤削弱世家势力、加强皇权统治手段的‘动机’想明白。若不是有天大的理由,君昊胤也不会在一统天下之初,就以雷霆手段削弱世家势力。若是舜部族的后人,的确是君昊胤动七姓世家的诱因。这也说明,当年除了精通奇巧之术的太子御外,还有七姓世家要杀她。
世事如此悲凉!
商知浅冷笑一声,紧握手中的御邪剑。
楚赢听着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地层大殿听来甚是渗人,仿佛死神正冷冷的轻笑,等待着一场血腥盛宴。立于他面前的女子,冷淡、清瘦、坚毅、背脊笔直,明明有着尊贵的身份,沉着悍然的气势,但配上她手中光华冽冽的长剑,承载着无尽沉凉和悲悯。
含义不明的目光投来,商知浅却懒得计较,噙一抹冷笑:“若舜人有两个显著的特点,第一,若舜人血脉特殊,使得族人超越一般人的视力,异瞳辨微。第二,若舜人擅长驻颜之术,皮相永远不会老。七姓世家或许是若舜的后人,但是因为某种缘故,他们失去身为若舜人异瞳辨微的惊人目力。”
“秦帝削弱七姓世家,不惜连根拔起世家的势力,并不是真的忌惮若舜人?”楚赢问道。
“不知道。”
“……”
商知浅盯着棺椁上的殄文,回头说道:“如果君昊胤还活着,你可以向他请教,为何要动七姓世家。”
“……”楚赢终于知道商君口中‘娘亲,有时一点都不可爱’的真谛了。
商知浅点到为止,并没有深究若舜和伏羲部族的过往,她只是给楚赢提个醒,与伏羲部族扯上关系,没有几个人能善终。隐藏的真相,不会轻易透过壁画来传达。壁画传递的只有一个目的——九转塔衣冠冢。
楚赢沉默片刻,压低声音对商知浅道:“我只是好奇世上真的有烟云国,还有像伏羲部族一样奇特的族类。”
“你好奇心太盛,心中藏着太多负担,有时候并不是好事。”商知浅淡淡说。
“如果有人活了上百年,我都不好奇,那什么才是我该好奇的。”楚赢声音沉了沉:“何况,你的存在本身就令人好奇。”
商知浅似笑非笑道:“楚国主,也许我是个骗子,很可能是那种骗财骗色的极品坏人,你见到的听到的只是个假象。”
“……”楚赢表情漠然的看着她。
“不过,世人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商知浅轻笑:“我收回之前说的。”
“……”楚赢倒抽一口气,难怪商君是她的儿子,母子俩说话方式如出一辙,能让人精神受挫的同时,身心遭遇打击。
商知浅才不管楚赢心中怎么想,她现在急需一种发泄途径来转移思绪。在这样沉寂的大殿呆下去,不疯也成魔。
两人一时间无所事事的沉默下来。
楚赢在十个梯台间踱步,眼神俯瞰着大殿中央的水池,只见原先浑浊的池水里映着巨大的人像,银光闪闪。池水里投射出来的光芒反映在精雕细琢的桃树上,每一面折射光线,光华四射,隐隐露出人像。
池水里栩栩如生的面容吓了楚赢一跳,身体踉跄的撞在棺椁上,‘哐当’一声响动,竖着的棺椁被打开一扇棺盖,镌刻殄文消失,紧接着露出一张安静的睡颜。
“幻觉!幻觉!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楚赢僵在棺材旁,面色凝固,目光锁着棺材内的睡颜。棺中男子,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眉,长长的睫毛,苍白的面容,薄薄的唇带着一抹笑意,整个人透着儒雅书卷的气势。除了一身将军服饰,竟与他生得一模一样。
楚赢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惊恐,就像对着镜子,突然从镜面里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到面前,触目所及真实的能感觉到对方。
“不……不……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躺在里面……”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楚赢恐惧的后退几步,紧攥的双手抖了起来,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每一个画面都充满血腥。
“怎么?”商知浅见楚赢发疯一般的喃喃自语,脚步轻盈一跃到梯台,俯瞰着水池,发现水池反射着一尊人像,再回头看见棺中人,脸色霎时一变,手中的御邪剑一出,将其他九个棺盖一掀,镌刻殄文的厚重棺盖重重跌在梯台上,发出沉闷的一阵巨响。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们是不是诈尸了?”商知浅一掀开棺盖,棺材中蓦地传来一阵‘咔嚓咔嚓’声,只见棺中的人全部走了出来。
楚赢看着棺中走出来的人,声音微颤道:“那不是我。”
商知浅定眼瞧着棺中走出来的人,不仅发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其他人她也认识,试问世间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
赫连劲,君昊胤,沈崇文,沈崇武,李扬彦,姒夭,姒酌,慕容霄,诸葛恪,包括她在内,刚好凑齐十副棺材。
如果九转塔是姒舜为了族人建造,眼前十副棺材里的人,极大可能出自太子御之手。太子御是有多恨他们,恨不得用充满诅咒的殄文镇压他们的灵魂。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当年发生什么事,就被人无缘无故给诅咒么?
从棺中走出来的人纹丝不动的站在面前,商知浅上前端详一番,只见棺材中连接着沉重的锁链,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锁链慢慢移动,将水池中的巨像托了起来。
“是个机关。”商知浅淡淡道。
楚赢从惊恐中回过神,顺着商知浅的视线望去,就见先前浑浊的水池不知何时从中间托起一副晶棺,只见晶棺中躺着一名女子,一张极其美艳的脸,乌黑长发沾着水珠,连带皮肤都带着莹润感。紧闭着的双眼,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神情安详平和,就像恬静的睡觉,还等着清醒一般。
令人注目的是她与先前壁画的女子生得一模一样,甚至比壁画更逼真。因晶棺密封性好,历经数千年岁月,她身上的饰品成色很纯,泛着近乎炫目的光芒。
商知浅重新回到水池旁,浑浊的水池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清澈见底,这具女尸头上戴着一顶头冠,赫然与伏羲部族女族长的信物有着相同的雕刻纹路,做工之精巧,比之现今的工匠更加高超。
晶棺从水池托起来,水池源源不断冒出热水来,商知浅闻到水中一股怪味,不由一笑:“难怪了,这是能治病的药泉。”
082 亘古天机,永生爱A
更新时间:2012…12…14 23:17:13 本章字数:5462
章节名:082 亘古天机,永生爱A
西楚号称为国,地域辽阔,多山川湖泊,水产资源丰富,矿产也多。嫒詪鲭雠晓诺大的西楚,皇宫建在三山环绕中的低谷地带,占地广阔,气势宏伟,建制古朴大气。重庑红瓦,分外高阔,整个西楚皇宫就像蛰伏在山中的王者,庄重肃穆,透着君主威严。巍峨城墙比寻常皇宫城墙足足厚高一倍,犹似耸入天际,使得城墙外的人仰断脖子也窥视不到宫殿的全貌。
祝安殿修建在两山之间,将西楚皇宫的两座巨峰连成一片,却又独立凌驾在宫殿之上,成为天堑。西楚皇宫内设国主宫殿和官署,如蛇盘踞的侍卫川流不息的来回巡视,看守得密不透风。祝安殿建成至今已有三百余年,是西楚的宗庙社稷,平日除了西楚国主,任何人不得随意接近。
漆黑的上空,突然传来破空声响,远远看去,夜幕下绽放开烟花星雨,银色光线犹蛟龙一般腾越而飞,纵横九霄,撕裂黑夜,直降祝安殿。
君沐谦站在高处,清冷的夜风扑打在脸,微微有些痛感,望着兵戈缠绕的黑影,笑容透着肃杀之气,声音束成箭在弦上,传入魔煞宫众人中,“尽快搜集西楚所有奇异之处,别说是机关,就是埋在地底,也给我挖掘出来。”
夜风寒刃般笼罩在一批批的黑衣人头顶,兵戈之声响彻西楚宫殿。北洛与东离的探子面对魔煞宫的围剿,不得不铩羽。
君沐谦俯瞰着皇宫四面八方涌来的侍卫,兵戈整齐,步伐沉稳,铁甲生光,全部往祝安殿赶来。他目光闪了闪,砰然升空的暗号呼啸飞射,火焰如鲤鱼跃龙门,争先恐后夺噬黑夜。焰火九连发,一发比一发透亮,映衬西楚皇宫上空好似熊熊大火,火光灿烂而狰狞。
据说,祝安殿是西楚禁地,连西楚国主在每年祭祀祭祖之日外,都不可轻易进入。在历代西楚国主的威